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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她眉尖微蹙。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奉「太后懿旨」要呆到寒假結束,他則是明天要回去工作的。每想到這裡,她會慶幸,佟鐵河總在她身邊,讓她覺得備有壓力,再加上他最近兩天表現反常——可這會兒他又打什麼主意?還是婆婆發話了?
見她只管望著自己,鐵河知道她此時心裡一定在轉著各種念頭,於是說:「我去跟爸媽說。咱倆一起走。」
「你怎麼了?」她問。鋼川一家走了,婆婆就說覺得冷清。其實婆婆日程排的滿滿,哪兒有時間覺得「冷清」?婆婆是不肯放她走。
佟鐵河有些焦躁的轉過身去,「也沒什麼。」
「佟鐵……」
「沒事。」他丟下硬邦邦的兩個字,快走幾步,下樓往去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佟勝利說起了一件事,自端這才知道為什麼剛才佟鐵河忽然那樣。
「老鄧下午給我電話,說鄧家明日辦喜事。邀請咱們去。」
佟夫人給丈夫夾了一塊水晶肘子,問道:「哪房的孩子?」
「就是他那寶貝兒子,行四的力昭。」
自端伸向菜碟的筷子在半空中頓住。佟鐵河神色自若。他替自端夾了一筷子菜,又夾一筷子給自己。
佟夫人怔了怔,看了自端一眼,也給自端夾了一塊水晶肘子在碗裡,笑著,「多吃點兒,今兒這肘子燉的酥爛——力昭擺喜酒?事先沒聽說呀!跟誰?」關於鄧家老四的傳聞,她也聽了一些,並不太意外。只是鄧力昭和景家自颯這些年出雙入對,幾乎被視作是景家的女婿。眼下,力昭和鐵河是最好的朋友,自颯是自端最親近的姊妹……佟夫人看了一眼兒子和媳婦——兩人都默不作聲,只管低著頭吃飯——心裡就有譜了。
佟勝利倒是沒留意這些,他想了想,說:「郭家的女兒,是哪一個就不清楚。」
果然。佟夫人心裡明鏡兒似的,只是不說破,點了點頭,問道:「在哪裡辦?」
「君悅。」
佟夫人就說:「又是君悅,合著大夥兒就都認定那兒了,有什麼好。」
「不就是喜宴,重點在喜不在宴。」佟勝利道。
佟夫人就笑了。
「老鄧說人不多請,就幾個在滬的老朋友聚一聚。」佟勝利說到這兒,看向鐵河,「那力昭和你好的整日價跟焊在一處似的,他結婚這麼大的事,怎麼都沒聽你提一嘴?」
鐵河含糊的應了一聲。
佟勝利見他反應奇怪,皺眉道:「到底怎麼回事?」這婚宴來的倉促。可今日老鄧電話裡說的也含糊,害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有心多問幾句,當時又不得便,想著兒子或許知道,回來問兒子就是了。現在見兒子這樣反應,這事看起來確有蹊蹺。
鐵河放下碗筷,對父親道:「是他要我當不知道這回事的。」
「這孩子奇怪的。這婚是偷著結的不成?」佟勝利好笑。老鄧說在這邊擺喜酒,他已經覺得怪異。本來以為是因為前面幾個孩子已經大肆操辦過的緣故,小兒子刻意低調——這會兒再想想,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可是那郭家……郭家嫁女兒,怎肯這般如此俯就?
咦?難道是那陣子老鄧生意上遇到麻煩,郭家出手相助……這倒解釋的通。但聯姻這事兒,自己怎麼就一點兒風聲都沒捕捉到?可看看妻子和兒子,他們分明又不覺的意外。
佟勝利皺眉。
鐵河聽父親這麼一說,心道這婚還沒結,孩子都快滿月了,能不偷著嗎?何況這婚結的,實在是彆扭的很。
可他也不便說的那麼直白,就說:「可不就恨不得偷著。」
「這叫什麼話呀?」佟勝利越發莫名其妙。
「爸,您別問了。您和媽明兒去吃喜酒不就成了?」
「我還打算帶上你和阿端一起去呢。」佟勝利看著兒子,又看看低頭吃飯的媳婦,他是想著帶兒子去見見那些老人們,平日裡見面的機會不多。鄧家喜宴自然非比尋常,他今日打聽了一下,知道明兒宴席雖規模不大,但該來的都會來。鐵河這兩年攤子鋪的越發大了,他這個做父親的,有些事情就不能不考慮到。
鐵河自然明白父親的意思,他只好笑了笑,說:「我們就不去了吧。」他看了母親一眼。佟夫人會意。
「你說你這個老頭子,什麼事兒非得刨根究底。兒子不去就不去吧,他們小哥們兒之間自有計較,你操什麼心吶?吃飽了吧?來來來,過來跟我商議一下明日封多少紅包。來呀!」佟夫人不由分說的拉起佟勝利往他們的房間去了。佟勝利有心再問兒子兩句,不料看到妻子對著自己使眼色,反應過來,順從的被妻子拉走了。剩下自端和鐵河二人。自端靜靜的吃著碗裡剩下的半碗米,鐵河則默默的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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