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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鐵河正在房間裡上網。這兩天沒工作,顯得有點兒手癢。他閒閒的瀏覽著網頁,看有沒有什麼新鮮事兒,或許等下飯桌上可以拿來跟父親聊兩句。父親雖然忙,有空也愛上上網,只不過不像他們年輕人,他上網是有目的性的。
有一次,他跟鐵河聊起就業的問題。父親點醒他,要給應屆生機會。還說他看過一個帖子,是這麼說的:諸葛亮出山前,也沒帶過兵,憑什麼要我有工作經驗?
父子倆笑。
鐵河記得父親攏著斑白的頭髮,搖頭。他想著父親說這話的樣子,也搖了搖頭。今年境況確實不同往年。父親要操心的多——其實,父親確實到了含飴弄孫的年紀。過幾年退了,可以好好兒歇一歇了。
鐵河想到這裡笑了。
孫子……他也不確定父親是不是想要孫子。畢竟有了個孫女妥妥了。但或許換個樣也是好的?妥妥走之前的小模樣,又在他眼前浮現。家裡再添個妥妥那樣的妞子也不錯吧。
鐵河點了支煙。
將來祖父不知道會給他們的孩子取什麼名字。妥妥……當當?貼貼?
鐵河笑。
祖父取名字越來越隨意了。父親的名字是勝利,自父親以下,叔叔們的名字依次是解放、援朝、躍進……他曾說祖父給起名字毫無技術含量,一點兒也體現不了佟家詩書傳家的氣度。結果老人家一瞪眼,說「這都是他們自個兒帶來的名字,又響亮又好記」。鐵河瞭解老人家的意思。佟家,處處都有年代的印記……嗯,年代。他的孩子,要是生在明年,叫「世博」可好?佟世博……聽起來還好。
鐵河不由自主的掩面而笑。
沒孩子起小名兒,被人知道了,不定怎麼笑話呢——他吸了口煙,伸伸懶腰。
電話響,他接起來。
「喂。」
「鐵子。」是力昭。
「說。」
「我明天擺喜酒」鄧力昭聲音低沉,低沉的像是一口古剎陳鐘。
鐵河聽著,一個念頭浮了上來: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
「鐵子,我……」鄧力昭的呼吸聲,驟然急促。
鐵河沉默著。
「鐵子……」鄧力昭的聲音幾近哽咽,「哥們兒最後還是背信棄義了……」
鐵河瞇了眼睛。
眼前似乎有大片大片的雲飄過……火紅的崖石邊、碧藍的大海上,站在一望無際的薰衣草田里的鄧力昭,應著剛勁的海風,大聲的呼喊著景自颯的名字,我愛你,我愛你……那噴薄欲出的愛和激情,讓他也血脈賁張……
鐵河覺得憋悶和煩躁。
明知力昭的苦處,明知這事的無可奈何,明知他們都是棋子一顆,有自己無法把握的命運。
他還是覺得難受。
他只是坐在那裡,動也不動。不是不想動,而是根本就動不了。
他知道自己還是受了打擊。
天色漸漸的暗下來。雨卻沒有絲毫要停的意思。
自端站在門邊,待公公進了門,替他拿了外套和公事包,輕聲的問候。公公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和她多說了幾句話。
佟鐵河沒有出來打招呼。她得進去跟他說一聲。
自端推開臥室門,燈沒有開。鐵河仍坐在沙發上,電腦屏幕發出的微藍的光映在他身上,他似乎還保持著她出去時的那個姿勢。
「佟鐵,爸爸回來了。」她說。
佟鐵河站起來。自端打開壁燈。看清楚鐵河的表情,她就知道,此時他心情不好。
這幾日他都呆在家裡,很輕鬆自在,情緒不錯。忽然這樣……自端忖著,默不作聲。鐵河走到門邊,看著她。
「阿端,我們這就回北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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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最後一更。o(n_n)o~
這兩天《故園》的點擊、收藏都有進步,尼卡很高興,雖然沒辦法確切的知道都是哪位讀者在支持,只好在這裡跟大家特別的表達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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