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想著有一天能和他開誠佈公地談一談,勸說他能放下毒品,正正經經地做一些光明磊落的生意……
可是現在,他居然想要和索菲娜合謀,將這項交易合法化!
如果說以前的夜斯洛只是暗箱操作,打著法律的擦邊球,現在的他,就是公然地挑釁著公眾的良知和道德底線,如果說以前的他觸犯了刑罰,現在的他簡直就是罪惡滔天,罪無可赦!
不!她不可以允許這樣的事件發生!
特別是,這樣的事情因為她的緣故而發生!
她知道,夜斯洛從骨子裡不是那樣貪得無厭,惡毒殘忍無底線的人,可是,為了她的解藥,她不保證他會不會真的做出這樣罪無可赦的事情來!
旁邊男孩看著她幾乎在全身發抖,不安地抓住她的胳臂,似乎想說什麼安慰的話,但是嗓子瘖啞,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
程琉璃看著男孩,穩了穩心神,衝他綻開一個蒼白的,撫慰的笑,繼續在電腦上溝通道:拓邦,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有告訴過別的旁人嗎?
拓邦搖了搖頭,也打道:姐姐,你的臉色為什麼突然這麼蒼白?是身體突然不舒服了嗎?我去幫你叫醫生?
程琉璃:沒有就好,記住,這件事情不可以讓更多的人知道,否則對泰國王室的聲譽會有影響,知道嗎?
她不會放任夜斯洛被迫作出這樣的事情,在這件事情成功之前,最好的突變就是她的消失。
只有她消失了,人間蒸發,不知所蹤了,夜斯洛才能擺脫索菲娜的控制!
也許最好的結局是她陳屍當場,可是,她撫摸著已經高高隆起的肚子,如果不是腹中的這兩個寶寶支持著她殘餘的一點點信念,可能死亡是比消失更適合她的結局。
是的,為了孩子,為了兩個寶寶平安誕生在這個世界上,她還不能死,她要活下去,至少,要撐到平安分娩的那一天!
拓邦看著她慘白卻鄭重的面容,眼含擔憂地點了點頭。
程琉璃在電腦上打道:好了,姐姐有點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你自己回房去好嗎?
拓邦站起身來,仍然是隱含憂慮的目光,她也笑著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伸手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雙手合起放在耳側,歪著頭,閉上眼睛作出要睡覺的模樣。
到底是小孩子,看到她一臉輕鬆的笑意後頓時裂開小嘴,露出缺了一顆門牙的可愛笑容,點點頭,拉開房門,回到隔壁自己的客房中去了。
程琉璃關上門,疲憊地反靠在門上,閉上雙眼,等到雙眼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是一片堅定而又決絕的眸光!
原先,她還對自己的逃離多少抱著一種無謂的態度,早一天離開,或者晚一天離開,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
可是現在,她已經意識到,自己必須盡早逃離這個莊園,逃離到一個夜斯洛找不到的地方,潛伏下來!
只有她失蹤了,夜斯洛才會暫停他和索菲娜荒誕殘忍的計劃,為了制止他的罪孽,為了防止他滑向越來越深的罪惡泥潭,這樣做,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
她迅速地在房中忙碌了起來,脫離夜斯洛的掌控,一切就都只能靠自己了,必須收拾好一些必需的物什。
護照、身份證明雖然也在身邊,但是用處應該不大,她不可能使用自己的真實身份證去住酒店或者乘坐飛機離開泰國境內,那等於自投羅網。
但是錢卻是萬萬不能少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有足夠的金錢,她就可以找到一個安靜的農家小院落腳下來,靜靜地潛伏到分娩的那一天。
房間並沒有放置任何現金,但是夜斯洛有送給她數不清的珠寶首飾,隨便那件拎起來,也是無價的珍寶。
她匆匆收拾了幾件首飾,塞進自己一個超級容量的提包中。
可是,一想到這些首飾需要典當才能兌換成現金,而她就算尋找到落腳之地,那裡的主人也未必會是一個識貨之人,說不定會認為這些首飾一錢不值也說不定,這樣一想,心下不由得沮喪起來。
突然想到,索菲娜交給她的那盒高純度可卡因,在泰國,其實地下的毒品交易還是挺猖獗的,沒準兒這盒可卡因能為她多少換來些盤纏。
心裡想著,便將那盒可卡因拿出來,順手塞進包中。
又零零碎碎在包中放了些巧克力、麵包等食物,拎著包,迅速地閃身出了門,將門後懸掛著的一個小牌子拿出來,翻向「正在休息,請勿打擾」那一面,掛在房門把手上。
自從懷孕後她的休息一直不是很好,夜斯洛就讓人做了小牌匾掛在門後,如果她困意來襲,不想人打擾,就可以將牌匾翻向這一面掛在門外,這樣,莊園內的所有僕傭就知道她在睡覺,不會因為瑣事打擾她的睡眠。
夜斯洛怎麼沒想到,就是這面小小不起眼的牌匾,最後竟然成為程琉璃成功逃離莊園的關鍵!
拎著那只提包,程琉璃步履匆匆地朝著地下城堡的入口而去,此刻正值上午,莊園內本來僕傭都在各忙各的,在加上這座莊園的下人本來就不是很多,程琉璃按下地下城堡的入口電梯時,竟然無一人察覺。
她在迷宮一般的地下城堡熟悉地穿梭著,這裡她已經來過多次,那個地道的入口之處的大致方位也基本掌握,但是,在那面貼著奢華壁紙,看起來毫無異樣的牆壁上,她就是找不到打開地道的按鈕。
上次從地道逃生的時候,這面牆上貌似鑲嵌著一面碩大的古董掛鐘,那面掛鐘就是地道的開關,現在那面牆壁已經拆毀重建,上面光滑如鏡,哪裡有什麼顯眼的標誌按鈕?
她伸開手臂,在牆壁上東摸西摸,上下左右地用力按壓,哪裡有絲毫的動靜?
突然,她腦子裡一道靈光閃現,想起了曾經關押拓邦小王子的那棟日式建築,那裡面的暗室開關,她是如何發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