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藥兒一邊說,一邊要將耳釘收起來。
程琉璃的素手阻止了她的動作,「我願意。」
「你確定?我不得不預先告訴你,這副耳釘一旦戴上,上面的密碼鎖就自動卡死,只有洛少一人能夠解得開——」
程琉璃拿起耳釘,踱步到旁邊的鏡子前,側著腦袋,沒有任何遲疑地將那對耳釘戴在自己花朵般玲瓏的耳垂上。
隨後,她慢慢轉過身來,對著殷藥兒綻顏笑道,「好看麼?」
殷藥兒定定地看著她,「嗯——馬上開飯了,你洗漱後就來餐廳吧。」
程琉璃點點頭,看著殷藥兒轉身走出房間,自己也進了盥洗室去洗漱。
從盥洗室剛一出來,屋外傳來了輕微的叩門聲,「誰呀?」程琉璃拉開房門,只見是一位身著酒店工作服的女人推著推車走了進來,一臉職業微笑,「客房服務,送早餐的。」
送早餐?程琉璃直覺不太對勁,抬起頭,正要發出疑問,只見那名女子迅速丟開推車,回身一腳房門踢上,與此同時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經逼近她的頸子。
動作迅疾而隱秘,借助房門的掩護,守在外面的保鏢竟然完全沒有看出絲毫的異樣。
「你是?」程琉璃非常鎮定地靜身不動,看著身畔的女人用刀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脖頸。
能夠避開夜斯洛部署的層層防範抵達自己的身側,這個女人,絕對的不一般。
只是,她有什麼目的?
如果是夜斯洛的敵手派來的,其實大可不必這麼麻煩,畢竟,她的生命已經開始走向倒計時,用不了多久就會香消玉殞。
如果這個時候殺死她,惹怒了夜斯洛這個亞洲第一黑幫大佬,怎麼看都是一件不怎麼划算的事情。
外面傳來保鏢謹慎的叩門聲,「琉璃小姐,您還好嗎?」
可能這個「酒店客服人員」在裡面呆的時間有點過久,引起了外面保鏢們隱約的疑慮。
「我有解開『怨毒』的法子,你想知道嗎?如果是,就穩住外面的保鏢!」女子在她耳邊低低耳語。
程琉璃目光流轉,儘管眼前的這個女人盤著老處女的黑色髮髻,塗了蠟黃的粉底,下頜寬大,可是她依然一眼就認了出來,她——就是經過易容了的索菲娜!
一絲笑冷冷地凝聚在唇角。
真是難為她堂堂一介公主,居然會將自己醜化成如此模樣,費盡心機來靠近她!
「沒事,這個服務員我暫時留下侍候用餐,一會兒就離開。」她對著門外開口揚聲。
語音一畢,門外的保鏢頓時安靜下來,「是。」
「說吧,你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索菲娜公主。」程琉璃像是沒有被她拿刀挾持一般,神態自若地轉身,踱過幾步,在旁邊的沙發上落座,一條修長筆直的腿輕輕架在另一條上。
索菲娜被動地跟著她走了幾步,神色詫然之後很快恢復平靜,「你居然這麼容易就認出我來?」
「大名鼎鼎的泰國公主,豈敢有眼不識泰山?說吧,來找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像她這種所謂的「易容術」,只是改變膚色、髮色,粗略地改變下頜的輪廓,說是「易容」已經是高抬了,最多算得上是比較成功的化妝。
在她這種看慣了薔薇夫人精妙易容的高手面前,豈非班門弄斧?
「好吧,」索菲娜神色平淡地拿下刀來,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既然你已經識穿我的身份,我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hero告訴過我,你中了『怨毒』,沒幾天日子好過了。」
hero?想必這就是索菲娜對夜斯洛的暱稱了?他是她的英雄麼?那是她的什麼?一念至此,一絲些微的嫉妒不覺湧上心頭。
「他告訴你,我中了『怨毒』?」
「是啊,上次我們在皇宮約會,他親口告訴我,說你沒幾天日子了,還承諾等你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一過世,就馬上娶我過門呢——」
「哦?」程琉璃輕笑,「你們如果關係真有那麼親密,為什麼夜斯洛不在你那裡多待一點時間,據我所知,你們只聚了半個小時,阿洛就匆匆回我身邊了,不是麼?」
夜斯洛只離開了一個半小時,泰國皇室距離這個酒店來回是一個小時的車程,掐指算來,他可不是只在她那裡停留了半個小時?
索菲娜眼中閃過一絲嫉恨,「那不過是洛少可憐你中了劇毒,沒幾天活頭了,怎麼,你還真的以為自己拴住他的心了嗎?」
「拴不拴得住,我也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我一天不死,你就一天休想得到他!」程琉璃依然帶笑開口,心頭的酸楚卻是只有自己能夠感知。
每一天的日出,都意味著她又從自己不多的歲月儲蓄中支出一天,每一天的日落,也都意味著她和洛少相聚的日子又減少了一天……
「你有沒有仔細看看自己?你現在老得已經像是三十歲的老女人,並且還會繼續衰老,到你成了雞皮鶴髮,禿頂沒牙的老婦,你以為hero還會繼續喜歡你嗎?」
索菲娜惡毒的聲音不絕如縷地傳來,「還有,你的耳朵又流出血來了,你難道不覺得晚上躺在洛少的身邊,七竅流血的時候,洛少看到你這副鬼模樣不會做噩夢嗎……程琉璃,你又老又醜,有什麼資格和我競爭hero?我若是你,就會隨便拿把刀自盡身亡,這樣,起碼hero還能記得你最美的樣子……怎麼,難道你是真要拖到瘦如腐屍,鮮血流盡的那一天麼……」
「夠了!」程琉璃低低地嘶吼出聲,「住口!」
「怎麼,是我說到你的痛處了麼?你現在以一天老一年的速度在迅速衰老,兩個月後,你以為hero會和一個八十高齡的老婦接吻、**?做你的千秋大夢去吧——我要是你,要麼自殺了事,要麼就會悄悄離開,找個沒人的地方靜靜等死,好過最後那麼淒慘的結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