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琉璃不停地換台,換台,再換台,所有頻道的節目都是大同小異的各種表演,看來,這些根本不是電視節目,而只是事先錄製好的錄像。
程琉璃徹底抓狂,將整間臥室內能砸的東西全部框裡光郎砸得粉碎,當然也包括那台剛換沒多久的液晶電視。
滿地狼藉,無處下腳,正在此時,外面傳來恭敬的叩門聲,然後房門被從外面打開。
站在門外,手裡端著餐盤的張伯,看著奢華如皇宮的臥室變成如此模樣,顯然嚇了一跳,「琉璃小姐,您,您沒事吧?」
程琉璃見門打開,三步並作兩步奔了出去。
張伯倒也沒攔,不過他的身後卻閃出兩個膀大腰圓的保鏢來,「琉璃小姐,昊少爺吩咐過,您不能離開這間臥室。」
程琉璃被那兩個身材剽悍的大漢逼迫著一步一步退回進房間中。
張伯歎了口氣,端著餐盤跟著走了進去。
搖了搖門後的喚人鈴,立即過來幾名女僕,手腳麻利地將地上的碎片收拾乾淨。
「琉璃小姐,早餐時間到了,請你過來用餐吧。」
程琉璃背對著他站在窗戶前,「我沒胃口。」
「沒胃口也要多少吃一點啊,您昨晚就沒吃飯,身子怎麼受得了啊?」
「我要見夜斯昊!」
「昊少爺有事剛剛離開,等他回來自然會見您的。」
「我想打個電話!」
「對不起,這裡的電話都沒接外線。」
程琉璃轉過身來,「手機呢?手機總有吧?」
「對不起,手機在這裡沒有信號。」張伯依舊回答得彬彬有禮。
「這是什麼鬼地方?」
「這是昊少爺買下的私人海灘,為了保持絕對的靜謐,少爺將這周圍的移動信號全都屏蔽了……」
程琉璃為著蹩腳的理由氣極而笑,「那麼,電視和網絡信號也是沒有的了?」
「是的。」
「可是,我昨晚還有接收到電視節目!」
「是的,那是因為衛星接收器發生了一些故障。」張伯為夜斯昊開辯起來絲毫不遺餘力,即使這理由可笑得令人髮指。
程琉璃冷笑,「我知道了,你們出去。」
張伯,「不知道您喜歡吃什麼樣的早餐,中式還是西式的,我各樣都準備了一些,當然,您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就告訴我,我會盡量準備的——」
「出去!」
「……」
張伯終於帶著兩個保鏢走了出去。
滿室靜謐。
程琉璃扒著窗子朝外望去。
外面是私人海灘。
潔白如雪的細沙,高大挺拔的椰樹,不知名的鮮花開放在遠處的懸崖上。
視線的極致處,大海和天空連成一色,如同一整片蔚藍色的寶石。
白色的海鷗點綴其間,依稀可以聽到清脆的鳥鳴。
這裡的景色如此美麗,可是,對於程琉璃來說,卻是一個最邪惡的陷阱。
正是由於夜斯昊不斷的別有目的的誘導,她才那麼傻乎乎地跌入這個陷阱中,一陷再陷。
不但自己深陷泥潭,還執拗地拽著夜斯洛,一錯再錯,直至錯到無可挽回。
一念思及夜斯洛,她的眼淚再次無聲地墜落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期間張伯進來了數次,每次都是拿來新的餐盤,然後搖頭歎息著取走舊的餐盤——那上面的食物根本原封未動。
「小姐,您吃一點,好歹吃一點吧?這樣下去你的身子可怎麼受得了?」
每次面對張伯苦口婆心的勸說,程琉璃都躺在床上,面無表情,索性甚至連眼睛都閉了起來……
不知不覺暮色已經開始降臨。
房間內沒有開燈,黑漆漆一片。
程琉璃呆呆地瞪著上方的天花板,一天一夜滴水未進,再加上強烈的精神刺激,她只覺得意識不時地會抽離身體。
靈魂高高地漂浮起來,伏在天花板上看著躺在床上的自己,像是脫殼的魂靈不安地看著已經死去不動的軀體。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輕輕被打開,柔和的壁燈驅散室內的黑暗。
夜斯昊溫柔地走了過來,像是回到自己的房間般脫掉外衣,拉松領帶,然後將她抱在懷中。
「琉璃,」他的聲音柔和得如同外面輕薄的月光,「為什麼不吃飯?要我親自餵你嗎?」
程琉璃想掙脫他的懷抱,卻驚悚地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去掙扎。
夜斯昊端了一碗海鮮粥,舀了一勺,放在唇邊吹吹涼,然後遞到程琉璃的口邊。
程琉璃扭過頭去,夜斯昊低低地笑了起來,「如果你再躲避,我不介意用嘴餵你——」
程琉璃聞聽這話,全身僵硬,再也動彈不得,乖乖地張口,任由夜斯昊一勺一勺地將粥餵進她的口中。
整碗的燕窩剛剛喝完,夜斯昊滿意地用紙巾擦擦她的唇,勾起了嘴角。
「這才是乖女孩!」
話音未落,程琉璃突然頭一歪,伏在床邊劇烈地嘔吐起來,將剛剛喝完的燕窩全部都吐了出來!
她從小不能吃燕窩的,每吃必吐,從前楚易倫甚至禁止薔薇莊園的廚子採購燕窩。
夜斯洛也是知道的,可是顯然他的弟弟並不清楚。
夜斯昊漂亮的眼睛裡瞬時暗潮洶湧,他按下喚人鈴,負手站在窗前。
傭人們將地面收拾乾淨,甚至幫程琉璃換好乾淨的睡衣,然後迤邐退下,鎖好房門。
他站在程琉璃的床前,眼裡閃爍著不明的異樣光芒。
「琉璃,你就那樣排斥我嗎?我餵給你的東西,你寧可吐出來也不願吃下去?」
程琉璃躺在床上,幾乎奄奄一息,連開口解釋的力氣也沒有。
此刻連自己也開始痛恨自己的任性孟浪!
為什麼白天不吃飯?不餓就可以不吃嗎?
不吃飯的下場,就是現在躺在這裡,全身疲軟得連手也抬不起來……
這個時候的夜斯昊如果想對她做什麼,她連絲毫的自保能力也沒有。
就算此刻房門對著她大開,她也沒有力氣逃出這個魔窟……
「琉璃,」夜斯昊的聲音彷彿開到荼蘼的花朵,有種奢靡又邪惡的氣息,「知道嗎?從第一次見到我就想得到你——」抬手一顆一顆去解她的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