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後宮中有身孕的嬪妃也沒有幾個,聽說有的美人剛懷上就莫名的小產,搞得後宮中人心惶惶的,桂花首當其衝的把這些事情都封鎖起來,當然再厲害的人也是鎖不住人的嘴巴,這些事才被人傳出一部分。
但是即使是傳出來的也只是無關痛癢的的部分,不過據說進宮的秀女位列美人的有將近一半人曾經有過身孕,這倒是個驚人的消息,因為秦瀲還是親王的時候,後院也是姬妾眾多,但也是不見有人懷孕。
當然為什麼後宮的嬪妃會懷孕又小產,也只有做出這件事的人才會知道原因,這個局在秀女入宮之前就已經布好了,沒人會知道,也沒人會找到證據,當然梅兒覺得要除去她,她真的很慶幸當時叫蓮花替她去看看。
她住進珠簾閣的當晚,小玲便將那袋子裡的東西給她看過,那是後宮中的一種秘藥,只要埋在土裡過上一段時間就會發散在土裡,藥效也只消幾個月就能夠消散,但是孕婦只要在埋著這種東西的土附近待上半個月就會小產,甚至是身子不好的人會絕育。
不過這種秘藥很珍貴,所以應該只有個別的宮苑裡會埋著這種東西,比如說她的珠簾閣,雖然偏遠,但是景致很好,顯然會是皇帝暗藏寵妃的地方,張嬪的漪瀾殿,這是秦瀲唯一一個親自題字的宮殿,翠玲宮更是出過許多受寵的妃嬪。
梅兒的思緒戛然而止,因為面前便是珠簾閣,現在才二月湖面上還是光禿禿的一片,四周都只有一些長青的樹木還有些翠色,剩下的一片枯黃讓人不禁有些悲涼,梅兒看了看院子沒有人,看樣子花貴人應該在屋裡。
打開門她便看見正坐在桌子邊的花貴人,蓮花則站在一旁,花貴人大概是沒能想到她會回來,臉上的驚恐的表情掩都掩不住,這下梅兒更加斷定是有人指示花貴人這麼做的,但到底會是誰,是張嬪還是皇后,還是其他她不認識的嬪妃。
「熙嬪回來了。」花貴人有些生硬的說道。
梅兒扯了比較溫柔的笑容,走過去扶著花貴人坐下,然後自己才坐下,接著才向那些奴婢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那些奴婢自然是不敢反抗的,立刻便關了門離開。
「好了,淳妹妹,人都走光了,你也該說實話了。」
「嬪妾,沒有,什麼,要說的。」花貴人顯然已經嚇壞了,甚至連說都不利索了。
梅兒並不著急花貴人會立刻告訴她什麼,畢竟她背後的人勢力一定很大,「我不著急,花貴人慢慢想著。」
花貴人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梅兒站起身來走到火爐邊坐下,之前在風中走了很久所以她都感覺不到手了,把手放在火邊總算沒有之前那麼冷,蓮花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地站在她身邊。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但是花貴人卻什麼都沒有說,梅兒幾次偷偷看向她,花貴人始終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兩人就這麼無言地坐著,一直到有人在門口叫到,「熙小主,御膳房送來了午膳,是否要傳膳?」
這麼一說梅兒才想起自己從早上到現在還沒吃過什麼東西,便立刻叫人傳膳,午膳很豐富,也檢查過並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花貴人和她持同樣的東西,所以梅兒並沒有擔心的,用過膳後,花貴人終於說話了。
「熙嬪,希望嬪妾說什麼?」花貴人還是低著頭,但是比起之前似乎要好了些。
「我不指望你說什麼,你只要告訴我是不是受人指使,那人是誰?」
花貴人顯然沒想到她會知道她背後有人指示,整個人都愣了一下,「嬪妾,沒有人指使。」
「這麼說,真的是花貴人把張貴人推下去的。」梅兒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輕輕的抿了一口。
「嬪妾沒有,是張貴人自己摔下去的。」
「那剛才又為什麼承認了?」梅兒繼續問道。
「那是因為,嬪妾,」
「因為你以為我說的是在飲水中下藥一事?」
花貴人膽小怕事,所以她本人一定會對於自己所做的問心有愧的事情念念不忘,在她飲水裡下藥這種事可不是她擔得起的,自然是害怕在害怕根本不會想到她說的是哪一件事,這樣問她一石二鳥。
「花貴人還有什麼想說的?」
「嬪妾無話可說,但求熙嬪讓嬪妾生下這個孩子,那之後在告知皇上。」花貴人還是低著頭,但是聽得出她似乎在哭。
「我為什麼要把你說出去?」梅兒笑了笑說道。
花貴人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梅兒,梅兒只是笑笑,並沒有說什麼。
「我累了,你自己想想該怎麼辦吧!」說完蓮花便扶著梅兒走向床榻。「嬪妾知道了。」花貴人低聲應道。
梅兒其實並喜歡這個花貴人,她把孩子看的太重了遲早會死的很慘,當然她沒權利說這句話,但是花貴人是在太天真了,她保不住自己的孩子,等到她的利用價值徹底沒有之後,相比曾經錯過的惡事都會被揭穿吧!
她閉上眼睛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著,禁不住的伸手去摸了摸肚子已經有六個月了,肚子已經變得很大,已經開始妨礙她的正常生活,但是她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甚至開始喜歡上待在這裡的生活,梅兒知道這不是什麼好習慣,但是她卻情不自禁的沉浸其中。
她醒過來時,窗外傳來了淅淅瀝瀝的雨點聲,應該是下雨了。
「蓮花?」她試探的向門外叫到。
「小主,您要起
來嗎?」蓮花開門後便問道。
梅兒一邊活動著有些僵硬的關節一邊向外說道,「過來給我更衣吧!我睡了多久?」
「小主睡了一個時辰。」
「花貴人後來怎麼樣了?」
「花貴人在偏房睡著,現在還沒起來。」
「蓮花去給我弄些點心來,我餓了」
「奴婢這就去。」
梅兒揉了揉還沒來得及梳順的頭髮,總覺得很不舒服,可能是因為剛才睡得太多了,坐在床上想了一會,又躺了下去。
入夜之後秦瀲宿在了張貴人,不,現在應該是婉容華的宮殿,這讓許多人都羨慕不已,最近皇帝雖然常常出入後宮,但是具體的人都已經定下,那些人也只能夠乾著急罷了,但是桂花就不一樣了。
秦瀲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來看她了,這個月皇帝去的最勤的便是張嬪的漪瀾殿,然後便是婉容華,就連從王府開始便不受寵愛的樂妃也能乘寵,她真真是被打臉了,但是皇帝的心尤其是她想抓就能抓住的。
但是桂花不急,後宮中的嬪妃大多已經生不出孩子,皇帝一定會十分疼愛這個唯一的皇子,進宮多年她想明白了,她早就不在奢望秦瀲能夠有多注意她,她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的孩子能夠健康的長大。
入夜後玉貴將屋子裡的燈都點起來,讓昏暗的室內頓時亮了起來,秦煌被乳娘餵了奶之後便睡熟了,她坐在搖籃旁靜靜的看著他,臉上便湧出幸福的笑臉,秦煌突然不安分的動了起來,似乎是夢到了有意思的東西,還笑了起來。
桂花滿臉的寵溺,用手輕輕地拍拍他,秦煌便立刻安分了下來。
「娘娘,小皇子可真聽您的話。」玉貴壓低了聲音說道。
「噓。」桂花比了個手勢,讓玉貴安靜一些,她便立刻閉上了自己的嘴。
桂花又依依不捨的看了看睡在搖籃裡的秦煌,又給他把被角掖好,才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玉貴也被弄得緊張兮兮的,不好意思亂出聲。
「娘娘,您最近是不是太黏著小皇子啦!」玉貴抱怨道。
「本宮粘著著自己的孩子,別人還想說什麼不成?」
「奴婢倒是沒什麼,但是娘娘這幾天已處理完要緊事其他便什麼也不管,就只盯著小皇子。」
桂花突然有些沉默,接著又說,「玉貴,皇上已經多少天沒來看我了?」
「已經有十日了。」玉貴有些失落的說道。
「皇上的寵愛不是永遠的,我能這麼快明白這一點,也這是上天的恩賜,本宮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這個孩子身上了。」
「娘娘別擔心,皇上還是很愛娘娘的。」玉貴安慰道。
「但願如此吧!」桂花苦澀地笑道。
張嬪大概是後宮中所有人都羨慕但是又記恨的對象,但是同時又是所有人陶侃的對象,乘寵那麼多日,就是木頭都該有點動靜了,但是張嬪偏偏就是半點動靜都沒有,她自己也實在是拉不下面子。
蔡嬪和芙嬪早就被冷落多年,所以即使皇帝不去她們宮中,她們也不會奢望皇帝會去見她們,這可能是最壓抑的一段時間了,皇帝專寵張嬪,最近甚至已經傳出要封張嬪為妃的消息,宮裡的氛圍一下變得危險起來。
好在梅兒並不是沉不住氣的人,她一直都乖乖的待在自己住處附近,每天都叫人仔細打掃路面,食物也是要細心查上好幾遍才敢入口,所以到現在還是沒有半點事情發生,自然有人是要恨得牙癢癢了。
略微凍人二月很快便過去了,三月初便是梅兒的封嬪禮,她也已經遷去了寶和殿。
一大早內務府的人便急匆匆的送來,她起來時便看到了放在一邊的朝服,朝服很華麗,也很繁瑣,她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些不高興,她不知道的自己封了嬪位是件可喜可賀的事,還是危險的開始。
珠簾閣從早上開始就洋溢著喜氣,宮女太監們幹活也比平時要勤的多,都使勁的說著討喜的話,梅兒也不好意思板著一張臉,笑著讓蓮花給她們賞銀,這麼一下來她整個人都已經疲憊不堪。
「娘娘,奴婢伺候你穿上!」旁邊的一個侍女討巧的說。
梅兒一瞬間覺得有些不合適,她還沒有行冊封禮這樣稱呼有些不好,不過但是這是在自己的住處,而且今天就是她的冊封也不算是禮逾矩,她點了點頭,另外的兩個侍女拿起朝服,然後伺候梅兒穿上,蓮花則去拿和朝服配套的首飾,然後細心的為梅兒梳理妝容。
一共花了兩個時辰,蓮花才扶著紀茗萱出了門,車架早就已經候在宮外。
先去了朝鳳宮聆聽皇后的訓誡,桂花面帶微笑,按例說教一番,但是照顧到梅兒的身孕,所以盡量說得簡短,梅兒臨走時也是報以感謝的眼神,再從朝鳳宮出來,車駕便駛向奉先殿,奉先殿是供奉歷代皇帝皇后還有妃嬪靈位的地方,按照規矩需要對每個靈位三拜九叩,不論位份高低。
從奉先殿出來,她的名字便已經記錄在皇室玉牒之上,但是事情到這裡還沒有結束,車轎載著她向皇帝的寢殿所在而去,皇帝的寢殿養心殿是大概是皇宮裡最好的地方了,車駕在養心殿所在的宮苑外停下,蓮花扶著梅兒下來,然後對著養心殿的方向遙遙的磕了個頭。
至現在才終於圓滿完成典禮,梅兒坐在車轎上已經很疲憊了,懷著身孕還要穿著厚重的朝服,再加上要四處跪來跪去,讓她什麼的不適應。
但是想到回宮後,還有嬪以下的妃嬪來給她見禮,她只能打起精神,這是她立威的機會,絕對不能出錯。
回到寶和殿正殿,裡面已經坐了兩排人,裡面的眾人看著時辰慢慢過去,面上卻沒有一絲不耐煩,但是心中是如何想,可就難說了。
「熙嬪娘娘可真是好福氣,你說是嗎?紀修華。」麗修華捂著嘴笑道。
紀紀修華眼皮都沒抬,淡淡的說,「麗修華若是眼紅,大可以在平日多積福,這樣福氣自然來了。」
麗修華的笑容僵住,這不是嘲諷她是個沒福的?感覺到不少人看好戲的目光,她扯了扯嘴角,說道,「本修華雖然比不上熙嬪娘娘,但是論起福氣來,平日多積福的話還是留給貴人比較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