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件事十分蹊蹺,花貴人素來是有些膽小,她是不會做這樣的事的,況且這件事並沒有人看見,只憑張貴人的一面之詞,怕是輕易定罪不能服眾啊!」桂花在一旁勸說道。
「皇后娘娘是什麼意思,嬪妾與花貴人素來交好,貴人為什麼用自己的孩兒來陷害張貴人。」張貴人憤恨的說道。
桂花看了反而覺得有些可疑,其實她自己心裡也有疑慮,張貴人如果看不慣花貴人,乖乖的養胎,等到誕下皇嗣自然能夠得到更高的位分,不必急於這一時,況且那畢竟是她的孩子,怎麼可能有人能夠如此狠心害死自己的孩子。
秦瀲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輕輕說道,「既然如此,就先將花貴人囚禁於宗人府。」
「謝皇上。」張貴人虛弱的說道。
桂花一瞬間覺得張貴人在笑,笑她的目的達到了,她覺得那一瞬間渾身發冷,比起在二月的寒風中站立感覺到的還要讓她想要發抖,不是因為身體溫度的漸漸流逝產生的冰冷,而是更加讓人害怕的東西。
花貴人被帶下去的時候不停的哭鬧,甚至不顧自己的身孕拚命的掙扎,一直不停的哭喊著,「皇上,嬪妾沒有啊!請皇上相信嬪妾。」
看著在一旁的哭鬧的花貴人,桂花有些不忍,但是她並不想救花貴人,她們並不熟悉,沒有救得必要,而且一旦花貴人生下的是皇子對她的煌兒會是個十分大的威脅,而此時梅兒不知為何便跪下向秦瀲求情道。
「皇上,花貴人畢竟還是懷著皇嗣,若是送去宗人府,皇嗣恐不保。」
只是一句話,卻秦瀲遲疑了,不得不說這讓人浮想聯翩,但眼下要緊的是花貴人會被如何處置,所以也就沒有熱特別在意這件事了。
秦瀲又想了一會,揮揮手,歎了口氣說道,「現在真相不明,還是先將花貴人收押至宗人府,也算是讓張貴人聊以寬慰,不過依舊以妃嬪之禮照顧,朕定會讓人徹查此事,若不是花貴人做的自然不會冤枉她。」
「既然熙容華替花貴人求情,那不如讓熙容華照顧花貴人。」一旁有人如此向秦瀲說道。
秦瀲想了想,又看向梅兒,「熙容華懷著身孕,本就辛苦,而且珠簾閣若是兩人同處也太過狹小。」
「那皇上應該晉一晉熙容華的位分了,與熙容華同年進宮的姐妹都有人已經是一宮主位,熙容華卻還只住在偏遠的珠簾閣,也太委屈她了。」桂花溫柔地說道。
梅兒有些驚訝,桂花竟然會向皇帝請求晉她的位分,雖然桂花一直是這幅賢惠的樣子,但是竟然不防著她,而是幫她,別說是她,秦瀲也是差不多的心思,但是對於皇后這種賢惠的表現,他還是十分高興的。
「那皇后說,應該封什麼位置?」秦瀲向桂花詢問道。
「就封為熙嬪如何?」
「皇后娘娘,嬪妾沒有任何功勞,受不起如此高位。」梅兒趕緊跪下說道。
秦瀲趕緊將她扶起來,說道,「朕和皇后都這麼說了,你自然是受得起的,你就受著吧!」
「那,嬪妾,謝皇上。」梅兒行禮謝道。
「那熙嬪的住處?」
「臣妾前幾日才命人打掃了寶和殿,不如就在那裡。」
「那熙嬪就賜住寶和殿,花貴人也囚於寶和殿側殿,張貴人一事由皇后調查,其他人不得在多言。」
「是。」眾人回答道。
眾人知道梅兒晉位分的消息,都立刻湧過來向她道喜,她也是笑著一一應下來,位分高了才能過得更好,她才有能力保住這個孩子,但是桂花也可能是為了自己的名聲,或是為了更好下手才會這麼做。
總之花貴人便先跟著她回去了,秦瀲擔心花貴人會做出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所以特意指派了幾個侍衛護送梅兒回去,但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花貴人和梅兒擠了一張床睡覺,梅兒又是一夜無眠。
花貴人似乎睡得不錯,一直到天大亮的時候才醒過來,她的侍女似乎也是習慣了正好到花貴人起來的時候端著洗漱的用具進來,看樣子是算的十分的準的,梅兒不禁有些喜歡這樣聰明的丫頭。
梅兒卻因為根本沒睡的關係,所以很早就起來了,坐在梳妝台前梅兒能看見,自己的眼睛下面還有一圈淡淡淤青,但是她不敢用香粉一類的東西遮住,畢竟她現在懷著身孕,而且對香粉一類並不熟悉。
梅兒起來之後總覺得頭有點昏昏沉沉的,所以只是簡單地盤了個髮髻,用用幾隻簪子固定住,還好她住的地方偏僻也不會有人過來,不過這幾天人大概也會多起來了,誰叫她昨天福氣這麼好,皇后都替她求位分。
大概這幾天就會堵著她說酸話了吧,這麼想著她有點不舒服,也不是因為害怕那些人會對她做什麼,她懷的是皇嗣敢公然對她動手也只有真的活得不耐煩的人了,但是跟著她的花貴人就不知道會怎麼樣了。
用過早膳之後,花貴人精神不錯在順著水流找到一處僻靜的地方,而且哪裡的景色也不錯,湖邊的一處和侍女們拋球玩,梅兒就坐在一旁看著,雖說有些擔心,但是花貴人一直都是坐著,也沒有劇烈的活動,所以她也漸漸放下心來,正好天氣也還不錯,她便坐在附近的裡繡肚兜。
「嗯,熙姐姐?」花貴人正在站在梅兒身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花貴人與梅兒並不是很熟,兩人也只是昨天見過一面,也只是知道她的封號,所以花貴人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梅兒,總覺得自己這麼叫會有些不合適。
不過梅兒似乎是太專注的關係,並沒有注意到花貴人的存在,還是繼續做著手上的女紅,花貴人又試著叫了幾聲,但是還是不敢說得太大,就算昨天梅兒替她求情,也未必會以她的位分壓著她。
花貴人又叫了幾聲,這次梅兒終於聽見了,「花貴人有什麼需要的?」,梅兒這話說的不冷不淡的,讓花貴人覺得自己自己似乎不該用之前的稱呼,有些猶豫的換了個稱呼。
「熙嬪不覺得有些累了嗎?嬪妾想要回去歇一會。」
「那就讓蓮花帶你回去吧!」說完便看了看身邊蓮花,「花貴人可別忘了,我還沒有冊封。」然後又開始繡著手中的肚兜,這個已經快繡好了,但是梅兒覺得還是不好,所以想要在待一會。
「是嬪妾疏忽了。」花貴人抱歉的說道。
「主子,懷著身孕做女紅容易傷眼睛,還是休息一會吧!」蓮花在一旁提醒道。
「我自己清楚,送完花貴人就去拿些吃食給她,」梅兒低著頭繼續說道,「我也正好餓了,一會就回去。」
花貴人是不敢有異議的,而且她的確是餓了,本來她就是為了說這件事情才會在邊上叫上大半天,蓮花倒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沒有說出來,只是簡單答應後就領著花貴人離開了,只剩下花貴人的幾個侍女和小玲在一邊待著。
即使天氣再好,畢竟還是二月,過了一會雲朵開始聚集起來,遮住了溫暖的太陽,梅兒也開始覺得泛冷了,本來打算讓蓮花給她倒杯熱茶喝,但是突然想起蓮花已經和花貴人先回去了。
她看了看手中的肚兜滿意的笑了笑,這次繡的很不錯,只是只繡一件還不行,她還得把替換的也做好才行,雖然累得很,但是她還是覺得很高興,發自心底的高興,把東西收進籃筐裡,叫來小玲替她拿著。
叫來另一個侍女扶著她,餘下幾人也緊跟著她離開,花貴人找的這處地方離她住的珠簾閣還是十分遠的,可以說已經到了皇宮的邊角地,她也不知道花貴人為什麼會找到這種地,人少清淨是件好事,但是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蓮花送花貴人回去時,她沒有說要她回來找她,但是顯然她在這裡已經待了很久了,蓮花即使不擔心也會回來看看她的情況,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她現在做不到這件事情,蓮花現在沒有辦法自己活動。
這倒是讓她有點高興了,能讓蓮花那樣身手的人無法活動,顯然功夫不錯,但是為什麼會攻擊蓮花,是因為是蓮花的關係,還是因為碰巧遇見的關係,這是讓她在意的一點,但是不管怎樣她不能去找。
梅兒並沒有改變回去的路線,繼續向著珠簾閣的方向走去,路上還看見了放鳥的林子,似乎養的都是白鴿,大概是她們出門的之後才放出來的,她本來想在過去看看的,不過那些鳥似乎很容易受驚,所以也就不打算去了。
一行人繼續走著不知不覺已經快要到珠簾閣了,梅兒還是沒看到有奇怪的地方,雖然覺得有點遺憾,不過她懷著身孕沒有危險更讓人放心,她也只能把蓮花沒有來的原因歸為蓮花很忙,所以不能來找她。
這麼一想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累,才想起自己似乎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正好前面有個涼亭便走進去坐下休息,從剛才開始風就開始變大了,她裹緊了身上披風還是覺得有些冷,但是這裡離珠簾閣還有一段距離。
「小主,可是冷了?」一個侍女過來問道。
「是有點,可惜這裡沒炭火,」梅兒搓了搓有些冰冷的手,說道,「算了還是回去吧!」
「小主,」那個侍女突然把她摁回座位上,「奴婢去給您倒杯熱水。」
說完那個侍女急匆匆離開了,與其說是急匆匆的,更像是不想讓她看到什麼,讓人覺得他是在計劃著什麼,她記得應給是花貴人的侍女才對,怎麼沒有跟著花貴人反而會來伺候她,梅兒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個侍女回來的很快,就好像是飛奔著跑回來的一樣,手上還端著一杯熱茶。
「小主,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梅兒發現那侍女似乎是在喘氣,但是她在盡力抑制以免被她發現,梅兒不禁覺得自己替花貴人求情,似乎是自己太蠢了,才一天不到就想著要給自己下藥。
梅兒轉向那個侍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翠竹,是花貴人的陪嫁丫鬟,小主,可是奴婢做錯了什麼事。」
「你不知道我的規矩,做錯事在所難免,我也不是什麼惡毒之人,這杯茶就賞給你吧!」
翠竹立刻就渾身打顫彷彿是在害怕,但還是直起身來端起那杯茶,卻遲遲不願把那杯茶喝下去。
「怎麼了?難不成這茶裡還能有毒不成?」梅兒質疑道。
「這是主子的茶,奴婢不敢喝。」
這樣的回答顯然蒼白無力,梅兒又瞇了瞇眼睛,看樣子她才的一點都沒錯,只是她想起花貴人在眾人的質疑面前驚慌失措的樣子,那的確不是裝的,而是真的在害怕,那麼膽小的花貴人怎麼可能敢做這種事情。
「走吧,帶我去見見你家主子。」
梅兒起身喚來小玲扶她,翠竹還是十分害怕,但是又不敢抗命,便只好跟著,張貴人失足落水的時候顯然只有花貴人在,所以眾人懷疑這件事花貴人做的是十分正常的,但是在所有的不利條件都聚到花貴人一邊的時候,若是聰明人自然是不會做的,但花貴人並不像是這種聰明人。
花貴人只是個膽小的人,膽小的人不會做讓自己害怕的事
情,所以這件事不是花貴人自己想做的,那自然該是有人教她這麼做,宮中現在妃嬪眾多,許多奴才都不知道該報哪位娘娘的佛腳,最好找的一位只有一個嗎,那就是張嬪。
張嬪受皇帝寵愛,一連十日的乘寵,惹得前朝的爭議都傳到了後宮,那之後皇帝即使有了新寵,也沒有忘記張嬪,每月有七八日會宿在漪瀾殿,只可惜張嬪到現在還沒有身孕,不然現在也該在妃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