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菲菲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眼,似乎是第一次見識到他的無恥有些驚訝,而後緩緩吐出兩個簡單的字眼:
「無聊。」
易寒毫無所謂的笑笑,跟著她走進麵館,然後順手要了兩碗麵條,走到正在擦桌子的汪菲菲跟前,將一碗麵條直接放在她的面前,自己也坐了下來。
汪菲菲抬起頭,目光在易寒身上停留半分鐘以後,見他神色如常甚至能夠一直淡定吃麵,這才無奈歎了口氣,吃起面來。
易寒並沒有抓住機會說些什麼,對於這個孤獨的女孩,他只想用耐心來慢慢軟化她的壁障。
汪菲菲低著頭,心裡卻生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好幾年來,她已經逐漸習慣了一個人吃飯,為了不讓人看見她的落寞,她還選擇在所有人吃完了回去的時間點出來吃飯。
沒有人不怕孤獨,只是有的人掩飾的比較好罷了。
易寒的無恥行為,卻是在不知不覺中讓她覺得溫暖。
「保鏢。」
「嗯?」
「沒什麼了」
高三的課雖然比較繁重,但是易寒卻絲毫不覺得疲累,倒是新認識的同桌郭明和他之間有了隔閡,雖說也一樣有說有笑,可是郭明隱隱地表現出來一種想要逃避的感覺。
易寒並不意外,畢竟經歷中午那樣的風波,一般學生都會以為自己是個狠人。
然而,那又如何?易寒很明白,兩個人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鈴鈴……
下課鈴響起,易寒伸了個懶腰,剛想要趴下去閉目養神,卻不想一個不認識同學忽然走了過來。
「喂,外面有人找你!」對方的語氣不太好,眼中隱隱可以看出來一些怒火。
易寒無語地看著這個男生,道:
「誰找我啊?」
自己跟他又不認識,怎麼無緣無故就招他恨了呢?易寒很無奈。
男生很不耐煩地說道:「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說罷,他便自顧自地離開。
憑借出色的聽覺,易寒捕捉到他走時的幾聲念叨——「好白菜都叫豬拱了!」
「還真是莫名其妙的仇恨……」易寒心道,隨即看了看教室門外,吃了一驚。
教室門前,一個俏麗的身影站在那兒,惹來了大多數男同學的注視。
「這不是楚清清嗎?那個全年級學習最努力的女學霸怎麼會離開班級不學習來這裡啊?」周圍有人竊竊私語道。
為了避免楚清清被人圍觀太久尷尬,易寒趕緊走到她的面前。
大概是被人注視多了害羞的原因,楚清清臉上有點兒紅潤,看起來更加青澀動人。
「你怎麼來了呢?」易寒問道,他根本想不出來楚清清來找他會有什麼事情。
「易寒同學,今天中午真是謝謝你了。」楚清清有點兒拘謹地說道,此時她的腦子裡儘是易寒殺氣四溢,威脅張武的場景。
很可怕,但也很迷人。
「沒什麼啦,我是很看不慣那樣的人的,而且,中午那樣……嚇人吧?」易寒開玩笑道。
一下子被易寒說出來自己內心想法,楚清清有些手足無措,緊張地答道:
「也不算吧……張武那樣的人……」
楚清清本想說不嚇人的,但是腦子裡的畫面卻讓她根本說不出來這麼違心的話,於是,就變得更加拘謹了。
「呵……算了,反正也無所謂。」易寒笑笑,繼續說道:
「除了道謝呢?還有什麼事嗎?」
「我媽媽說,這個週末要請你到我們家去吃飯,以表達謝意。」楚清清說道,心裡卻不由得有些慚愧,楚媽媽的原意請他吃頓飯,既顯得有禮節也可以同時還掉易寒的人情。
「吃飯……」易寒猶豫了片刻,隨後說道:「可以啊。」
「那就這樣啦。我回去學習了。」
楚清清鬆了口氣,而後擺擺手便離開了。
易寒回到桌位上,順便瞄了一眼大小姐所在的地方——果然還是靜默地呆著學習。
俏臉上沒有半分表情,像是一張死板的撲克牌,柔軟的髮絲被風拂動,卻又給她添了幾分生氣,此時她美得猶如一副畫卷。
然而,這樣安靜的美好突然被一陣肉麻到有點噁心的呼喚打破。
「菲菲。」一個一身名牌休閒裝的少年來到了汪菲菲的課桌前。
易寒打量了他幾眼,面色蒼白,腳步虛浮,一看就是縱慾過度的浪蕩子弟。
汪菲菲聞若未聞,依舊低著頭在看書。
少年有些窘迫,不過為了達成目的,他不得不再次呼喚道:
「菲菲∼」
大概是被少年語氣裡那股子深情噁心到了,汪菲菲皺起了眉頭,抬頭冷漠地看著他,道:
「許律,我說過了,不要再來打擾我。」
名叫許律的少年被汪菲菲嗆了這一句,頓時很是尷尬窘迫,然而為了達到目的,他又一次壓下自己的
少爺性子。
「附近新開了一家西餐廳,這個週末我想請你去吃飯。」
可惜,他的請求像是投入了大海的石頭,汪菲菲依舊低著頭看書,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想法。
「菲菲……聽說那家西餐廳真的很不錯……」許律仍舊不死心地說道。
他很清楚汪菲菲的身份,只要泡上她,天縱就等於是嫁妝了,為了得到那龐大的家財,不管是什麼樣的羞辱他都逼著自己忍下來。
然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汪菲菲仍然沉浸在書裡,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話。
「菲菲∼」許律面色很是難看。
此刻,他多麼想把這個冷漠的女孩扒光然後幹點解恨的事情啊!可惜,他不敢。
似乎是被許律煩的不行了,汪菲菲終於抬起頭來,卻看見易寒正走了過來。
「呵……難道你以為人家會沒吃過西餐?還是說西餐在你眼裡已經成了高檔的不行的食物了?」易寒笑瞇瞇地說道。
本來他是不打算說什麼的,但是作為保鏢,自己僱主被這麼騷擾,他怎麼也不能沒點表示。
許律大怒,他本來就是一肚子的火,被易寒這一諷刺,終於爆發了出來。
「你他媽的誰啊?老子的事你也敢插嘴!」許律大喊道。
易寒微微一笑道:
「我叫易寒。」
「剛才誰叫你插嘴的!」許律滿臉戾氣,一把揪起易寒的衣領。
「許律啊……他可是我們學校的小霸王啊,這傢伙怎麼就去招惹他了。」一個學生對身旁的人小聲道。
「對啊,這人是想得到冷漠校花的注意吧!」
「他還真是不知死活啊,惹誰不好,惹上小霸王!」
班級裡的人因為許律經常過來找汪菲菲,所以大多認識這個學校的小霸王,一看易寒惹上了他,都覺得他死定了。
易寒把這些人地竊竊私語聽在耳朵裡,想到了汪菲菲孤獨的處境,肯定一部分是這個小霸王的原因,頓時心頭有些火氣。
「誰叫我插嘴?你還真逗,我說個話還得跟你請示不成?」易寒不屑地道。
「你還真說對了,現在我就讓你知道,有些話,是亂說不得的,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許律鬆開易寒的領子,用力一推,卻不想易寒紋絲不動。
許律咬牙切齒,順手抄起一張學生坐的椅子,照著易寒的腦袋砸了下去。
易寒面色一冷,伸手抓住了學生椅的鐵質椅腿,椅子懸在空中,任由許律憋紅了臉地使勁也紋絲不動。
整個班級正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男女生都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易寒一隻手輕鬆寫意地擋住許律的憤怒一擊。
先前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認為,易寒定會是被許律砸地頭破血流倒地不起,完全想不到會是這麼個結果。
「他的力氣……好大!」一個女生面色震驚地喃喃道,周圍其他同學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只不過一個有點力氣的蠻牛而已,老子很快就會讓你知道雙拳難敵四手是什麼意思!」廢了半天勁,許律終於恨恨地放開了椅子,轉身離去,口中怨氣深重地威脅著。
「是嘛?」易寒一隻手拍拍許律的肩膀道,「在這之前,先說說這椅子的事你打算怎麼了結。」
許律滿臉不屑地回過頭來,眼中的輕蔑顯露無疑:「怎麼?你還想打我還是怎麼樣?」
「不可以麼?」易寒玩味地問道。
「哈哈……你他媽腦子壞了是吧?打我,你可以試試看!我保證你今天絕對走不出校門口!」許律像是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哈哈大笑,囂張無比。
易寒沒有說話,只是兩手握住了椅子的兩條腿,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許律。
許律笑的越發張狂,以為易寒是不敢下手,於是他更加得意了:
「來啊!打我啊!從小到大我還真沒挨過打!」
易寒也笑笑,看著許律得意的表情,手上瞬間發力。
「砰!」
椅子狠狠地砸在許律的背上,乾淨利落,肉與鐵之間碰撞後發出了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音。
許律臉上張狂的表情猶未冷卻,然而此刻劇痛傳來,他的五官開始扭曲,從小到大從未挨過打的他感受到了極為恐怖的痛苦,整個背部彷彿失去了知覺。
「啊……」
許律發出一聲嘶啞的慘叫之後,竟然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