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易寒語氣依舊平靜,像是根本感覺不到張武的侮辱。
「你他媽還敢裝逼!」張武怒了,對方神色的淡然幾乎就是表明沒把他放在眼裡,頓時一個大嘴巴就抽了過去。
「不要!」楚清清失聲喊道。
易寒又豈能這麼輕易就被打耳光?他右手輕輕一撥,就將張武的手拍開。
「原本看在你只是個學生,想讓你給她道個歉而已。」易寒隨手將張武的手腕扣住,雲淡風輕地說道:
「不過看你這態度,讓我很不爽。」
黃毛被扣住手腕,拼了命地想掙開,卻沒想到對方的手竟然鐵鉗似的動也不動,而且手腕上傳來的疼痛感越來越強烈,彷彿骨頭都要被捏成碎片。
「你他媽的快放手啊!」黃毛疼的大叫,五官擠成一團,眼淚都流了出來,但仍然大喊著威脅道:
「在不放手老子就他媽跟你沒完!」
「跟我沒完?來,讓我看看怎麼個沒完法。」易寒玩味著笑道,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道。
黃毛只感覺手腕幾乎已經失去知覺,恐懼終於讓他不怎麼堅硬的骨頭軟了下來。
「大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黃毛鼻涕眼淚齊流,看起來煞是可憐。
「關鍵不在我,你要道歉的人應該是她。」易寒扔開黃毛的手腕,示意他向楚清清道歉。
楚清清看的傻眼了,張武雖然她瞭解不多,但從其他人從來不敢招惹的態度看來,他肯定是個很凶很可怕的人。
然而,像這樣的人,居然被易寒收拾地眼淚鼻涕齊流,簡直難以置信。
溫爾的外表下,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呀?楚清清深深看了易寒一眼,心中多了幾分好奇。
黃毛的手脫離了危險,他仔仔細細地檢查過之後,確認了自己並沒有被捏出來什麼毛病,這才鬆了口氣。
他看了看易寒那一副高冷地模樣,又想起來自己堂堂一個學校被人尊稱「武哥」的人居然被羞辱到求饒,而且周圍大把的學生,頓時一股仇恨湧上心頭。
老子要報仇!黃毛心裡吶喊著,看著易寒的眼珠子都有些發紅。
「不知道怎麼道歉麼?」易寒道。
「好好好,我馬上就道歉,鞠個躬夠不夠?」黃毛咧嘴笑著,顯得很是諂媚,而後緩緩地走向楚清清。
然而就在半路,黃毛忽然改變方向,滿臉瘋狂地衝向易寒。
「道你媽逼!去死吧!」
他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彈簧小刀,寒冷的刀芒正頂著易寒的脖子。
周圍人頓時炸了鍋,誰都不會想到一場小小的糾紛竟然會動刀子,這個是分分鐘要人命的玩意!
「他這是要殺人吶!」
「快報警!」……
楚媽媽剛一看到刀子,第一反應就是把剛剛走出幾步的女兒拉回身邊,生怕她被傷到。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哎,這孩子太不懂進退了!」楚媽媽有些著急著念叨著,心裡擔心的同時也責怪易寒把人家逼得太緊。
「你不是狂嗎?來啊!」黃毛得意地笑著,另一隻手侮辱性地拍拍易寒的臉,繼續說道:
「剛才不是挺能的嗎?你再抓一個試試!」
「你真的要再試試?」易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呦,到現在還給我裝逼!呸!」黃毛一口濃痰吐在易寒肩上,那濃痰在陽光下顯得更為噁心。
易寒皺了皺眉頭,卻依舊是那一副淡定的模樣。
「張武,傷人是犯法的!警察來了你就死定了!」楚清清喝道,希望能用警察的名頭把黃毛壓住。
「警察是個屁,老子張武怕過誰!」張武刀子在手,頓時覺得舉世無敵,小小警察根本不被他放在眼裡。
「道歉,老子長這麼大都沒給誰道過歉!你他媽算個蛋!」張武態度越發地囂張,指著易寒盡情地發洩。
「是嘛,那就只能說明你家教不好。」易寒微微笑道,然後眼神突然一冷。
「你知道嗎?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敢在我身上吐口水!」
易寒在天劍閣裡雖說對頭不少,但絕對沒有人會也沒有人敢做出當面吐口水的事。
只是今天這種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而且對方居然還是一個沒有任何修為的混混學生。
「呦,老子吐你口水你還不爽了是吧?」張武獰笑一聲,刀子緩緩地移動到易寒的胸口。
「趕緊跪下給老子道歉,否則這一刀下去……」張武咧著嘴,囂張氣焰更盛幾分。
「是嗎?那你捅吧!」易寒平靜地說道,彷彿頂在胸口的並不是刀子而是一根毫無威脅的黃瓜。
張武臉色一滯,被易寒這無所謂的態度激怒,咆哮道:
「你他媽的以為老子不敢嗎?」
「你就是不敢啊。」易寒攤攤手,一副我說的就是事實的模樣。
「你……」張武死死地咬著牙,手中的刀子卻不敢前進分毫——他怕!
剛才熱血上頭拔刀,現在他發洩之後也冷靜了不少,心裡已經有些後悔。
要是捅了這一刀,這輩子鐵定就毀掉了。他雖然混,但畢竟不傻。
「怎麼?被我說中,不敢吧!」易寒嘲諷道。
張武臉漲得通紅,周圍那麼多人看著,他已經是進退兩難。
「草泥馬!」張武大吼一聲,一腳踹出,他的想法很簡單,刀子在手,對方肯定不敢反抗。
易寒只隨手一拂,張武的這一腳便踹在了空處,失去了平衡的他頓時摔了個狗吃屎。
張武大怒,剛想要爬起來,卻忽然感覺背上傳來了一股強大到難以抗拒的力量,像一座大山般將他死死壓住。
他回頭一看,易寒正一隻腳踩在他的背上,冷冷注視著他。
「吐口水很爽對吧?現在該我了。」易寒順手拿起掉在地上的水果刀,眼神突然變得狠戾無比。
「一口口水,那就一隻手來還吧!」
張武無比驚恐,臉色慘白地望著易寒,對方眼中那種冰冷狠戾分明不像是在開玩笑,他再也顧不得什麼面子,涕淚齊下哭道:
「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我給你跪下道歉,求求你,不要……」
易寒聞所未聞,右手一甩,水果刀劃過一道雪亮的光芒後,射向張武的右手。
「啊!」
張武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了一整條小吃街,周圍人不由自主地捂著了嘴巴,不敢相信地看著場中央的那個年輕人。
楚清清捂著小嘴,她雖然討厭張武,但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在心裡升起了一絲寒意。
「這個人……好危險!」她看著易寒,心道。
易寒掃了周圍一眼,見所有人都一臉的驚恐,無奈地笑了笑,道:
「好像……扔偏了。」
所有人這才注意到,水果刀雖然立著,但張武的手似乎並沒有流出血來。
張武艱難地嚥了口唾沫,狂跳的心臟也輕緩了幾分,他顫抖著嘴唇,試著去操控彷彿已經失去了知覺的右手。
一根手指,兩根手指……一整隻手。
張武臉色漸漸變得狂喜,他呆呆地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右手,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這次只是給你個教訓,下次要再讓我看到,那就絕對不會射偏了!」易寒頗感無趣地搖搖頭,收回了踩在張武身上的腳。
張武卻還趴在地上,他只覺得渾身濕透,冷汗被風一吹,凍得他打了個哆嗦。
「刀子記得收回去。」易寒丟下最後一句話,便自顧自地走向學校。
張武下意識地點點頭,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去拿水果刀,這一拿,卻大吃一驚。
原來,水果刀竟然已經沒入了水泥地面近兩厘米!
張武這才意識到,今天他能逃過一劫實在是太過僥倖——對方,根本不是普通人!
看著易寒漸漸遠去的背影,楚媽媽一直繃緊的心終於鬆弛下來,她拍了拍胸口,長舒一口氣道:
「這孩子看起來老實,沒想到發起狠來嚇人的很吶。」
楚清清並不接話,她遠遠看著那個背影,只覺得那裡彷彿籠罩了一層陰影,讓人看不透分毫。
見女兒沒有反應,楚媽媽很不放心地又加上一句:
「清清,你可得離他遠點,咱們小門小戶可招惹不起這樣的人。」
楚清清這才如夢初醒的回過神來,她笑了笑:
「放心吧媽,我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湊不到一塊的。」
易寒獨自行走,不知不覺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校門口,這才想起來自己到現在都沒吃東西,不由得自嘲一聲「裝逼過頭」。
然而這個時候,他卻驚訝的發現,人群裡,大小姐正面無表情地走出來。
「大小姐。」易寒打了個招呼,汪菲菲才回過頭來。
看了易寒一眼,汪菲菲又沒聽到一樣自顧自地往外走。
易寒無奈笑笑,想起來彼此在學校要裝成不認識的約定,於是他便默不作聲地跟了上去,一直尾隨著到了一處麵館。
「你幹嘛跟著我?」汪菲菲停下腳步,冷淡地說道。
易寒搖搖頭道:「我不認識你啊,只是恰好順路罷了,說起來我們還真是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