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幫你,難道你只是認為我是一個步你後塵的十八歲小孩,不懂事?」方天笑對著黑暗。
漆黑的夜裡只有方天笑的一聲無奈歎息,在所謂成人的世界裡小孩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總能被輕易的忽略。
「趙船!」33號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趙船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個過了而立之年的男子沉穩,冷靜,即便是在夜裡你也能夠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深深落寞。
奈落鎮裡有五個光棍,馮軍雷馮炕子,趙船,沈河,張立,還有就是方天笑的鄰居於文。
如今這五個人的命運經過千織百納被一個古墓連在一起。
據說算命之人有五弊三缺,看來這個神棍雖然被傳的非常神秘,平日見到也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樣,可有誰知道在夜裡他從不會隱匿自己,他其實上是一個非常有故事的男人。
「我知道你,鎮裡被傳是最能打的一個孩子,你爺爺的喪事上我也看到過你,不過沒有說過話而已,沒想到你也進入了古墓。可惜。」趙船歎息一聲,不知道他是歎息因為進入古墓方天笑失去了大好人生,還是因為自己又多了一個道友。
「那天晚上我就感應到你的氣息,怎麼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趙船又道,在黑夜裡方天笑雖然轉身對著他,但頭髮卻擋住了表情,他依然看不清方天笑的神色。
「種血符本為玄門道術,你怎麼可以拿來養血屍鳥?」方天笑說完,就知道自己完全白問,因為答案他早已經知道,只是心裡最深處的拒抗仍在作祟罷了。
「哈哈,少年就是少年,大人的世界非常複雜,遠比你想的要複雜的多,你這般幼稚的話是為了證明你的?」趙船說到此忽然頓住,「種血符,你知道這種符術?」
是啊證明什麼?善良還是確認自己的猜測?因為這本應該就是事實,他那樣不是為了煉製血屍鳥,而是為了得到血屍鳥的肉,延長詛咒的發作時間。
方天笑拿出了一本書丟給了趙船:「你看看。」方天笑將帶在身上的三本書之一玄門金符丟給了趙船,因為方天笑見過趙船以種血符控制血屍鳥。
方天笑想要知道,更多關於修道的東西,還有就是事關詛咒,他想知道如何解開。
「古籍?」趙船的臉上顯出一抹意外,「清朝古籍,這是玄門金符?你從哪裡得來的?」
方天笑淡淡道:「玄門玄清道長。」
「什麼,是他。」趙船的臉上現出一抹激動,不過隨即消失。淡淡道,「你怎麼會有這本書?」他快速的翻閱起來,口中一邊說道;「夜裡視物如同白晝,這詛咒如果不是因為最終會化為毫無人性的毛僵,倒也不失是一個大能力。」
「玄門金符,想不到我趙船在這樣的情況下看到夢寐以求的東西,是老天在捉弄我,還是想要讓我帶著希望看著自己毀滅。你只有一本嗎?」
「這本書是你的了。」方天笑淡淡說道。
「什麼,你就這麼給我了?你就這麼給我了?」趙船難以置信,「你知道這本書代表了什麼嗎?」
方天笑道:「成人的世界裡利益被擺在第一位,我要問你一些問題。作為交換它現在就是你的。」手中又拿出來了另外兩本,「當然,如果我能滿意,這兩本也是你的。」
成人的世界裡利益擺在第一位?趙船苦笑一聲:「你看的很清楚,如果你知道這本書代表了什麼,希望你不要後悔。果然還是有另外兩本。」
看到趙船臉上難以掩飾的喜色,問出了自己第一個問題:「於文身上的詛咒如何解?」於文是方天笑在奈落鎮唯一的一個牽掛,他不能有事。
但方天笑又不明白怎麼去解,九元經雖然玄妙,卻沒有這方面的記載,所以一切問題的根源必須從趙船這兒或者古墓裡解開。
「解開?這是最可笑的問題,我只能回答你無解,除非你找到種下詛咒之人,古墓存在的作用是什麼於文也告訴你了,據我所知,自古墓存在之日起,所有中詛咒之人最後都化為毛僵並守護在古墓之中。你認為你可以讓別人破例嗎?更別說連種下詛咒之人是誰都不知道。」
「雲夢山裡有什麼,可以讓你們解脫?」方天笑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看在這本書的份上,告訴你也無妨,因為以後說不得你會回來求我的。」趙船道,「雲夢山傳說曾是鬼谷子的道場所在,鬼谷子乃是華夏第一奇人,人人都知道,可惜這不是我要說的,因為即便是鬼谷子復生,也不可能解開我們身上的詛咒。雲夢山裡隱有天下第一道門太一門,這是唯一的希望。」
方天笑雙目驟然一亮:「太一門?」
「不錯,太一門,不過要想進入太一門,卻是非常麻煩。」趙船歎息道,「太一門乃是真正修道者存在之地,不過不知為何封閉山門,但太一門曾在世間留下六把鑰匙,只要找到這六把鑰匙就能打開太一門的封印,從而進入其中。」
「這便是鑰匙。」趙船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古銅色的物體,遞給方天笑。
方天笑並沒有黑夜視物如白晝的能力,只能用手摸了摸,所謂的鑰匙只是一塊巴掌大的半圓形銅片,其上刻錄了一些銘文圖案,有些像是龍,古人刻在器物上的龍一般相對來說要比民間畫出來的簡單,只有寥寥幾根線條。
感應不到一絲一毫的靈力波動。
方天笑的記憶裡,玄清曾在石洞外洞石桌上的手札中提到過,玄門有變,作為玄門弟子,必須回去與玄門共存亡。
「這三本書就是太一門所有,據說太一門在世間傳有三套此書,持有此三本書之人便可進入太一門成為弟子,你現在知道這三本書的價值了,不知道還會像之前說的那樣作為交換給我?」趙船帶有一絲玩味甚至嘲笑的神色盯著方天笑。
「我說話算數。這麼說如果找到鑰匙打開太一門封印,就能進入太一門找到解開詛咒的方法?」方天笑問道。
「不,找不到,這玄門金符上的符術我也學了一部分,是玄清那個老傢伙傳給我的,不然我何以知道。」趙船冷笑道,「你雖然知道成人的世界裡利益是第一位的,但卻不明白人性的複雜。」
方天笑不明白這跟人性又扯上了什麼關係,人性很複雜嗎?少年人重感情,成年人重利益,老年人重身體,還有更複雜的是什麼?道:「既然能夠打開封印,為何不能解開?修道者難道不是傳說之中的那般強大?」
「強大?」趙船冷笑道,「你覺得修道者是什麼樣的?他們比常人更自私,更重利益,我們幾個凡人如何能夠有打動他們讓他們出手解開詛咒的東西?所以才說你不明白人性的複雜。打開封印之後我甚至都可以知道我們會面對什麼樣的情況。」
「他們會先提出詛咒解不開,然後我們苦苦相求,最終他們會裝模作樣的說出一翻看我等可憐,所以才破例花費大代價,讓我們感激涕零一翻,幫他們收集靈物。我可以告訴你,如果解除詛咒的代價太大,他們是絕對不會出手的,反而會利用我們,尋找一些特殊的法寶。比方說古墓裡的東西。」
「所以,我們求的,也只是能夠盡快解脫,這一點我還是有完全把握的。」
方天笑道:「修道者?」
趙船道:「說真的,現在你又給了我活下去的機會,我會謝謝你的。」
方天笑暮然間感覺趙船的身影一閃,手一鬆,其內的兩本書消失。
當趙船再站在門口的時候,臉上帶著一絲激動之色:「玄門三書,看來我們當中有一個人可以活下去了。」當然他說的有一個人是誰已經不言而明,「你還有什麼問題,我怕你到時候反悔,先拿過來再說。」
趙船說的很大肚,而且似乎很是合理,方天笑淡淡道:「如何才能確定一個進入古墓之中的人是否中了詛咒?」
趙船想不到這個小子還真能繼續問,不禁想到難道這小子真不知道這三本書代表的意義?
他們不僅是修道者邁入道途的一把鑰匙,對於此時身中詛咒的趙船來說,如果能夠加入玄門,作為玄門弟子太一門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弟子中詛咒化為毛僵的,因為對於非常珍惜羽毛的玄門大宗來說,面子同樣重要。
不過玄清那老頭子曾經對趙船說過,修道之人講究消恩解怨,忌諱沾染是非,凡是都要講究因果,既然拿了這小子的書,該說的還是要說的,笑道:「簡單,回去之後用刀在你手臂上劃一下,如果血流三日不止,三日後卻神奇自愈,那就是身中詛咒,我幼年時候曾經跟過玄清學過道法,這詛咒名為血怨化僵咒。玄清曾經說過只有築基期以上的長老才能解開。」
趙船既然跟玄清學過道,難道不能因此而找玄清解開血咒?
趙船道:「也許你會問我,既然跟那老頭子學過道,為何不能找他,憑我們之間的師徒關係嗎?告訴你,你把修道者想的太簡單。」
「當年他傳我道術,不過是因為我靈性尚可,而他又需要一個道童幫他解開這墓裡的陣法,老實告訴你最初的時候,他是想讓我化為毛僵控制在他的手裡,所以才傳我道術,不過是想讓我化為毛僵之後能夠更容易受他控制。」
「我當年已經報了必死之心,可誰知道玄清後來無故消失了。」
方天笑聽的冷汗淋漓,這之中竟然還有這般複雜的關係,不過方天笑知道趙船沒有必要欺騙自己,因為從玄清零星的一些記錄之中也能推斷出這趙船所說並無多少漏洞。
更何況,趙船根本沒有騙自己的理由,但這也讓方天笑明白人性的複雜,玄清教趙船道術,原本趙船應該感激玄清,可是卻被趙船無意之中得知是要將趙船練為毛僵以便破開古墓之中的陣法。
想來古墓之中封印之物,對於修道者來講更是非同凡響之物,只是那到底會是什麼?讓玄清都不能破開?難道玄清那個傢伙實力不足?
「這修道者怎麼分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