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納斯一接到季的電話就直接趕回了術式會的自己的辦公室裡,她到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雖然奎麗修德的血統讓她可以隨時在身邊創造寒氣所以並不怕這麼熱的天氣,但是一下子跑那麼長的路程也是讓她有些勞累了。
她剛一打開大門,一陣菜香就撲面而來,簡直就是慰勞了上半日的辛苦一樣,瞬間她幾乎感覺到了幸福,但是這種幻覺對於狄納斯來說已經很難持續了。
「怎麼了。」她整理了一下頭髮,走進來的同時弄了一下襯衫,故意裝樣子,但是沒一會她就衝上去緊靠著季,「還是,發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了。」
「數據竟然就在電腦的桌面上,狄納斯你是要幹什麼呢。」
等了那麼就終於發現了,狄納斯長歎一口氣,她仔細看著桌子上一道道的本幫菜,季的廚藝也真是越來越精湛了,簡直就可以媲美專業廚師了,不過這些都學自夜家的尐、凜兩個人,夜家的先輩之中曾經有人在宮中當過幾日的御廚,廚藝自然不在話下,只是家族是武林世家,所以這些食譜也只是在家族內部流傳了幾個人而已。
但是沒有筷子。
不過也沒問題,狄納斯立刻製作了冰制的。
「其實,尼古拉是一個好人,他只是受到了迷惑而已,某種東西的迷惑讓他為了過去的人額願望拼盡生命。其實我也沒那麼厲害,多虧了之前你幫助術,倪斯托給的特別提示。」
「那麼,狄納斯是想講故事還是什麼呢。」
「不是,這個事情沒什麼好說的。」狄納斯看著金髮的小哥,這是她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還有他的妹妹,只是她出於某種特殊的感情收養了他們而已,這三年多來算不上親情,對他來說,這些替代品永遠填補不了她內心中空缺的東西。
「來抽一張。」
她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副撲克牌。
「這次是什麼。」
到季手中的是紅桃q。
「這個是什麼?我沒有看到什麼不同的地方。」
「這個是作弊用的卡牌,你看的出來嗎。」
狄納斯收起了牌並且拿出了另外一張紅桃q放在季的手上,同時那冰塊的筷子也化作了水汽免得礙事。
季仔細觀察這牌,但是並沒用看出什麼明顯的差別,就算是文字花紋上的偏差的話,作為作弊用的也太麻煩了。
突然季發現了,狄納斯那紫色的眼睛正在散發著暗淡的光芒。她那白髮之下隱約可見的眼睛,簡直就是惡魔的誘惑一般,抵抗力稍微低下的人會被她奴役一生也不得解放,她不止是魔術師,而是天生邪神,所謂力量的使用也只是方式的問題。
「因為材料不一樣,狄納斯的眼睛可以看到常人看不見的東西,所謂你能夠用來作弊,而對與我來說什麼都沒有對吧。」
「對。那麼你以為人死後有什麼。」
「我又沒有死過,我當然不知道。」
「那麼我們為什麼能知道定律呢。」
「因為見多了,就能找到一個符合的公式嗎?」
「對。」狄納斯站了起來,她賺過身,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現在已經死了那麼多人了,難道她還是繼續等待一個答案嗎。「我過去,有一個朋友,她已經死了,但是現在想起來還是有很多謎團,也許尼古拉能解決其中的一個,所以我才不想管的。」
她來回走著,現在要做出這個決定還是很艱難,畢竟那些死人和她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因為是協會的人才要管,就算是這樣,還是算了,對於這種情況還是算了。
在同時,一條直道之上,離走著,這本來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卻起來了一場大霧,霧氣越來越濃厚。
雲霧在故事之中總是有特別之處,更何況是現在這種情況裡起霧的話,離是沒有見過,雖然她也不懂這到底是不是可能自然出現的,但是也稍微有些奇怪。
原本通往海濱遊園的路本來沒有那麼長,但是離至少走了有十倍以上的路程,周圍的景色卻完全沒有變化,要說也是,本來這條路上的景色就是一模一樣的看起來讓人很是舒服的,只是這樣完全無法辨認情況了。
「呀~」
聽到聲音,離睜開了雙眼,在之前聽到音色的時候就大概能感覺到,但是也無法相信,知道這一刻,她的眼睛接收到了光芒,大腦反饋的信息,眼前的男人,那是她永遠也無法忘記的人,原本是已經死去的人。
在一個月之前,夜離還穿著孝服為他披麻戴孝著,現在卻又出現在眼前。
夜寒夜玄珩,離已經死去的父親。
「你!」
離退後了一步,並且拿出了匕首,眼前的事情雖然會讓人嚇到,但是離也只是把他作為敵人來對待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三年不見,你也是長大了啊。力量也已經開始了嗎。」
男人的語氣非常的後悔,他不應該就這麼死了,餘下了那麼多事情沒有解決,特別是最難解決的自己的女兒。
「那麼也是沒有辦法了!」
他話剛說完就衝了上去,空氣隨著他的力量凝結成了一把風之刃,周圍的空氣都被壓縮到了那個劍體之上。
雖然這也算是出其不意了,但是這種程度早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離很輕鬆就多開他的攻擊。
「那麼,你現在是怎麼樣,不是死了嗎?」
「那是當然的!我當然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男人持續攻擊著,但是卻沒有一擊能夠打中。在持續了一段時間之後,他丟棄了劍直接後跳一下,抽走了離身邊的空氣。這種方式來說普通然都是無法忍受的,只要控制真空的範圍的移動,就可以直接把人憋死,這樣連痕跡都不會留下,就算是十分強大的魔導士也無法檢查出任何痕跡。
「!」
寒突然就吐出了一口鮮血,身體的狀況突然就下降了。
「你,還記得我啊。」
「當然,為什麼我會穿喪服而不記得已經死了的人呢,果然,你還是要在這裡死了才好,不然我不是白白穿了三年嗎?」
離丟下了匕首,從袖口中抽出一柄寶劍,指向那個男人,雖然是這樣想著,但是他怎麼可能活在這個世界上,當時離是親眼看著他失去的,現在這種事情應該是不可能發生的。
「不是,你只是想穿而已。文桀想穿穿看,剛好媽媽死了,她就找了借口穿上了,但是漸漸地她已經厭倦了,她本來要換成別的衣服的時候爸爸也死去了,她沒辦法,自己已經說過的事情也只有執行下去,她就這樣穿了六年的喪服。只是這樣而已。」
「那麼你就說這些了嗎。」
男人抬起了頭,劍已經指向他的額頭中心,就連一秒的時間都不需要,離就可讓眼前的東西死去才對,不過這個前提是對方是一個人,假如不是的話,就算是這樣也不會死去。
雖然離並不喜歡那些傳說,但是殭屍的事情好歹還是聽老爺子講過的。
「不你已經無法挽回了。」
就是這個瞬間,離遲疑了片刻,眼前的東西也變化了。
那是一面鏡子。
「那是照耀出人心的鏡子。小姑娘,看起來你有心事啊,而且剛才那麼短的時間內就被解除了。結論只有兩個,一個,你的心靈太複雜了,第二,有人幫你破解掉了。」
離定住看著,那是紅髮的男人,沒有記錯的話是進階之門新來的教授馬修·捺戾樂斯,這是迷惑人的幻覺,那麼離馬上就明白了眼前的這面鏡子就是傳聞中的禮心之鑒。
「小孩子在這裡走著可不好哦,這裡可是永恆的迷宮,除非你能走千萬光年的距離,不然是永遠無法達到。」
馬修現在看起來是非常溫柔。
離隨手一會,手中的劍氣直接粉碎了鏡子,鏡子的碎片落在了地上。
馬修放出了一個火球,玻璃片反射著烈焰,他已經以為這樣就可以結束了,就轉過身去想要離開,但是沒有多久他就聽到了腳步聲。
少女毫髮無傷地就從火焰裡面走了出來。
「火焰是魔術師常用的手法,因為這也是人類最早用的武器之一。」
「哼,竟然沒有用嗎,這可這算是沒辦法了。要難受一點死也真是沒有辦法。」
馬修無奈轉了過來,他本來也不想波及範圍太大,但是既然對方沒那麼容易的話,他也不得不動手。
只見離在一片刻似乎笑了一下。
馬修竟然恍惚了一會兒。
他看到了一個紅髮的小女孩,那是他夢寐以求的人物,那個早就在長川的彼岸的人,她就像幾十年前一眼走進了自己,她抬著頭,因為身體太矮而不得不仰望著他。
「彌莉婭!」
「馬修喲,我不是教過你,要當一個好人嗎,你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太讓我失望了。」女孩搖晃著頭,她的長髮也隨著清風浮動著。那種香味是永遠也不會認錯的,眼前的人必然是那個已經失去的人。
馬修嚥了口水。
他恐懼著,並非是感歎現在發生的事情,而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的慌張。
他向後退著。
「我,我是為了你,你能夠回來。」
「馬修,人已經死了,就回不來了。」
「怎麼可能!你為什麼要死,你怎麼可能死呢!我所知道的彌莉婭姐姐是非常堅強不倒最後不會放棄的人!她一定不會說我是錯的錯的錯的!不是。你,儀式還沒有完成,你只是一個幻覺而已。對,一個幻覺。」
馬修揮動手中的魔杖,通過魔杖他的魔術會有顯著的提升,但是他已經沒辦法控制住自己了。
烈焰開始焚燒著大地,焚燒著所有的一切,但是卻沒有任何用處。
女孩的手中張開了黑暗,那是恐懼、罪惡,那是世界一切的惡的聚集地,黑暗的大門從她的袖口打開,從那之中出現的數支長槍穿透了馬修的身體。
這實在是太快了以至於他完全沒有理解。
「死亡,是絕對不可以挽回的東西,你實在是太笨了。」
彌莉婭清淡的說著,完全沒有對他有任何的感情,那種語氣,就是那樣的誘人,稍微的柔弱又有一些沙啞的聲音,完全不應該是外表這種充滿活力的樣子的聲音,和馬修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他無法否認,但是也難以想像這種事情真的會發生。
黑暗穿透了他的身體,這是確切真實的疼痛,他體內的血液也開始流淌出來。
馬修拍了拍腦袋,終於,所有幻影都消失了,是自己進入心鏡的幻覺之中了嗎,他疑問著,但是剛才鏡子已經壞了才對。
「終於醒來了呢!」
馬修抬起來頭,他看著的是穿著黑色長衫的少女,她一走進,一把刀就刺入了他的身體,他記得這個人就是雲夢楚了。
「好好記住,你的愚昧。」
楚在馬修的耳邊說了幾句就放下了他。
「夢,為什麼殺了她。」
楚爽氣的活動了一下身體,她看著好久沒看到的夜離也是一片感概,之前早上打電話的時候還差點沒聽出來,但是真實見到之後才發現她的聲音完全沒有變化,真正變化的只是自己而已。
「我是在報復他,只是這樣算是便宜了吧。只是讓他經歷了一次痛心的幻覺而已。不過讓他以為離也中了他那種低級的鏡子的把戲也真是辛苦離了。」
雲夢楚在原地轉了幾圈稍微舒展了一下身體。
「那麼,離剛才是遲疑了吧,難道真的認為死人會復活嗎。」
「只是,有些人總是死不掉而已。」
「那麼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