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鏡才走出帛秘書與李茉子的視界。在客廳的拐角處。立刻扶住了靠牆立著的古董架。額上冒出汗來。緊接著。全身都有脫力的感覺。力量外洩。她眼睛微微一閉。差點順著架子倒下去。
一旁走過一個僕人。看見了。連忙扶住她:「阮小姐。您沒事吧。呀。您流了好多汗。是不是生病了。我馬上為您請醫生……」
阮明鏡睜開眼。有氣無力道:「不用了。你扶我回房罷。」
「可是醫生……」
「我會跟遲楠說的。你不知道只有他說請醫生我才能看嗎……你就別白費功夫了……」
僕人確實聽過這件事。阮明鏡的一切都是遲楠負責。不管是吃飯散步睡覺還是監視看病關禁閉。全都由遲楠說了算。反正阮明鏡說了會告訴遲楠。他就不費這份心。免得吃力不討好。反而惹麻煩。所以他也只是扶著阮明鏡進了房。幫她稍微收拾了一下。就離開了。
阮明鏡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才摸著肚子說:「寶寶。你是不是怪媽媽剛才太激動了。媽媽實在受不了嘛。那些人欺人太甚。噁心巴拉的。媽媽不罵他們兩句。實在出不了氣……啊。對了。寶寶。你希不希望爸爸來接我們呢。以前媽媽總說想要爸爸快點把咱們救出去。但是現在啊。媽媽改變主意了……因為爸爸纏上了很大。很大的麻煩。這個麻煩絆住了他的腳。甚至可能再也丟不掉。媽媽現在就希望爸爸不要分散心思。不要擔心我們。就算不來也沒關係。只要知道他平安。媽媽就心滿意足啦……寶寶。你說呢。」
未出世的寶寶:「(☉o☉)。」
阮明鏡自顧自跟寶寶交流著。
寶寶不會說話。可是她能感受到寶寶的心情。這種感覺讓她很欣喜。很快樂。想要跟別人分享。但是身邊一個熟悉的人也沒有。於是她找了幾張紙。疊了一串紙鶴。掛在窗戶上。對著紙鶴說話。
「寶寶。這是媽媽的獨門絕技哦。對著同一個顏色的紙鶴說話。那些話就會傳到遠在千里之外的另一個紙鶴身上。告訴看到同顏色紙鶴的人。對方有多思念他……以前媽媽被爸爸關起來的時候。一個人好孤獨好孤獨。就找了很多紙。疊了很多紙鶴陪著媽媽。媽媽疊了好久。不過那麼多紙鶴飛起來的樣子。真的很美。很壯觀。等你出世後。媽媽和爸爸一起給你疊紙鶴。好不好。」
未出世的寶寶:「\(^o^)/~。」
與此同時。侯遠靳也在看著紙鶴。
三隻皺巴巴的紙鶴。因為藏在懷裡。藏了太久。沾染了主人的氣息。很普通的紙鶴。白紙疊的。兩隻大的。一隻小的。可以輕輕扇動翅膀。用線串著掛起來。在陽光下悠然地飛來飛去。栩栩如生。
侯遠靳兩天兩夜沒有合眼。此刻眼中佈滿血絲。看著快樂的紙鶴。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稍微舒緩下來。他伸出手指。輕輕撫著空氣中的紙鶴。連綿的思念傳到了紙鶴身上。
白色紙鶴展翅高飛。引頸而鳴。渾身雪白。好看極了。
這麼好看的紙鶴。是他偷來的。
那時他跟阮明鏡鬧了很大一場氣。他把阮明鏡囚禁在別墅裡。整天不去看她。不管不問。想逼她低頭。但是她就不低頭。連飯都吃不上了。還顧著去疊紙鶴。小小的紙鶴。她一疊疊好久。手笨。又不肯問人。最後疊了好多個壞的。好不容易才選了幾個好的。放在那裡。
他知道阮明鏡只是沒事做。卻不知道她會對著紙鶴說話。
或者。這些紙鶴身上。就有她的吻呢。
他去過夜的時候看到了。第二天走得時候。也不知怎麼的。就順手帶走了放在桌子上的三隻紙鶴。阮明鏡找了很久也沒找到。雖然意義重大。但是丟了就是丟了。反正還可以再疊。她也就沒放在心上。
唯獨侯遠靳當做寶貝似得。藏在懷裡。
一藏就是一年。
「咚咚咚……」有人敲響了門。侯遠靳把紙鶴收了起來。然後說:「進來。」
是小孟。
小孟跟著他奔波。臉上黑瘦一圈:「侯少。我們查到金夫人在哪裡了。她在祝家的地下室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關小姐也在那裡。只是阮小姐的位置。暫時還無法確定。現在時間緊迫。只能夠先救金夫人和關小姐……」
「能救一個是一個。先出發。到車上商量。」
「是。」
到了祝家。因為事先踩點。再加上圖紙。侯遠靳確定了撤退路線。他們人手不多。只能等到晚上在出手。
「白天風和日麗。晚上就月朗星稀。」侯遠靳搖下一絲車窗縫隙。看了看天。果然。到了晚上。天上一**月亮。明朗清冷地照著大地。銀白的月光。朗朗月色。能夠將人隱藏起來。又不至於太清晰導致暴露。
就在他們要動手的時候。突然聽到動靜。侯遠靳伸出食指。後面的人立刻釘在原地。
是奉飲辛。他正領著人朝地下室走去。
侯遠靳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是李茉子。
「為什麼突然要把人領走。」
「帛秘書說了。要給那個賤人一個教訓。她現在動不得。只能動她的朋友了。哼。她跟關王緋兩個人友誼比天高。只要折磨一下關王緋。大概就跟折磨她一樣。」
「是嗎。看來阮小姐還是個重情的人……金夫人呢。」
「金夫人先關著吧。對了。我讓你每天把狗食拿給她吃。你
你們照做了沒有。」
「這個太不人道了。阿虞不小心看過一次。就再也不許我這樣做了。現在她們兩人的飯。都是阿虞吃過了才端給她們吃的。」
「什麼……」李茉子好像很生氣。不過大概意識到這不是生氣的地方。聲音又低了下去:「不管怎麼說。每天要讓她吃一頓狗食才行。不這樣。難以洩我心頭之恨。」
李茉子仍舊穿著黑色的斗篷。站在地下室外面。等奉飲辛把人帶出來。
小孟靠近侯遠靳:「侯少。要不要把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侯遠靳看著地下室透出的光。狹長的眼睛裡。光芒閃速。目光卻很鎮定:「暫時不。等他們出來。李茉子會帶我們找到小鏡。」
侯遠靳是對的。
奉飲辛將套著頭、挺著大肚子的關王緋帶了出來。交給李茉子。李茉子用袋子綁住關王緋的手腕。關王緋不合作。不停問問題:「這是哪兒。你們是誰。要帶我到什麼地方。」
李茉子聽得不耐煩了。手按在關王緋高高挺起的肚子上。嚇得關王緋往後一縮。護著自己的肚子:「你幹什麼。」
「你要是不閉嘴。那我可真要幹點什麼了。關小姐。乖乖跟我走。別廢話。」說完。猛地一拉繩索。關王緋好像很生氣。但是實在無可奈何。跟著李茉子上了車。
侯遠靳想了想。對小孟道:「你帶幾個人留在這裡。看準時機把金姨救出來。我跟著李茉子。」
「侯少。帶多少人。」
「我獨自去。人多反而容易暴露。」
「不行。那樣太危險了。」小孟一聽他這句話。立刻搖頭否決:「至少把小個子帶上吧。他機靈。能隨機應變。萬一出了意外。他也可以回來報信……」
侯遠靳想了想。便點了點頭。小個子立刻跟了過來。與侯遠靳並行而去。小孟緊張地看著他們的背影。眉頭深皺。直到再也看不見。他不知道侯遠靳這次是否順利。心中不由得有些焦灼。
奉飲辛離開了。地下室只剩下幾個守衛。小孟利落地解決掉。一路順暢。來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有很多門。不能出聲。以免引起動靜。可是一扇扇開門找。又太麻煩。
小孟想了想。對他們說:「找狗碗。」
方才聽到侯意說讓金知蓮吃狗食。也許可以從這裡找到線索。
沒過多久。有人發現了狗碗。在狗碗附近找。很快就找到了金知蓮。
金知蓮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她的臉頰深深凹陷下去。平時保養的油光烏黑的頭髮如同枯草一般。瘦的喉管都看出來了。躺在一堆破棉絮中。眼睛緊閉。呼吸時而輕時而重。聽到動靜後。她眼睛微微張開。卻像看不到人似得。手臂亂舞:「你們這些卑鄙小人。把狗食拿走。我不吃。我不吃。」
小孟連忙將她扶了起來:「金夫人。是我。小孟。」
金知蓮本來很激動。聽到這句話後。眼睛睜得更大了。看了很久才認出小孟。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小孟。是你。你們來救我了……哈哈哈。你們來救我了……我再也不用吃狗食了。再也……」
「噓。噓……」小孟連忙讓她安靜下來。可是金知蓮根本無法安靜。幾乎有些瘋癲的跡象。小孟沒有辦法。只得按了她的穴。讓她昏睡過去。
小孟抱著金知蓮。幾個人退出地下室。
可是臨近地下室的時候。突然聽到腳步聲。小孟連忙揮了揮手。然後將金知蓮轉移到另一個人手中。自己貼牆站著。
聽腳步聲應該是個女人。高跟鞋。走路噠噠噠的。
「奇怪。人呢。」
女人奇怪的看了看。小孟猶如狩獵的黑豹。慢慢蹲了下來。等女人快要轉角時。他一躍而起。飛快地撲向女人。摀住她的口鼻。堵住那將要脫口而出的尖叫聲。將她死死按在地上。右手下意識就要拗斷她的喉管。
千鈞一髮之間。他突然發現。這個女人是祝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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