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不准你提青籐!」雪無雙厲聲罵道,「你不配提他!」
「是,我不配,我不配!」展傲竹嘎嘎冷笑,「在你眼裡,青籐是個寶,我就是個廢物,是不是?可是我是為了什麼才這樣做的?無雙,你想想,只有這樣,我才能替你報仇,我……」
「用不著!」雪無雙冷冷地、厭惡地轉過臉去,「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會報,如今你褻瀆了太子妃,得罪了太子,我救不了你,你就等著死無葬身之地吧!」
「不!」展傲竹嘶聲大叫,居然強撐著爬了起來,循著聲音過去,雖然方向有點偏,但好歹離雪無雙近了些,「你不能這樣!無雙,我都是為了、為了你啊!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不是答應過,只要我幫你報了女人心,你就嫁給我,你為什麼……」
「是啊,我是答應過,」雪無雙嘲諷地冷笑,厭惡地向旁讓開,「可是你現在替我報了仇了嗎?」
「我……」
「就算你要替我報仇,也是冤有頭、債有主,找太子殿下就是了,為什麼要對太子妃的肉身下手,你還是男人嗎?」雪無雙咬牙怒罵,好像真的義憤填膺一樣。事實上,只要能報得大仇,用什麼手段她根本就不在乎,展傲竹笨就笨在失了手,落在蒼瀾淵手上,死也活該。
「可是我……」展傲竹說不出話來,「我也不想,可是那回魂引不、不好做……」
雪無雙嚇了一跳,怕他說出做假回魂引的事,惹得蒼瀾淵大怒,他們商量好的事再起變故,就大喝一聲,「夠了!展傲竹,你什麼都不用再說,太子殿下要不要放過你,那是他的事,我說了不算,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
「我……」展傲竹頓時萬念俱灰,沒想到雪無雙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他再怎麼樣痛苦絕望,也不捨得將自己心愛的人怎樣,而是猛地力了個方向,「蒼瀾淵,是你害我成這樣的!我、我……」
風暮眼神一寒,唰一下攔身在蒼瀾淵面前,雪亮的劍尖指向他,「你敢對殿下不敬試試?」
「我不管!」展傲竹踉踉蹌蹌,狀若瘋狂,「是你們、你們害我的,害我不能跟無雙在一起,我、我跟你們拼了!」
「夠了!」雪無雙怕他再鬧下去,又起變故,衝過去推了他一把,「展傲竹,你竟是連半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還輕易答應旁人,你不覺得自己可笑嗎?就憑你,還想替我報仇,你是殿下的對手嗎?」
展傲竹狂笑道,「是,我知道!無雙,你根本從來沒有看得起我,是不是?你不相信我能殺了蒼瀾淵替你報仇,那我現在就做給你看!」說罷他轉身就要撲過去,竟是一副拚命的樣子。
「你這個白癡!」雪無雙忍無可忍,揮手就是一記耳光,重重打了過去,「想死我成全你!」
她原也是用這一巴掌讓展傲竹清醒清醒,沒想到用力太大,加上他雙臂已毀,根本無法掌握身體平衡,向後退了數步之後,忽地僵住,臉容極度扭曲,一副難以相信的樣子……在他胸前,一截帶血的劍尖冒了出來!原來他身後就是執劍的風暮,雪無雙這一耳光不偏不倚的,正好將他打了過去!
「這……」這一下也是大出雪無雙意料之外,她頓時愣在當地,瞪大眼睛,反應不過來。
「啊!」木清洢輕呼一聲,就要過去,「這……」
「別過去,」蒼瀾淵一把拉住他,「他被刺中心臟,已經沒救了。」何況他本就該死,就這麼死,也是便宜他了。
風暮皺眉,也沒想到展傲竹會突然飛過來,抖腕收劍,就見他身體抽搐了兩下,倒在地上,嘴裡湧出大量鮮血,慢慢不動了。
他死不死的,也不影響接下來的計劃,蒼瀾淵冷冷道,「雪無雙,你跟展傲竹之間的事,本宮沒興趣知道,今日是本宮給你的最後期限,回魂引,你交是不交?」
雪無雙慢慢回神,想起昨晚兩人商量好的事,她忽地詭異一笑,「我若不交,殿下想怎樣,真的要殺了我?」對於展傲竹的死,她只是覺得很意外罷了,反正對他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死了倒乾脆利落,誰叫他好死不死,居然打主意到木清洢的肉身上,死不足惜!
蒼瀾淵冷哼一聲,「你以為本宮不敢?」
「瀾淵,」木清洢不知真相,趕緊上前拉住他,「先別急著動手,有話好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蒼瀾淵把手抽出來,一副要動手的樣子,「本宮早說過只給雪無雙三天時間,如今期限已到,多說何益!」
「太子殿下,我可提醒你,」雪無雙儘管知道他是在演戲,可他週身溢出的殺氣卻還是讓她莫名心驚,話都要說不出順暢,「要是殺了我,你就永遠得不到回魂引,太子妃也就死定了,你要想想清楚!」
「那又如何!」蒼瀾淵挑眉,一步一步逼過去,「本宮不殺你,你一樣不會交出回魂引,清洢還是會死,不如本宮現在就殺了你,燒了你的傾城,給她陪葬!」
「你、你不能……」
「回魂引你交是不交?」
雪無雙連連後退,咬牙不說話。
「很好,」蒼瀾淵冷聲喝道,「風暮,點火!」
「是,殿下!」風暮立刻應一聲,發出一聲厲嘯。
四處的暗衛得令,齊齊開始放火,傾城東南西北四個角,都開始冒起火光來。
「住手!住手!」雪無雙是真的著急了,雖說是在木清洢面前演戲,可真要這樣燒下去,她的傾城豈不要化為灰燼!「太子殿下,你不能燒我的傾城,住手!」
「哼,」蒼瀾淵冷哼一聲,「本宮不止要燒城,還要殺人!」話音未落,他一個閃身欺近,單手扣上雪無雙纖細的脖子,毫不客氣地用力,「不交出回魂引,本宮就掐斷你的脖子!」
「咳……」雪無雙頓時喘不過氣來,她右肩骨斷,用不上力,左手拚命想要抓開他的手,卻是不能,「放……開……」
「瀾淵!」木清洢看不下去,知道勸他沒用,無奈地勸道,「城主,你還是將回魂引借我們一用吧,你硬不過瀾淵的,再這樣下去,你人死城毀,何必要兩敗俱傷呢!你只有繼續活著,才有機會找我們報仇,你說是不是?」
或許是被木清洢這話給說動,雪無雙臉漲得通紅,但眼神明顯在猶豫,「我……」
「交是不交!」蒼瀾淵手上加了兩分力,「最後一次機會!雪無雙,你想想清楚!」
眼看著四面的火越燒越旺,再這樣下去,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雪無雙終於不得不服軟,「好……我交……」
木清洢驚喜莫名,「瀾淵,雪城主同意了,你快鬆手!」看她那樣子,好像雪無雙活命,比她得救還要重要一樣。
蒼瀾淵冷聲道,「真的答應了?如果你敢騙本宮,本宮會將你千刀萬剮!」
明明就是演戲,用不用這樣逼真!雪無雙氣不過,咬牙道,「是……我不敢騙你……」
蒼瀾淵這才不情不願地鬆手,退開一步。
風暮又是一聲長嘯,四處的暗衛迅速將火滅掉。
「咳、咳……」雪無雙劇烈嗆咳著,眼前一陣一陣直冒金星,差點暈過去。
「回魂引。」蒼瀾淵一伸手,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她。
雪無雙狠狠瞪他一眼,做出一副不甘心的樣子,緩緩抬手,從頭上拔下一隻珠花來,擰開其中一顆珠子,拿出一個只有拇指那麼大的物什來,遞了過去。
蒼瀾淵著實愣了一下,「這就是回魂引?」仔細看去,倒真如師父所說,像個鈴鐺一樣,可怎麼這麼小,能行嗎?話說回來,雪無雙還真是聰明,居然將這寶物戴在頭上,難怪他和暗衛將傾城翻過來,都沒有找到了。
雪無雙嘲諷地冷笑,「這就是回魂引,殿下沒想到,它就在我身上吧?」
木易擎忽然走了過來,「沒錯,淵兒,這正是回魂引,拿過來吧,我來救清洢。」
對了,還有師父在呢,他說是就是。蒼瀾淵登時放心,接過這小鈴鐺,交到木易擎手上,「師父,拜託你了。」
「放心。」木易擎對木清洢道,「清洢,還不回去?」
木清洢自是歡喜莫名,「瀾淵,那我先去了,等會見。」
蒼瀾淵對她溫柔一笑,「好,魂魄歸體之後,就來找我,我把這裡處理一下。」戲是演完了,清洢也沒有懷疑,不過總要善後。
「好。」
「等等!」雪無雙忽地急聲道,「這回魂引我只是借你們一用,用完之後,要立刻還我。」
木清洢道,「城主放心,待我魂魄歸體,一定將回魂引還給你。」
雪無雙哼了一聲,沒再多言語。她雖然恨木清洢和蒼瀾淵,卻也知道這些人一向以正人君子自居,說話有一句是一句,不至於騙她。
木清洢魂魄歸入龍珠之後,蒼瀾淵小心地將龍珠交給木易擎,看著他們兩人離去,這才放下心來。
終於拿到回魂引,清洢可以回來了,真好。可是自己……
「風暮,」他忽地冷聲道,「清洢魂魄歸體,非同小可,你立刻過去看著,不得有誤。」
「是,殿下,」風暮似乎有些擔心,剛才兩步,又道,「殿下,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