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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43章 相提並論 文 / 雪落無痕

    木清洢黑線:你不是龍神嗎,龍神也會迷路?「不是叫你老實待在房裡,你出來做什麼?」

    「我找你們麼……」

    說話間那夫妻兩個也走了過來,看到木清洢和蒼瀾淵,幾乎同時露出驚奇而讚歎的表情,「兩位當真是好相貌、好氣度,世間少有,是母親的客人嗎?」

    木清洢道,「哦?尊駕是……」

    「我叫展翼,莊主即是我母親,」展翼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把身邊的人扶過來,「這是我妻子洛榆。」

    「原來是展公子、展夫人,失禮了,我叫木清洢,」木清洢抱拳還禮,「墨玄是我弟弟,就愛調皮搗蛋,給兩位添麻煩了,不好意思。」

    「哪裡哪裡,」洛榆笑著搖手,唇邊兩個小酒窩,很是可愛,「這孩子又漂亮又聰明,還這麼乖巧,很惹人喜歡呢。」

    墨玄更是應景似地賣萌,嘻嘻地笑,令人忍俊不禁。

    展翼也忍不住笑了笑,問道,「不知這位公子……」

    反正北宮語已知道蒼瀾淵的身份,木清洢也不加隱瞞,道,「這位就是當今太子。」

    「哦?」夫妻兩人同時一驚,趕緊行禮,「草民(民女)不知太子殿下駕到,有失禮怠慢之處,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木清洢暗暗點頭,看這夫妻兩個如此守禮數,那麼他們對北宮語的心性想必也是不怎麼苟同的,倒正好可以多瞭解一下情況。

    「不必多禮,起來吧。」蒼瀾淵淡然一揮手,神情間卻甚為緩和,想來對他夫妻二人的行為舉止是相當滿意的。

    「多謝太子殿下不罪之恩,」兩人起身,展翼恭敬地道,「兩位來見我母親,是有什麼事嗎?」否則蒼瀾淵以太子之尊,怎可能踏足如此偏遠之地。

    木清洢輕輕歎息一聲,看了看左右,沉聲道,「不瞞展公子,太子殿下遭拜月教人算計,中了血咒,我們原是想請莊主出手,解了此咒的。」

    「哦?又是拜月教?」洛榆氣道,「之前他們已幾次三番上門遊說,要母親與他們合作,共謀大事,都被母親拒絕了,他們竟然還出來害人,真是喪盡天良!」

    展翼皺眉道,「只是母親大人心結難解,只怕……要讓兩位失望了。」母親的心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中血咒之人是木清洢,那當然沒問題,是太子殿下,那就……

    「正是如此,」木清洢苦笑,「莊主不肯伸手相助,我們也沒法子。」

    展翼不安地看了蒼瀾淵一眼,怕他怪罪似的,「太子殿下息怒,不是母親不通情理,皆只因她被父親傷的太深,所以性情變的……古怪,聽不進旁人勸說,不過草民會尋機勸說母親,請太子殿下莫要怪罪母親。」

    「那倒不會,」蒼瀾淵微一搖首,「本宮此番上門,原也是有求於莊主,肯與不肯,全憑莊主意願,本宮自不會強人所難。」

    展翼與洛榆均驚喜莫名,「多謝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寬宏大量,是社稷之福!」

    木清洢一笑,問道,「恕我冒昧,令尊自從離去,可曾回來過嗎?」

    展翼神情一黯,搖頭道,「不曾,父親離開之時,我只有十幾歲,如今也十年過去,我只隱約記得他的樣子罷了。」

    木清洢默然:都說時間會沖淡一切,既然展傲竹離開之時,展翼已經十幾歲,可這麼多年不見,再深刻的記憶,也會慢慢淡化吧。展傲竹,展傲竹,有這樣名字的男人,應該是高潔不屈的才對吧,可這個人就……真是白瞎了這麼傲氣的名字。

    蒼瀾淵道,「令堂可曾去過傾城?」

    「是,」展翼歎了口氣,「母親遭父親背棄,很是憤怒,去過傾城幾次,想要面見父親,把話說清楚,可父親始終不肯見母親的面,母親一怒之下,也曾大鬧傾城,但……也沒能改變什麼。」

    一來是展傲竹鐵了心要留在雪無雙身邊,二來傾城是江湖雙城之一,財大勢大,其他幫派都要賣他們幾分顏面,何況那時的踏雪山莊還沒有現在的規模,北宮語前往要說法,只會越加成傷心,越加成為旁人的笑柄罷了。

    木清洢目光閃爍,忽地一笑,「若我所料不錯,莊主對令尊其實還是沒有完全放下,是嗎?」

    展翼略有些尷尬,畢竟在外人面前談及自己父親母親的、並不怎樣光彩的過往,實在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木姑娘見笑了,母親跟父親是一見鍾情,成親之後也曾經相當恩愛,母親忘不下父親,也、也是人之常情,可這總是會變的,這……」

    「我明白,」木清洢心中有些過意不去,「恕我冒昧,莊主對展公子還好嗎?」一般而言,女人若遭心愛這人背叛,都不太可能善待與他所生的孩子,翼展可別成了他們夫妻之間爭鬥的犧牲品才好。

    展翼臉上紅了紅,越發尷尬了,「這……母親很疼我的,對洛榆也很好,這……」

    「展翼,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一聲厲叱傳來,北宮語眨眼間已到了近前,狠狠瞪著自己兒子,「管不住自己嘴巴是不是?」

    展翼抿緊了唇,這可真是自打嘴巴了,才說母親對自己很好,結果無端遭訓斥,這要他如何下台。

    「母親息怒,」洛榆顯然早已習慣這樣的情景,趕緊打圓場,「我們只是跟客人隨意聊聊,並無其他。」

    「不用你替他說好話,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北宮語氣哼哼道,「你快要生產了,別到處亂跑,好好在屋裡歇著。」

    「是,母親,」洛榆鬆一口氣,趕緊道,「相公,我們回去吧。」

    「好……母親,我們先告退了。」展翼紅著臉,頭都不好意思抬,趕緊扶著妻子往回走。

    木清洢暗暗搖頭,看這情形,展翼在家裡的日子必定是相當難過的,也難為了這一對小夫妻,整天要生活在母親的「鐵腕政策」之下,這還喘得過氣來嗎?「莊主何況為難令公子,他有什麼過錯。」

    「我為難他了嗎?」北宮語沒好氣地道,「誰叫他自己不爭氣,偏偏是那個人的兒子,受為難也活該!」

    蒼瀾淵挑了挑眉,還用這樣說自己兒子的,這樣的母親倒是少見。

    「莊主說的是,」木清洢故意順著她的話說,「像那種背棄自己髮妻的負心人,自然是死不足惜,若我日後見到,必定打上兩拳,斬上幾劍,替莊主出氣。」

    北宮語登時就急了,哼了一聲道,「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與你何干,用得著你來多事!」

    「莊主不是恨不得他死無葬身之地嗎?」木清洢故做訝然,「那種人豈非人人得而誅之,我還以為莊主會高興我這樣做呢。」

    北宮語登時察覺上了當,面子上掛不住,就做出更加憤怒的樣子來,「我想他死,那是我的事,我要他死在我手上,旁人誰敢傷他,我絕對不會放過他!還有,明明就是雪無雙那個賤人不要臉,勾引男人,最該死的人是她!」

    木清洢相當不為然:這種事當然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只罵一個人,太不公平了。

    「當然男人也沒有一個好東西!」北宮語翻來覆去就會重複這一句話,顯見得她必定是受過良好的教導,即使再恨,也沒有更難聽的話說,「否則也不會為了一個人盡可夫的殘花敗柳拋棄自己的妻子,他們都該死!」

    木清洢不置可否,她早看出北宮語對展傲竹舊情未了,但因為被背叛,她心裡接受不了,所以成了心魔而已。如今一番對話,她越發肯定了這一點,所以說到底,要想解開北宮語的心結,還是得找展傲竹,別無他法。

    「拜月教的人已經離開?」蒼瀾淵微微皺眉,不過對於北宮語恨男人之事,他早已知道,就算她這話說的難聽,他也極其反感,卻也並不想多說,再惹她怨言更甚,自找麻煩。

    「是,」北宮語喘息了一聲,顯然是餘怒未消,「來的並非青籐,看來他傷的頗重,不過這孫子要我承諾,不得替你解咒,我已將他罵走。我行事何時聽過旁人吩咐,他算什麼東西,也敢來命令我!」

    木清洢和蒼瀾淵都是心中一凜,這拜月教的人速度真快,馬上就想到他們會前來踏雪山莊求救,看來他們接下來將會有更大的動作,京中也是危機重重,得盡快解了血咒,查明一切,破了拜月教的陰謀才行,否則怕是要壞事。

    天色已晚,莊中人都回各自房中休息,墨玄也被木清洢攆回房睡覺,她則提前就悄悄找洛榆要了一套夜行衣,開始換裝。洛榆一聽說她要去傾城找展傲竹,是喜憂參半,能夠替母親解開心結,讓她下半生不再活的那麼累,也是做小輩的應該盡的一點心意,可讓木清洢一個外人去冒險,那就不太合適了。

    虧的木清洢好說歹說,她才拿了一套夜行衣出來,並要木清洢保證要見機行事,不可強求,這才放下心來。

    蒼瀾淵看了她一眼,「我的。」

    木清洢一愣,手上動作也一停,「什麼?」

    「夜行衣,」蒼瀾淵目光清澈,「你不是要去傾城嗎,我們早說好一起行動,你休想一個人去。」

    木清洢抿唇,事實上她也確實打算一個人去,她放心不下蒼瀾淵的身體,萬一半路血咒發作,她要怎麼辦?可也知道他的脾氣,是絕對不會眼看著她一個人去冒險的,只能無奈地道,「我知道你不會聽我勸,喏,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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