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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83章 算怎麼回事! 文 / 雪落無痕

    「多謝木姑娘!」衛賢妃對她真是感激莫名,「木姑娘幾次救了涯兒性命,妾身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不必,」木清洢一擺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就當是在替自己積善德,娘娘不必放在心上。殿下,我們出去看看。」外面估計已經亂了,得快些出去震住場面才行。

    蒼瀾淵一挑眉,「好。」

    天壇下,群臣神情各異,時辰早就到了,也不見皇上出來祭天,蒼瀾洌卻突然出現,說是皇上身體不適,由他代行祭祀之禮。

    朝臣當中早已被敬蒼侯和蒼瀾洌收買、控制了的,自然是心知肚明,極力贊成,另一部分擁護蒼瀾淵者,則堅決反對……這天壇歷來只有皇上才有資格登上,就算皇上身體有恙,也唯有太子有此資格,蒼瀾洌代行此禮,算怎麼回事!

    可眾人盡知蒼瀾淵已出京前往河東郡,遠水解不了近渴,雙方正僵持不下,已經好一會兒了。

    「眾位大人還要耽擱到什麼時候?」大學士徐常虎著臉站出來,「吉時若是錯過,影響到大容王朝運勢,誰擔當得起?」他是敬蒼侯一夥,當然是站這邊的。

    他此言一出,另一派紛紛聲討:

    「皇上今早還是好好的,怎可能說病就病,到底怎麼回事?」

    「正是,太醫已在此等候,為何不准他替皇上診治,此中必定有詐!」

    「太子殿下才有資格登台祭天,理應派人請太子殿下回來,主持大局!」

    「皇上怎可能突然病到無法登台,我們要見皇上!」

    「對,要見皇上!見不到皇上,誰都不能登台!」

    徐常氣急,另外一些支持蒼瀾洌者也跟他們對著吵,一時亂成一團,好不熱鬧。

    蒼瀾洌站在台上,表情雖平靜,內心卻是火大:父皇現在中毒,怎可能讓他出來見群臣,自己的計謀不是要失敗!可看眼前這情景,自己竟壓不住場,太子哥哥遠在京城之外,卻仍舊得這些人忠心擁護,媽的這算什麼!

    此時舒雲軒正帶人封鎖四處城門,控制京城,他若是在,應該會有所幫助吧。

    「夠了!」眼看兩派都要打起來,蒼瀾洌一聲怒喝,「父皇病重,太子哥哥也不在,這天壇本王是上定了,誰再敢阻攔,殺無赦!」

    他這一發怒,朝臣們都打了個顫,雖說都安靜下去,卻是彼此都不服氣,你瞪我,我瞪你,戰火照舊一觸即燃。

    誰料就在這短暫的寂靜之下,一道冷酷、銳利的聲音響起,「二弟好氣概,我這做太子的,都要甘拜下風了!」

    眾先是一愣,繼而有人歡喜有人憂:

    糟了,太子殿下回來了!怎麼這麼時候!

    太好了,太子殿下回來了,大容王朝有救了,蒼天有眼!

    所有人之中,最最傻眼的當然是蒼瀾洌,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那表情有如看到了鬼,「太、太子哥哥,你、你怎麼回……」

    「我若不回來,你豈非要將父皇毒死在天壇,謀朝篡位!」蒼瀾淵眼神一寒,一躍上台,帶近蒼瀾洌。

    「什麼?」群臣大吃一驚,「二殿下毒害皇上?」

    「簡直天理難容!」

    「二殿下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難怪方才一直不肯讓我們見皇上,原來竟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一片非議聲中,蒼瀾洌臉白如紙,更是升起一種大勢已去的絕望感,然事情到了如此份上,他唯有咬牙不認,才能有機會挽回,「我沒有!太子哥哥,你別冤枉我!是、是父皇突然病倒,所以我才要代父皇祭天,我沒有毒害父皇!」

    反正父皇中了他的毒之後,就會昏迷不醒,除非服下他的解藥,否則絕對開不了口,只要他不認,太子哥哥還能把他怎麼樣!

    「事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二弟,你好狠的心!」蒼瀾淵緩緩搖頭,冷然道,「你真以為父皇不曾察覺你跟敬蒼侯的意圖嗎?如今你陰謀已露,我不妨告訴你,這一切都是我和父皇定好的計,我假裝出京,就是給你們機會,讓你們反,你還不明白嗎?」

    「什麼?」蒼瀾洌大吃一驚,雙腿一陣發軟,幾乎跪倒,「你、你跟父皇……」就是說,敬蒼侯原先的顧慮是對的,他們果然中了算計!

    「父皇給過你機會了,二弟,」蒼瀾淵眼裡有痛惜之色,但絕無心軟之意,「你卻不知珍惜,硬要走上這條不歸路,怨得了誰!」

    群臣中一小半敬蒼侯和和蒼瀾洌的黨羽早已慘然變色,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了,而另一大半則欣喜若狂,山呼萬呼,「皇上英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果然還是太子殿下英明睿智,處處料得先機,奸人的計謀才不可能得逞!二殿下這點智謀,根本難忘項背,正應了那句「螢火之光豈能同皓月爭輝!」

    一片讚譽聲中,蒼瀾洌慘白了臉,倒退數步,咬牙大吼,「我沒有!不是我!不是我!」

    蒼瀾淵一抬手,群臣立刻安靜,他緩步逼近,「二弟,你還不肯認罪是不是?我和父皇既已知道你心存不軌,又豈會給你們機會!敬蒼侯的人馬已被禁衛軍控制,他亦插翅難飛,你們輸了!」

    「我沒做過!」蒼瀾洌只是不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沒有給父皇下毒,我根本……」

    「孽障!」孝元帝一聲怒喝,聲震長空,「事實俱在,你如何抵賴得了!」

    「父、父……-」蒼瀾洌身心狂震,再也沒了說辭,同時更是震驚莫名:父親怎麼可能醒過來?他明明已經……

    然後在看到孝元帝身旁相扶的木清洢時,他眼睛一亮,瞬間明白過來:又是她,這個白癡、瘋子!她仗著自己醫術高明,把父皇給救醒,破壞了他所有的計劃!這信該死的女人,該死!

    「二殿下,你的眼神好嚇人,」木清洢滿眼嘲諷,「怎麼,皇上沒有死,你這是恨不得我死了?」

    你……

    蒼瀾洌咬牙,呼吸都有些不順,是真恨不得將木清洢碎屍萬段!

    「皇上萬歲!」群臣看他無恙,才都放下心來:有皇上和太子殿下在,一切無憂。

    「父、父皇,不、不是……」

    「你還知道朕是你父皇?」孝元帝怒指向他,「蒼瀾洌,你做的好事!」叛上作亂也就罷了,居然給他下毒,這般不仁不孝不義之子,留他何用!

    蒼瀾洌臉無人色,想為自己開脫都找不到理由,「兒、兒臣……-」

    「蒼瀾洌,你可知錯?」孝元帝語聲憤怒而沉重,厲聲責問。

    木清洢無聲冷笑:聽皇上這意思,是還想再給京兆王機會嗎?還真是寬宏大量啊。

    「兒臣、兒臣……-」蒼瀾洌縱使百般不甘,可如此情況之下,到底還同抵受不過這種莫大的壓力,雙膝一軟,跪倒在孝元帝面前,「父皇,兒臣知錯,兒臣知錯!」

    孝元帝一揮衣袖,「來人!將蒼瀾洌押入天牢,朕會親自審問!吉日已到,祭天!」

    他當然是不相信,蒼瀾洌是真心悔過,只不過是不想在群臣面前與蒼瀾洌父子相殘,讓群臣看笑話而已。

    「遵旨!」

    祭天之禮結束之後,孝元帝即怒氣沖沖返回宮中,卻又踉蹌著坐倒在龍椅上,劇烈地喘息著,說不出話來。他雖在木清洢救治之下,醒了過來,但體內餘毒未清,其實還不能做過劇烈的動作,可蒼瀾洌這個孽子想要奪他皇位也就罷了,居然還想毒死他,簡直罪無可恕!

    蒼瀾淵站在一旁,沉聲道,「父皇息怒,保重龍體要緊。」是二弟不知自重,非要走上這條不歸路,也怨不得旁人。

    「朕沒事,」孝元帝咳了兩聲,肚腹中還是隱隱作痛,不過更痛的卻是他的心,與之相比,身體上的痛算得了什麼!「木清洢!」他忽地叫道,「涯兒如何了?」

    木清洢上前兩步道,「回皇上,小皇子年紀小,又吃多了點心,中毒較深,會晚一點醒,不過不會有性命之憂,皇上盡可放心。」

    孝元帝略一頷首,眉宇間鬆了幾分,「此次多虧了你,否則朕與涯兒都會沒命,朕定會重賞於你。」

    「臣女不敢,」木清洢低頭行禮,「皇上是一國之君,一身繫天下安危,半點也大意不得,莫說臣女懂得醫術,就必要救皇上不可,就算不懂,拼了臣女的性命,臣女也是萬死不辭的。」

    孝元帝顯然對她的忠心很是滿意,點了點頭,「你能有此心,甚好,雖為女子卻是巾幗不讓鬚眉,不愧為木家人,朕很欣慰。」

    「皇上謬讚。」木清洢行了一禮,退過一旁。她說這番話也不是為了討孝元帝歡心,一來這是實情,二來麼,如今太子的病她已治好,只要再解開他身上的毒,此間事一了,她就該離開了,在走之前盡量替哥哥爭取一些好處,她也走的安心些。

    蒼瀾淵瞟了木清洢一眼,似乎是有些意外於她會說這種話,問道,「父皇,敬蒼侯是否已伏法?」

    孝元帝冷哼一聲,「有數萬禁衛軍出動,他能有何作為!朕已著人將他押入天牢,一干邀月國餘孽也盡數收押,朕絕不會姑息他們!」

    他這會兒將話說的如此輕鬆,真實情況卻遠沒有這樣樂觀,那幫人雖然中了禁衛軍的埋伏,但那幫死士都是忍辱負重近十年才積蓄下來的力量,個個都是不怕死的亡命之徒,更知道一旦被擒,就絕沒有活命的可能,所以拚死抵抗,四處城門皆殺的昏天黑地,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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