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本是靈獸,其身為九尾狐,加之來源乃屬青丘,且看它那副樣貌,也是一頂一的,我記得曾有一事讓我對其佩服不已,那件事便是白紅隱身一事。
那時我到芸母山才將將兩年光景,白紅那時與我也就是普通朋友關係,曾下山遊玩救了白白那事,我已描述過了,不再多加贅述,當時回了山之後求了山主救它一命,山主見它渾身是血時大吃一驚,急忙施法術救治,白紅也是用了上好藥的吊著,而且她對其也是三分尊重。
要知曉,尊重啊,白紅的尊重啊,除了山主就再沒有他人了,如今我與她這般親切才會讓她上心,而白白則開始就讓她恭恭敬敬的。
我坐在一旁,看著兩個人忙裡忙外進進出出也不多打擾以免兩人分心。
直到兩個人忙活完了,我拽了白紅和她打聽它的時候我才知曉,這尾都已經住在這裡幾百年甚至千年那麼久了,說是山主來時便有它住在這芸母山內,而它不愛出洞,亦不喜他人打攪,就沒有多數人親近,白紅從一開始便跟隨山主,到了這裡前前後後這麼多年,見其也不過五六面而已,可是後來我詢問白紅這尾的來歷,她難得嚴肅地告訴我不要打聽,該知道時自然就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去打聽了。
那時我便知曉這尾是個來頭大的,但是,說實在話,後來的日子裡面,我也沒有顧及那麼多了,畢竟連個人形也不見其變化,膽子也就漸漸大起來,再者說,我對這種毛茸茸的大動物毫無抵抗能力,而且這尾真是通身雪白,會法術,從來都不髒,又是在《山海經》裡面才能見到的青丘九尾,自然喜歡得很,於是我便開始從不怎麼出去它光禿禿的狐狸洞到頻繁地做客,到了如今,有時乾脆從早呆到晚,就差沒抱著這個大毛球睡覺了。
後來又過了一年,白紅因為和我越加親近,尋我卻見不到我時便毫無形象地滿山撒丫子亂跑,一邊跑一邊喊我名字,這時我一般都會在狐狸洞裡面對著白白那身皮毛垂涎不已,而且,可能有結界還是什麼的,狐狸洞的隔音效果特別好,總是聽不到外面都有些什麼動靜,所以她也就不得不硬著頭皮來狐狸洞裡面找我。
提前說明,白紅這廝,既然是大夫,除了醫術高明之外更要保證自己的藥材種類齊全,在跟隨山主之前曾為了各種藥材沒少做偷雞摸狗的事兒,凡人或者比自己法術低的也就算了,施加法術想辦法把他們保存的藥材給弄來也就是了,可是要是那些個法術好,能力強些的,甚至天上的仙人,那就不好辦了,她那時完全三腳貓功夫,只好以身試險,去偷,既然是偷,就得保證不被發現,於是她就自己制了藥物吃了保持片刻的隱身,加上法力加持,保持個把個時辰還是不成問題的,白紅這個人啊,是那種做就要做到最好的人,做出來的藥物自然是一頂一的,後來跟隨山主之時還曾拿山主做實驗,吃了藥,隱了身,圍著山主轉圈圈,山主知曉是她,可是也是費了些功夫才知曉的,可見隱身這一技能還是相當有用的。
可是隱身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技能,在白白那裡就只能成了上不得檯面的技能了。
那是白紅第一次來狐狸洞找我,我當時還恭恭敬敬地坐在一旁沖看起來對我絲毫沒有什麼好感的白白低聲下氣地詢問傷勢,希望可以有機會去虎摸那讓我心癢癢的皮毛和尾巴,而白白幹脆不理我。
哎,比較當時那則副拽得掉渣的樣子和現在的樣子,完全是兩個極端啊。
我不禁摸了摸現在警惕得異常的白白那顏色稍加恢復的皮毛。
我清楚地記得,那時我正問白白身上傷的是否有感染化膿,白白當時正瞇著眼睛渾身都不動,算是好脾氣吧,就那樣任由我聒噪個不停,直到我詢問的話音剛剛落,就見它尾巴一甩,眼睛忽然睜開,琥珀色的眸子閃過讓我心頭一跳的怒氣,接著就見它扭頭衝著我身後的洞口的方向張開嘴大叫一聲。
那是我第一次聽它叫,果然如《山海經》所記載,聽起來和嬰兒的啼哭聲有些相似。
我頓時白毛汗就冒出來了,急忙回頭看到底什麼東西讓它生氣,結果就看到漸漸顯形的白紅,臉上寫滿了驚恐萬分四個大字,臉色也是蒼白得很,也因為腿軟地坐在地上。
白白可以輕鬆地就拆穿白紅的隱身術並且在較短時間內發現她,這就說明白白的敏感程度和它能力很強。
這也說明,現在有些不高興得白白髮現梁王身邊有什麼東西。
「嚶……」它低聲叫了一聲,我不得不警惕起來,梁王見我們兩個如此這般,頓時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一臉疑惑。
我勾勾唇角,打算告訴梁王,於是我為了保持我淑女的形象,還是較為溫和地開口了:「王爺,我這白狐你也見到了,這可是九尾的靈狐,而且這白白沒什麼其他的能力,就是感覺特別敏感。」
梁王點點頭,顯然是贊同我的說法,可是還是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所以還是在那張美人臉上寫滿了迷茫二字。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微笑到:「王爺,您能過來小女這邊和小女子一樣面對你那個方向麼?」
梁王迷茫更多了,:「咳咳,可是本王著急去……」
「王爺,請過來。」我不禮貌地打斷他的話,因為懷裡面的白白九條尾巴居然有兩條上面的毛根根立,說明它要炸毛啊炸毛。
見我如此,梁王不好再說什麼,便不再管身上的疼痛走過來,和我一起面對之前他的那個方向,白白這時張口「嚶」地一聲大叫,甚是洪亮!
只見梁王原來不遠的地方緩緩升起一縷黑煙,然後黑煙開始瀰漫,而且越來越多,但是瀰漫到一定程度之後就不在擴散,而是在固定的空間內,顏色也越來越深,不一會看起來就是黑乎乎的一大片。
梁王覺得不可思議,他手下人更是危機感四伏,個個都拿出了自己的武器緩緩上前,將梁王環住,為了有危險時可以保護他暫時不受傷害。
我也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團越來越深,直到那一團發出類似於咳嗽的聲音的時候,我心頭一跳,嚇得沒忍住,狠狠揪了把白白的毛。
白白的大尾巴在一瞬間變大,然後衝著我臉就甩了一下。
這尾滾蛋!居然打臉!
老娘除了臉什麼都沒有啊居然還打我臉?!
哎……不對,這想法有點不對……
我歎氣……果然離開芸母山那塊寶地時間一長一點,腦袋就有點不好使咯……
「嗟嗟嗟……嗟嗟嗟……」只聽那黑霧咳嗽完了就開始笑,而且笑聲特別難聽,聽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過……說實在話,這廝膽子也忒大了吧,大白天的,居然就跑出來了,還咳嗽,咳嗽完了,還笑……
周圍人是都嚇傻了,大概因為都沒有想到妖怪會大白天往外跑吧,不過到底是梁王,和道長混的就是不一樣,他最先回過神,連忙穩住自己的陣腳,臉上已然沒有了驚奇之色,反而一臉的鎮定和冷酷,只見他急忙向前邁了一步,將我給擋在了身後,一副保護的姿態。
他衝著那團黑霧張口高聲呵到:「這!你這妖孽!膽子真大!」
這不廢話麼……
我低頭虎摸白白被我抓疼的地方。
之後則又聽見那妖物開口說話:「嗟嗟嗟……梁王殿下,別來無恙啊……嗟嗟嗟……我們見過的……你忘記了吧……嗟嗟嗟……沒關係的,早晚都會好起來的……嗟嗟嗟……嗟嗟嗟……」
梁王的臉色很是不好,也是,這等同於挑釁,丫妖怪作惡,還上桿子來和收它的人說認不認識……
白白這時卻閉上了眼睛,搖了搖尾巴,恢復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樣,看得我很是疑惑,而那怪物似乎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梁王身上,對一旁的我和我懷裡的白白根本不感興趣。
話音剛落,就見那黑霧在一瞬間凝成了塊然後又在一瞬間破碎開來,快的驚人,碎了的塊兒頓時化成了煙,緩緩消失不見。
這是離開了。
「王爺。」我悠然向前,衝著面色緩了緩的他說到,「既然如此,小女子就不多逗留了。」
「等等。」我剛要轉身,就聽到他阻止的聲音,那聲音帶了冷意,倒是更加好聽了,「姑娘,你走可以,但是姑娘懷裡面的九尾狐,要留下來。」
我緩緩轉回身,衝他微笑,輕聲道:「王爺,實不相瞞,這尾乃是我的心頭肉,給了王爺這不是要小女子的命嗎?而且……王爺,這尾可是我的守護,要……強搶,也可以,試試看好了……」
總之,他敢和我搶白白,我就是變回原形嚇也要嚇死他!白白是我的!誰都不能搶走!要不!誰給我找肉吃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