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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章 波譎雲詭 文 / 澍荷

    所有人面對即將到達京城的消息都是非常喜悅的,裴芾也覺得輕鬆了不少,好在連日行船並未遇到什麼大麻煩,不過時下他要站好最後一班崗。當然,整艘船上最開心的自然是小蘭英了,蕭墨琤早早地就看見她在船頭蹦蹦跳跳地,這是她初次進京,對於京都繁華的憧憬不是一日兩日,想來今日終於可以一睹為快。

    與所有人不一樣的是,沐簫和卻有些許緊張…些許悲傷….不過這次,他並未讓這樣的情緒左右自己太久,他腦子裡浮現出昨夜燭光下蕭墨琤那堅毅的眼神,「你我攜手,你信我,我定會還雲家一個真相與公道!」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既然選擇了,就要堅定地邁出腳步,不再遲疑。

    下午申時六刻,船隻終於抵達建康城外寬闊的江邊,「到了,到了!」裴蘭英歡呼雀躍起來,除了久待京城的蕭墨琤、裴暉、蘇譚、謝廷林等,其他人均已出船遙望。

    遠遠望去,一座高大的峭壁巍峨矗立於江頭,它正如建康城的天然門柱,一波巨浪席捲而上,激起滔天的浪花,彷彿彰顯著天家的威嚴。

    能讓人有莊嚴肅穆又雄渾壯闊之感的必為建康城西著名的軍事要塞——石頭城,石頭城環山築造,周長七里,依山傍水,夾淮帶江,險固勢威,城上旌旗飄飄,衛士森然不動,城下古木幽幽,綠色成蔭,又有一派寧靜深沉之氣韻。

    整個石頭城如猛虎般地雄踞在大江之濱,再加上建康城東有以鍾山為主的如蒼龍般蜿蜒蟠伏的群山,也難怪諸葛孔明有「鍾山龍蟠,石頭虎踞,真乃帝王之宅也」的讚歎。

    船隻慢慢靠近石頭津,渡口處早已林立著兩排氣度森嚴的衛士,「陛下遣虎賁中郎將婁強婁大人前來接九皇子,可見陛下愛重之心!」謝廷林望著岸上那從容淡定的身影,悠悠說道。

    虎賁中郎將乃皇帝親信侍衛,是蕭帝身邊的近衛首領,能出動婁強,可見今上對九皇子遇刺之事震怒非常。

    船隻一靠岸,婁強便上船給立在前頭的沐世子行禮:「沐世子安好,陛下派我接殿下和世子進宮。」

    「婁大人辛苦了,九殿下還在主艙休息,殿下傷勢很重,不方便行走。」簫和溫和回禮。

    「強省得,強早已安排好軟轎。」話說著,身旁的衛士已將軟轎抬來。

    蘇譚等三人雖是高門子弟但官職均在婁強之下,況且他是皇帝近衛,身份尤重,於是也都向婁強見禮,婁強自知出身不高,眼前三位公子都是一流大族子弟,將來也將出任高官要職,因此不敢有絲毫怠慢,遂一一回禮。

    婁強最後將視線落在一身官服的裴芾身上,「裴大人一路辛苦,還請裴大人與某一起進宮面聖。」婁強聲音鏗鏘有力,沉穩而淡定,立在一旁的沐簫和卻是暗暗讚賞:真不愧是御前的人。

    「諾!」裴芾回道,隨即引他去主艙見九皇子。

    婁強進艙後,立即向九皇子行禮:「殿下,婁強前來接駕!」

    「還讓婁大人親自來接,墨琤深表慚愧。」蕭墨琤斜躺著溫和說道,

    「臣不敢,殿下遇刺傷重,陛下和娘娘寢食難安。」婁強看他面色蒼白,氣息不穩,,眉頭緊鎖心下深為擔憂。於是乎毫不遲疑地扶他上軟轎。

    婁強顧及九皇子傷勢,將九皇子安頓在寬大平穩的牛車裡,沐簫和與裴芾自是緊隨其後,婁強遂領著眾人一道進西籬門,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皇宮。

    至於其他幾家士族公子則各回各家了,蘇家、裴家和謝家早已派人等候在渡口,蘇家和謝家住在皇城南邊的烏衣巷,而裴家則住在皇城東邊靠近青溪的貴族園區,眼下三家均已安排好小舟,從渡口進秦淮河,溯流往東。

    秦淮河發源於建康東部山麓,蜿蜒於建康城南部,最終匯入長江,河岸商肆林立,商賈雲集,樓台閣榭應接不暇,是京城最繁華的商業區。不僅如此,秦淮河岸兩側更是名門望族聚居的地區,中州散亂、桓室南移之後,衣冠文物,盛於江南,文采風流,甲與海內。

    當然,此地也素為「當朝煙月之區,金粉薈萃之所」,因此遷客騷人、文人墨士多在此流連忘返。

    秦淮河不僅承載著建康最為繁華的水運之任,更與青溪、運瀆和潮溝分別從南、東、西、北四面包圍著皇城,四水既是建康宮的護城河更是城內運輸通達之要道。

    此時,他們四人正乘坐著小船搖曳在秦淮河上,裴蘭英眨著那清澈的大眼睛,望著岸邊鱗次櫛比的商舖嘖嘖稱讚,要不是天色已晚,看那貪玩的模樣,想必定是要跑上街上去遊玩一番的。

    船頭的蘇譚倒是頗曉她心意,遂輕笑道:「蘭英妹子,你先歇息幾日,過兩天我來裴府,定帶你把這秦淮風光賞遍。」

    「謝謝蘇公子,那蘭英在叔父家等著。」

    忽的她睜著個大眼睛,指著前方一威嚴聳立的門坊道,驚詫道:「那是什麼門?」

    謝廷林看著她驚奇的樣子,笑道:「此門名為朱雀門,是皇城御道的最南端,它正對著宮城正南門-宣陽門,那邊的浮橋是朱雀航,秦淮河上有二十四座浮橋,這一座是最大的,所以朱雀門才是如此高大莊嚴。」

    裴暉也隨即接話道:「朱雀航南邊便是長干裡,長干裡是秦淮河岸商業最為繁華的所在,再晚些時辰,這裡便是燈火通明,那是來看才真是建康盛景呢,回頭一定帶你來玩!」

    「好啊,好啊,建康的繁華和氣象還真不是夏口城能比的呢」蘭英紅撲撲的小臉稚嫩地像個孩子般。

    「你個傻丫頭,所以說這是帝都啊!」蘇譚嗔怒道,只是眼神裡卻滿是寵溺。

    小船過了朱雀航後,便到了烏衣巷附近,蘇譚和謝廷林便下船了,而裴氏兄妹則繼續前行,再過半個時辰,船隻便到了青溪中橋,此處也是貴族聚居之地。

    經過一個時辰的顛簸,裴暉終於帶著好奇的裴蘭英回到了裴府。早早收到消息的裴府下人都在門口等候,待見到二人後,便立即進去通報,過一會便有一大幫子人出來相迎了。

    當裴蘭英跟著裴暉踏入大門後,便看到一群丫頭婆子簇擁著一位中年美婦。

    中年美婦一見到她,立即上前拉著她的手,溫婉道:「這就是蘭英嗎,你叔父和哥哥們經常提起你,說一定要接你到京城來住住,這不,你可終於來了!」說話的正是裴府的女主人—裴相的嫡妻,也即裴暉的母親。

    蘭英從小失怙,她看著裴夫人就覺著和善,心下也極是歡喜,遂連忙行禮道:「蘭英見過叔母,蘭英雖從未見過叔母,但每年叔父和叔母都會捎給蘭英很多禮物,蘭英一直惦記著能有機會孝敬叔母。」

    「喲喲,好孩子,瞧你嘴角伶俐的,早就聽說你是個聰明乖巧的孩子,今後這就是你的家,你就把我當你的母親,來,你定也餓了,我們去用膳吧!」說著便拉著蘭英往裡邊走。

    這時,早已被忽視許久的裴暉終於抑制不住抱怨起來,「哎喲,娘親如今認了個俊俏的女兒,便不記得了兒子了,好歹也是兒子把她帶來的。」說完又是呵呵的笑起來。

    不料一向疼愛小兒子的裴夫人猝道:「平個兒你都是憨憨厚厚的,如今嘴皮子倒也叼了起來,還能少得了你的吃的,快點進來吧!」

    裴暉依舊開心地笑著,邊連忙跟上去扶著自己的娘親邊問道:「娘親,爹爹呢?」

    「他還在宮裡呢,今日九皇子回京,你爹爹約莫會住在下捨吧。」裴夫人一想起那檔子事臉色也沉重起來。

    尚書下捨是朝官歇息的場所,大臣們事務繁忙時往往就歇在宮中的下捨。

    裴暉點點頭,只是扶著自己的母親前去用膳,遂不再多言。

    婁強一眾人馬從西籬門進京後便直抵宮城西門西明門,入宮後,大約再行一里至台城西南角,再折向北,一里過後便來到了禁中的西掖門,因禁中不許車輛行走,因而婁強便用軟轎將九皇子抬入台城內,沐簫和和裴芾等都跟隨內侍步行於後。

    不一會兒,婁強終於帶著眾人在一座宮殿前停下,一領頭內侍則恭敬道:「九殿下、沐世子,陛下在玲儀殿的西暖閣內等候二位。」

    玲儀殿是皇帝寢宮的西殿,此時與蕭帝一起在暖閣等待九皇子的還有九皇子生母,當今聖上最為寵愛的妃子蘇貴妃。

    蘇貴妃,閨閣之名為蘇冉煙,是太子太保蘇晉的小女兒,中書令蘇維信的妹妹,蘇氏一族代代出俊男美女,蘇冉煙待嫁之前因美貌和才氣名滿京都,她詩書琴畫樣樣精通,再加上有著沉魚落雁之容,被世人譽為「京都第一女子」,

    正因名動京都,蘇冉煙自然吸引了不少男子的追求,趕巧的是,今上和當時在位的明帝均傾心於她,後蘇冉煙終於在十五歲時嫁給了明帝,今上自是鬱鬱寡歡,兩年後今上即位,不顧眾臣反對,堅持納蘇冉煙為貴妃,第二年也即嘉定元年,蘇貴妃生皇九子蕭墨琤,母子寵冠後宮。二十年來,今上對蘇貴妃的寵愛只增不減,雖每三年都有年輕貌美的女子進宮,但他對蘇妃的感情卻未被撼動半分。

    此時,玲儀殿暖閣內,蕭帝擁蘇妃入懷,寵憐道:「愛妃,快別傷心了,琤兒馬上就到了,瞧你哭成這樣,豈不讓琤兒更加難受?」

    蕭帝輕輕抹掉蘇妃臉上的淚珠,雙手輕輕撫摸著那白皙而又有彈性的嬌膚,蕭帝瞧著美人梨花帶雨地哭著,心頭更是疼愛不已,明明是四十歲的人了,卻依舊愛撒嬌愛使小性子,蕭帝理了理她散亂的髮梢,無奈地搖了搖頭。

    「陛下,九殿下、沐世子等已至殿外靜候。」一內侍進來通報。

    蘇妃聞言立即站起身來,滿眼噙著淚光望著殿門口,蕭帝見狀立即叱道:「還不快把九皇子帶進來。」威嚴的聲音中帶一絲激動與怒氣。

    很快,蕭墨琤便被銘歡和一名內侍攙扶著走了進來,蕭墨琤抬頭望了一眼滿是焦急的蕭帝和蘇妃,臉上掛著一絲歉意的笑容。

    不待蕭墨琤行禮,蘇妃立即奔過去扶住他,「琤兒,我的琤兒!」蘇妃瞅著他蒼白虛弱的神色,眼淚更是滾滾滑落。

    「給父皇和母妃請安,兒臣不孝,讓父皇和母妃擔心了!」蕭墨琤一改之前瀟灑淡定的神情,聲含淒惻地說道,

    蕭帝也急忙扶住兒子的身子,憐愛道:「朕的琤兒,怎麼成了這副模樣?」蕭帝見往日精氣神十足的兒子變得有氣無力,心下更為憤怒,「豈有此理,何等狂徒竟然敢對朕的琤兒動手,父皇一定查出兇手,將他碎屍萬段!」

    「是呀,陛下您一定得為我母子二人做主呀!」蘇妃淅淅瀝瀝地哭著,邊扶著蕭墨琤往軟榻走去。

    「多謝父皇!」蕭墨琤疲憊地回道。

    蕭帝瞅了一眼身旁的近侍,吩咐道:「快讓太醫進來給九皇子治病!」

    「諾!」內侍領命而去。

    不一會,蕭帝將蕭墨琤和蘇妃安置在裡間的暖閣之中,並著太醫為其查傷看病。

    而自己則傳召婁強與裴芾。他必須弄明白是什麼人將他活蹦亂跳的兒子傷成這副模樣。

    「臣婁強給陛下請安!」

    「臣武昌郡內史裴芾給陛下請安,恭祝我皇龍體康泰!」二人一一拜倒。

    「都起來吧!」這時蕭帝已經端坐上方,他瞇著眼瞅著跪倒在地的裴芾,若有所思。

    「裴芾,你倒是給朕講講,朕的皇兒是怎麼被傷的?」蕭帝語氣帶著一絲隱忍。

    裴芾先是一拜,便將那夜的事情仔細說與蕭帝聽,只見蕭帝臉色越來越暗,眼眸中的冷意也越來越深,「難道那麼多的江湖人士沒一個人奈何得了他嗎?」

    「回陛下,臣事後詢問過江湖門派的弟子,此刺客的武功路數實在奇怪,似乎兼有各派武藝之長,但有自成一家,臣連日盤查實在沒找到刺客的痕跡,叔父為九殿下的傷勢也是日夜憂心,寢食難安,裴芾無能,前未能保護好皇子殿下為君分憂,後不能找到兇手為殿下報仇,請陛下賜罪!」說完,裴芾額頭磕在地上,聲淚俱下。

    蕭帝凝神盯著他,半晌不說話,最後歎了一口氣,說道:「婁強,去傳沐世子。」

    「諾!」

    一會兒,婁強便領著沐簫和進殿,

    「臣靖南侯世子沐簫和拜見吾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沉穩有力,擲地有聲。

    蕭帝緊緊盯著那個跪下的身影,對著旁邊二人道:「你們二人先退下。」

    「諾!」

    待婁強與裴芾出殿後,他才緩緩起身慢慢走近,伸手示意:「快快請起!」聲音有絲難得的激動。

    「謝陛下。」沐簫和從容起身。

    蕭帝瞅著眼前這個男子,身姿俊逸,氣質如蘭,舉止投足比其父有過之而無不及。

    「十四年了啊,當年你還是個孩子,如今也長這麼大了。」蕭帝神思有些飄遠,語氣和緩中夾雜著悲傷和無奈,「你和你父親是不是還在怪朕?怪朕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妹妹和外甥?」

    沐簫和心下一緊,原本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絲清潤的漣漪,「臣不敢,當年陛下也是心有苦衷,逼不得已而為之。臣父親和臣心裡都省得。」簫和隨即拱手回道。

    「呵呵,內有士族傾軋,外有強敵侵邊,謠言不止,禍亂四起,朕雖手掌乾坤,但背負著天下蒼生和大桓朝廷,卻也是無可奈何啊。只能用雲氏一族的鮮血換來朝堂穩定和天下安寧。」蕭帝側過身去,不看簫和,一個帝王能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是無奈至極。

    當年雲凌波私藏國璽的消息傳來時,他不是不懷疑,他立即派自己的暗探前去襄陽,可最終無任何回應,而那些密探也是一去不復返,最後只有一名身受重傷的探子在生命最後一刻告訴他:「襄陽城緊閉,各國密碟雲集襄陽,雲將軍已遭不測,襄陽城失守,我軍退守竟陵郡。」

    簫和聽聞此話更是痛苦難當,士族專政,皇權衰微,三國戰亂不息,百姓流離失所,確實只能用隱忍的手段來平息。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父親可還好?」蕭帝不想過去沉浸在過去,遂引開話題。

    「多謝陛下掛念,父親也很想念陛下,只可惜路途遙遠,父親如今身體大不如前,因此特讓臣前來請罪。」沐簫和再次長揖一拜,他沐氏一族自雲家被滅後,十四年來他們父子二人再未踏足京城,蕭帝能容忍至此,也是極大的寬容。

    「哈哈,他為大桓鎮守邊疆,本是苦了他,何罪之有?」蕭帝安撫道,儘管每年都有朝臣彈劾寧州沐氏,但他相信沐真是一位忠誠的侯爺。

    沐簫和見蕭帝寬大為懷,心下也頗為歡喜,遂將早已準備好的獻禮奉給蕭帝:「陛下,這是臣父侯親自在寧州深山裡尋到的『百年山參』,敬獻給陛下!」

    「哈哈!如此多謝你父侯了!」蕭帝喜笑顏開地讓人接下參盒,「對了,簫和,琤兒遇刺這事,你也在場,你久在寧州,跟朝堂勢力並無瓜葛,你有什麼想法?儘管直說。」蕭帝與他寒暄了半晌,終於問到正事了。

    沐簫和眉頭一凝,回道:「陛下,請恕臣直言,此事甚為蹊蹺,臣覺得對方預謀已久,其目的一來欲要九殿下的性命,二來恐欲至裴府於不義之地,臣未能保護好殿下,深為慚愧。」沐簫和低頭請罪。

    蕭帝沉默半晌,問道:「你可看出什麼端倪?」

    「臣覺得此事甚為奇怪,一則那名刺客甚為囂張,行刺之後並不急著逃走,而是與在場的武林人士打鬥不止,似乎有意挑釁,大有把裴府不放在眼裡的氣勢;二則那刺客逃走時施放了毒粉,臣仔細查究了那毒粉,竟是有來歷的……」說道後面幾個字是,沐簫和聲音減緩,有意無意地瞅了瞅蕭帝的神色。

    蕭帝目光一凝,沉聲問道:「什麼來歷?」

    「臣身邊曾有侍從對醫藥頗為熟悉,說此粉中含有一少量的芥綃,此物產自荊州宜都郡。臣特地還帶來了一點粉末,供陛下明鑒!」他說著便從懷裡掏出一塊布,遞與蕭帝。

    「宜都」二字像一把刀子劃過蕭帝的心頭,宜都乃是袁氏的地盤,他閉了閉眼,接下那塊布,神色頗為苦惱:「此事還有誰知道?」

    「只有臣、裴太傅、裴內史和臣的那名侍從,臣再沒對任何人提起。」

    「來人,傳裴芾。」

    「是。」裴芾進來後隨即跪倒。

    「裴芾,你好大的膽子,既然查到了蛛絲馬跡,為何隱瞞不報?」蕭帝怒意濃濃。

    裴芾聞言便知沐簫和已將毒粉之事告知蕭帝,遂急忙拜倒:「陛下,請陛下明鑒,臣等雖查到毒粉配料產地,可這實在難以說明什麼,在沒有拿到確切證據之前,臣不敢妄下定論,恐影響聖聽。」

    裴芾這些話說得合情合理,既成功地引起了蕭帝的懷疑,也表示了自身的謹慎,正是這樣似是而非才好讓陛下心裡有更明確的判斷,如果給了足夠的證據才更容易有故意陷害的嫌疑。

    這次刺殺本來並不明朗,且找不到任何線索,更找不到任何證據,但蕭墨琤認為劍不能白挨,痛不能白受,既然找不到兇手就可以為它製造個兇手,因此不如善用這次機會來為自己謀算,想讓他死還得拉著個墊背的。

    善於在最壞的情況下找到自己的優勢,並利用局勢扭轉乾坤是蕭墨琤最大的特點也是他擅長的手段。

    蕭帝看著眼前唯唯諾諾的裴芾,再想了想身體虛弱的蕭墨琤,心下便思索起來:是不是因為自己平常太寵琤兒了,才引起他人的猜忌,給他帶來這樣的傷害。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道:「裴芾,你先回裴相府閉門思過,沒有朕的允許,不見其他任何人。你先退下吧!」

    「遵命。」裴芾行禮之後依言退出了玲儀殿。

    蕭帝打發了裴芾自然要安置沐簫和,只是對著沐簫和,他語氣和善了不少:「簫和,你久離京城,先在宮中住幾日,見見宮中貴人和小時候的玩伴吧!」

    「多謝陛下,那臣先告退!」

    「去吧!」蕭帝擺了擺手,他還記掛著裡邊那傷重的兒子呢!

    沐簫和行禮後便隨著內侍前往宮中專為宮外貴客居住的同心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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