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誌社除了我們老總外,唯一多金又帥氣男性就是andy哥。
只是andy哥脾氣有些火爆,但他在業務上的事情,可是個專業的不能在專業的專業人士。據說是在國外著名學院畢業,後來不知道怎麼就被**oss留在了我們這兒,說話時總是帶著點英語說慣了的翹舌音。
「什麼亂七八糟的!還會不會工作了!」剛把材料整理要拿給andy哥,突然傳來刺耳的咆哮聲。
「怎麼了?」
「你們過來看看,這是誰核對的!」話音落,剛才還一片嘩然的辦公室,立即變的死寂一般的安靜。
「你們一個一個沒長腦袋是不是!日期,封面,還有稿件,都是錯誤,明天還要不要出刊了!」沒人敢出聲,靜得只聽見呼吸的一起一伏。這已經不是頭一次見andy哥這種樣子,我們只好識趣地下意識後退幾步回去默默工作。
等到中午休息,吃完午餐後就下樓到附近公園散散步。剛走出門口不遠,就看見旁邊圍了一群人。
「啊呀!太慘了啊!」
「嘖嘖,太年輕了!」
「小朋友不要進去看!乖啊聽話!出來!」
「要死了……都是血啊……」
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隱約聽見邊上人說到死人什麼的,又是歎息,又是搖頭。
視線重新被人群擠住的當口我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蒼白的優雅,血色映著那大片大片的皮膚,有一種地獄般森冷的美。而我則在人群外呆站住了,半張著嘴。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摸索半天從包裡拿出來喂了一聲,話機那頭傳來小可急切的聲音:「墜!andy哥死了!」
雖然andy哥平常既嚴厲又挑剔,但是都是出於對別人的一片好心,就好似這些成語一樣,嚴師出高徒,棒下出孝子……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電梯叮的聲停在了辦公室的門外。
門口處三三兩兩的警察進進出出,每個人都是面無表情的嚴肅。
我故意走的很慢,在門口磨蹭著,估計沒人注意到我。
「……仔細檢查了一遍,初步看來並不是兇案……」走廊裡人少,一點聲音馬上就傳開了過來,所以不太費力的,我聽清了裡頭的談話。
一個踉蹌,頭頂朝牆角直撲了過去,一頭撞在了牆上。
幾乎是在同時警官發現了我,我有些驚慌失措的左顧右盼。
「無關人員請快點離開。」警官對著我說話。
不遠處另一位警官對著我們這邊招著手,「喂!快過來!」
他應了一聲,拍拍身旁女警的肩,「走,過去看看。」
隨即墜轉過身質問那個多管閒事的閒人「幹嘛絆我?」,然後契直直注視我的眼。被他這樣看著,我的臉微微有點發燙,一陣沉默我低下了頭。
然後他很自然地牽起我的手,緩緩地帶著我從樓梯處走去,我的腳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往前走著。
「你臉色似乎不太好。」他輕鬆的語氣,有些像閒聊,卻讓我聽得有些彆扭。
「我不需要你關心。」墜蹙眉看了他一眼。
「想。」他忽然停下腳步。
我緊跟著停下,抬頭,又瞥了他一眼,「什麼?」
「你想。」他眼睛帶著微微的笑,不動聲色的看著我,沉靜而深邃。
片刻間,他消失了。在這條不算暢通的人群裡。
不知為什麼,我心頭莫名的沉重……很厭惡這種被動感覺!
開門的時候,撲面一陣風,吹在身上覺得有些寒。
我在路上逛了差不多一小時才回家,我厭倦一切的趴在了床上。
真舒服……
不知過了多久,耳朵裡突然扎進一道輕而尖銳的聲音,令我原本鬆弛的四肢,皮筋似的抽了一抽。
眼睛睜開的時候,愣愣看著眼前的景象。
「卡!」又是一聲。
那應該是個人,逆著光飄蕩在窗台旁,一身血。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有種強烈的預感,這人似乎有什麼話想告訴我。他眼底除了絕望還隱藏著別的什麼東西,而我,試圖辨別出些什麼來。
突然,我整個人猛地一顫。andy哥!
「鈴鈴……鈴鈴鈴……」一連串刺耳的電話鈴突然間在寂靜的室內響起,令我從僵滯中猛地清醒過來。
當我再次抬起頭時,半空中什麼都沒了。
「喂。」
「墜,是我。」電話那頭傳來低沉柔和的聲音。
「林老師……」林老師,攝影界裡富有傳奇色彩的傑出代表。他喜歡到處走走,找尋靈感,每次回歸的作品都是評委們的摯愛,屢試不爽。
「很久沒有聯繫你了,最近好嗎。」
聽著他的聲音,想起他的臉,白淨清秀,高挺的鼻樑上架著雙無邊眼鏡。他的眼神很深,即使隔著層鏡片,都彷彿能望穿人的心底:「挺好。」
話筒對面沉默了片刻,然後,傳來他低低的聲音:「墜,你要多注意自己身體。」
「我沒有事的,林老師。」
「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看看我,我雖然沒有照很多照片,可是我都有在練習你教過的技巧。」
「這個……」他遲疑了一下,然後緩緩道:「有機會的吧。」
捏著話筒,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墜,」他又開口,聲音顯得有些遙遠和模糊:「我有事……」突然電話裡一陣嘈雜,然後掛斷了。無止境的盲音迴盪在我耳邊。
他有事,有什麼事?不曉得他想說什麼,不過後來的幾個小時直到凌晨他沒有在撥過一通電話過來。
漸漸地抵不過身體的疲乏,我倒了杯牛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