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座a級城市的小雜誌社工作,地方雖不大,裝修卻很體面。落地長窗,光滑的木質地板,上面放著近十台的電腦。人也不算多,卻是女性同胞的八卦聚集地。
「看到沒有?他真的很帥吧!」窸窸聲。
「真的好帥啊,可惜他都不和別的女人說話的。」窣窣聲。
「他是gray吧?要不然怎麼都沒有緋聞啊!」
「胡說,他在德國好像都訂婚了!說不定她的未婚妻也過來呢!」
「看來我們是真的沒希望了,深情又專一的男生!」
「誰知道q是不是真的訂婚了,先別氣餒了啦!」
q?這個名字真奇怪……
事不關己絕不多事的墜,吵鬧喧嘩只會讓她煩心,她只想快點離開這地方。就在她剛剛走了幾步,卻不經意被一股存在感緊緊掠住!隨著心悸的方向,我屏息的看向辦公室唯一的落地窗。在落地窗的辦公桌旁,不知何時佇立了一個修長的身影,悠閒的站姿。背光下,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卻已能感受到我是他侵略與環伺的目標!他的灼熱一波一波朝我身上投射而來,霎時,他就那麼站著,卻已震懾住我的心湖……
莫名的一股悸動和害怕,我向來無感的心居然在顫抖著,似會是那夢一樣的激越翻滾。
那男子跨出了一步,向我走來。
「你是誰?」我的聲音在發抖。
「我叫契。」他眸中精光閃爍。
時間漫長的像是沒有盡頭的光景,無邊的寂寞和悲涼,他不怕,什麼都不怕,即使分分秒秒都度日如年,煎熬無比都可以。他都可以等,等下去……終於……終於等到你了。
「墜,你站住!」小可大喊。
「你不要大呼小叫的,我的耳朵受不了你這樣摧殘。」墜無奈道。
「不行!你必須要回答完我的疑問,不然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有什麼好疑問的?我不是說了,我們根本不認識。而且我在今天之前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我哪裡知道他是你約會的對象?」
「這樣還說沒有什麼好疑問的?他從不和女生說話耶!怎麼這種事偏偏發生在你的身上?你耶!咱們辦公室最標緻的姑娘!不僅和你說話,還是他主動的!q不能只喜歡外表而錯過了像我這麼有智慧的女生的啦!」小可委屈的大叫。
「喂,你和我說話的時候不帶人身攻擊會死是不是?」
「你你……算了,我們先不談他的個人問題,你知不知道他們家是什麼背、景,我可是托了很多人才打聽出來的,門第高的你無法想像,當然,我的家世很優秀,你知道的,所以光這一點,你就會有很多阻礙,還有重點是,你可是辦公室的第一公主,你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在暗戀你啊?你根本沒有必要和我爭,對不對?你不會挑選最難的路走了啦,他真的不適合你。還有我希望你能瞭解,我們是好姐妹,如果你現在突然想談戀愛了,就讓我來告訴你有哪幾個優質的男人正在暗戀你吧……」
墜打斷小可的自言自語,伸手到:「把我的材料還給我。」
「幹嘛?」小可一陣迷糊,懷疑剛才是不是太激動漏掉了一些對話?不然怎麼說了那麼多,她始終無動於衷。
「回家!」丟給她一個無聊的眼神,轉身走了。
「要不是美嘉在國外採訪,我倆一定站在統一戰線上,所以你早點放棄啊!」小可在身後喧囂著。
墜一直算是個幸運的人,大概因為她有一張騙死人不償命的漂亮面孔吧!就算天塌下來也會有高個子自保奮勇替她頂著,所以一些休息、該擔心的事一點也放不進去她的腦子裡。
像現在,黃昏的傍晚。她一個人卻騎著單車晃啊晃啊,漫無目的閒逛著,可是辦公室的同志們還在奮力的加班中。
市區正喧囂,更映顯得出這條路的清幽,沿著鬧市區外緣而建築,可以觀賞燈景,也可以呼吸樹邊的清新空氣,又不至於太暗。
墜把車子停在了一個石亭旁邊,然後吁了口氣。秋天懶洋洋的風吹拂而來,撥開她及腰的髮絲,她便閉上眼,享受大自然的贈禮。享受輕風拂面,是一種彷彿親吻的奇特感覺。所有感官被滿滿地觸碰著,無比的舒暢和清醒,令人有一絲眷戀!那是一種與風談戀愛的心情。
緩緩張開眼,她看見路燈旁的一抹身影。由此望去,並不太遠,契正對她的方向凝視,眼光深沉,良久,他綻開一絲笑意,緩緩地走來。
「你應該在加班。」她說。
契隨手扯下一片槐葉,含在口中,從那薄削優雅的雙唇中,低低溢了出來:「愛是什麼?
莫名其妙的話,墜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他突然地伸手抓住她的下顎,迫使她近距離地靠近他。
我被他的舉動刺激得一個激靈,剛才聚集了的所有勇氣消失不見,甚至有些驚恐地微微顫抖。
禁錮著我的契似乎感受到了我全身的顫抖,隨即手一鬆,我立刻從他身邊直竄出來,不假思索地朝車子跑去,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跑什麼,只是頭也不回地朝家狂奔去。
他看著那抹奔跑的背影,湧動在眼裡的只剩無盡的落寞。
一陣風兒吹過,只有飛揚的塵土和微擺的野草,入眼所見儘是一片荒涼和蕭瑟。
愛是什麼……
就是默默承受著一切,卻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愛是什麼……
就是生生世世的眷戀,生生世世的孤寂,生生世世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