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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萬里轉身就進了洗手間,擰開水龍頭,二話不說捧了一捧冷水就往臉上潑,一股涼意立馬就覆蓋了全臉瞬間至全身。
「哈!」李萬里就著冷水又潑了好一陣,最後揉了揉,又拍了拍,雙手撐在洗手台前喘粗氣,緩慢慢地抬起頭。
「臥槽!你,你幹嘛啊你?這,這,這是……」李萬里前後裡外都看了看,慌慌張張的,然後又四下觀察了一下自己,指著站在身後,靠在門邊牆壁的任初,說:「你知不知道這裡是男廁所啊?」
「我知道啊。」任初淡淡地看著他,然後視線慢慢向下,無意地掃過某處。
李萬里雙腿一緊,往後一跳,雙手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尷尬萬分:「你,你幹嘛你?」
「你有事瞞著我。」任初抬腳踹上廁所門,反手就給鎖上了。
「不是,我……」李萬里一看這陣勢,立馬就有些慫,說實在的,他對網絡那就是跟回家似的,可是要說打架,還真打不過面前這女人。
這女人的身手他沒領教過,但是見過,下手可狠,保證可以不見血地把他打成白癡。
「咱,咱們有話好好說啊,我沒什麼瞞你的啊,這些天我都在照顧肖安那小子呢,我連電腦都沒碰過啊!」李萬里往後退了一步,就差舉起三根手指頭對天發毒誓來讓任初相信他的話了,可任初是從組織裡出來的精英,那些個課程她每門都是滿分,相信李萬里,不如讓她去相信魏千城其實喜歡男人。
「哼!」任初也不說話,只是很簡單地冷笑了一聲。
李萬里眼珠子一轉,按演戲天分來說,他也是比不上任初,心下一緊,仰天看去,可頭頂只有積滿污垢的廁所天花板,黃黃綠綠,噁心的不行。
「不是,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別動手,咱們先出去成麼?這好歹也是公共地方。」李萬里妄圖把任初引到門外去,可任初又豈會同意?一腳就抬了起來,跟根槓子似的筆直擋在李萬里身前。
「動哪兒,踹哪兒。」任初沒有看李萬里,仍舊抱著胳膊背靠著牆壁。
李萬里吞了口唾沫,然後把手縮了回來,舔了舔嘴唇,退回到了剛才的位置,抬頭看一眼任初,看那副樣子,看來是不逼出點什麼東西來,今天是不會讓自己出去的了。
「橫著出去,還是豎著出去,你自己選一個?」任初挑了一下眉毛,揚起了一邊的唇角,看著為難的李萬里,她就知道自己的確是被瞞著了,不是魏千城,而是任再明。
李萬里一驚,上半身往後傾了傾,然後又咬了一會兒指甲,抬眼小心看了看任初:「不是我不想說……」
「老傢伙到底瞞著我做了什麼?」任初眉頭一皺,她畢竟不放心魏千城一個人在外面,尤其還是脫離了她的視線範圍,時間多拖一秒,對任初來說就是多消耗一份耐心。
「你,你等等啊。」李萬里也是無奈了,只能撥出了衣領裡的耳機,然後按下了通話鍵,一邊來回踱著步子等對面回應,一邊抬頭觀察一下任初的表情,看著任初越來越不耐煩的神色,李萬里也是擔心,嗯,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他還不想被人從廁所裡面抬出去。
不多久,對面就傳來了聲音:「嗯?」
「老大,暴露了。」李萬里看了一眼任初,然後小心翼翼地說,聲音雖然故意壓低了,但任初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對面一時間沒了聲響,正當李萬里舔了舔嘴唇又想說話的時候,對面又傳來了聲音:「怎麼被發現的?」
「不,不知道啊。」一顆冷汗從李萬里額頭上慢慢滑了下來,最後順著下巴滴落到本就潮濕的瓷磚上,發出一聲清脆的炸裂。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對面明顯傳來了不滿,但還是沒有對李萬里大聲斥責和讓他立即回去覆命或者領罰什麼的。
也是,自家老頭子那點伎倆和手段,任初都是清楚的,他不會隨便就處罰一個人,也不會隨便就要一個人的命。畢竟,一個人能來到這個世界上是承載著兩條性命的,有多少人是沒能夠看到光明,而且還能長到這麼大,也是一種難得的福氣了,他不是一個會搶奪別人福氣的人。
「老大,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李萬里微微彎著腰,雙手恭敬地捧著那隻小巧的耳機,說話也是極為小心翼翼。
他倒不是怕對面那人生氣,就是自己沒完成任務,給老大添麻煩了,有那麼一丟丟的愧疚。本來嘛,當又霖重新露面的時候,他也就沒那個把握可以瞞過任初,要知道任初這人是極不情願已經脫離組織的人又重新回來為組織效力的,能夠拿著一筆錢回去過安享餘年,比一輩子都在刀尖舔血要好得多。
更何況,還是九死一生的任務。
「她人呢?」
「就在我對面杵著呢。」李萬里抬眼看了看任初,然後又迅速把頭低下了。
「嗯……」對面又是一陣沉寂,隨後就聽見那邊說:「讓找個空回家一趟,我親自跟她說吧。」
「好。」
斷了通話,李萬里重新將耳機好好地塞回衣領裡,任初就那麼靜靜看著,然後將眼睛瞇了起來,李萬里抿了抿唇,說:「老大說了,讓你找個機會回家一趟,他親自跟你解釋。」
「知道了。」任初放下胳膊,打開門就閃了出去。
李萬里微張著嘴在原地站了好半天,確定任初不會再回
回來之後,腳下一鬆,差點跌坐下去,好不容易扶住了洗手台,又擰開水龍頭好好洗了一把臉,最後甩著手去了病房,推開門的時候,就看見任初跟沒事兒人似的繼續靠在魏千城身後的牆壁上,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真不愧是演技派世家!李萬里搖著頭,感慨萬千。
當晚看著魏千城睡下之後,任初立馬就回了任家,才一推開門,就看見任再明端坐在沙發上,很顯然就是等她的,茶几上還擺著幾盤餃子。
任初安靜地坐下,看了一眼餃子,然後想了想,伸手挪了一盤到跟前,默默地吃著,還是她喜歡的口味,是江茗做的。
「知道我今晚會來?」一口氣塞了五六個餃子下去,任初抬頭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任再明。
「你是我女兒,想知道什麼事情,就越早越好,今晚不過來,你還等著明天晚上你媽再給你包頓餃子嗎?」任再明翻了個白眼。
「那你說吧。」任初舔了舔嘴,一盤餃子十二個,也就那麼十來分鐘,全下了肚。
「餓死鬼投胎啊你啊,吃這麼快不怕噎著。」雖然一早就知道任初回家的目的,可這麼明著說出來,任再明還是有些不太舒服,唉,被識破了,說好的薑是老的辣呢?
「我這不好著呢麼?快說吧。」任初揮了揮手,往後一靠,然後就對任再明開始了緊迫盯人戰術。
任再明最受不了的就是江茗的眼神,但可恨的是,任初的眼神恰恰是最像江茗的,這麼一下被盯著,任再明就感覺好像被江茗盯著一樣,全身都不舒服,沒幾分鐘就繳械了。
「我讓又霖去那邊臥底了。」
「你說什麼?!」任初幾乎跳將起來。
本來一直沒有收到有關於又霖的消息,任初幾乎要認定又霖已經拿了一筆錢去了某個地方,同他那個可憐的殘疾弟弟好好過日子去了,可是,現在又算是怎麼回事?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李萬里口風那麼緊,千方百計地瞞著自己了。
「你別激動,你先坐下,又霖的事,沒你查到的那麼簡單。」任再明皺了皺眉頭,沖任初抬了抬手,算是凌空安撫。
任初咬了咬牙,可眉頭已經擠起來了:「又霖已經很可憐,這事兒別人不能做嗎?為什麼偏偏是他?」
任再明也歎了口氣,有些疲累地睜了睜眼,說:「是他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