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接受這兩人的實力,與水銀燈和雪華綺晶不同,她們之間言語的溝通遠遠少於她們的兵戎相見,她們不去用嘲諷摧毀對方的意志,不用那些沒有意義的話語相互試探。如果想要知道誰強誰負那就用過招來講話。每一次的出招都不是沒有意義的,那些刀光劍影或是那些繚亂紛雜的招數,看上去那樣錯亂那樣不經思索,但是如果對方沒有認真應對的話招招攻擊力不輕。
然而戰鬥已經進行了這麼久兩人身上只是都有些傷痕但是誰都沒有被傷到要害。真紅本身操縱花瓣就在遠程攻擊上佔有優勢,加上品紅的左輪手槍不僅可以用於攻擊,經過真紅的控制甚至可以利用開槍的後座力來在緊急關頭拉開雙方距離。而她的糖果杖看起來脆弱不堪一擊可在和黑曜石的鐮刀碰撞時卻絲毫不顯得遜色。而黑曜石除了她巨大的鐮刀之外,我龍蛇的扇子時不時地一揮舞展出鋒芒同時也創造時機,並且黑曜石已經開始慢慢掌握翠星石的力量了,雖然不可能用的爐火純青而且少了蒼星石的力量這份力量被單獨隔開會減少一些優勢但是只是作為輔助技能的話那真算是個不俗的技能。
她們的戰鬥其實太無聲了一些,不是安靜,因為這場戰爭中彷彿連空氣都在碰撞。只是兩人著實都太冷靜,其實或許不是她們不想講些什麼去挑弄對方,在與品紅的一戰中真紅並不是那麼話少的人,只是現在面對著與自己相近的人,想來多說無益,不僅無法改變對方的意志可能還會因為分心而葬送了自己。所以兩人索性就只是悶不做聲的一次次出擊、防守。
那麼天衣無縫地戰鬥。如果她們是隊友的話那麼想必她們會很默契,兩人練手可能沒有什麼她們沒法贏得的戰鬥吧,黑曜石和水銀燈不一樣的,同樣都是命中注定的對手,水銀燈確實是更適合作為對手,作為一個要去戰勝的存在會更好一些,強者抽刀向更強者,因為水銀燈和真紅有彼此才成就了現在強大的兩人。而黑曜石更應該成為同伴,因為她們實在是太像了,出招的方式、躲避的方式,這樣那樣的相似反倒成了兩人戰鬥中不能逾越的一條鴻溝。固然可以躲過對方的一擊,但是自己的攻擊彷彿也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
讓人感到很壓抑甚至可以說是沉默的令人窒息的戰鬥。
終於黑曜石的一個衝擊打破了僵持,籐蔓擋住了真紅的去路,逼迫真紅必須倒退,可是只是一瞬間的後退與停頓就讓黑曜石抓到了一個攻擊的絕佳時期,扇子一扇捲起一層微風,雖然力量不強卻是阻斷了真紅的下一步行動,在一個短暫的時間裡將真紅與外界阻隔。然後她一鼓作氣地衝過去,鐮刀大力揮下整個過程沒有一丁點拖泥帶水。
而真紅的行動被風幕打斷也絲毫不慌張,抬手揚起花瓣與那道風幕衝擊緩解了風帶來的阻力同時也在自己和黑曜石中間豎起隔離的屏障。黑曜石的攻擊本來可以直接砍下真紅的頭顱但是被花瓣這麼一打斷只好改變攻擊的部位。
是的,阻止不了黑曜石的攻擊,從我的角度可以看得真真切切,黑曜石沒有一丁點想要放水的意思,她們的戰鬥已經打得夠久了如果一直這麼僵持下去等到一方有幫手來另一方便是必死無疑,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們不可能再小心翼翼地相互試探互相打量了。知道的也實在是夠多了,這個時候她們恐怕只是想趕快速戰速決,最後把對方……砍個粉碎才好。
「卡……」刺耳的撕裂聲在這個沉寂的戰場裡讓人感到心悸。
真紅深紅的長袖被劃開,一起被破壞的還有她的左臂,那樣一隻好看的臂膀硬生生地被巨大的鐮刀切割下來。真紅這下子是真的有那麼一會兒慌了神,儘管她的神色永遠鎮定但是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恐懼卻是能看的清清楚楚。
「嘶……」看來疼痛感在肆意的蔓延著,真紅皺著眉頭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真是……粗暴啊。」她這麼說著可是依舊不甘心就這麼失敗。她舉起左輪手槍朝黑曜石連發幾次子彈,她在努力地維持著自己的震驚,但是痛感已經嚴重地影響了她的設計,難以支撐後坐力,難以準確無誤地使對方中彈,作為一個槍手沒有什麼是比這更加令人痛苦的了。
「這時候你不該把希望寄托於這把槍真紅,你操縱不好它了,」看不出黑曜石有多高興,她面無表情好像在說著與這場戰鬥、與自己即將得到的勝利毫不相關的事情,「這把槍是品紅的,她死在你的手裡,現在對著這左輪手槍,或許我可以說我已經為她報仇了。」
「我不是用我的左手殺了她的哦。」真紅虛弱地撇撇嘴,在生命的最後終於開起了小玩笑。
「或許吧,」黑曜石依舊語氣平淡,「可是我會戰勝你會殺了你,我會得到你的薔薇聖母,也會一道把品紅的能力拿回來。槐少女的東西總歸是要由我們自己來保管的。我不會讓姐妹的力量永遠在一個對手的身上。」
真紅攤開手,把手槍丟到了一邊。她的手中又出現她自己的糖果杖,可是她好像再也沒法支撐自己高傲地站這裡,她一直低著眼簾盯著自己斷掉的左臂,然後痛苦彷彿又會加深一層。她那好看的湛藍色的眸子裡好像漸漸地起了一層水霧。
「我也不想就這樣結束了啊……可是我的花瓣與你的風抗衡,我的手杖要承擔你的鐮刀的傷害,最後的手槍已經被我丟下,籐蔓卻還能被你牢牢控制。我也想為翠星石報仇啊……!還有金絲雀的能力,你不懂怎麼完美地操縱它整場戰鬥都沒有用,但是一想到金絲雀的薔薇聖母在你身上我就覺得……我在和我朝夕相處的姐妹戰鬥啊。」
真紅似乎已經放棄了戰鬥,她在最後的這麼一點時間裡彷彿只是想要說些什麼。
「我真的不想打了,我已經放棄最後的掙扎了,」真紅這麼說著,黑曜石居然也無比信任地沒有去攻擊真紅,她站在那裡,神情有許些真誠,像一個完美的傾聽者,「她們那些笨蛋,總說不要戰鬥了,都是姐妹為什麼一定要在戰鬥中去傷害彼此呢。我也不喜歡和她們戰鬥,只是投身於這個愛麗絲階梯上,我想我要面對的只是與我無關的你們而已,和品紅對戰時我多麼不可一世,我毫無保留地出擊。可是直到看到你,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氣息啊……金絲雀,翠星石,那些本來都是應該和我還有其他人一起高興地活著的人。」
「這本來就不是爭奪榮耀的為我們準備的擂台,甚至不能說是戰場只能說是一個棋盤,棋盤上是十四個棋子。」
說的對啊,這是一個棋盤。可是,棋子是十五個才對啊。我挑起嘴角。
「好了,動手吧。我死了這個棋盤上就只剩下你和……」真紅微笑著頓了頓,「水銀燈了吧。那可是個難纏的對手哦,黑曜石。我和你是這盤棋局的對手,與她,卻是一生的對手。」
黑曜石依舊不說話。舉起鐮刀,然後落下。方纔那麼激烈的戰鬥著,而現在殺了真紅不過就像是殺了一個布娃娃,那樣波瀾不驚。
真紅的薔薇聖母一點點地與黑曜石融合。真紅這樣一個生命已經不存在了,地上的那個美麗的人偶,也只是一個美麗的卻殘缺的死氣沉沉的人偶而已了。
而黑曜石靜靜地轉頭,朝向了走廊的盡頭。等待著她注定要面對的敵人和困境。靜默,肅然,一言不發,也絲毫不慌張。只是等待著,迎接著總該來的。
那死寂和黑暗裡終於出現了絲絲銀色的光。儘管她的身體也與黑暗融為一體,可是和黑曜石不同,那人銀色的長髮終究還是光芒。
水銀燈盯著黑曜石皺起眉頭,隨後她掃視周圍才發現了倒在地上的已經變成靜物的真紅。
「你殺了真紅……」水銀燈的語氣和黑曜石不同,那般輕蔑,「很久以前我說過,她只能死在我手裡!我被她奪走了那麼多!父親、溫暖、光芒,只有我才能殺了她!只有我!」
她逼近黑曜石。真紅死了,可是我沒覺得水銀燈開心,不甘的話語說出來卻透著悲傷與絕望還有憤恨,她粗暴地吼叫著,大聲地質問著:「你都做了些什麼啊!她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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