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意思。」若逝雪沉著臉打斷了她的話,「但我仍是覺得古怪。」
「如果我們兩個來到了這個世界都是僥倖的話,那麼,有沒有可能離傷也會有那僥倖的時候呢?」
撫曦聞言,頹廢地靠在椅背上,那雙柔柔的水靈大眼睛此刻看上去有些無神,「若姐,你知道的,這幾率簡直為零。」
若逝雪神色複雜,道:「我知道這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我仍舊是相信有這個可能。」
他是她弟弟,她絕對不可能放棄有一天會和他見面的可能性。
「可是,離傷他怎麼會做出輕生的舉動!」撫曦顫抖著說道,淚水溢出,「他應該好好地替我,替若姐你活在那世上的。」
她雙手掩面,身子抽搐著,似乎是在掩飾著自己那脆弱流出的眼淚。
現在的她,脆弱得簡直不是她,又或許說,現在的她,敏感得不像是那個特種兵撫曦了。
因為一個若離傷,她傾盡了所有。
「他不會這麼做的,撫曦。」
若逝雪悲傷地開口,眼眶泛紅,哽咽的嗓音聽在她自己的耳中,也難掩其中顫音,「以他的性子,恐怕真的會那樣做。」
「若姐……」撫曦啟唇,淚水滑落到她的嘴角,鹹鹹的,澀澀的,「我討厭他,若姐,我討厭他!我恨他!他為什麼要那樣做?!」
她嘶喊出聲,痛苦不堪的模樣看得若逝雪心中也是一痛。
愛到深處,恨到極致,她是愛他的一切,同樣也恨他的頑固。
這種滋味,她不懂,或許這輩子,她也不會懂了。
「撫曦,你抱著希望好嗎?」待到撫曦的情緒稍稍不再那麼激動了之後,若逝雪才又重新開口,「就算是我求你了,不要那麼輕易地否定這個可能性,你我都擁有前世的記憶,我相信離傷也是,如果他穿越而來,他一定會找到我們的。」
「他是我的弟弟,我那一生,最瞭解的人便是他,別無他人。」
她的話意味深長,聽在撫曦的耳中,便像是讓她又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切,「或許吧若姐。我會嘗試著相信這個可能,但我同時,也不會再是以前的撫曦了。」
她抬起蒼白的小臉,秀美的五官上是刻意的勉強,看在若逝雪的心中,有點悶悶的疼:
「從前的撫曦,囂張狂妄,我行我素,從前不愛聽別人的勸告,唯有若逝雪和若離傷的勸告才會稍稍阻止她的瘋狂行為。
而現在的撫曦,已經不同了,她會替周圍的人考慮,她會嘗試著軟化自己身上的硬刺,她會讓自己變得圓滑,她不再是以往那個行為處事處處得罪人的白癡了。」
她笑著說著,淚水再次無聲地落下,淚痕斑斑,「改頭換面,浴火涅槃,她會好好地等著那個可能,會好好地守著那副癡念度過這一輩子,直到他的再次出現。」
她說完,便「噌」地站起身,不再停留片刻,轉身要離開這棟洋房。
臨走前,她刻意回眸看著若逝雪,眼中深意一片,提醒道,「若姐,我們姐妹相處這麼多年了,我想說,其實不止離傷,你的性子我也最是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