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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7章 徒獻慇勤 文 / 飛刀葉

    後宮之盛傳楚夫人侍寢、姬宮湦破天荒的在酉陽宮中留宿之事,如今大王為了此事又廢了一日的早朝,人們議論之餘充斥著諸多的猜忌,從先前大王搬離東宮回到顯德殿到如今留宿酉陽宮……大王同褒後之間的關係令人琢磨不透,更看不清楚楚夫人如今是否得寵?

    此事除卻東宮的褒姒心中難過之外,比她還要更加難堪的便是這位傳聞中的女主角——楚夫人熊寧,前一天的下午她接到了虢石父差人帶來的話,叫她前往王陵之中尋找大王,該說些什麼、怎麼勸說大王將此事看開,傳話的人都一一為楚夫人帶到了,她依言去做,果真有了成效,她抱著姬宮湦,姬宮湦也未曾反抗。

    楚夫人吻著姬宮湦的脖頸,見大王並不說些什麼,便以為這是一種默認,沿著面頰的弧線問到了姬宮湦的下頜,然後慢慢向上,想要吻他的唇舌,可就在這個時候,姬宮湦忽然用手抵住了楚夫人壓下來的身體,楚夫人被推開了些距離,皺著眉頭看著姬宮湦,輕聲喚道,「大王?」

    「夠了,寡人要回宮了!」姬宮湦豁然站起身子,轉身就朝著王宮的方向走去,楚夫人滿面通紅,這句話如同是一個耳光扇在了自己的面頰之上,面上火辣辣的在燒,她跟在姬宮湦的身後,原本該按捺住自己的性子一言不發的,可卻偏偏沒有忍住,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上了姬宮湦,然後問道,「大王就這麼嫌棄臣妾嗎?連碰都不願意碰臣妾一下嗎?」

    「你說到哪裡去了?」姬宮湦瞥了一眼熊寧答道。

    「難道不是嗎?」熊寧拉住了姬宮湦的衣袖,「今日前來的若是褒後,大王能那麼拒絕她嗎?褒後與大王才像是數載而已,你卻能為了她殺了你的兄弟手足,為了她得罪朝中百官,為了她不惜挑起中原戰禍……她呢?可曾有一點點領過大王的情」

    「不要再說了,不要拿你自己和她比!」姬宮湦呵斥道。

    「我哪裡不如她了?為大王出生入死,我可曾有一絲一毫的膽怯?大王要臣妾的命,臣妾可曾怪過大王,我付出的不必她少,為什麼大王卻連正眼也不肯瞧一瞧我?」熊寧的聲音中帶著委屈的哭腔,正在向姬宮湦喋喋不休的抱怨,「他要了虢上卿手中的焦國卻是為了給鄭伯的,你為她殺了鄭啟之,她卻怪你害死了她的悉人……」

    姬宮湦猛地站住了自己的身體,身後的楚夫人沒有反應過來,還在繼續朝前走著,撞到了姬宮湦的背上,熊寧往後退了一步,抬起頭看著姬宮湦的表情,黑沉之中帶著一絲的怒火,「你說什麼?」

    「我說的哪一句不是實話?」楚夫人反問道。

    「東宮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你這麼清除?」姬宮湦問道,「她做過什麼、說過什麼,寡人連朝中大臣都未曾轉達,為何你一件件的全部清除?」他的聲音加大了少許,而熊寧的面上卻露出了驚恐之色,哆哆嗦嗦的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姬宮湦上前一步掐住了熊寧的脖子,手上使了些力氣,熊寧的面色通紅,猛烈的咳嗽了起來,從喉嚨裡面蹦出來的字句也都是要姬宮湦住手的,「大王,不要……不要……」

    「說!」姬宮湦猛地一吼,熊寧渾身一個哆嗦,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姬宮湦將熊寧一把推了出去,他的面色可怖,熊寧連看都不敢看著姬宮湦的眼睛,將自己的目光別向了一邊去,「是……是娘娘親口和我說的!」

    「胡說!」姬宮湦大喝一聲,「你到底拿什麼威脅了她?」

    「大王就這麼看我?」熊寧不可思議的看著姬宮湦問道,姬宮湦盯著熊寧,半晌忽然點了點頭,「寡人差點忘了,你一向與鄭啟之不和,今日鄭啟之若是奪了鄭伯之位,除掉了褒後,他日……他的目標便是你了!他一死,你高興還來不及,還會心生悲慼之意?誰告訴你寡人在這裡的!」

    「沒有!」熊寧乾脆的說完就扭過臉去不肯看著姬宮湦。

    「沒有?」姬宮湦重複了一遍,「寡人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拿什麼威脅的她?」

    「大王,褒後的心中根本就沒有你,否則怎麼會一次次的不惜觸怒你也要抱拳鄭伯友的利益?你不在鎬京城的那些日子,她同鄭伯友同進同出,鎬京城失陷,她又與鄭伯友一道私奔,最後發現自己根本逃不走,不惜拿性命去求贏德將鄭伯友一人放了……大王?你捫心自問,你若是遇見如此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她會如此待你嗎?」

    「別把全天下的人都看的和你一般齷齪!」姬宮湦咬牙切齒的從嘴裡吐出了幾個字來。

    「大王要賭賭看嗎?鄭伯友如今已經在路上了,很快就會回京了,他一回京的第一件事必定是拜謁東宮,他與褒後會說些什麼,大王不好奇嗎?」楚夫人看著姬宮湦問道,整個人都因為生氣而渾身顫慄,姬宮湦瞇著狹長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楚夫人,手緊緊的攥成全,忍了片刻之後,將楚夫人一把拽到自己的面前,他拉著她的衣袖在前面大步的走,她小跑跟在他的身後,心中惴惴不安。

    姬宮湦返回之後並沒有再回顯德殿,而是徑直的去了酉陽宮中,目中無人的從前殿一路努力沖沖的走到了寢宮之中,將門一把摔上,將楚夫人推到了床榻之上,他坐在床榻一邊,一腳踩住了這床的邊緣,冷冰冰的丟給了楚夫人一個字,「叫!」

    「什麼?」楚夫人壓低了聲響小聲的問道。

    「叫!」姬宮湦又重複了一遍,這話叫楚夫人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姬宮湦想要觸怒褒姒,引得她醋意叢生,卻連對著自己演戲的神都不願意費、根本不想碰她,楚夫人緊緊的抿著自己的嘴唇,姬宮湦卻用手中的尖刀抵著楚夫人稚嫩的肌膚,「寡人沒叫你停之前,不准停!」

    熊寧從未見過姬宮湦如此懾人的表情,腦海中霎時間一片空白,她深知姬宮湦的秉性,行為處事絕不計較後果,

    此刻若是將他得罪了只怕他是真的會對她痛下殺手的,即便是知道殺了她就能挑起周楚兩國的戰事,他也不會猶豫分毫。

    楚夫人叫了一聲,嗓子有些發緊,閉上嘴調整了一番,又叫了一聲,她腦子動的快,以為這呻吟之聲能夠引誘姬宮湦男人身上的獸性,一聲賽一聲的入戲,偏偏姬宮湦就像是一塊黑漆漆的石頭,穩穩的坐在床榻一把,雙手交叉在胸前一動不動的閉上眼就這麼聽著。

    酉陽宮中進進出出的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到姬宮湦急匆匆的將楚夫人領回了寢宮之後,楚夫人此刻發出的聲響叫所有人都認為大王同她正在行床笫之歡,第二日卯時也無人趕去叫醒楚夫人同大王,只得將楚夫人侍寢、大王戀戰的說法傳了出去,這一日的東宮拜謁火藥味參雜,而早朝更是根本就沒有如期舉行。

    從宛城回來的諸多將士和諸侯準備拜謁姬宮湦,領賞的領賞、領罰的領罰,可姬宮湦連出現都未曾出現,叫人人都面面相覷。趙叔帶領了鄭伯友前去東宮拜謁,此事就立刻有酉陽宮中的悉人得知了情形,一路折回跑到寢宮門前輕輕的敲打了寢宮大門兩下,姬宮湦徹夜未睡、楚夫人也是一夜不敢合眼,此刻聽見響動,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準備開口卻又顧忌的看了一眼姬宮湦。

    姬宮湦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什麼事兒?」熊寧小聲問道。

    「奴婢剛剛回來。」悉人答話道,不知道姬宮湦此刻是不是起來了,不敢說的太直接,只得說這麼一句來聽聽楚夫人的意思,楚夫人猶豫不覺,姬宮湦又點了點頭,顯然是要讓這位悉人繼續說下去,楚夫人嚥了口唾沫,只得說道,「發生了什麼?」

    「鄭伯一行回宮了!」悉人說道。

    姬宮湦猛地睜開了眼,嚇了楚夫人一跳,看著姬宮湦不知如何是好,姬宮湦盯著她,眼中的神情有催促之意,楚夫人只得繼續問道,「然後呢?」

    「鄭伯隨著趙上卿前往東宮……」悉人的話都沒說完,姬宮湦就猛然從自己坐的地方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一把拉開了寢宮的門。這說話的悉人只覺得自己面上帶風,一眨眼就瞧見了大王黑著一張臉站在自己面前,心中一凜、腿上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王?」

    姬宮湦連看都沒看這跪倒在地的悉人,逕直的朝著門外走去,去的方向正是東宮,身邊沒帶任何人,也沒打算向任何人通報此事。

    鄭伯友隨著趙叔帶前往東宮之中拜謁,路上趙叔帶將姬宮湦與褒姒這些天來的爭執一一敘說給了鄭伯友,這些話就像是蛇蟲鼠蟻噬咬著鄭伯友的一顆心。早些天,他已經給自己的夫人送過了信,叫她即刻啟程趕回鄭國國都操持鄭啟之等一干人等的喪事,鄭啟之與廿七的死因被鄭伯友隱瞞了下來,而朝中因為還存在著諸多自己黨派的朝臣,這權利易手也沒費什麼力氣。

    鄭啟之一派的人見到大勢已去,低調了些時日,如今掘突如日中天、鄭伯友又位居司徒之位,誰也不敢得罪這位有後宮王后做靠山的諸侯,大家也都嚥下這口氣,不再去追究鄭啟之真正的死因了。鄭國之亂如此落下了帷幕,不禁叫人覺得可歎。

    趙叔帶心中暗自傷神,鄭啟之一聲戎馬,為姬宮湦幾番出生入死,也不過是落得如此下場,他又怎麼可能在權勢的爭奪中,全身而退呢待有朝一日,姬宮湦發現自己身上再無可以利用的地方,除掉自己的手腕也絕不會軟。

    鄭伯友站在東宮之外,請人進去通報自己的來意,褒姒坐在大殿之中皺眉思忖了片刻,此時此刻自己到底該不該見鄭伯友,她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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