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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以物易物 文 / 桃花庵後主

    南門之南,有一片茂密的樹林,林中盛產甜果,不管四季如何更替,樹林中的動物和昆蟲絕不會挨餓,因此,歡悅的蟲鳴和鳥叫總是包圍著這片富饒的樹林。

    但此時卻異乎尋常的安靜,樹林裡的每一片綠葉的葉尖都凝結起一層晶瑩的霜,越靠近樹林深處葉尖的冰霜越向葉柄蔓延開去,這景象不禁令人感到寒意砭膚,恐怕連聲音都是被這寒霜給無情的凍結了,所以這兒才絲毫聲響也沒有吧。突然,寒氣驟然如長鯨吸水般盡皆收回到了樹林深處,每一片樹葉葉尖上的白霜開始由葉柄漸漸褪到了葉尖,然後聚積為一滴豆大的晶瑩水珠,在葉尖之上停留片刻後便像跳水般向上蹦躍然後墜落。

    「啪嗒啪嗒」樹林裡的每一個角落都同時發出這水珠落地綻開的響聲,這也是寂靜之後樹林裡傳出的第一種聲音。接著蟲子們慢慢的恢復了往日的聒噪,小鳥們撲稜起翅膀,欲展翅飛翔。茂密的樹林又重煥生機。

    樹林深處,一顆紅彤彤的拳頭大小的果實被一雙大手摘了下來,在手中被掂來掂去,然後被無情的送入了那人的口中,被咬了第一下之後,果實只剩下了三分之一。蒼凜一面用自己粗糙的左手背擦拭著流著果汁的嘴角,一面用拿著剩下的三分之一果實的右手向上舉了舉對著對面披著黑斗篷的男人說:「嘿,果然還是冰凍之後的果子味道好啊!哈哈,你要不要也嘗一口?」

    黑斗篷男子將自己的手從掛在腰側的纏滿褐色布條的長劍上移開,他的手和劍又隱沒在了黑色斗篷之下。男子的嘴角一歪,用不屑的語氣說道:「我若要吃冰凍的果子還需要你的邀請嗎?我隨時都可以吃到冰凍果蔬。」

    「哈哈,你還真的是令人羨慕呢!我上一次吃冰凍果子是在北極,自己帶去的果子。那該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吧」蒼凜把剩下的三分之一的果實也一口吞掉了。

    「哦?那個地方啊,很少有人能去環境那麼惡劣的地方。你還真是了不起。」話語中的不屑一分未減,黑斗篷男子向蒼凜扔來的那個包裹信步走去。

    「說起來,我這是第三次吃冰凍果子呢。」

    「嗯?那第一次你是在哪吃到的?」

    「在一個叫『天淵』的地方,我和你身上那把寶劍的上一位主人相遇時,第一次吃到了冰凍的果子。那味道著實令人懷念。」蒼凜斜望著茂密的枝葉遮擋下的天空的一角,追憶似的緩緩道來。

    黑斗篷男子愣了一下,嘴唇蠕動,顯然有些激動,但隨即鎮定了下來。黑斗篷之下的臉微微上揚,似乎是想看清對面男子的面容又極力不讓其他人看見自己的長相。黑斗篷男子驚訝的叫道:「是你!」蒼凜沒有回話,只是微微一笑,頗有仙人的架勢。站在他們二人周圍的新人一組成員們一個個都才從之前咄咄逼人的冰寒之氣的震懾中漸漸回過神來,如今又聽到神秘男子與蒼凜的這番詭異的對話,無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蒼凜前輩和這功力高深的神秘男子有些淵源,且蒼凜前輩的來歷也不簡單。因此大家都不插話,希望從他們接下來的對話中窺得什麼有用的信息。

    可是黑斗篷男子卻話鋒一轉「難怪,平庸之輩也是不可能獲得如此珍貴的材料。現在知道是你,心中的驚訝疑惑也算是蕩然無存了。」

    聽罷此話,新人一組的五位少年都面面相覷,每人臉上都畫著大大的問號。悠哉看著那一堆包裹,仔細一看便知是昨天讓他們陷入苦戰的巨蟒妖獸的軀殼和鱗片。當時明明是突然出現在我們頭頂的妖獸,竟然被這神秘男子稱作是難得之物。這是怎麼回事?

    「老規矩,以物易物」蒼凜閒散的倚著就近的一顆小樹說道,「我這包材料能換的東西你都拿出來吧,我的這五位弟子可是你這次交易的買家哦。」

    「原來是你的弟子要來交換啊,呵呵,好說好說,那這兩位小哥,之前的爭吵希望二位不要介意。」黑斗篷男子說起這番話頗有些店小二的風格,這讓之前被他所向披靡的氣勢所震懾的悠哉、梵音二人一時無所適從。悠哉滿臉苦笑,梵音則是雙手合十,輕唸一聲「阿彌陀佛」。

    「呵呵,那以物易物就開始咯。」黑斗篷男子掃視在場的每一個人後便緩緩地從黑斗篷下探出自己的左手,嘴唇快速的翻動,應該是在念什麼咒語,但聲音小的連蚊子飛起的噪音都能將其掩蓋。不多時,那男子左手漸漸被幽綠色的光帶纏繞,接著他將左手五指緩緩舒展,並將左手伸直掌心正對前方。此時,神秘男子大聲念道:「昭昭其有,冥冥其無.」話音剛落,男子的左手前方便瞬間出現了各式各樣的武器、飾品、器皿,無不光華流轉,異彩紛呈。

    月舞蝶和寧紫燕兩位是女兒家,自然天生對這華美之物情有獨鍾,眼前突然出現這麼多迷人的東西,都不可思議的驚歎一聲,然後立馬跑到了黑斗篷男子身前去細細欣賞這些器物。而莊淏、梵音、悠哉卻絲毫沒有反應。黑斗篷男子見這三個男孩對自己的寶物無動於衷,甚感詫異和惱怒,因為有人如此漠視自己的商品這的情況還是十分罕見的,一般那些漠視自己寶物的人不是在傳說道路上身份顯赫的名人就是奪得寶物無數的探險者。而現在如此漠視自己珍藏的寶物的竟是些小屁孩兒!

    「喂!你們三個在幹什麼呢?看不起我的珍藏品啊?!」黑斗篷男子生氣的吼道。

    蒼凜覺得這情景頗有意思,也對自己這三位弟子的行為感到好奇,便專注的聽他們的回答。令人沒想到的是,這三個少年都不約而同的把手指向了黑斗篷男子的腰間,異口同聲的說道:

    「我要那把劍。」

    蒼凜和黑斗篷男子都用驚異的眼光對視一眼,然後撲哧地都笑出了聲,「哈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呢,哈哈……你們真是好眼光啊!」黑斗篷男子開懷大笑,「不過,你們給我的這種材料就算堆到山一樣高也換不了我腰間的這把劍。」

    「不可以嗎?」悠哉失望的說道。

    「我也猜到了是這個結果,果然不是凡品。」莊淏嚴肅的感歎。

    梵音則是默默的低頭,以一句「皆為身外之物」收場。

    蒼凜見自己的弟子有些失望,便趕忙解釋道:「所謂以物易物,必須是等價值的東西進行交換。我們的材料只能夠換取他召喚出來的器物,雖然召喚出來的達十幾件之多,但你們每人只能挑選一樣。這都是他以物易物的規矩。」

    「如果違反他的規則會怎麼樣呢」莊淏問。

    「這也是他不會將自己那把寶劍和別人交換的原因之一。」

    「哦?什麼意思?」這次是悠哉發問。

    「剛才的寒冰之氣你們都見識到了吧,那還是劍未出鞘就展現出來的效果。這把寶劍的能力『寒冰境界』便是他進行交易的保障。每一個因違反規則而『有幸』經歷寒冰境界的人,無論是何方神聖,沒有一個活著出來……」

    「除了你。」

    黑斗篷男子冷冷的聲音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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