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露珠從葉尖彈落,劃出圓滑的弧線,晶瑩的綻放在少年稚嫩的臉頰上,「額……」悠哉覺得臉上一點冰涼,竟全身猛的一縮從睡夢中醒來。
悠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閒散之極的打量了四周,晨霧淡薄,朝陽漸露,早起的鳥兒並未急著去找蟲子,而是在枝頭葉間歡快的歌唱,它們用這清脆的悅耳鳴叫迎接嶄新的一天。
淡淡的晨霧藏匿了遠處的美景,但近處的事物還是清晰可辨的。悠哉緩緩站起來,腦袋有些微微沉重,這是沒有完全休息好的症狀。他看了看還熟睡著的同伴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湧出一股溫潤的暖流,很是舒暢。
「咦?」悠哉突然發現昨晚蒼凜前輩搭建的篝火堆不見了,而且地面也被打掃得非常整潔,絲毫沒有燃燒過的焦黑痕跡。
「悠哉施主醒得可真早哦,呵呵。」正在悠哉尋思不解之際,梵音憨厚的聲音把他給解救了出來。
「哦,早。啊,沒你早。你起得才真早呢!」悠哉一時驚慌,回答的有些不流利。他這才重新數了一下還睡在地上的人,果然缺了梵音。悠哉傻笑著說:「梵音啊,你們和尚還真是勤快也,我平時總是賴床的,嘻嘻。」
梵音單手立掌持於胸前,微微躬身道:「我們僧人在寺院裡總是天未亮就起床,然後各自去做自己的活兒,長期如此,早已成習慣了。」
悠哉聽後,心中苦笑,心想:幸好我不是和尚,不然每天都起這麼早,我肯定沒多久就會累死的。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過,他又問梵音:「那這篝火堆也是梵音你打掃的咯?」
「嗯,小僧只是閒來無事,打坐之後便打掃了此地,一來消磨時間,二來不讓此地顯得太狼藉。」
「呵呵,梵音和尚,你還真是個好人咧。這麼老實又這麼愛勞動。」
「不敢當、不敢當……」
「不用謙虛啦,這是事實嘛!」悠哉打斷了梵音的謙遜之辭,並且想起了昨天的和巨蟒的激鬥,便問道:「對了,梵音,我想問你一下,昨天我昏迷之後,蟒蛇妖獸是怎麼被打敗的?」
「你不知道?」梵音滿眼疑惑地盯著悠哉那同樣也充滿疑惑的雙眼,道,「我們大家親眼看見你用充滿『氣』的雙手做了一個劈向巨蟒的動作,雖然你和巨蟒的距離非常的遠,但莊施主的那柄藍光寶劍在竟然彷彿被你遠距離操控一般,隨著你的手臂的揮舞,寶劍也應聲劈進了巨蟒的額頭……「
「是這樣啊……奇怪了,我只是一時……算了……」悠哉自言自語著。
梵音呵呵一笑說:「悠哉施主竟然連這都忘了,真是不可思議啊。」然後他話鋒一轉「嗯,大家都還沒醒,我們去附近的山林裡給大家採些果子當早餐吧。」
「也好,反正我也無事可做,走吧!」
「那就去南邊那片最茂密的山林吧,樹木茂盛的地方應該會有美味的果實。」
「看樣子也不遠,往返只要大約一個時辰的路程。」
說罷,二人便且行且聊地朝南走去……
太陽慢慢露出了真容,晨霧早已褪去,一個時辰前還在輕聲歌頌的鳥兒,正在飽餐一頓。
「喂,大叔!快醒醒啊!」
「蒼凜前輩請醒一醒!」
「蒼凜前輩,您別睡了!」
蒼凜費力地撐開了自己的眼皮,進入自己視線的是圍繞著自己的三個年輕人,雖然有些模糊但依然可以勉強認出,莊淏,月舞蝶,寧紫燕……等等……三個人?!蒼凜豁然從側躺的姿勢坐直了起來,急忙掃視了一遍四周,除了他們四個再無其他人。
「悠哉和梵音和尚呢?」蒼凜緊張的問道。
寧紫燕也向四周望了望,道:「我們也沒看見,所以才把您叫醒啊。」月舞蝶此時心裡的擔憂也全然寫在了她美麗的臉蛋上,手中緊緊拽著自己淡藍紗衣的一角。
「我醒來時就沒有看見他們,開始還以為他們是去找些可口的果子。但是……」莊淏冷峻的聲音很具有穿透力,「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
月舞蝶急忙補充道:「蒼凜前輩,他們會不會又遇到什麼怪物或是妖獸了?」
「這個不用擔心,妖獸之類的……這兒不會再有了。」蒼凜有些吞吞吐吐,「只是……」。莊淏把蒼凜這一反常的舉止看在眼裡,卻沒有說什麼。
莊淏側身為蒼凜的視線從他們三人身體的圍繞中讓開一個通道,他指著那個視線通道的遠方說:「他們二人的腳印一直延伸到那裡……那個茂密的山林裡。」
蒼凜邊聽便順著莊淏指的方向望去,眼睛越瞪越大,最後竟是一跳而起,用急促的口吻大聲說:「糟了!那兩個小子……我們馬上趕過去!」
莊淏等人一聽便知肯定是悠哉和梵音會遇上大麻煩了,就都沒有再多問廢話,緊緊跟著疾步而行的蒼凜,心裡都是非常擔心的。才走不遠他們便來到了昨天與巨蟒打鬥的戰場,肉雖然被吃了,但巨蟒那堅硬的外皮和鱗片還留在這裡。
蒼凜突然停住了腳步,他看著巨蟒的殘骸,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竟然改變了方向,朝巨蟒的殘骸走去……
「你們這是找死啊?!看了我的寶物竟然說沒有一件是你們要要的!」一個嘶啞卻極具震撼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從南邊的密林深處傳來。
「可是,可是小僧當時也並未說會要施主的寶物啊。」一身米黃僧服,滿臉委屈,回答的人正是老實巴交的梵音和尚。
「這可是我這兒的規矩!看了就得要!規矩,懂不懂啊?!」剛才的那個男子又生氣的吼道,這個男人身穿邊緣殘破的黑色斗篷和披風,臉部大半被斗篷遮住了。他暴露在外面的只有因發怒而青筋暴突的脖子和有一道陳舊刀傷的下顎以及正不停翻飛、唾沫四濺的嘴。而那男子面前擺著各式各樣奇異的器皿、刀具、飾品,身後則是一個和熊的洞穴一般大的竹製背箱,甚是令人驚歎,但看著極不協調。
悠哉拍了拍自己的青衫,用無辜的眼神看著那斗篷底下的男子的面部,說:「不是我們不要,使我們沒什麼東西可以換啊!」
「真的沒有?」說這話時,那男子的聲音竟突然平靜了下來,看來是覺得對方果真沒有東西可以換,自己發怒也毫無意義吧。
「嗯,真的沒有。」
「小僧也確實沒有。」
那中年男子頓了頓,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就這般死寂了幾秒之後,突然從那男子身上散發出一陣陣徹骨的寒冰之氣,悠哉和梵音不禁渾身一下哆嗦了起來,雙眼也充滿疑惑和恐懼地看向了那個神秘的男子。
「你……你要幹什麼?」悠哉驚恐的問。
「如果真的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換的話,那麼……你們的命,我還是願意收下的!」那男子連聲音都變的冰冷了。說罷,男子上身優雅地微側,這顯然是劍士拔劍的動作!
「咚——」
一個和那神秘男子的竹製背箱差不多大的綠色包裹突然砸在了悠哉、梵音和神秘男子之間,眾人都是被這一幕給驚住了。
「喂……我說,這包東西夠換你的寶物麼?」
熟悉又沉穩的聲音傳來如天使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