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他應了一句,半晌,才又說,「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嗎?」
再怎麼說他也是我未來相公,若是被人問起都不知道他叫什麼我肯定會被人唾罵,於是點頭。
他很風情的笑了,傾國傾城:「楚一。」
楚一?!
我吃驚的看著他,腦海中卻浮現出一段一段模糊的記憶,具體內容不詳,但最後那小男孩生嫩的話語卻是清清楚楚:「小音,我長大以後一定嫁給你,你要等我哦。」說完,還用他粉嫩粉嫩的小紅唇在我的臉上印下一吻,羞澀的跑掉了。
在離國太子的輪廓上看出一點當初小男孩的痕跡,我眼睛都快脫框了,指著他你你你你你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他依舊是笑,還一步步朝我走來。
「明明說好是我娶你的!」我痛心疾首黯然垂淚,「不講信用。」
楚一吃吃笑了起來,用他那張絕色的臉對著我:「小音,可有想我?」
我臉一紅,沒好意思說沒有,可他卻誤會了,有點激動的把我抱在懷裡說:「我也很想你。」我的臉就更紅了。不是害羞的,是覺得心裡有愧的臉紅。
一晚上這麼鬧騰下來我卻始終沒找到機會把紫寒的玉珮交給我爹,等我好不容易擺脫了楚一去找我爹的時候發現他的房間已經熄了燈,於是只好回去睡覺,準備二天再給他拿去。可誰知道我起來的時候他就去了早朝,撲了個空,好不容易等他早朝回來,卻又被一群前來道賀的人擠著,找不到單獨說話的機會。眼看著晌午了,我跟紫寒約定的時候快到了,我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轉。
不管了不管了,直接衝到一堆大臣中間把我爹拉了出來,那群大臣雖然驚奇我沒禮貌的程度又上升了一個檔次,但由於楚一的那層關係也沒說什麼,自顧自的聊開了。
「音兒,胡鬧!沒看見爹正……」
不等他話說完我就把那塊玉珮塞到他手裡。果然,他一肚子的話完全被這玉給打斷,一臉的皺紋褶子都擠到一堆去了,平日裡絕對不結巴的人結巴了:「這……這給你玉珮的人,現在在在在哪裡?」
「我不能說,他不想見你。」
我爹卻忽然的望著那塊玉珮淚留滿面,嚇的我直哆嗦:「爹啊爹啊,你別傷心,要不我再去問問看他能不能跟你見上一面?」
爹卻搖著頭,又是流淚又是苦笑:「這麼多年,她始終是不肯讓我見她……現在把這玉也還給了我……」
我看他傷心那樣兒,心想該不會紫寒他娘當年真的跟我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可當初我問他的時候他卻否認了他也是我爹的兒子,難不成是他娘背著我爹在外邊偷漢子?紫寒長的那麼美,他娘肯定也是個美人,有很多男人喜歡也是正常地。
可我爹卻抹了眼淚,回復了官場本色,根本不見了剛才的肝腸欲斷的場景。
「音兒,這事別跟你娘和大娘說。」
我下意識的點頭,心想我娘跟大娘要是知道了可指不定跟我怎麼鬧呢。萬一要是因為一塊玉珮而影響了原本和諧的一家人,那可大大的不划算了。
惦記著紫寒高超的手藝,我娘叫我吃飯我都沒理,屁顛屁顛的去了「諾」。那老闆一見著我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嚇的連連鞠躬,我都怕他那粗圓的腰受不了這麼高難度的運動而落個下半shen癱瘓。
「郡,郡主想吃點什麼?」
「忙你的,我找紫寒。」
「啊?」老闆一聽我說紫寒就嚇的滿腦門的汗水,他用袖子抹了一把,居然不知死活的擋著我的去路,「師傅今天不舒服,休息……」
屁!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不舒服了?況且他答應過我中午給我做菜吃的!真是用大拇指想想就知道這個死胖子在說謊。但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騙我說紫寒生病啊……隱隱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紫寒的門虛掩著,我也就沒敲門就進去了,可屋裡什麼人都沒有,反倒是屋裡原本就不多的東西全都七倒八歪,像是剛經過激烈的打鬥。
我暗歎一聲,心情差到了極點:看來我的警告還是沒起到什麼作用,小六已經有了動作了。紫寒運氣再好也不大可能逃出小六的手掌心啊。
小六,你不仁在先,現在可別怪我無情。
本來是想找小三幫忙,但考慮到小三跟小六本來就是一個爹養的,以後可能有莫大的合作關係,所以我也不好搞壞他們兄弟的感情。於是跑去找小十七。為什麼找十七呢?一個是由於他年紀小,二個是由於他娘只生了他一個兒子,三是由於他娘就是當朝皇后,所以我找他還是很保險的。
十七張著一雙牛眼睛脆生生的問:「小音兒,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看妖精打架。」
「啊?」小十七不明所以的看著我塞給他的夜行衣,「為什麼要穿這個?」
我陰險一笑:「這個自然,不然你以為他會讓我們看?」
小十七點點頭,很乖的把衣服穿上了。
我們輕身翻上小六府的房頂上,貓著腰慢慢靠近小六住的房間。小六估計也猜到了我會來找他麻煩,所以防衛佈置的還是很嚴密,只不過他沒想到我只帶了小十七一個,還是夜貓子似的爬房頂。所以一路上我們倒也通暢無阻。我小心的揭掉房頂的瓦片,露出一個小洞可以偷窺屋裡的情況。
一看之下,小十七就差點驚叫出聲,幸好我及時摀住了他的嘴。他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在我放開了他之後小聲說:「妖精……妖精打架啊……」!
六這是你喜歡的
8-2611:04:38:2831
屋內,紫寒被綁住了手腳,已經被扒開了衣服,露出香肩。小六則趴在他身上很費力的解著紫寒的衣帶,由於紫寒的不合作,小六的動作異常艱苦。
「紫寒,紫寒,我真的很喜歡你,你就……」
紫寒別過頭去,屈辱的咬著嘴唇,不肯說一個字。
「小音兒,我們去救救紫寒吧,要是不救他他以後肯定不願意再給我們做飯吃的了。」
「別急,再等等。」現在下去,小六衣冠整齊,可以馬上起身反抗,若是等他把衣服脫乾淨了下去他一定會大驚失色,手忙腳亂,我們要動手也就容易的多了。但是我沒想到的是小六雖然慢了點但還是完成了幫紫寒蛻皮的行動,一時間紫寒的**使得滿屋子充斥著萎靡香氣,手腳被吊在床柱上倒像極了sm。
小六被眼前迷人的景象迷昏了頭,呼吸緊窒:「紫,紫寒,你好美。」
我跟小十七也跟著連連點頭。
小六急不可奈的撲了上去,褲子一脫就要提槍上陣。我大叫不好:這小六也太心急了,他不知道美人是需要好好疼愛的麼?他怎麼可以衣服都不脫就真刀真槍的上了,會給人家脆弱的心靈留下不可磨滅的創傷地。小十七男女活春宮看的滿多,但男男的卻是頭一遭,所以興致怏然。等我拉著他準備破頂而入的時候小六的門卻被敲響了,小六打了個機靈,趕緊從紫寒身上翻起:「什麼事?」
「三皇子求見。」
「小三?難道是小音兒找他來的?」小六自言自語道,趕緊的提好褲子出了門去,又吩咐守門的一定要看緊咯,否則出了什麼事就狗頭不保。
我跟小十七對看一眼:「小三怎麼來了?」但眼下絕對是救出紫寒的大好時機,於是想也不想繞到正門前,幾個閃身就敲昏了守門的侍衛,進到屋內。
紫寒原本已經心如死灰的閉上了眼睛,但此刻聽到響動卻還是震驚的張開了眼睛,見到是我,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我知道他以為我是跟小六一夥的,對我極不信任,但沒辦法,我還是得把他給弄出去。否則呆會小六回來看到的絕對是紫寒的屍體。
「十七,背著他,咱們快走。」我把衣服裹在紫寒身上半抱著他,卻看到小十七無辜的眼神和他還不到一米四的小身板,想要背著紫寒逃跑還真不是件易事。於是咬咬呀,把紫寒負在背上又重新躍上房頂。我們剛伏下身子藏好就聽到小六一聲憤怒的咆哮:「該死!!」
想必是只看到小三一人而沒看到我就知道上當了,趕緊跑回來,看到的卻是躺在地上的一堆侍衛。
「沒用的東西,他們一定還沒跑遠!趕緊給我追啊!!」
「是!」稀稀梭梭步伐離去的聲音。
「三哥,小音這招調虎離山不錯啊。」小六惡狠狠的說。
小三的聲音卻是很悠閒的:「什麼調虎離山我可不知道。我只不過是才得到一罈好酒拿來跟你一起喝的,誰知道卻遇到這檔子事。我可以發誓啊。你跟小音兒怎麼了?該不會你真的把那紫寒?」
估計小三懷裡還抱著一罈子酒,小六也無話可說,只能咬牙切齒道:「好巧不巧偏偏這個時候來找我喝酒?哼哼哼。」小三的冷哼居然讓我聽的全身發毛,可見其功力深厚啊深厚。
紫寒這才相信我跟小六不是一夥的,看了我一眼,臉色有些紅潤的垂下了頭。
小十七聽見小三憤怒遠去的聲音,問:「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我抬起頭四處看了看,發現小六府邸挨著的居然是楚一住的使館,於是暗道天助我也:「去離國使館。」
「怎麼去?」十七發現這裡到那裡還是很有一段距離的,有些擔憂。
「這就要靠你了。」我詭詐的看著小十七,看見他一臉錯愕的表情我就覺得很爽很愉快。
小十七很敬業的背著一個假人在小六府裡上竄下跳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小六估計帶著全府的人馬去追截小十七了,看著小十七帶著大批人馬往離國使館相反的方向跑,我這才背起紫寒快速的衝向離國使館。
楚一看見我來的時候那表情也絕對說的上古怪,但也沒多廢話快速的把我讓進屋裡幫我把紫寒放在床上。
「他是誰?」楚一酸酸的攔住我的腰,不讓我再靠近紫寒。
「他好像被下了藥,根本不能動。而且快點找大夫給他看看,他舌頭受傷了。」
「你怎麼知道他舌頭受傷?」楚一的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雙手把我的腰圈的更緊,讓我有些喘不上氣。
我瞪他一眼:「他剛才一定想自殺來著。」
楚一皺皺眉,卻也清楚了我跟紫寒沒有姦情,於是吩咐下人傳大夫。
床上的紫寒卻在這時呻吟了一下,我跟楚一望過去,只見他香汗淋漓,面色潮紅,媚眼如絲。典型的發春跡象。我大駭:這小六子,真是什麼下流手段都用盡了啊!
於是推了推身邊的楚一:「你去幫幫他,我給你把風。」
楚一瞪圓了眼珠子:「幫?」
我很正經的點頭:「你不知道兩個男人怎麼做?沒關係。就是用ju花,ju花就是*,你只要……嗚……」我話說到
到一半卻被楚一堵住了嘴,生拉活扯的把我拽出了房間。楚一惱怒的看著我,我有些心虛:「你要是不願意,就叫人打準備一桶冷水好了。」
我心想紫寒漂亮的跟天使似的這楚一還不願意,真是有點柳下惠哦?但我也沒敢把心裡話說出來,怕他小宇宙爆發,把我給扔海裡餵魚。
把紫寒放一大桶冷水裡泡了一會,紫寒的情況才好了點。我這才讓在門口等候多時的大夫進屋幫紫寒看舌頭。別誤會,紫寒泡水的過程我是一點也沒看到,楚一堅決不肯讓我在那屋裡呆著,我又不願意把紫寒交到下人手裡,所以只能委屈了楚一親自動手。等大夫進去了之後我才跟著進去的。
楚一的臉色硬的像塊鐵板,一言不發的看那老大夫手有些顫抖的幫紫寒上好了藥又包好了舌頭。我想過去幫忙他也不讓,抓著我的手說什麼也不放。若不是我跟楚一都用殺人的眼光看著那大夫,大夫估計也會春心萌動的在紫寒光滑的皮膚上摸上幾把。
「紫寒,累了吧?你先休息一下,明天我想辦法送你出去。」我笑著說,心裡猜測小六萬一抓住了小十七卻發現他背上的居然是一截批了衣服的木頭不知做何反應。
紫寒被折騰了大半夜,現在只能疲軟的向我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我就拉著楚一退了出來,把門給關的好好的。
楚一別別嘴:「他是誰?」
「是我爹酒樓裡的廚師。」
他皺眉:「只是這樣?」
我點頭:「就是這樣。」
他雖然半信半疑卻也沒再問我,只輕輕在我唇上一吻:「早點休息。」
我失神半晌,拉著他的袖子說:「你的唇好軟啊,再讓爺親一個。」
楚一差點撲通一下倒在地上,無奈的說:「你說話怎麼還跟個流氓似的?」
「你不就喜歡我這樣麼?」我特無恥的抱著他的腰又親了親他的嘴,分開一點,再親一下。然後嘿嘿一笑跑開。楚一追上來,把我扯進他懷裡又親了一次。我笑:「你怎麼跟個老色狼似的?」
楚一傲然一笑,眉眼飛揚:「這也是你喜歡的。」!
七殺戒
8-2611:05:16:2803
有楚一的保護,要把紫寒送出城去那簡直易如反掌。我問紫寒有沒有東西要回「諾」去拿,他搖頭:「沒什麼重要的東西。」
我大驚,沒想到他居然把銀票全都藏在身上的……但昨天小六明明都把他剝光了我也沒看到哇,難道在衣服上縫了夾層?我還沒來得及多做思考,紫寒就接過楚一遞給他的馬韁,一縱身跨了上去,由於身體還有點虛弱,身子搖晃了一下。
我有點小擔心:「你真的今天就要走麼?」
他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多謝你了,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去辦,不能再耽誤了。」
「哦,那你一路小心。」唧唧歪歪從來不是我的特點,我輕輕拍了拍那馬的脖子,說,「好好照顧他。」然後在馬屁股上狠狠一腳,那馬就瘋了似的飛奔出去,留下的是紫寒避之不及的驚叫聲。
送走了紫寒,楚一高興的跟個什麼似的,笑的眼睛都擠一塊兒去了:「小音,你什麼時候跟我去離國?」
我這才想到這也是個很嚴峻的問題,有些恍惚的說:「反正我把小六也得罪了,越快離開越好。」
楚一就特興奮的在我臉上啄了一下,樂悠悠的回去了。
然而我一回家,我娘見著我又開始念叨我的夜不歸宿,一路從大門口念到我回了自己屋把鋪蓋蒙上了腦袋。她見我還是一副不聽管教的樣子就有點傷心,抹著眼淚說:你都是要嫁人的人了,怎麼還這麼野?到時候嫁到離國去還是這個樣子的話,那可指不定要遭什麼罪哦。
對哦,我還沒仔細想過這個問題。要是楚一他娘硬要我學習什麼三從四德宮廷禮儀,那我可不得憋死?唉唉唉,早知道就不答應楚一了,跟著紫寒到處晃晃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嘛。只是現在木已成舟,後悔也來不及了。我若是悔婚,楚一八成會痛哭流涕的罵我始亂終棄,咬著被子腳哭得死去活來……我寒哪!
要我說,楚一這人,除了家世背景不好,其他都可以稱得上完美了。這又再一次驗證了一個橫古不變的真理:人無完人!
很快的,楚一就跟皇帝老兒還有我爹商量好了日期,讓我隨他回離國。我沒想到的是小三居然主動請纓說要陪同我一起過去,這讓我有點莫名感動。
臨行的頭天晚上我娘和我爹就捉了我的衣腳在房間裡整整哭了一個晚上,就連我大娘和皓月明月都來了,一直吩咐靜兒要好好照顧我,要看著我不能再這麼到處亂跑了。靜兒被說的頭昏眼花卻還得死撐,一一應下來。我實在敵不住他們的眼淚攻勢,最終還是掉下兩行清淚。從來沒見過我哭的老娘一旦見著了,便又開始新一輪的洪水氾濫。
二日一早,我娘和大娘親自動手把我打扮的跟只花狐狸似的,居然還披了皮裘,我念著這還沒到臘月呢,用不著這個吧。我娘卻說這樣打扮才顯得高貴,優大方。我歎:別人是看著爽咯,老子可被熱死了。
楚一顫巍巍的從我爹手裡把我接過去,臉上全是驚艷的表情。我看著不爽,一指頭戳在他腰上:「怎麼,沒見過美女啊?」
楚一笑瞇瞇的點頭:「你原來這麼漂亮啊。」
「……你以前既然不覺得我漂亮,那你是怎麼看上我的?」
nbsp;他臉一紅,扭捏著小聲說:「我……從小時候就認定你了嘛。」
我寒。
小三笑的極其淡定,慢條斯理的等著我們一家子告別,然後才讓我上了馬車,起程。
才把簾子放下我就忍不住把腦袋上的東西全部扔掉,還把外邊的皮裘也給脫了,把楚一看的一愣一愣的。然後他感歎道:「這才是猴子的真面目啊。」
我瞪他,然後轉向笑的雲淡風清的小三:「小三啊,你實話招了吧。那天晚上你怎麼忽然想起找小六喝酒的?」
他把扇子一合,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那麼好玩的事都不叫我,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幸好我是聰明機靈一小可愛,得到消息說小六抓了個人回去我就想那一定就是紫寒了,你又沒來找我,我只好去小六那找你咯。」
我乾笑兩聲:「那十七呢?」後來幾天我沒敢進宮,也沒見著宮裡出來的人,沒打聽到後來情況的發展。
「有他娘在,他能有什麼事?不過知道你要嫁人就哭的稀里嘩啦的,硬要跟著我一起來,但他娘說他惹了那麼大的麻煩,禁足了。」
我心裡小小的歉疚了一下,但忽然的簾子又被掀開,一顆小腦袋瓜子鑽了進來。害我失聲尖叫:「十七?!你你你你你……?」
他撲到我懷裡用腦袋拱了幾下,特委屈的說:「我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小三太壞了,把我藏在那些奴才裡邊,害我跟著走了這麼一大截路。」小三呵呵奸笑幾下,看了看窗外:「快出城了。」
我也掀開簾子看著窗外我生活了十七年的城市,想我究竟還有什麼地方沒去過什麼妓院沒逛過什麼賭場沒踩過,我跟小三小六小十七那可謂打遍京城無敵手哇。但小六所追求的東西實在跟我們相差太多。若要說到沒志向,首當其衝的就是我跟小三,只要有點小酒喝著有點美女陪著有點小錢花著,其他的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
十七就慘了,就算他想跟著我和小三胡鬧他娘也是不會同意的。估計我這一走,他娘就會開始對他進行政治教育。以前有我在,總能想辦法想他逃出來。但以後我估計小十七就會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從此糜爛在權利與慾望的深潭裡。
唉,可憐見的孩子。
一連走了幾天,我依舊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等到傍晚時分還沒見著前邊有小鎮,小三就下命令說找地方搭帳篷。話還沒說完就火光四起,一支支帶了火的箭頭插進我們身在的那輛馬車的車身。我頓時變的無比清醒:小六啊小六,沒想到我們十幾年交情,你為了個男人連兄弟也不認了。
馬車燃燒了起來,拴在前面的馬兒被燙到,瘋狂的往前跑。小三冷哼一聲:「小六子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可不是。」我附和道,腳尖輕點,從馬車裡輕盈的飛了出去,落在附近的一棵樹上。隨後楚一他們也跟了出來,落在我附近。
小六也是下了血本要我償命了,比楚一和小三帶的親衛隊人數多出三倍的蒙面人包圍著我們,好多來不及跑路的奴才侍女們都遭了毒手。眼見著一黑衣人舉刀要砍靜兒的腦袋,我只能腳下使力,用最快的速度趕在那之前結果了黑衣人的性命。
「小……小姐……」靜兒嚇的手軟腳軟的,倒在我懷裡還得讓我支撐著才不會掉到地上。但那些人一見著我出現,就都放棄了手上的活,一個個趕來送死。
楚一和小三護在我周圍以飛快的速度結果著這些人的生命,連我看了都覺得很殘忍。但這時又不知從哪裡跑出來四個衣著古怪的三男一女,怪笑兩聲就跟小三楚一糾纏了起來。小三和楚一無暇分身,直接導致的結果是小嘍囉全衝我撲過來。
我一手抱著嚇昏的靜兒一手拿劍,左躲右閃的想突出重圍。
十七輕功不錯,小六估計也不敢傷害他,只有幾個人追著他到處跑卻未下殺手。
好不容易有幾個武功好的親衛隊殺到了我身邊,我把靜兒交到他們手裡要他們護她周全,然後血紅著眼睛大開殺戒。!
八恩馬小白
8-2611:05:53:3200
在近身搏鬥中我覺得長劍永遠沒有匕首來得好使,我只要輕輕將匕首帶過,它閃著青光的鋒芒吻過人的脖子之後,可以不帶任何血跡的刺向下一個人的胸膛。
師傅說,人的心底有著瘋狂的獸性,當獸性覺醒時,這個人會給人修羅的感覺。
師傅也說,我在殺人的時候是殘忍而瘋狂的,因為我喜歡用最直接的方式割破敵人的咽喉而不是花哨的挑斷他們的手腳筋再一刀一刀慢慢的磨死他們。所以儘管現在我渾身浴血卻沒有一滴是屬於我自己的,看起來恐怖異常。
血腥味很容易使人興奮,我擦掉臉上的血跡冷冷的看著站在不遠處那熟悉的身影。
「小六,啊,不對,軒轅凝青,好久不見啊。」
軒轅凝青蒼白著臉色,眼神異常冰冷:「我卻是沒想到,你居然真的為一個男人得罪我。」
我哈哈大笑:「記得是我先警告過你別在『諾』動他,你也分明是答應了的,現在反倒怪我無情?」
「告訴我他去了哪裡,我就放過你們。」
「哦?六皇子都找不到的人,我怎麼知道他在哪裡?」這倒是實話,不過他不會相信就是了。
軒轅凝青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咬咬牙,沖身後黑壓壓的一撥殺手做了個手勢:「殺!」
我呸!打不過就
就群毆啊?!真沒品!!
「喂,別打啦,快跑啊!!」我叫囂一聲,小三小十七和楚一就立即撤退。
而帶著靜兒的那三個高手也緊隨其後。
於是就出現了近百的黑衣人追殺八人的壯觀景象。
「分開跑。」我想小六的目標是我,如果我跟他們一起跑那肯定只有大家一起死。而且經過剛才的纏鬥,小三他們都有些疲憊了。若是只有我一個的話我想我應該能逃的掉。於是不管楚一發出抗議的叫聲,我義無返顧的向另外一個方向的樹林鑽去。
話說,我這招還算管用。反正我感覺身後追著的人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大,還好我從小接受的教育是要處事波瀾不驚,要不這回准屁滾尿流了。tmd!在心裡狠狠的把小六子的祖宗問候了一遍,但轉念一想他祖宗也是我祖宗,苦笑兩聲,繼續發足狂奔。
師傅哇師傅哇,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連我出嫁都沒趕上的師傅現在還不知道在世界的哪個角落蹲著呢,指望他來救我也實在是沒辦法的辦法,絕望之下的希望了。
終於,我決定不跑了,一隻腳頓地做圓心身子藉著旋轉的勢子一下猛衝進那沒反應過來的殺手堆子裡,兩手各握一把匕首交叉在胸前,瞬息之間就解決掉最前面的三人。殺手們混亂一團,這便成了我個人表演的時間。我絲毫沒有殺了多少人的概念,只覺得手上的刀越來越重,呼吸越來越沉,然後只一個小小的疏忽,腰間一陣劇痛,我不禁痙攣。
痛啊!真tmd痛啊!!
腰上的刀的主人還來不及拔刀就被我發狠的割破了喉嚨,無聲無息的倒在地上。與此同時的,另外五把刀擦進了我身體的各個地方。我一口氣沒憋住,鮮血狂噴。我看著小六趕到我身邊那張慘白慘白又帶惱恨又帶不忍的臉,我就很想大笑。但是身體實在是太累,眼前也像被蒙住了灰,什麼也看不清楚,也可能是因為天黑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我失血過多的緣故,若手中的兵器是一柄長劍我可能還可以用來支撐一下身體,但很可惜,是匕首,我就只能很幽怨的癱倒在地。
我半張著眼睛看見小六蹲在我面前,他問:「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
狗屁!是你滿意了才對!!
「小音……我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我怎麼腦袋裡這麼混亂?
「我……算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他從我眼前消失,但還是能聽到他下命令撤退。怎麼?就這麼不管我了?想將我棄屍荒野?照著我現在這個流血的速度,估計過會就死翹翹飛天了。我悲哀的想:老子縱橫京城數十載,現在竟成了野狼的點心了,難道這也算宿命?
這次如果死了,不知道能不能再借屍還魂一次?
畢竟過了那麼久了,有些事在自己的刻意經營之下果然沒再想起,但眼下卻清晰的可怕。
我叫藍旋,我不是軒轅允音。我記得的,我記得我們學校門口有個**的雕像,我記得那裡到處都是高樓大廈,正經的樹子都看不到幾棵。我記得我身邊好多人的名字卻偏偏不記得他們的樣子。
吭哧吭哧,好像有什麼熱氣噴在我臉上,然後又有什麼東西在舔我臉上的血。我心裡毛毛的:該不會真的是野狼吧?我的運氣也太衰了。
這傢伙的舌頭真夠粗糙的,還特有青草的味道。
不管了,老子疼死了,就這麼睡過去吧。
還舔,你還舔!你這麼舔我怎麼睡哇?
我艱難的轉了轉頭,徹底沒了語言:一匹骯髒的看不出毛色的馬。
那馬見我醒了就挺熱乎勁兒的湊了上來直舔我臉,我試著動了動身子,驚喜的發現原來都沒傷到要害,忍著點疼,一點一點的爬上了那馬的身上,連馬鞍都沒有,毛還挺扎人,咯死我了。
我就那樣伏在它身上一顛一簸的任它把我載哪兒我都認了。
然後,我得救了,被一匹馬給救了。
大夫說要是再晚一會可能就性命不保。我就特感激的跟他說:大夫你要幫忙好好照顧我那馬啊,好吃好喝給當祖宗供著啊,我的命可是它救的呢。
大夫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看在銀票的份上,答應了。
十天八個月後,我終於能下床了。一件事就是去看了看我那恩馬。
登時眼珠子都差點脫框:這這這還是我原來那匹馬麼?天啊!那大夫可真是把它當祖宗啦,給它吃的都是什麼飼料啊,既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胖了不止三圈!
我拍拍它油光水滑的肚子,它親暱的把腦袋拱了拱我的臉,我歎:「你長成這樣我可怎麼給你配馬鞍啊?」不過那大夫也太偷懶了一點,這麼多天就任由這馬滿身泥水髒的不成樣子。當下我就打了水拿了刷子幫他刷毛。越刷我越心驚!這丫居然還是一白馬,要原來是匹黑的我也就認了,你說你白成這樣你怎麼忍心把自己搞的那樣髒?我一邊歎氣一邊刷,身子才剛好一點就要來做苦力,那馬卻還一副享受極了的樣子。
然後又過了個把月,那大夫估計實在也找不出借口騙我銀子了,宣佈了我的解放。
當前首要任務還是去跟楚一他們匯合。到附近衣店辦了幾身男裝,騎上那因為我刻意控制食量而身材稍有好轉的恩馬,慢悠悠的四處打聽楚一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