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其他辦法嗎?」獨孤凌青哪裡不知道這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這蠱蟲是卡羅斯王國皇室之人下的,那他們又怎麼可能承認,更不用說是解除了!司馬海陵趴在屋頂一聽,恨不得立即跳下去,但還是忍住了。
「除非這個女子本身擁有卡羅斯王國皇室的血脈,蠱蟲便會稍微安分一些,那也只能保證這姑娘一月之內沒有性命之憂。」
傍晚,獨孤凌青左思右想,還是準備休書一份,問問獨孤凌雲能否幫忙,書房了燭火暗淡,歐陽玉林守在一邊,也不知道說什麼。獨孤凌青的反應他一直都看在眼裡,大人這次真的是付出感情了。
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也聽了冥雪中蠱蟲的經過,那人分明就是衝著他來的。喉嚨動了動,歐陽玉林還是決定提醒他一下。
「大人,你不是說有人換了你一聲嗎?」歐陽玉林湊到獨孤凌青身邊道。
「是啊,怎麼了?」獨孤凌青將手中的筆放在硯台上,轉身問道。
「大人,你想啊,那人叫的是你,是不是應該你先回頭啊!」
「我先回頭?是啊!我先回頭……我先回頭!」獨孤凌青瞬間明白了過來,要是自己先回頭的話,那中蠱蟲的人就不是冥雪而是自己了!卡羅斯王國要對付的人是我?但是他獨孤凌青一聲,卻是未曾得罪什麼人,竟然有人想要殺他,這究竟是為何?只是,獨孤凌青又那裡能想得到,這獨孤雨蕭明知無力回天,卻臨走臨走,還給他擺了一道,為的就是給自己多爭取一些時間,在外宇宙做好準備!
第六十三章獨孤凌青(4)
「你的信!」歐陽玉林提醒道,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冥雪的身體啊,這個可是耽擱不得的。獨孤凌青回過神來,將桌上的紙張對折起來,交給歐陽玉林。「你快點將這個交到皇上手上。」歐陽玉林應了一聲出去了,再次回到裡面的臥室時,冥雪卻已經不知去向,躺在床上的只有大紅色的繡花被子。
「太……大人,這次恐怕你要自己回去了!」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了門口,卻是自己的管家。「大人,太后有急事找您回去。這兒是三國交界,回去估計半天時間就到了,您還是去一趟吧!」
「兒臣參見母后!「獨孤凌青一進門便看見太后身邊坐著一個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女子,杏眼桃腮,面色白皙,卻是透出一絲英氣來。那女子正淺笑盈盈的看著自己,慢慢的起身行禮:「迪拉菲爾見過皇上。」
「平身!你是?」獨孤凌青確定,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女子。
「皇兒啊,來。過來母后這邊坐下!這是迪拉菲爾姑娘,一會兒母后慢慢給你說。」太后將獨孤凌青拉到一邊坐下,又轉眼對那叫迪拉菲爾的女子說:「迪拉菲爾,來坐下,別站著啊!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可不能這麼拘謹著!」
一家人?什麼意思?獨孤凌青看著那迪拉菲爾一臉嬌羞的坐在了太后的身邊,還不時的偷偷看著自己,他感覺心裡有點毛毛的。
「母后?這是怎麼回事啊?」
「哎呀!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還不記得自己的生日!母后給你記著呢!」太后疼愛的摸著獨孤凌青的手。
「謝謝母后!」獨孤凌青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今天看著太后的眼神就覺得心裡毛毛的。
「是這樣的,你父皇當年呢,為你訂下了一門親事。今兒呢,母親就為你做主了。這是蝶兒,母親已經給你們訂好了時間,等你這個生日過去,就迎娶她。現在你的生辰也快到了,怎麼也都該張羅這件事情了!」太后說著,將迪拉菲爾的手拉過來,放在了他的手心裡。
獨孤凌青不明所以,急急地將手抽了出來:「母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哎呀!你這孩子!」太后略帶責備的解釋道,「當年,我和你父皇微服出巡,遭到刺客襲擊,你父皇傷情嚴重,幾乎一命嗚呼。恰好遇到迪拉菲爾的父親,將我們帶到家中。這迪拉菲爾的父親可是個了不得的大夫。你父王的傷勢在他的醫治下很快痊癒。兩人之間也成了好朋友。當時,我正懷著你,而他的妻子真懷著迪拉菲爾。兩人就約定好了,若是你們性別不一樣,就等你們年滿二十的時候成親!」
獨孤凌青聽得一愣一愣的,而迪拉菲爾卻一臉嬌羞,吹彈可破的肌膚像是要滴出水來。
「皇兒,後天恰好就是你二十歲的生日,母后會在宴會上宣佈你們的婚期。帝王口中無戲言,你可要好生對待迪拉菲爾!這名分,就按貴妃之禮。迪拉菲爾的爹爹對我們皇家又救命之恩,這卻是當得起的!」
「是!母后,皇兒聽母后的!」獨孤凌青知道已經無法挽回,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了。反正多個女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
此時的司馬海陵卻抱著冥雪快馬加鞭的奔向百花澗的方向。卡羅斯王國既然下了毒就不會承認,要等到他們來救冥雪,恐怕冥雪的小命真的就交代了。雪白的馬兒在古道上奔騰而過,塵土飛揚之間,司馬海陵和冥雪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山林之間。
冥雪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裡好像是燃燒著一團團的火焰,意識迷迷糊糊的,只感覺自己身下一直在晃晃悠悠的。
司馬海陵看著冥雪沉沉的睡過去的樣子就焦急不已,頭上的汗滴隨著高速奔跑帶起的風滴落在乾燥的沙土中。
整整過了三個時辰,司馬海陵終於來到了百花澗上面的絕壁上面。百花澗只有一個出人口,那就是這懸崖峭壁上的吊籃,但是需要經過主人的允許才行,這懸崖上面有一根鐵鏈子,直達谷底,在下面掛著一個巨大的鈴鐺……要想爭取到同意,就必須先搖動這鈴鐺,下面的人聽到鈴聲,要是願意見的話就會坐著吊籃上來迎接。這個幾率顯而易見,完全靠百花澗主人的心情決定。
司馬海陵只能試一試了,將懷中的冥雪放在乾燥的草上面,要動了足足有他胳膊粗的鏈子。
百花澗中,戈爾蘇正在和凱兩人一起聊著天,愛麗絲在一邊編著從後面的院子裡摘來的野花,哼著不知名的歌謠。
忽然之間,不遠處鈴聲大作。凱看了一眼戈爾蘇:「師傅,你看?」這谷中的事物一向是戈爾蘇做主,要不要見那也要看她的心情好不好。
戈爾蘇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整個下午都心慌的厲害,好像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似的。此時的她也拿不定主意,見呢還是不見呢?燭火輕輕的搖曳著,戈爾蘇只覺得難以抉擇,見吧,她是在沒什麼心情,可是不見吧,卻沒來由的覺得一陣心悸,似乎不見會後悔終身似的。思來想去拿不定主意,便擺手道:「凱,你去看看吧,我先睡了。」
凱應了一聲,怪異的看了戈爾蘇一眼出去了。
司馬海陵搖鈴子都已經大半天了,幾乎要絕望了。就在這時,看見一個人影晃悠悠的從地下坐著吊籃上來了。司馬海陵心中大喜,立即朝著來人道:「神醫,快來救救她!」話音剛落,便看見那人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手中握著一枚鵝蛋大小的殘月宮,笑道:「大將軍?什麼風把您來給吹來了?」
司馬海陵一愣,看清了來人,卻發現是凱!「是你?你是百花澗的人?」一陣錯愕,他聽說百花澗中有絕世神醫,能起死回生,卻從未想過那個和冥雪一路貨色的凱就是神醫。
「怎麼,我不像嗎?大將軍,你這麼大半晚上的來拜訪百花澗,吵得人完全沒有辦法睡覺,難道是來認識認識本公子,好交個朋友的麼?」凱笑的風輕雲淡,卻沒有注意到地上躺著的冥雪。
「自然不是,冥雪中了卡羅斯王國的蠱毒,你有沒有辦法?」司馬海陵也不囉嗦。要是治不好的話,他還要在找人。
「冥雪?在哪裡?」凱心裡似乎被重重的敲擊了一下。
「那裡。」司馬海陵朝著地上怒了努嘴,凱順著他的方向,看見躺在地上的冥雪,在殘月宮柔和的光線下面,臉色通紅,想一塊燒紅的烙鐵。迅速走到跟前,摸了摸她的額頭,抱起來跳進了吊籃,憋出一句話來:「謝謝!」
司馬海陵怔了一下,謝謝?什麼意思?說謝謝的不應該是自己嗎?難道冥雪對於他而言,也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司馬海陵還沒有反應過來,凱就抱著冥雪消失在了懸崖下面。
將冥雪平放在自己的床上,凱拿出了自己好久不曾動用的銀針,一一扎進了冥雪的穴位,到了胸前,銀針卻被一樣東西擋住了,凱皺了皺眉,猶豫再三,還是解開了她胸前的扣子,就在冥雪雪白的前胸露在外面時,凱卻驚呆了——冥雪的脖子上,掛著一塊橢圓形黃色質地的玉石,和自己脖子上的那枚一模一樣!
次日,冥雪醒來時,凱已經再一次消失了,留下一封信說要浪跡天涯,只是戈爾蘇告訴她,她的身上中了卡羅斯王國的蠱毒,是凱治好的。
百花澗依舊是極度不安寧。晚上的時候又遭到了侵擾。黑衣蒙面的人闖進愛麗絲的房間時,戈爾蘇卻只能看著。她的功力消散之後,對於這些事情早就已經無能為力,現在她一動手,別人立馬就能看出來,這樣的話百花澗就更加的危險了。冥雪看了一眼為難的戈爾蘇,衝進了愛麗絲的房間,卻見一個極為熟悉的背影和七八個蒙面人打在一起,愛麗絲在床邊上嚇得瑟瑟發抖。冥雪從懷裡掏出了落雪紛飛扇,幾招就將那幾個蒙面人解決掉了,卻遲遲沒有對那個熟悉的背影下手。假如她沒有記錯的話,自己這次中毒是他送到百花澗來治療的吧。
「你什麼意思?」冥雪壓低了聲音道。
那人卻沒有說話,越窗而出,直接跳到了外面的屋頂上,「謝謝,要不是你,我恐怕不會有多麼好過。這幾人很厲害!」司馬海陵話音一出,冥雪立即聽了出來,道:「趕緊走吧,不然就沒法收場了。」說著攻向司馬海陵,司馬海陵會意,順著懸崖峭壁一路運起輕功,攀爬上去。
此時已經被太后召回宮中的獨孤凌青那裡,卻因為丟了冥雪而鬧得亂成一團麻。換做平時,獨孤凌青或許不會那麼著急,可是現在冥雪身上有傷,命在旦夕,他又怎麼能不急?將自己在迪斯拉王國所有暗藏的勢力都動用了起來,也沒有得到冥雪的消息。
就在獨孤凌青幾乎要絕望的時候,歐陽玉林帶來了一個消息:前天大將軍抱著一個女人去了百花澗的方向,有可能就是冥雪!
第六十四章冰玉之玨(1)
冥雪不慌不忙地退了下來。冥雪剛來到愛麗絲的房間門口,就見愛麗絲正坐在床沿邊捂著臉一個勁地哭呢,戈爾蘇在旁邊聞言軟語地安慰她,只是看效果並不好。
「我不管!再出這樣的事,我就離開這個家!」愛麗絲放出話來,嬌蠻小姐的架子出來了,抿著小嘴臉撇到一邊,一副誰也不想理的模樣。
戈爾蘇沒辦法,嘴裡「小祖宗」地喊著,顯然是氣急了。冥雪看這架勢,心裡也有些不好受,怎麼說愛麗絲這一次也是嚇到了,除卻司馬海陵那些前來一探虛實的,愛麗絲已經被其他人盯上了。
剛才若不是司馬海陵在愛麗絲的房間裡幫了一把,只怕她已經被擄去,那事情就麻煩了。
「姐姐,你怎麼受傷了?!」看到冥雪手上流著血模樣,愛麗絲也嚇得不哭了,呆愣愣地望著冥雪蒼白的臉,忽然蹦起來大叫一聲,直直地衝了過來,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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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冥雪也是一愣,手自覺地伸出來,安撫似的拍了拍愛麗絲的背,有了那麼一絲憐惜的感慨。
「我沒事,你先別哭了。」被人蹭了一肩膀的眼淚鼻涕,冥雪心中卻有了小小的感動。只是眼睛瞥到戈爾蘇站在旁邊,一雙精光銳利的眼睛若有所思地定在自己身上時,她就不怎麼舒服。
「姐姐,先上藥。來人!」大小姐吩咐的事情沒人敢不從,消毒止血好一陣忙活,看到終於止血上了繃帶,愛麗絲總算小小地鬆了一口氣。
幾個人坐在客廳的太師椅上,戈爾蘇正在處理這次事件的後續事宜,忽然好像想起什麼來似的,陰沉沉地問道:「冒昧問一句,你手上的傷這是怎麼來的?」
冥雪還沒開口說話,豈料愛麗絲看到自家老娘那不信任的眼神,突然就很生氣地搭腔了,「娘親!姐姐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我看著她追著一個黑衣人出去了,兩個人大打出手,那個黑衣人可厲害了!要不是姐姐,我怕是見不過明天的太陽了!」
愛麗絲的話當然是有些誇張的,而且當時一片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她可以說是什麼都看不清,只能根據風聲辨位,以及一系列拳風腳風包括器皿破碎的聲音,來判斷動手程度之激烈。不過她也沒說錯就是了,要不是冥雪攔截住那些歹徒,恐怕她現在已經被敵人帶走,關進了小黑屋,的確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想到這裡,冥雪又不覺好笑,真是瞎貓碰見了死耗子。
「哦,原來如此。」戈爾蘇鬆了一口氣,層層緊鎖的眉頭終於有了一絲鬆動的跡象,望了望冥雪道:「這次的事,真的是要好好感謝冥雪小姐。只是我谷裡的侍衛太不濟事,竟然讓人有機可乘。」
愛麗絲見冥雪眉目間頗有些疲憊之色,知道她這兩天毒剛剛解開,方纔還大戰了一場,都沒有好好的休息,定然是十分疲累的了,大大的眼睛轉了一圈,叫來丫鬟送冥雪回房好好休息。
冥雪也是真的累了,點頭應了便走,愛麗絲在身後細心地交代:「姐姐,你要顧惜著自己些,今晚莫要再想那些煩惱事了,好好的睡一覺吧。」冥雪心想也是,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不論什麼勞什子事,都等到明天再來解決。等到那人離去,走得遠了,知道她再好的耳力也該是聽不到了,愛麗絲終於鬆了一口氣。
戈爾蘇聽著手下匯報這次的紕漏出在哪裡,出聲沉吟道:「這次的事沒有那麼簡單……」
「那現在該怎麼辦?」忠誠的老管家向主子請命。
「且來一招將計就計……」戈爾蘇陰沉著臉道,「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屏退了左右,發現愛麗絲還蜷在一旁的躺椅上,扛著兩個大黑眼圈,一副想要睡覺又睡不著的樣子,老當家的心裡一陣心疼,撫著她柔軟的小腦袋道:「怎麼還不休息?我方才以為你已經上樓了。」
她說話做事都不瞞著愛麗絲,除非是愛麗絲知道後極有可能發生危險的事,才刻意避開。戈爾蘇對愛麗絲真是寵得沒話說,對方要月亮他絕對不會摘星星,因而身邊知道最多秘密的人,除了老管家恐怕就是愛麗絲了。
愛麗絲揉著自己的一雙眼睛,聲線跟表情都有些困頓,迷迷糊糊道:「這日子太難熬了,我一閉上眼睛就夢見有人拿著刀追著我砍,再這樣下去,我不要活了……」
戈爾蘇的臉抽了抽,沒來由地心疼起自己的寶貝女兒來,愛麗絲說得對,這樣下去真的不是辦法。可是,該怎麼辦呢?
不過是苟延殘喘地度日罷了,在面對洶湧的黑暗潮流時,哪怕強勢如戈爾蘇,還是難免百密一疏,她現在是進退維谷。
「娘,那東西我們留著有什麼用?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不如還給那人吧!」愛麗絲天真地睜大著眼睛,兩手拉扯著她的袖子,聲音細細地哀求著。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她真是過膩了,動不動既會遭遇暗殺跟綁架,成天生活在對未知的恐懼著,也不知道下一秒就會有誰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
戈爾蘇將她擁在懷裡,撫著那背後纖細的脊樑骨道:「沒辦法,娘現在是兩難境地啊……」被人知道是死路一條,不被人知道同樣是一條死胡同,叫他怎麼辦?
只是苦了愛麗絲了,跟著她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本來就是人家的東西,我們為什麼要霸佔著它?」別看愛麗絲年紀小,思維卻是縝密得很,那些不經意間看到的事,她都牢牢地記在了心裡。戈爾蘇心中一揪,怎麼都想不清那麼機密的事情這個小丫頭是怎麼知道的,頓時氣得面色鐵青。
愛麗絲還在那喋喋不休地堅持著自己的看法,撅著嘴道:「娘親……」
「你知道什麼!這個女兒也著實太不懂事了,須知有些事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怎麼……」愛麗絲不解。愛麗絲愣了一愣,倒吸一口冷氣,忽的提議道:「要不告訴姐姐也好啊,讓她來我們的忙,姐姐那麼聰明,指不定能想出什麼好辦法來,我們信她一次又怎麼樣?」
卻被戈爾蘇揮手打斷,「你不懂,那些人都是外人,誰也不知道他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我不能拿這件事冒險,更不能拿我跟你還有你哥哥的生命安全冒這個險!」
愛麗絲無語了好一陣,才道:「只是商量一個對策罷了……」
百花澗。不時有清脆的童音想起,那笑聲快樂的就像是三月天翻飛的燕子,自由而愜意。
冥雪窩在躺椅裡,光潔的玉腳搭在茶几上,無聊的打發時間。
「螺心怎麼說?」冥雪看了一眼身邊的男孩子,有意無意的問道。
「她說她知道了!」那孩子如實回答。他大約能猜得到這中間的意思,但是在主人面前隨意的表露自己的理解顯然是一件極不明智的事情。他從16歲出來就一隻在這個世界最為陰暗的世界裡混,到現在安然無事,自然有著自己的生存之道。
「辛苦了,回去找管家要200兩銀子!」冥雪的嘴角泛起若有若無的笑意。
「謝謝冥雪小姐!我先去了!」
「嗯,去吧。路上小心行事,警覺一些。」冥雪瞟了一眼他。男孩子會意的點了點頭出去了。
「前輩,下個月初一的東方武林世家的艷姬金比武招親。去麼?」獨孤凌青將左腿抬起來盤在另一條腿上。
「我也是女的,不是麼?」轉過身來,向獨孤凌青攤了攤手,一副此事與我無關的樣子。
將腿放下來,他轉身湊到了冥雪的身邊,細細的嗅著她身上飄來的香味,似乎無意識的嘀咕道:「味道真不錯!」
冥雪立馬坐直了身子,怪異的看向獨孤凌青。「滾!」
戈爾蘇的嘴角狠狠地抽動了一下,這是那個狠辣無情的大人?不過這個表情就連愛麗絲也沒有注意到。
外界的麻煩接踵而來,令人措手不及。這兩天戈爾蘇都快要掉光頭髮了,每天早上起床一抓一大把的,急得戈爾蘇是茶飯不思,嘴裡嘟嘟囔囔地念叨個不停。
「要盡職盡責,尤其保護好愛麗絲小姐的安危。」將隆重打扮過的愛麗絲拖到人前晃眼處,嘴唇紅潤潤,皮膚白嫩嫩,一看就知道是個好娃兒,那個可愛勁啊,一大群男人對著她狂流口水。
這天晚上百花澗又遭到了賊人洗劫,在冥雪的英勇保護下,愛麗絲沒有收到任何傷害,但是就好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愛麗絲緊繃著的弦在霹靂拍啦的槍擊聲中斷掉了,夜色如墨般濃重,暗影重重的地方躺著一具具倒下的屍體,其中不乏白天還逗過她的那些漢子們,鮮血橫溢流出,愛麗絲抱著頭發出一連串毫無意義的尖叫聲。
第六十五章冰玉之玨(2)
經過這個恐怖的晚上,愛麗絲病了。這病來得很不巧,正是變天的時候,百合城要麼炙熱驕陽紅得似烙鐵,偶爾變一兩天,卻十足詭異,冷風嗖嗖光打雷不下雨,愛麗絲燒的很厲害,嘴唇乾裂,昏迷不醒。
折騰了四五六天,卻仍然沒有醒過來,凱早就離開了谷中,戈爾蘇心急如焚。這是心火。還需心藥醫,她這個神醫在這裡是沒用的。
晚上守在愛麗絲的窗前,戈爾蘇承諾:「只要你願意平安醒來,娘答應你的事絕不反悔。」
愛麗絲在迷迷糊糊中問:「你說的是真的嗎?」見戈爾蘇點頭,燒的神志不清的愛麗絲開口了,帶著點興奮的意味:「我們把東西還給人家吧。女兒好累,好像要死了一樣,最近老是做噩夢,夢到哥哥他們也一個接一個的死了。好難受。」愛麗絲斷斷續續地說了很多,善良的她不想再看到這起無謂發生的打打殺殺,更可怕的是,她所熟悉的那些人,留在她身邊護衛的都在一個一個離去,死了殘了廢了,無一而終。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聽了愛麗絲的話,戈爾蘇出其不意的沒有反駁她,而是沉默了。過了許久,沉沉歎了一口氣,道:「好,娘聽你的。」
愛麗絲樂得差點從床上蹦起來,攬著戈爾蘇的脖子笑得見牙不見眼。戈爾蘇板著個臉叫她別鬧,但是灰褐色的眼睛裡都是滿滿的寵溺,拍了拍她的頭道:「好好休息,睡一覺明天病就好了,到時候娘親給你一個驚喜。」
愛麗絲嗯了一聲,帶著歡呼雀躍的心情重新躺了下來,從來沒有哪個晚上像這個晚上一般,睡得香甜酣夢。
戈爾蘇帶著沉重的心情下樓,頂著兩個腫泡眼坐在書房裡,硬是睡不著。
然後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讓丫鬟叫來冥雪。這個舉動有些冒失,畢竟現在還是睡覺時間,但是沒有等到開口抱歉,冥雪就善解人意道:「您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麼?」
戈爾蘇在書房裡踱來踱去,神情顯得焦慮而又肅穆。過了好一會兒,才沉沉開口道:「冥雪小姐,你是個聰明人,我也不糊塗,我知道你來這兒勢必有自己的目的,這一點我不怪你。」頓了頓,「相反,我應該感謝你,這段時間幫了我大忙,不然我不知道這裡現在會亂成什麼樣子。看得出來,愛麗絲也很喜歡你。」
冥雪表示側耳傾聽,面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帶了那麼絲疑惑,想不清戈爾蘇究竟想說什麼,是準備下逐客令了,還是準備攤牌呢?
這次她來百花澗,一方面是因為寶藏的原因,她總感覺這個所謂的寶藏絕對不會那麼簡單。按照父親所言,七魔將聚齊之後,自己離開聖世界便應毫無阻礙,但眼下看來,七魔將雖然聚齊,卻遲遲難以完全甦醒,直覺告訴她,這一切,定然與南宮雨蕭執著不已的寶藏有關。
「好啊!這個地方在幾十年前是一個富可敵國的商人的府邸,後面假山林立,還有瀑布,難得你有心情。我也就沾點兒光吧,要是一個人我就沒有興致過去了。」獨孤凌青說著站起身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冥雪有一瞬間的錯覺,這個傢伙似乎真的很像那些王公子弟,只是一瞬間她的思維又回到了眼前的亭台樓閣以及假山清澗上面了。
「你對這裡還是挺瞭解的嘛!你常來?」冥雪轉頭狡黠的看著獨孤凌青。
「還好吧,也就一年一兩次而已。現在加起來起碼來過十幾次了。」是啊,要不是來過這麼多次,怎麼可能被人盯上!獨孤凌青確實沒有想到其他的,和冥雪有一句沒一句的先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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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少爺!」忽的,身後傳來一聲呼喚。
「額,有人找你!我們先回去吧!」冥雪說著轉過身子,陰面卻撲來一陣濃烈的黑色霧氣,冥雪沒有防備,直接一頭撞進了煙霧當中,一陣刺鼻的氣味嗆得她開始猛烈的咳嗽著。
「你怎麼了?」獨孤凌青轉身的時候,黑色的霧氣已經在空氣中漸漸消散,冥雪蹲在地上咳嗽的十分厲害,而那個喚他轉身的人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咳咳——我好難受!」冥雪只覺得心中像是燃起了一團大火,焚燒的五臟六腑乾裂無比,她的臉色通紅,好無力道的跌坐在地上,沒等獨孤凌青蹲下身子,便已經昏厥過去。
獨孤凌青被嚇了一跳,趕緊將冥雪抱了起來。卻怎麼也喚不醒,只好匆匆忙忙的趕回去。
「榆木,你快出來!快出來啊!」獨孤凌青心中不想的預感越來越濃烈,跌得裝裝的跑向榆木住的閣樓,誰知卻沒有等到榆木,等來的是一句話:「他已經走了!」
怎麼辦?摸了摸冥雪的額頭,高溫甚至有些燙手,獨孤凌青從未有過的害怕,「歐陽玉林,趕緊派人去找郎中來!她好像中毒了!」
站在門口的歐陽玉林愣了一下,飛也似的跑了出去。獨孤凌青將冥雪放到了床上,臉色鐵青的看著她。你究竟得罪了什麼人?竟然招來殺身之禍?他卻不知道的是,那人卻是衝著他來的,只是冥雪轉身的快,悲催的替他擋了一道災禍而已。
想了想,對著門外道:「暗影,你去查查究竟是什麼人!」身穿黑色長袍,臉上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的暗影點了點頭便不見了蹤影。
「找什麼郎中,這點毒還奈何不了我!」冥雪說著,正欲運功將毒逼出來,手腕卻被獨孤凌青握住了,一股子神聖之力傳來,冥雪身上的劇毒去了大半,卻聽獨孤凌青道:「唉,剛剛心急,竟然將自己會療毒這事兒給忘了,你好點了嗎?」
冥雪笑笑,道:「好多了!」心下卻明白了七七八八,這個獨孤凌青,定然知曉自己的一切,他既知道自己還在尋找六魔將,不能動用神力,也在極力掩藏自己的神力,這一股子神聖之力若不是因為她冥雪對此有著特殊的感應,還真的被他瞞過了!只是,這混沌世界,擁有神聖之力的人多如牛毛,這獨孤凌青究竟是何人?
司馬海陵優哉游哉的在小鎮子裡晃悠著,卻見街上十幾個人橫衝直撞的衝了過來,拉過旁邊的人一問,才知道冥雪中了毒,正在找郎中。她怎麼會中毒?司馬海陵濃密的眉毛緊緊的皺在一起,不遠不近的跟上了歐陽玉林,歐陽玉林幾乎將鎮子上所有的郎中都集合在了一起,匆匆趕往冥雪的住處。
獨孤凌青的神聖之力本來壓住了冥雪體內的毒物,但是等到將毒物逼至一處時,那毒物卻似活了一般,開始肆意反抗,即便死依靠自己的神聖之力也無能為力!「糟了,竟然是神巫毒蠱!」一言既出,冥雪便知其中利害,這下毒之人,竟然也是混沌世界來的!頓時警鐘大作。想這毒蠱,自己倒是可以煉化,只是需要些時日。
獨孤凌青卻不知道冥雪的想法,焦急的等著郎中來,在地上一圈一圈的踱著步子。冥雪躺在床上粗重的呼吸聽起來確實有些駭人。
「少爺,郎中到了!」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歐陽玉林帶著郎中在門口道。
「快進來看看!」獨孤凌青忽的好像看見了希望一般道,自己則一身不吭的站在床頭。
「五個,還是你去看吧,要是你不行,我們肯定沒有辦法。」有人站粗來對著一個年約五旬的老者道。老者想了想,點點頭走到了冥雪的窗前,將手指搭在她纖細的手腕上,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老者卻一動不動,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眉頭越皺越深。
「怎麼樣?你倒是說胡啊!」獨孤凌青終於忍不住了。
「實不相瞞,這位姑娘是中了毒蠱,這種毒蠱只有種蠱之人才能解。只是老兒不明白的是,你們怎麼會招惹上卡羅斯王國的皇族?」老者的臉上出了陰沉之外完全就是疑惑的神色。
卡羅斯王國?皇族?獨孤凌青不解的看向老者:「卡羅斯王國?皇族?」
「沒錯,這種蠱蟲極難煉製,只有卡羅斯王國皇族才能煉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