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叫如畫前來就是為了這件事麼?」丁夢然鬆了一口氣,只是心中卻又升起一絲隱隱的不安。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柳明珠的微笑中有一些不自然。
「那還能有什麼事,難道妹妹忘了,姐姐進宮之初不都是妹妹幫忙當著狗頭軍師。難不成妹妹現在嫁了如意郎君就不敢姐姐了麼?」柳如畫笑著伸出芊芊玉指戳了下丁夢然的額頭。
「姐姐,你慣會取笑我。妹妹怎敢忘了姐姐。」
「那就趕快幫姐姐想一想還有什麼好歌好曲教給姐姐聽。」柳明珠倒是一臉的積極,歡快的神色在臉上一直沒有停歇過。她的表情和舉動倒是讓丁夢然放心不少。
「姐姐稍安勿躁,讓如畫好生想想。」她又不是聰明的一休,用手在腦袋上畫兩個圈,然後格嘰格嘰唱幾句就有了注意。
柳明珠沒做聲,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丁夢然,她知道自己的這個妹妹有異於常人,聰明的緊知道的事也比別人多,她一定不會有負所托。
果不其然不一會的功夫丁夢然說了句:「叮,有了。」
「是什麼曲,快快唱給姐姐?」
「姐姐先拿紙筆來,先寫下歌詞再說。」這首歌來映月國之前丁夢然只聽過幾遍。不過因為喜歡倒是隱約的記得,就算是自己忘了曲調,加上柳明珠精通音律定會弄出一個別有風韻的歌來。
「鐫刻好每道眉間心上畫間透過思量沾染了墨色淌千家都泛黃夜靜謐窗紗微微亮拂袖起舞於夢中徘徊相思蔓上心扉她眷戀梨花淚靜畫紅妝等誰歸空留伊人徐徐憔悴啊胭脂香味卷珠簾是為誰啊不見高軒夜月明此時難為情細雨落入初春的清晨
悄悄喚醒枝芽聽微風耳畔響」丁夢然憑借記憶念,柳明珠提筆認認真真的寫。寫好之後又拿起宣紙字字句句的念了一遍。
隱隱的柳明珠的臉上竟然有了淚光:「如畫,這詞當真是很好,很好……」
大概是觸動了柳明珠的心弦,柳明珠淨不知該如何形容,任由眼淚洶湧出眼眶。
「姐姐,我試著哼唱一遍,你用琴聲陪我可好?」丁夢然知道柳明珠大概又是想起了柳如風,不知道該如何規勸,只能盡力引開她的注意力。
「好。」柳明珠點點頭,命人備好她的古箏。
一整個下午兩姐妹一個唱一個彈,柳明珠終於學會了這首《卷珠簾》。
與此同時。下了早朝的鄭瑄也被義王妃叫進了自己的院子。義王妃屏退左右,只剩下自己和鄭瑄兩個人。
「如今朝中有什麼動靜?」義王妃坐在主位上,面色有些冷淡的看著鄭瑄,近日以來復仇之時一直耽擱不前這讓義王妃心生不爽。
「除了鄭震那老兒寵幸孟氏姐妹之外,並沒有其他動靜。」
「那太子呢,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別忘了,只有三皇子登上皇位,才最有利與你的復仇。」
「母親大人放心,瑄兒沒有一刻能夠忘記父母大人的仇恨。瑄兒正在積極籌謀,到了合適的時機便會動手。瑄兒絕對不會讓母親大人失望。」鄭瑄說著跪拜下去,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自從知道父母的滔天冤仇之後,他每時每刻無不在心中籌謀,他每走的一步路,每說的一句話。都跟為父母報仇有關。有時候也覺得累,但是一想到義王妃殷切的眼神,一想到九泉之下的父母他便有了勇氣跟力量。為了給父母報仇雪恨,他甚至忘情忘愛,任由那些背後對他心存不軌的人往他的院子裡塞女人,他明知那些女人都對他心存不軌,卻還是給予她們無盡的恩寵。但是他絕對不會讓那些個女人懷上自己的孩子,因為這些女人遲早有一點會死在他的手中。他不想日後他的孩子們瞪著仇恨的眼神質問他為什麼要殺死他們的母親?他該如何回答,就殘忍的告訴他的孩子們他們的母親不安好心,之所以接近他就是為了監視他陷害他?
所以他給沒房姨娘和侍妾那送上了一副好看又昂貴的紅麝珠串。他的目的就是不能讓那些心懷不軌的女人們懷上自己的孩子。所以再別人到了他這個年紀孩子都可以打醬油的時候他卻一個子嗣都沒有,他身邊妻妾成群卻一個知心的人都沒有。
但是為了給父母報仇他覺得這樣的犧牲值得。哪怕有一天就算是賠上自己的性命他也心甘情願。他以為他就會這樣做為一個復仇的工具生活一生。
丁夢然的出現卻是一個意外,她的出現甚至打亂了他的一切。自從她出現在他的世界裡,他突然發現除了復仇,他的世界裡還有一些很輕鬆的東西。比如說愛,溫情,和親情。所以他才放掉了苗鳳蘭肚子中的孩子。也有了想要好好保護的女人。他忽然覺得也要好好保護自己,因為他要平安的守在她的身邊,一直到白髮蒼蒼的時候他執著她的手,和她一起坐在搖椅上回憶曾經的過往。
所以他放慢了復仇的腳步。並不是遺忘或者膽怯,而是為了復仇更加順利安全的進行。女嗎介亡。
「那就好,不管什麼時候,你都記住不能忘本。還有,你切記一條,不管是什麼人,只要是阻擋了我們母子復仇,老身都不能留。」義王妃一改往日的慈祥之色,一臉的戾氣,那表情鄭瑄已經許久沒有見過。
鄭瑄心中一緊,再次跪拜下去。
「母親大人放心,什麼都無法阻擋瑄兒為父母報仇的決心。」鄭瑄沒有忘,十年前他還是個孩子。雖然不知道父母的血海深仇,卻被義王妃逼著練習武功,練得實在是累了,就偷偷的躲起來哭。他身邊的近身丫鬟就勸說鄭瑄讓他不必這麼賣力,她可以幫他放哨。老夫人來了她便會給他傳遞消息,到時候他在好好練習便可。
鄭瑄接受了那小丫鬟的提議
,最初兩天都很順利,誰知道第三天兩人之間的小秘密竟然被義王妃發現了。
原本是孩童之間不懂事的約定,想不到那小丫鬟竟然被義王妃命人拉下去活活給打死了。
那小丫鬟是陪著鄭瑄一起長大的,也是鄭瑄小時候青梅竹馬的玩伴。鄭瑄為了那個小丫鬟跪在地上拉著義王妃苦苦哀求了很久,只是當時義王妃就是用此刻這樣的臉色很嚴厲的看著鄭瑄,然後告訴他,阻礙他進取前進的人只有這樣一個下場。
那小丫鬟終究還是被活活打死了,鄭瑄也因此病倒了,整整數日發著高燒,不吃不喝。
他記得很清楚,當時義王妃一直守在他身邊不眠不休,不停的照顧他還在他耳畔說他是她唯一的希望,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也不會獨活。
聽到義王妃的話看到義王妃的眼淚,鄭瑄在那一刻彷彿覺得自己長大了,之後他很認真的吃藥,很努力的吃飯,很快讓自己好起來。好了之後他跟義王妃發誓他不再會讓她再為自己失望。
「起來吧,別總是動不動的就跪著,男兒膝下有黃金。」義王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表示他對鄭瑄的回答很是滿意。
「母親大人教訓的是,不過瑄兒給母親大人跪天經地義。」鄭瑄說著從地上起身。
「我幫母親大人換杯熱茶。」
「你和如畫近來可好?」義王妃接過熱茶,用茶杯蓋撇了撇伏在水面上的茶葉。
「如畫那孩子的確討人喜歡,也比院子裡的那些個女人強了不知道多少,但是各個院子裡你總是還要去的,有時候恩寵多了未必就是好事。」
「母親大人,你放心,瑄兒再也不會說出那麼大逆不道的話來。只因上次如畫病重,讓孩兒想起小時候瑄兒病重之時母親大人在瑄兒床榻前說過的那些話,是孩子不經意間說出來的,母親大人要怪就怪瑄兒,此事當真跟如畫無關。」鄭瑄之所以要舊事重提一是告訴義王妃當年的小丫鬟被打死的事他還記得,他不會忘記當年的承諾。所以他不會為了任何人放棄自己的復仇大計。其二想要以情動人,讓義王妃知道,當年她對自己的好,他都記得。
果然義王妃聽了鄭瑄的話臉色動了動。眼底不經意升起的一絲犀利也跟著不見了。
「你這孩子,以為母親會對如畫做什麼不利的事麼,你放心。如畫那麼乖,對你對我都好,母親大人怎麼會捨得動她半分。不過玩物喪志,你且要記住自己的本分。」
「母親大人放心,瑄兒對母親大人的教誨定當寧記在心。」
「好了,也沒什麼事,你先下去吧,最近這身子倒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說會話的功夫就覺得有些乏了。」義王妃衝著鄭瑄揮了揮手,之後摀住嘴巴打了個哈欠,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要不瑄兒命人稟明了皇上,讓玉太醫過來看看?」
「罷了,罷了,人老了就這樣,除非是神仙的仙丹。你快退下吧,老身躺躺就好了。」
丁夢然剛一回夢然軒,就看到坐在搖椅上發呆的鄭瑄。
「王爺,這是怎麼了?」那緊蹙的眉心和滿臉的凝重讓丁夢然不覺得心中一緊。是不是又有什麼為難的事煩擾了她們家夫君呢。
「你回來了。」鄭瑄見丁夢然回來,連忙收起心神對著她微笑。
「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鄭瑄當然不能說他正在想對她的恩寵太多也許未必就是件好事:「我在想,馬上要過年了,娘子會不會做些什麼之前我沒有吃過的吃食呢?想著過年會有那麼多好吃的,要是為夫變胖了該如何是好?」
「你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而且在吃貨的道路上狂奔就一去不回頭了。」丁夢然鬆了口氣伸手戳向鄭瑄的額頭。
鄭瑄伸手拉過丁夢然的手:「娘子,總覺得這個吃貨不太好聽,你還是叫我美食調查員好了。今晚上有什麼新鮮的,讓本調查員好好調查調查。」
「明明就是吃貨,非要給自己帶個調查員的高帽子。今晚上沒有什麼新鮮的吃食,就是普通的白粥。我放了蓮子和百合進去,你要是想吃就留下來吃一點,要是不想吃,就去別的院子吃饕鬄大餐。」丁夢然甩開鄭瑄的手一臉嫌棄的樣子。
「娘子為何吃得這樣清淡,難不成是本王要當爹了?」鄭瑄一臉壞笑伸手在丁夢然的肚皮上畫圈圈。
「可是這個小傢伙是不是來得有點太快了,這樣會影響我們夫妻感情的。」他一臉寵愛的環住她的腰,之後衝著搖椅不停的眨著眼。
「影響你個大頭鬼,想你的美事去,我是看見這兩天母親大人沒什麼食慾,想弄些清淡的給她吃,之後我會幫母親大人按摩刮痧,你哪涼快哪去吧。」她說著掙脫開他環住她的手,喊著聚香一起去小廚房忙活。鄭瑄到是沒走,一直跟在丁夢然的身後。
「王爺。今晚妾身這裡沒有肉吃。」她一邊利落的忙活著,一邊不忘跟他打趣。
要是母親能夠明白如畫的苦心就好:「跟你在一起,沒有肉也可以。」
嘴上說著肉麻,心裡卻湧現出無限的暖意。
「老婦人,側王妃過來了。」丁夢然到了義王妃院子的時候,義王妃還在床榻之上躺著,想要籌謀的事太多,所以累了心神。
「就說我睡下了,讓她明兒再來吧。」義王妃說著翻了個身,眼睛瞪得大大的,沒有一點睡意。
「老夫人這樣恐怕不好,你對待她前後差別太大,就算是她不說,王爺也會覺
察的出來的。」翠玉站在一旁提醒。
「你扶我起來。」義王妃把手遞給翠玉。
還沒下床,丁夢然的聲音卻從簾子外面傳了進來。「母親大人,如畫進來啦。」
義王妃看了眼翠玉,翠玉衝著義王妃使了個眼色。
「這孩子,什麼時候跟我這麼客氣了,快點進來吧。」
丁夢然一手掀開簾子,一手提著食籃。一進屋就對義王妃笑嘻嘻的:「如畫聽聞母親大人食慾不佳,所以做了蓮子百合粥給母親大人清清胃火。」
自從上次被義王妃打了一枴杖之後,丁夢然總覺得義王妃像是可以疏遠了與她之間的距離,但是愛一個人就要愛屋及烏,所以丁夢然不遺餘力的想要討好義王妃。
「你有心了,可是老身實在是沒有什麼胃口,讓你白費了心思,真是過意不去。」義王妃歎了口氣,一臉倦容的樣子。
「沒胃口不要緊,翠嬤嬤,麻煩你把這粥倒進砂鍋裡用小火熬著,等我給母親大人按摩完了再吃也不遲。」丁夢然說著把食藍遞給翠玉。
「母親大人,我先幫你按摩下手,上面有個穴位是**胃口不佳的。」
義王妃剛要開口拒絕,卻被翠玉的一個眼神制止。
「難為你了。」義王妃說著像往常一樣躺在床榻之上,任由丁夢然按摩。
丁夢然的手藝果然不錯,半個時辰之後,義王妃果真覺得神清氣爽也覺得餓了。
「母親大人是不是覺得餓了?」
義王妃點點頭。
「那如畫伺候母親大人吃飯。」
「天色不早了,你回去歇著吧,要不瑄兒該怪老身了。」
「母親這是哪裡話,我是來孝順母親大人的,他怎麼會怪我。再說他現在不在我房裡,應該是去了王妃姐姐屋裡。府裡的女眷這麼多,王爺總不能厚此薄彼。」
「你倒是個懂事的。」義王妃看了眼丁夢然,之前的戒備少了許多。
「母親大人請放寬心,如畫知道怎樣才是對王爺最好。」丁夢然一邊說著,一邊幫義王妃布菜,除了蓮子百合粥還有些紅紅綠綠小菜,看上去就很可口。
「還真是個可心的姑娘,瑄兒有了你是他的福氣。」
義王妃一邊喝粥,一邊吃著丁夢然布的菜,因為爽口好吃,義王妃竟然喝了大半碗的粥。
「母親大人還請放寬心,王爺是個懂事孝順的人。即便是他有滿院子的女人,對母親大人的養育之恩卻不敢忘,答應母親大人的事他也都記得。只不過有些事要一步步的來,太快了,反而容易出錯。」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義王妃身子一凜臉色也跟著變了。手一抖,筷子上夾的菜也跟著掉了。
義王妃的態度讓丁夢然也是心中一緊,這才想起鄭瑄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告訴她千萬不要將自己知道的事告訴任何人,看來這個任何人也包括義王妃。
「如畫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怕那天王爺在如畫病榻前說的話會成為跟母親大人之間的芥蒂。所以想要在此說開。如畫是深愛著王爺的,不管王爺以後要做什麼,如畫都是他身邊最有利的支持者,而不是他的絆腳石。」丁夢然一番說辭之下,義王妃臉色有了不少的緩和。
「上次的事已經過去很久了,不提也罷,你的心思老身懂了,放心。老身會像喜歡瑄兒一樣好好的愛護你的。」明明是句暖心的話,不知道為何丁夢然卻不覺得打了個寒顫。
這邊鄭瑄慢慢吞吞的去了撫琴軒,心裡不滿感歎:這人不管是站在多高的位置,總有他為難之處,就像自己現在這樣,明明是個高高在上的王爺,卻也有不得已的時候,即便是想要寵愛個女人也要瞻前顧後。
自從丁夢然給她講了那些個新奇的故事之後,他總是嚮往著丁夢然說得二人世界。在那裡只有一男一女之間忠貞不二的感情,中間不會夾雜著那麼多人,輕鬆了不少,也簡單了許多。
心裡想著不知道他讓張大夫開得藥是否管用,之前來報信的人消息是否可靠。躑躅著還是到了撫琴軒的大門口。
老遠的就聽見朱蔓衝著丫鬟發火:「把銅鏡給本王妃拿走,拿走。」接著是胭脂水粉叮叮咚咚跌落在地上的聲音。
「張大夫的藥還真是管用。回頭定要多賞他些銀子才行。」鄭瑄腹誹著,嘴角升起一絲壞笑,那壞笑並沒有影響他好看的臉孔。
自從他決定只愛丁夢然一個人之後,他便想到這樣一條計策。他去問院子裡的張大夫有沒有可以擾亂女人月事的藥,張大夫原本就是神醫,這點事自然難不倒他,很快便配好了草藥給鄭瑄。
朱蔓一直有到了冬季喝中藥滋補的習慣,鄭瑄不過是命了自己的人將這紊亂經期的草藥加入朱蔓的藥鍋中而已,想不到竟然這樣管用。一聽朱蔓無端發脾氣就知道她的臉上又長了痘痘。今天他留在撫琴軒的自己人托人少來話,說怕是今天朱蔓又會到了月期,最初他還不信,想不到剛走到這就聽見朱蔓的咆哮聲。
「你們怎麼又惹王妃不高興了?」還是和上一次一樣,沒讓人通報鄭瑄就走進朱蔓的廂房,朱蔓一看是鄭瑄來了,心中一緊。
不想再鄭瑄心目中留下壞的印象,當時朱蔓就痛哭出聲。
「都是這些小蹄子啦,辦事笨手笨腳的,惹得本王妃心煩。」
「你堂堂王妃又何必跟這些下人過不去。別生氣了
,本王陪你下棋可好?」鄭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伸手去拉朱蔓。
朱蔓這叫一個氣,好不容易盼到鄭瑄來,就趕上了自己月事。不僅來了月事臉上長滿痘痘,最主要的是腰背酸痛不止。
「蔓兒今天身子不適,不想下棋。」
「真是不巧,怎麼本王來的時候蔓兒總是不舒服?」鄭瑄的臉登時黑了下來。
「要不是本王知道蔓兒身子不適的時候臉上會長痘痘,本王真會以為你這是不想見本王的借口。」
「王爺,你別生氣嗎,蔓兒真的是來了月事,不知道最近怎麼了,蔓兒的月事總是不准。王爺可不要怪罪蔓兒。」朱蔓伸手抓住鄭瑄的手可憐兮兮的看著鄭瑄。
「本王知道,不過是有些掃興罷了。沒事了,你好好休息。本王明日再來看你。」某貨瀟灑的轉身,瀟灑的背過手去,之後憋著笑,輕飄飄的走出了撫琴軒。那敏捷的身形和離開的速度彷彿像是用了輕功。
皇宮中柳明珠已經悉心編排好了最新的水秀舞《卷珠簾》。並且教會了宮中的樂女彈奏此曲,此刻她正全神貫注的甩著長長的水秀,唱著那首聽了就會讓人身臨其境又會讓人心碎落淚的歌。
那優美的舞步,動人的歌曲還有那臉上難掩的落寞交相輝映,讓前來探望的梅妃不覺得驚為天人。
「好,好。」梅妃一邊拍手一邊走進殿中。
「姐姐謬讚了。」柳明珠衝著梅妃盈盈施禮。
「怎麼會是謬讚,姐姐我雖是女人,都為妹妹的舞姿挪不動步子,就更別說是喜歡歌舞的皇上了。不過,姐姐覺得妹妹還是差了點意思。」梅妃笑著伸手拉低了丁夢然的衣領。
「姐姐這是?」
「你忘了,皇上最喜梅花,現在是冬天不正是梅花怒放的時刻嗎。」
「多謝姐姐提點。」柳明珠說著盈盈跪拜下去。
「別跟姐姐客氣,姐姐只盼望著妹妹鳳臨天下之後,好好照顧照顧我們母子。」
是夜,鄭震仍舊留宿安逸殿和孟氏姐妹跳舞唱歌,手口並用忙得不亦樂乎。
突然有太監來報說是梅妃肚子疼痛不已。連聲呼喊著要見皇上。
皇上正玩的興起,加上梅妃肚子裡的孩子並不是自己親生的傳言,鄭震並不想去。剛要回了來傳消息的太監讓他給梅妃傳個太醫。身邊的近身太監卻彎腰施禮,說心中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太監在鄭震身邊伺候了數十年,是鄭震最為信任之人。
鄭震看了那太監一眼說了句但說無妨。
「奴才覺得皇上應該要去,這其一萬一梅妃的肚子裡的孩子有事就無法進行滴血驗親,到時候就無法還梅妃一個清白。其二如果梅妃有事,滿朝武和後宮就會把這個罪責歸結在這安逸殿的兩位娘娘身上,原本兩位娘娘最近連連得寵就已經飽受非議,如果皇上真的喜歡兩位娘娘的話現在就該移步到飛霞殿去。」
鄭震覺得老太監此話有理,便擺駕飛霞殿。飛霞殿內梅妃大汗淋漓肚疼不止。
見鄭震來了想要起身施禮,卻被鄭震攔下。
「愛妃無需多禮,可是請過太醫來了?」
「回皇上,太醫之前來過了,說娘娘並無大礙,這疼痛不止怕是臨盆前的緊張所造成的。太醫已經開了藥,奴婢們已經去熬藥了。」梅妃身邊的小丫鬟連忙稟報。
「沒事就好。」鄭瑄看了眼肚大腰圓又因為疼痛帶來無比狼狽的梅妃,心想著安逸殿中的兩位嬌滴滴的美嬌娘,心猿意馬。
「皇上,臣妾見到皇上後肚子的疼痛的確是好了不少,大概是肚子裡的孩子想念他父皇,所以才在臣妾的肚子裡鬧,這會見陛下來了,他倒是消停了不少,不信您摸摸看。」梅妃嬌嗔著去拉鄭震的手,鄭震勉為其難的摸了摸。
別說梅妃肚子裡的孩子可能不是自己的,就算是自己的,對於生養了無數的他也早就沒了初為人父的激動感覺。
梅妃早就看出鄭震的心不在焉,不過她並不在意,她引鄭震來也不是為了讓鄭震留在自己身邊。
算好了時辰,梅妃便對鄭震說:「皇上,臣妾覺得好了很多,知道皇上還有正事要忙,就不再耽擱皇上的時間。皇上記得有空多來看看臣妾和小皇子。」梅妃說著面帶著濃重的不捨和深情。畢竟做戲總要做足,雖然她恨不得將眼前之前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梅妃此話一出,鄭震老兒滿臉喜色,連聲囑咐梅妃要多加注意身體,還黑著臉訓斥守在梅妃身邊的人讓她們小心伺候,要是有什麼閃失就拿她們試問。
鄭震匆匆從飛霞殿出來,急著去安逸殿,途徑朝露宮的時候卻被隱隱的歌聲所吸引,那歌聲猶如天籟之音如訴如泣,加上清冷的月光唱的鄭震心中一緊。
鄭震不覺得在朝露殿外停下腳步。
「皇上,好像是貴妃娘娘。老奴近日聽聞貴妃娘娘總是在清冷的夜裡唱歌,怕是用歌聲在釋懷思念皇上之情。」身側的老太監早就被梅妃買通,不時的為柳明珠說好話。
裡面又很應景的傳出柳明珠淒婉的歌聲:「拂袖起舞於夢中徘徊相思蔓上心扉她眷戀梨花淚靜畫紅妝等誰歸空留伊人徐徐憔悴胭脂香味卷珠簾是為誰……」鄭震雖色,卻喜舞弄墨,附庸風。那歌詞中的意境竟然讓他心中一緊,想起柳明珠往日的溫柔嫵媚腳下像是被使了魔法一般動彈不得。
「皇上,要不我們進去
瞧瞧。」身邊的老太監不等鄭瑄回話已經打開朝露宮的大門。
清冷的月光下,柳明珠穿著單薄的衣裙甩著長長的水袖翩翩起舞,一邊唱歌雙眼滿含著淚水。
有太監過來給鄭震請安,鄭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著呆呆的看著柳明珠跳舞。
柳明珠早就發現了鄭震,卻故意視而不見,手上和腳下卻更加賣力,舞動著的長長水袖讓鄭震老兒一臉情迷。
鄭震的雙腿不由自主的向柳明珠邁進,柳明珠最後一個endingpose剛好是彎腰對著鄭震,那胸口的梅花在雪白的肌膚上異常的鮮艷,在朦朧的月光的映襯下更顯曖昧。
「愛妃,你穿成這樣不冷麼?」鄭震一個不捨伸手拉起柳明珠。眼神卻在柳明珠豐滿的雙峰處徘徊。
「皇上?」柳明珠瞪大眼睛彷彿才看到鄭震。
「臣妾這不是在做夢吧?」柳明珠說著眼眶溢滿了淚水。
「傻瓜,最近朕不過是忙了些。」鄭震說著尷尬的清了清喉嚨。
「朕問愛妃,愛妃不冷麼?」
「冷。」
「那你還在這跳舞。」
「這樣才可以生病,生了病也許皇上就會來看我。」柳明珠說著用芊芊玉手支撐著頭,一個不穩跌進鄭震的懷抱中。
「你這個傻瓜,讓朕說你什麼才好。」鄭震說著給柳明珠來了個公主抱,接著大步像殿內走去。
「來人啊,去把朕的白老皮拿到朝露殿來。」
有人聽了匆匆去了,那一晚,柳明珠——柳貴妃再一次得寵。
「皇后娘娘,聽聞皇上今晚去了朝露宮。」朱映雪近身宮女來報。
「怎麼會這樣?不是說陛下最近正被那孟氏姐妹迷得七葷八素的,為什麼好端端的又去了朝露宮。」朱映雪面色一沉質問近身宮女。
那幾日她病著,要不是鄭天恩帶來消息告訴她說那孟氏姐妹是自己的人,朱映雪也不會那麼快康復。
眼看著孟氏姐妹得寵,柳明珠失寵,朱映雪正暗爽,就等著鄭震那個混蛋日日玩3p精盡人亡,到時候她在略施小計讓鄭天恩坐上皇帝的寶座,到時候整個天下還不是她朱映雪的天下。只是沒想到,也不過是短短數日,鄭震竟然又留宿朝露宮。
「原本皇上留宿在安逸殿,聽聞是梅妃肚子痛才把皇上引過去的。後來梅妃很快就好了,皇上就從飛霞殿出來,途徑朝露宮的時候聽見貴妃娘娘在唱歌,於是皇上就留宿在了朝露宮。」
「梅妃這個賤人,肚子疼是麼,那本宮就讓她的肚子好好的疼一疼。還有朝露宮那位唱歌不是很好麼,到時候本宮讓她喉嚨疼。」朱映雪說著一揮袖子,桌子上的茶碗彭的一聲飛了出去,最後跌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第二日一早鄭天恩和往常一樣拖著病怏怏的身體來給朱映雪請安,半途中遇到鄭天瑜,鄭天恩連忙畢恭畢敬給鄭天瑜請安:嘴上說著太子安好。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跟本宮客氣,沒人的時候叫我二哥就好。」鄭天瑜一臉慈祥之色,一邊說著還一邊拍著鄭天恩的肩膀。
「二……哥……」鄭天恩叫了一句,頓時猛烈的咳嗽了起來,身邊的宮女連忙遞上手絹,另外一個在身後輕拍著鄭天恩的後背。
「太子贖罪,三皇子近日身子不好,不能在寒風中說話太久。」身側的宮女給鄭天瑜施禮。
「那快快進屋,等回頭本宮叫人把太子府上的千年靈芝送到你府上去。」
「多謝……」剛說兩個字,鄭天恩又拚命的咳嗽了起來。
「快進屋去吧,不要在寒風中站著。來人啊,照顧好三皇子。」鄭天瑜瞥了一眼鄭天恩手絹中咳出的隱隱血色,嘴角升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鄭天恩很快被扶進朱映雪的宮中。朱映雪屏退了左右,鄭天恩才從之前病懨懨的樣子中恢復了活力。
「聽說你剛才遇到了太子殿下。」朱映雪還未從昨晚之事的憤怒總解脫出來,所以一臉的陰鬱之色。
「遇到了,還讓他看到了兒臣手帕中的鮮血。」
「做得好,這樣的話他會更加放鬆警惕。」鄭震的王子不少,但是成年的卻只有鄭天瑜和鄭天恩兩個人。
如果鄭天恩一直以這種狀態出現,必定會讓鄭天瑜放鬆警惕。
「多謝母后誇獎。」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鄭天恩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伏在朱映雪的耳邊低聲說話。
朱映雪聽後連連點頭。嘴角升起一絲微笑。
「你有辦法確定他會去西山?」
「放心,兒臣定會想出個很好的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