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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後宮的女人最苦命 文 / 林風輕

    「回王爺的話,玉鳳有要事稟報。驚擾了王爺和王妃還請王爺王妃贖罪。」

    「但說無妨,本王給你做主。」鄭瑄那意思是讓玉鳳不要害怕,他承諾給她的事一定會兌現。

    「之前玉鳳為陸主子洗衣裳。不小心將她的一條秀帕落在了洗衣房,奴婢怕陸主子責罰就偷偷的將手帕藏了起來。

    今日突聞老婦人犯了喘疾是跟紫荊花粉有關,才想起來當日聞到陸主子的衣裳上的確是有花粉的味道。這才想起來找出陸主子的手帕。果然上面也有花粉的味道,不過至於是不是紫荊花粉,還請王爺明察。」玉鳳說著雙手捧著一條絲帕高高的舉過頭頂,有丫鬟接過,雙手捧著交給鄭瑄。

    鄭瑄拿過絲帕聞了聞。「沒錯,這上面的確有淡淡的花粉香氣。」

    「陸無雙,這可是你的帕子?」鄭瑄說著揚起手帕,那手帕上繡著一支盛開的水仙,絲帕一角還繡有陸無雙的名字。

    全王府上下都知道陸無雙酷愛水仙,她也最愛用桃紅色的針線繡自己的名字。

    「沒錯,那是妾身的絲帕。不過臣妾從來沒有用那手帕沾染過什麼紫荊花粉。定是有人栽贓嫁禍,一個被責罰的丫鬟的話王爺定不要信。」陸無雙看到鄭瑄手上的絲帕心中一緊,最開始朱蔓想要陷害丁夢然的紫荊花粉就是她幫著搞到的,至於那條手絹有沒有沾染上她也不是很清楚。她是仗著那手絹不是在自己的府裡查到的,想要抵賴到底罷了。

    「玉鳳,你個小蹄子,看好了你的舌頭,要是亂說話,當心我撕了你的嘴。」陸無雙回了鄭瑄的話,接著瞪著通紅的眼睛直指玉鳳,面色猙獰。

    「回王爺,玉鳳沒有說謊,這的確是從陸主子那得來的手帕,玉鳳一直在洗衣房根本沒有走出過院子。又能到哪裡找到紫荊花粉去陷害陸主子。玉鳳之所以這麼做,心想著這也許是陸主子的無心之失,她大概也不知道這就是紫荊花粉,就算是知道,也未必會知道這個能夠引起老夫人的喘疾,玉鳳這麼做不過是想要提醒陸主子,同樣的錯誤不要再犯。畢竟老夫人的身體再有什麼閃失,我們沒有人可以承擔。」玉鳳振振有詞,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給陸無雙一個警告的眼神。

    「你個胡說八道的小蹄子,竟敢威脅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撕爛你的嘴。」陸無雙是個暴脾氣,之前憑借三皇子和朱蔓的關係一直在王府裡橫著走,別說是像玉鳳這樣的末等丫鬟了,以前就算是王歸雲和苗鳳蘭也要讓著她幾分。現在玉鳳竟然這樣明目張膽的職責她。她自然氣不過,一邊說著一邊起身伸手去拉扯玉鳳的頭髮。

    「趕緊制止她,這成何體統。」朱蔓一聲令下,便有兩個小丫鬟上去拉扯陸無雙。

    「放開我,你們誰要是敢動我,我陸無雙昭雪之後定要讓你們好看,我要讓你們生不如死。」

    陸無雙揮起手啪啪的兩下給那兩個前來拉她的丫鬟一人一個巴掌。那兩個丫鬟的嘴角登時滲出了鮮血。

    陸無雙還覺得不夠,伸手去拉扯玉鳳的頭髮。玉鳳不敢反抗,她又抬手去打玉鳳的臉。

    「這成何體統。還沒人敢碰你了不成?」鄭瑄說著抬手給了陸無雙一個巴掌。也許是太過用力了,陸無雙翻了個白眼竟然碰的一聲躺在地上。

    以後不要再逼爺打女人。「來人啊,把陸無雙拖到暗室去。明早就把她押到大理寺去,由魏大人親自審問。本王就不信,這麼多證據面前她還敢抵賴。本王就不信三皇子還能為了犯了如此大錯的瘋子求情。實在不行,本王就命人將整個王府掘地三尺,一定要將這個用紫荊花粉陷害老夫人的賊人找出來。」鄭瑄一甩袖子走了,朱蔓這一次卻沒有在挽留,因為鄭瑄留在撫琴軒的話就綁住了她的手腳,為了防止鄭瑄掘地三尺,她必須要在明天天亮之前做點事。

    鄭瑄甩著自己的袖子背著手回了書房。元招則在他的受益之下好好的將玉鳳保護起來。這邊朱蔓已經開始籌謀著開始對暗房中的陸無雙動手。

    「老夫人,這次聽說是陸無雙倒了霉。」義王妃的床榻之前翠玉恭恭敬敬的稟報。

    「想不到會是她。」義王妃說著嘴角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想不到,這一次又讓她逃過一劫。」翠玉的臉跟著沉了沉。

    「無妨,這院子裡的女人我看著沒有一個順眼的。除掉一個是一個。」義王妃的臉上厲色乍現。

    「可是老夫人就怕那女人會帶壞了……」

    翠玉話還未說完,義王妃伸手阻止。「無妨,一切盡在老身的掌控之中。睡吧,要看好戲也要等明天天亮了。」

    書房內鄭瑄站在丁夢然送給他的牌匾下傻笑,總覺得她家娘子無論是從這刺繡的造型還是繡工上都不能算是上乘,可是只要一看到她為自己繡的這個保平安又辟邪的牌匾他的心裡就覺得萬分的輕鬆。

    「要是再有點甜品的夜宵就好了。這個時辰我家娘子也該回夢然軒去了。」鄭瑄想著又從書房的後院牆偷溜出去,一路飛奔著去了夢然軒。

    夢然軒的小廚房內,丁夢然正在揮動著鍋鏟做揚州炒飯,鄭瑄的那個烤地瓜在她從暗房得瑟到翠竹苑的時候已經消化的差不多了,剛回到暗房她的肚子就開始咕咕咕的叫了,心想著鄭瑄大概晚飯也沒有怎麼吃好,說不定那貨會聞著香味過來。

    「聚香快把蝦仁遞給我。還有黃瓜,黃瓜。對了還有湯,幫我嘗嘗,蘿蔔絲爛了就放香菜。」聚香在丁夢然的指揮下也是忙得屁顛屁顛的。

    在丁夢然的帶動下,不一會揚州炒飯和蘿蔔湯就出了鍋。

    「你要不要吃一點?」

    聚香剛要回復丁夢然說她不餓,一個聲音從門側想吃。

    「吃,當然要吃,本王可是餓慘了。」

    聚香偷偷白了一眼鄭瑄,心想著明明被關進暗室的人是她們家小姐,他怎麼拼了命的喊餓。她哪裡知道他們家的姑爺一整個晚上不是為了她們家小姐烤地瓜,就是為她們家小姐的沉冤得雪陷害栽贓。忙得不得了,還要使心計可不是早就餓了。

    不過聚香倒是很識趣,跟鄭瑄施禮之後就悄悄的退出了廚房,臨走時還不忘把廚房的門關得嚴嚴實實。

    「吃吧,就知道你餓壞了。」丁夢然幫鄭瑄裝好了炒飯和蘿蔔湯。

    「還是娘子對我最好了。」鄭瑄笑笑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大口的往嘴巴裡扒拉著揚州炒飯。

    「娘子,要是有一天我不當王爺了,我們開家小酒館可好?」

    「怎麼,我負責做飯刷碗招待客人,你只負責做美食調查員麼?」

    「美食調查員是什麼?聽起來好像很不錯。」

    「就是資深吃貨。」

    「那本王就當這個密室調查員了。」能吃是福,做一個幸福的吃貨真的很不錯。

    吃完了一大碗揚州炒飯,某資深調查員又喝了一碗蘿蔔湯。

    「怎麼樣,吃飽了吧?」丁夢然最喜歡的事就是看見自己做的飯菜被吃的一滴不剩。

    「還成,就是還差了一道甜品。」鄭瑄摸了摸嘴巴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甜品?那我可沒來得及做。話說王爺,現在天色很晚了,你明兒個不是還要上早朝的麼?」

    「不吃甜品我可是睡不著的。」鄭瑄衝著丁夢然紮著眼睛壞笑著。

    「算了,看在你給我烤地瓜的份上,就做個甜品給你。我看看還有沒有煮熟剩下的紅豆,做紅豆沙可好?」丁夢然轉身去廚櫃裡找食材,鄭瑄隨後跟上。接著一把摟住丁夢然的腰。

    「娘子,你當真把本王當成了個吃貨不成?」

    「不是你自己說的,要吃甜品。」

    「甜品不是現成的麼。」他說著扳過她的身子,他的臉和她的靠得那麼近,他嘴裡溫柔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他的臉有俯下了不少,兩個人的鼻尖幾乎碰到了一起。

    「王爺,這樣不好,這可是公眾場合哦。」

    「怕什麼,整個院子都是本王的,他們就算是看見了也是繞道走。」

    「王爺……」丁夢然推了推鄭瑄,他的胸膛卻猶如銅牆鐵壁一般推都推不動。

    那嬌嗔的小模樣更是讓一股熱流在鄭瑄的身體內升起,他俯下身去長舌不管不顧的闖進了她的領地。他的舌輕輕的觸碰著她每一寸的柔軟,他吸住她的丁香仔仔細細的品嚐起來。

    不知道是天色太晚還是我們的王爺這個吻太過於霸道,丁夢然覺得天昏地暗,渾身麻癢難耐,知道胸腔的最後一絲空氣被他吸乾他才捨得將她放開。

    「你……」丁夢然的雙頰被吻得通紅,眼色也有些迷離。

    「本王怎樣?」

    「noface!」標準的中國英。她低下頭,雙頰紅的彷彿能夠滴下水來。

    「什麼?」

    「沒什麼,是誇你長得帥。」

    「娘子,我覺得你在搖椅上唱歌特別好聽。」他壞壞的再次逼近她。

    「不要,王爺,今晚你就放過那搖椅一回吧。」要不然她真怕這樣下去他們還沒老,搖椅就要散架了。

    「娘子不怕,現在本王做那個搖椅可是得心應手呢。」他此刻早已經化身成大灰狼,而她只逃不過他的手掌的小白兔。

    她才不要聽,還是跑,卻被他一把拉過來,來了個大大的公主抱。

    「我不要……」

    「你不會讓全院子的人都知道我是爬牆到了你的夢然軒吧,還是說我用剛才的方式讓你住嘴?」

    鄭瑄的話一出口,這邊丁夢然便沒了動靜。丁夢然這邊沒動靜了,鄭瑄抱著她腳步輕快的去了廂房,那一晚那把搖椅咯吱咯吱的倒是唱了大半夜的歌。

    這邊夢然軒裡春色無邊,那邊暗房中卻是另外一幅光景。

    「這天氣冷得很,不如我找瓶燒酒來喝。」暗室門外間兩個值夜的人凍得渾身直哆嗦。牙齒也跟著打顫。

    「喝酒怕是會誤事吧。」另一個卻有些猶豫不覺。

    「怕什麼,我們就是少喝點取取暖。」那人說著拿出個酒葫蘆,接著打開塞子猛灌了一口。

    「舒坦,老兄,你也喝一口。」那人蓋好了塞子把葫蘆丟給對面的人,那人拿過也猛灌了一口。

    剛剛喝過酒的人頓時覺得眼前一陣發暈,之後碰碰兩聲俯在了小桌子上。

    這時暗房外一個黑衣人正悄悄逼近,見兩個人暈了過去,便偷來了其中一個人腰間的鑰匙,接著動作迅速的打開暗室的門。

    「你還是來了。」陸無雙雙眼之中露出一抹驚恐。更多的則是滿滿的失望。

    「是你自己來,還是讓我親自動手?」

    「我可以不死麼,無雙併沒有做錯什麼,無雙只是被人陷害。你能不能回頭

    告訴主子只要無雙能躲過此劫,定當報答主子的大恩大德……」陸無雙說著跪拜下去衝著黑衣蒙面人磕了三個響頭。

    「既然你這麼不識抬舉,那就還是讓我親自動手吧,不過主子說了,如果要我動手留下蛛絲馬跡的話,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也許就沒有什麼好下場了。」那人笑了,聲音聽不出男女,卻讓陸無雙的冷汗流了滿臉。

    「陸姑娘,得罪了。」那黑衣人伸手點向陸無雙的穴位,幾秒鐘之後陸無雙就會動彈不得,他就會像之前除掉崔媽媽一樣除掉陸無雙。

    「等等……如果我自己來的話是不是就可以保我全家無虞?」

    「放心,主子一向說話算數。」黑衣蒙面人又笑了,那笑聲突兀的讓暗室裡更冷了。

    「不勞煩您,我自己動手。」陸無雙說著從地上起身,找來一把椅子踩了上去,接著解開繫在腰間的腰帶。一個用力把腰帶掛在房樑上。之後將腰帶繫緊。

    「你告訴主子,如果他說話不算數的話,我陸無雙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陸姑娘,一路走好。」黑衣人看著陸無雙的雙眼眼中儘是陰毒之色。

    陸無雙將自己吊上了腰帶,之後踢倒了腳下的凳子,雙腿一陣掙扎之後便再也沒了動靜。而那個黑衣人一直沒有離開,看著陸無雙自盡就像是看著一出華麗的戲劇開場,直到陸無雙沒了氣息他才轉身出了暗室,之後把鑰匙放好,悄悄的退出了暗房。

    這邊朱蔓派出去的人也回了撫琴軒。

    「主子,奴才到了暗室的時候,暗室外面守夜的人已經暈了過去。奴才偷偷的看了一眼,那裡面的人已經死了。」李德彪衝著朱蔓施禮,他也穿著一身夜行衣,臉上蒙著汗巾。只剩下一堆賊眉鼠眼露在外面。

    「有沒有看清是誰動的手?」

    「回主子。奴才沒有看清。」

    「我知道了,下去吧,今晚的事不要說出去,就當你從來沒有去過暗房。」

    「奴才遵命。」

    「想不到這府裡竟然有那麼多人想讓陸無雙死,這個人究竟是誰呢?」那一夜,朱蔓算是徹底的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暗室的人就來跟鄭瑄稟報說是陸無雙死在了暗訪裡。

    「混賬。活生生的一個人交給你們,怎麼說死就死了?」鄭瑄拍著桌子一臉怒容。兩人登時跪拜了下去,說是天太冷了,兩人鬧了肚子,一時肚子疼忍不住就一起去了茅廁,也許就是那個時候的疏忽讓陸無雙懸樑自盡了。兩人自不敢說是為了取暖喝了酒才暈了過去,兩人也明知道那酒裡有問題,但是如果說了,那樣責任可就更大了,於是兩人商量著扯了慌。希望鄭瑄能夠從輕發落。

    「人有三急,這也怪不得你們。不過畢竟是你們失責,下去領十板子,還要扣除這個月的工錢。」想不到鄭瑄竟然信了,揮了揮手讓兩人退下了,兩人撿了條小命,各自鬆了口氣,心甘情願的去領了板子。

    這邊處罰完了,鄭瑄又命人處理陸無雙的身後事,厚葬陸無雙。並給了陸無雙父母很大的一筆安置費。此事便就此作罷。大概是因為府裡死了人,眾女眷們消停了一陣子,就連靈希也變得很乖,主動去義王妃院子裡的廚房幫忙洗菜擔水,很避嫌的沒在料理義王妃的飯食。

    眼看著新年將近,院子裡也為了過年忙活了起來,丁夢然還多了一項為柳如畫和七大姑操辦婚事的任務更是忙得不亦樂乎。

    柳明珠卻在這個時候病了,病得很嚴重,有點一病不起的意思。不過她這一病卻不是因為失寵與鄭震,而是丁夢然帶來的柳如風要大婚的消息。

    不過她這一次沒在招丁夢然進宮,她怕看著那張跟柳如風相似的臉會更加愁苦。

    因為失寵之故,並沒有人來朝露宮探望柳明珠,鄭震很長時間都留在安逸殿玩3p。根本沒有人管柳明珠的死活。

    倒是這個時候梅妃挺著大肚子來探望柳明珠。

    梅妃的身子已經七月有餘,再過兩個月就臨盆了,所以梅妃行動起來已經很不方便。

    「姐姐,你有心了。你身子這樣重,還來看我做什麼,要是讓你沾染了病氣。倒是明珠的罪過了。」柳明珠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又不肯好好吃藥,這會子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了。就是這段話也是說得有氣無力的。

    「妹妹這是說什麼話,姐姐在危難之時也只有妹妹來看望姐姐,這大恩姐姐不敢忘。」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只是姐姐這送碳之恩妹妹怕是無法報答了。」世界上最難醫的病怕就是心病了。無論再嚴重的病症都有醫藥對抗一陣子,若是人心死了,怕是想好都難了。

    「妹妹可不要胡說。我命人熬了參湯,快來喝一些。」梅妃一伸手,身側的宮女便彎腰奉上湯盅,梅妃竟親自盛了一勺要喂柳明珠。

    柳明珠食慾不振,根本不想吃東西,勺子到了嘴邊,她沒有動。

    「怎麼,妹妹怕我在這參湯之中下毒麼?那姐姐先來喝一口。」梅妃說著把勺子放在唇邊。

    「姐姐這是哪裡話,姐姐定不會害明珠。」要是真有毒藥就好了,她早就不想活了,只是沒有勇氣罷了。

    「既然相信姐姐,就乖乖的把這參湯喝下去。不要枉費了姐姐的心意。」

    這一次柳明珠很配合,一勺一勺的將梅妃送來的參湯喝進了肚子裡。

    大概是參湯的作用,柳明珠喝過之後有了精神,也在近身宮女的攙扶下坐

    了起來。

    「姐姐有幾句話要單獨跟妹妹講。」柳明珠看了眼身側的近身宮女,那宮女識趣的帶著一眾人退了下去。

    「姐姐有什麼話,但說無妨。這深宮之中能有姐姐一人這樣對我,以實屬難得。」柳明珠說著眼中帶著動容之色。

    「姐姐是勸你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你這樣可不行。」

    「我好好愛惜身體又有何用。就算是妹妹身體再康健,皇帝的心思也不再妹妹這裡。」柳明珠歎息了一聲,臉上儘是失寵後的落寞,其實在內心中卻是在牽掛著宮外的柳如風。

    他成親之後,大概會和那個雲沙姑娘舉案齊眉,琴瑟和鳴。他還會記得當初在自己繡樓旁的那個吻麼?雖然她明知那是他在救她,可她就是淪陷在那個吻中無法自拔。如果早知會有今天的種種煎熬,當初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妹妹,這深宮裡的女人哪一個不是這麼過來的。不過姐姐知道,妹妹這病並不是為了皇上。妹妹可是覺得這裡疼?總是空蕩蕩的,即便是有皇上在身邊陪著,這種狀況也不能好轉?」梅妃說著伸手指向了柳明珠的心窩。

    「姐姐?這話可不敢講。」柳明珠說著臉上顯現出驚恐之色。

    「妹妹莫怕,其實姐姐心中和你又過一樣的痛楚。妹妹進宮晚,怕是不知道姐姐曾經的過往。姐姐入宮之前早已為人婦,還有個女兒……」梅妃一五一十的把自己之前的經歷告訴了柳明珠。

    「其實我很恨他,可是又能怎麼樣?」

    「誰讓我們是女人,還是最最可悲的後宮之中的女人。」梅妃說著,竟有眼淚從眼眶之中滑落。

    「姐姐……」柳明珠有些震驚,她輕聲喚著梅妃遞上絲帕。關於梅妃的過往她也略有耳聞,只是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加上鄭震不許宮中有關於他不良往事的傳言,這件事在宮中人們的心中已經漸漸淡卻,不知道梅妃為什麼會舊事重提,而且要單獨對自己說這些。

    「妹妹一定是詫異姐姐問什麼要對你說出這些對吧?」倒是梅妃先說出柳明珠的疑惑。

    「是因為——姐姐在你的身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如果姐姐猜的沒錯,妹妹此刻的心境和姐姐當初一樣,寧可不要這宮中的錦衣玉食,不要那虛無縹緲的寵愛,寧肯跟自己相愛的人相伴一生,哪怕過得是缺衣少食的生活也會覺得甜蜜。」梅妃說著臉上又淌下一行清淚。

    「其實我從來沒有忘記過我死去的夫君。他真正的死因並不是死在敵人的鐵蹄之下,而是因我而死……」

    「姐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柳明珠只知道當年梅妃進宮之初已經嫁做人婦,還有了個女兒,只知道她的夫君是因征戰沙場而死,當年她進宮還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說她不守婦道,前腳夫君剛死後腳她就進宮享福。

    「我夫君跟鄭震老兒原本有親戚關係,我們剛結婚那年我隨夫君進宮給朱映雪賀壽。那御花園很美,我便隨一眾女眷去御花園賞花。誰知不小心迷了路,和眾人走散,卻誤打誤撞的碰到了鄭震。

    鄭震見我年輕貌美又是一個人,便企圖對我圖謀不軌,我寧死不從,並說出自己夫君的名字,他才作罷,但是我臨走之時他卻說了句「美人,您信麼,這世間的緣分就是這麼奇妙,朕相信山水總有相逢。」

    當時鄭震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是帶著笑意的,不知道怎麼的卻讓我渾身發冷。

    怕我相公擔心,就一直沒有說出此事,回去之後我還因為此事大病了一場。不過後來鄭震倒是沒在做任何行動,我也懷了相公的骨肉,這件事就被我漸漸的淡忘了。

    誰知進宮後不到兩個月,鄭震便派我夫君去駐守邊關,說是有外地來犯,讓我夫君不日出發。我這才想起當日鄭震那混蛋說過的話,我便勸夫君不要去,還以我們剛結婚,我又剛懷了身子留住他,誰知他說君命如山,他不得不從。他很堅決,我無能為力,只好勸他萬事小心。他讓我放心,說他征戰沙場無數次,殺敵無數。他一定會平安回來,守在我和肚子裡的孩兒身旁。」往事歷歷在目,讓梅妃痛徹心扉。她一邊說一邊哽咽,讓柳明珠不覺得想到宮外的柳如風,她至少還能時常見他一面,而梅妃卻再也見不到她的夫君,這樣想下來,不僅為梅妃唏噓不已,一伸手拉住梅妃的雙手。

    「姐姐。想哭就哭出來,放心,明珠已經把姐姐當成是自家姐妹。」

    柳明珠這樣一說,梅妃才放聲大哭起來。柳明珠也不勸,只是不停地拿著帕子幫梅妃擦眼淚。

    片刻功夫,梅妃哭夠了。自己又拿出帕子擦了擦臉。

    「姐姐失態了。可是一想到當年那麼英勇善戰的夫君卻因馬蹄上的一根蹄鐵沒有釘牢才從馬上摔下來,被敵人的長矛刺死,姐姐我就忍不住悲從中來。」

    「姐姐的意思是……」

    「我夫君是個很仔細的人,不會發生這樣的錯誤。每天他都會認真的對自己的馬匹和武器進行檢查。定是有人趁他不備在他的馬匹上做了手腳。這個人除了鄭震不會有別人。」

    鄭震好色,全國皆知,這樣的事他之前沒少做過。所以柳明珠相信梅妃所說的就是實情。只是她也不知該如何勸慰梅妃,只能拿同情悲憫的眼神看著梅妃。

    「當初聽聞噩耗,我也想隨著夫君一起去死,可是肚子裡的孩子卻是夫君的唯一骨血,我不能讓他死不瞑目,所以我咬著牙活了下來。誰知夫君剛走,鄭震就明目張膽的把我接近宮來,族人也是迫於鄭震的勢力敢怒不敢言,我只能帶著我夫君的骨肉進了宮。好在那鄭震知道我懷了孩子並沒有難為我,給我分派了宮殿讓我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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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這麼多年我忍辱負重的活著,不是因為我貪生怕死,而是一直想要為夫君報仇。只是姐姐我沒用,一直都無法下手。姐姐倒是有很多機會給鄭震下毒,只是他要是死了,便很快有人查出是我動了手腳,我死不足惜,可是我的安樂郡主該怎麼辦?那是我夫君唯一留在世上的骨血。於是姐姐就這樣蹉跎在宮中近二十年,是不是可悲可歎?」

    「姐姐……」柳明珠看著梅妃,不知道好端端的她為什麼要跟自己講這麼多,她說的字字句句要是傳到鄭震的耳朵,每一句都會是殺頭大罪,她是太過於信任自己,還是這這些話憋在心口多時不吐不快?只是柳明珠總覺得自己直到太多的秘密終歸不是什麼好事。

    「妹妹莫怕,姐姐我之所以跟你說這麼多,就是不想讓你日漸消瘦,自我墮落。你這樣,只會讓愛著你的人心疼。而恨你的卻無比的暢快高興。這近二十年的宮中生活讓姐姐深知,只有自己變得強大了,才會讓自己的親熱愛人無虞。姐姐以是徐娘半老,而妹妹卻正年輕。妹妹就這樣自暴自棄的在深宮之中過一輩子?」

    「可是我……」

    柳明珠的話還沒說完,梅妃就做出制止她說下去的動作:「如果姐姐猜的沒錯,妹妹跟姐姐一樣,心中也有其他的人。難不成妹妹想著有朝一日還能跟那人重逢?」

    「妹妹,你這種想法就大錯特錯了,不僅會害己還會害人。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也必須要鄭震死了才行。但是你知道皇宮中有皇宮中的規矩,如果你沒有子嗣沒有權利就算是鄭震死了,你也要跟著陪葬。不是麼?」

    「那妹妹該如何做?」梅妃的話不覺得讓柳明珠心驚肉跳。女土他弟。

    梅妃說的沒錯,要嗎自己能夠為鄭震生下一年半女,要麼當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要不然鄭震死了,她是要跟著陪葬的。那麼齷齪的男人,她才不要跟著陪葬。

    為鄭震生孩子她沒有想過,能夠當上皇后她倒是願意博上一博。畢竟現在她已經是貴妃,只要朱映雪被廢或者死了她在稍作努力就會登上後位。只有自己擁有了真正的權利才會讓自己心愛的之人一生無虞。

    梅妃眼珠動了動,知道自己的勸說成功,柳明珠已經動了心思,如果柳明珠也肯出手相幫,那麼自己絆倒朱映雪定會事半功倍。這正是她冒死前來跟柳明珠說這麼多的真正原因。

    「妹妹,皇上對你還是有感情的。他不過是圖新鮮才找了那兩個妖精的道,妹妹又何須在此自怨自艾,你這樣只會苦了自己,我要是你,憑借這麼好的一張臉,這麼窈窕的一副好身子,必定會投其所好再贏得皇上的心。在這後宮之中沒有什麼比贏得皇上的心更為重要了,不是麼?」梅妃連忙跟上了一句,在火中在多添上一把碳。

    「可是……」

    「不用可是,其實贏得皇上的心沒什麼難的,首先你要養好自己的身子,試問哪個男人願意看見一副病怏怏的身子?你的水袖舞和優美的歌喉就是取勝的法寶,只要你有新鮮的東西定會吸引皇上的目光,等你準備好了,姐姐定會創造機會幫你引來皇上。」梅妃說著起身拍了拍柳明珠的肩膀。

    「妹妹多謝姐姐。」

    「妹妹不必客氣,畢竟妹妹也幫過姐姐,日後這後宮還要咱們姐妹相扶相幫,你現在最要緊的事就是把身子養好。」

    梅妃走了,柳明珠躺在床榻之上沉思了良久。

    「來人,把太醫給本宮熬的藥端來,還有本宮要吃燕窩粥。」

    因為好好服藥加上調養,柳明珠很快恢復了健康,雖然比以前清瘦了不少,但是臉色也紅潤了起來。這個王妃有點忙:妙

    「來人,幫本宮宣寧王側妃進宮。」

    進宮前丁夢然還有些擔心,不知道柳明珠此次招自己進宮是不是因為柳如風大婚的事,既不想柳明珠傷心,又不想讓委屈七大姑,丁夢然就這樣心生忐忑的入了宮。

    看到柳明珠瘦了一圈的臉丁夢然還是不覺得紅了眼眶。

    「姐姐你瘦了。」

    「瘦了好,要是胖了,豈不是要步你的後塵,要死要活的減肥。」柳明珠說著用絲帕捂著唇笑了。看到她精神很好,丁夢然倒是不覺得鬆了口氣。

    「姐姐此次叫如畫前來,所謂何事。」

    「孟氏姐妹進宮的消息妹妹大抵也聽說了,皇上已經有日子沒有來著朝露殿了,姐姐可不能讓自己變成著早晨的露水,太陽一出變不見了。妹妹幫姐姐想想還有什麼新奇的法子幫姐姐喚回皇上的恩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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