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明燈恍恍惚惚地亮著,供桌、蒲團、木魚、佛像,佛堂和方才離去時並無分別。
可靖國公不敢掉以輕心,他急急奔上前去,打開佛像的機關,隨後,他咬破自己的食指,蘸著鮮血,心急如焚地描繪著「迦蘿」那兩個字。
十六年了,頭一回,描著這兩個字的時候,他來不及思念這個女人,只能心心唸唸地擔憂著牌位下頭的東西,這種感覺,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卡嗒」,凹槽一開,金鑲玉原樣擱在裡頭,靖國公終於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還好。」
鄭安拱手勸道:「國公過慮了,此處機括精妙,此物在此,必當無虞。」
見靖國公仍眉頭深鎖,鄭安細細勸道:「國公,一來,此處設雙重機括,尋常人不易察覺,二來,即便有人無意中轉開了佛像,夫人的牌位還在,這一道機括的解法精妙,實在難以參破,屬下以為,國公自不必懸心。」
靜靜地握著金鑲玉,靖國公不置可否。
鄭安又一拱手,提醒道:「國公,依屬下之見,倒是方纔的刺客大有蹊蹺。」
靖國公陰著臉,恨恨道:「自秦正淳查出迦蘿……」
他頓了頓,死死地一握拳,「近半年,秦正淳那廝耍的把戲還少麼!他既如此行事,來日,我必要將他挫骨揚灰!」
長明燈忽地一閃,他鄭重將金鑲玉交到鄭安手中,「事不宜遲,你即刻啟程!」
「是!屬下必不負國公所托!」
……
……
蓮心院。
雕花窗欞下的美人榻已換成了寬大的羅漢榻,榻中支一張雞翅木小桌,這會子,慕容楚與雲初白隔桌對坐,小桌子上自然擺滿了各色精緻的點心和甜品。
吞下一塊水晶綠豆糕,慕容楚揚了揚手裡的金鑲玉,「爺,寧王就是想要這東西,才寧願膈應死,也要娶我?」
「不全然。」雲初白移了移靠腰軟枕,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爺猜想,二哥並不知有此物。」
「哦?不是為了這東西?」慕容楚眸光一轉,手撐著桌面,往前探著身子,滿臉堆笑地看著他,「難道雲凌天得了你們家遺傳的神經病?」
雲凌天犯了神經病要娶她,雲初白犯了神經病杵在她這裡纏著她,倆兄弟都有神經病,可不是家族遺傳的?
斜她一眼,雲初白捏了顆醃梅子,「哼,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話!」
喲,這貨總是這麼犀利!
慕容楚趕緊打哈哈,「爺啊,咱先甭管什麼好壞話,先瞧瞧這東西到底是做什麼的?我那便宜爹怎麼藏得那麼嚴實?」
雲初白咂摸著梅子,「你看呢?」
腦子裡自動調出了一大堆電視劇,慕容楚腦洞大開,仔細研究著那塊金鑲玉,「絲,金的,還鑲了塊玉……調兵用的虎符?不對啊,既然叫虎符,就該是個老虎形狀……難道是令牌?那又是命令誰的呢……」
雲初白啜了口茶,淡淡插話:「你父親不是讓那鄭安去尋一個足以顛覆天下的寶物嗎?此物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