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這個小村莊就是白狄的邊境了,過去之後,是一座大山,山的這邊,一年的天氣雖然較之沐雲寒冷,但是最起碼還有一年四季,而山的那邊,就完全是另一個天地,冰山雪地,從不融化,也算觸到北海之濱的邊了,而令江湖人聞風喪膽的魔宮就坐落在那雪山之巔。
這也是他們這一趟北海之行最難突破的一道屏障,於是一撥人就在小村莊裡駐紮了下來,一來答應了霧仙子要給她做第一次換皮手術,二來夜鍾離要等著夜魅去查當年送冰蟬的人,儼然報仇是他最迫不及待的一件大事,三來要為突破魔宮做一系列的部署。
千尋在村莊前烤起了馬肉,這馬肌肉健碩,線條流暢,肉質更是鮮美,那烤熟的肉香的味道立即傳遍了整個村莊,不光引來了很多孩子過來觀看,就連大人們也過來瞧瞧。
他們很久都沒有見過這麼養眼的人了,從前那些魔宮的人從這裡經過,也是穿著綾羅錦緞的華服,但是個個凶神惡煞,他們都是關起門來,不敢出去的。
這些人一看就與眾不同,讓人無端端的生出許多信任來。
只見草地上坐著一個穿黑衣的懶散之人,以手支額在認真的看著一本書,姿勢怎麼看怎麼優美典,一個絕美的藍衣女子在十分利索的翻滾著架子上的肉,那臉上洋溢的溫暖笑容比冬天的大太陽還要暖,兩個俏麗丫頭在旁邊蹦來蹦去,幫忙幫的那是一片凌亂。
千尋忙中偷樂的法子就是拿著這些丫頭們開涮:「夜夢,你瞧瞧你這肉切得,將來下得了廚嗎?夜魅看上你哪裡了?」
夜夢把鼻子都擠到眼睛上去了:「誰稀罕他喜歡了?」
獨狐印是這一波人裡最貧嘴的人:「哎呦,我告訴你喜歡我們夜魅的人可多了,你要是不稀罕,我可就把他當我妹夫了啊。」
洛天在一旁搭話:「就是,就是,我認識好多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的呢,夜魅喜歡哪款的儘管去挑就是。」
夜夢不知從哪裡衝上來的氣,把手中帶火的木棒朝那兩個啥也不幹,還說風涼話的人扔去:「看你們倆閒的,吃的沒你們的。」
「切,你說的不算,這都是夫人的功勞。」兩人異口同聲的道。
「夫人,你看他們倆儘是欺負我,你要給我做主啊。」夜夢撒起嬌還是一臉的彪悍。
「可是我覺得他們倆做的對呀,夜魅老大不小了,是該成家了。」
剛來到主子旁邊匯報工作的夜魅聽見這話,嘴角一抽一抽的,這夜夢好歹有些發火了,是不是說明有些在意他呢?
夜鍾離十分不屑的拍了拍他的頭:「瞧你那點出息,我做主了,將清瑩許配給你,回到國師府,立刻成親。」
這話說的聲音不大,卻足夠這幾個人都能聽見。
夜魅抽搐的嘴角僵住,他第一時間就是去看夜夢的表情,夜夢就跟沒事人一樣,毫無反應,其他人卻唏噓不已,在他們倆身上看過來再看過去。
夜鍾離瞟了瞟夜魅那略顯失望的苦逼的表情,涼涼的道:「怎麼,對你主子的指婚不滿意?」
夜魅低著頭,哪敢說不:「是,屬下滿意。」心裡卻嘩嘩的滴血,主子啊,你怎麼就不能大發慈悲,把夜夢直接許配給我呀。
夜鍾離朝夫人擠了擠眼:你吩咐的辦完了,瞧瞧這不是亂點鴛鴦麼?
千尋還了他一個安了的眼神:我能搞定。
獨狐印調侃的道:「國師大人,什麼時候也給我指一個呀?」
「你看上哪個了?」
「我看那個秋葉冷冰冰的到是令人有征服欲。」
懸在半空中的秋葉差點沒有摔下來:這個混小子,她才看不上呢,全身沒有一點正經的樣子。
夜輕卻直接把不知從哪裡弄來的一團軟軟的不明物體砸在了他的頭上:想跟哥搶女人?反了你了。
獨狐印直接跳了起來,想拍掉頭上的髒東西,這下一糊開,一股臭味就蔓延開來,佔了一手不說,把他一絲不苟的髮型也黏在了一起,歇斯底里的大叫:「夜輕,你個混蛋,看老子回來收拾你。」嗖的一溜煙的跑了,估計是去找水源了。
眾人都憋不住哈哈的笑起來,只有夜夢心不在焉的砰砰的切著肉,好像跟肉有仇似得。
那邊的洛天只是皮笑了一下,腳邊的草地都被他拔光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夜鍾離和夜魅。
莫非這傢伙也喜歡夜魅?要不然剛才怎麼還熱心的要把夜魅從夜夢的身邊給騙走?
千尋補充了一句:「當然,入洞房之前,每個想嫁夜魅的人還都有機會,抓緊行動啊。」
不知何時成了香餑餑的夜魅眼淚汪汪的看著千尋:夫人,還是你英明果斷啊。
夜鍾離嗖嗖的掃過去一陣小陰風:我是你主子。
夜魅急忙低下頭來。
千尋這些人並沒有公開自己的身份,但是村裡人見他們穿的不凡,長得更是人中龍鳳,一開始他們只是在外圍看著熱鬧,後來見他們主僕之間似乎非常友愛和諧,夜夢又按照千尋的吩咐把烤好的馬肉分給那些孩子們和村子裡的人,反正這麼一大匹馬,他們這些人根本吃不完。
最後村裡的人也漸漸地隨意起來,互相轉告,來的人越來越多,有的人還帶來了酒,席地而坐,吃了起來。
村裡的人都很樸實,吃完之後,都邀請千尋他們去自己家
住,最後她選擇了李村長家,
他的家裡只有他和他的媳婦李張氏兩個人,兒子和兒媳都去了沐雲做生意去了,一年才回來一次。
李張氏是個胖嘟嘟的很熱心的人,第二天便邀請千尋他們去逛逛集市,他們這兒的村子比較偏僻,所以每隔半個月幾個村子集合到一塊的集市都相當的熱鬧。
有很多白狄甚至沐雲的百姓為了掙錢,都不辭辛苦的挑著東西跑過來,還有的趕著牛羊,都是些小本買賣的生意,不過都是民間流傳的比較稀奇古怪的東西,的確很值得一看。
小毛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平時沉默寡言的不輕易開口,所以落霞和夜夢特別寵她,只要她喜歡的都給她買。
李張氏和那些小攤販十分熟絡,熱情的和他們打著招呼,走到一個攤子前她瞅了瞅,旁邊的人道:「大嬸,過來看干閨女啊?」
李張氏笑呵呵的問道:「二嘎,那兩口子怎麼把攤子扔這裡了,人呢?」
那個被稱作二嘎的人,應道:「嬸子,那小妮子剛來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口唇發紫,手臂發黑,好像中毒了。」李張氏一愣:「中毒?怎麼會呢?」
「是啊,誰也沒想到。」
千尋和落霞對望一眼,好巧啊。
李張氏皺眉道:「吃點東西就中毒?我們這裡多久沒有發生這事了?他們現在去哪兒了?」
二嘎往前面一指:「就前面那個醫館。」
李張氏火急火燎的扭頭抱歉的對千尋她們道:「我得去看看我干閨女去,你們隨便逛逛,然後去醫館等著我,咱們在一起回去。」
她急慌慌的說完就走,看樣子對這小妮子的感情還挺深,千尋拉住她道:「大嬸,我懂點醫術,跟你一起去看看。」
李張氏一聽她會醫術,也顧不得什麼身份,忙拉起她:「走,走,我還擔心楊老頭那半吊子醫術不行呢。」
確實那間醫館都說不上是個醫館,在一處破院子裡,搭了個簡易的桌子,那楊老頭老的牙齒都掉光了,還耳背的很,一對夫妻坐在那裡抱著一個孩子,著急的趴在老頭耳邊大聲的重複著一句話:「採什麼藥草?」
最後,老頭才說明白意思:孩子中毒了,讓他們去野外採一種叫做紫衫的藥草。
千尋上前摸了摸小妮子的脈,確實是很普通的中毒。
但是老頭這裡什麼藥材都沒有,村裡的人如果有個頭痛腦熱,都得現去野外的山上去採。
那兩口子見李張氏來了,慌忙道:「大姐,怎麼辦啊?」他們對這村裡的路又不熟悉,早知道無論如何也不帶這丫頭出門了。
李張氏也皺著眉頭道:「這紫衫特別難找,而且還在一座小山的山頂,好多年前張家的孩子中毒,去找紫衫,找了兩天才找到,最後那孩子都沒救了。」
「那可怎麼辦?」兩口子差點也給李張氏跪下來了,常年在這裡生活的都找不到,讓他們如何去找?完全沒了主意。
李張氏一拍大腿:「我回去找我當家的,讓他通知全村的人都去尋找。」
千尋問道:「夜夢,你那裡可有解毒的丹丸?」
夜夢悄悄的道:「夫人,我今天換衣服了,在包袱裡沒有帶出來。」
千尋看了看天色,來回要走一個時辰,不過小妮子應該沒有多大問題,道:「你隨大嬸回去拿吧。」
「嗯。」
「那真是太好了。」李張氏拉著夜夢就往外拽,邊走邊回頭道:「妹子你遇到貴人了。」
兩口子慌忙要給千尋下跪,被千尋攔下。
夜夢這邊順勢拉起小毛,小毛輕輕地甩開她的手,夜夢很意外的看著她,小毛很乖巧的道:「姐姐,我走得慢,會耽誤你拿藥丸的,我在這裡跟著尋姐姐等你,你快去吧。」
夜夢很高興小毛如此懂事,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喜滋滋的跟著大嬸去了。
小妮子的父親不敢把希望全放在她們的身上,再說他心急如焚,也等不下去,非要讓楊老頭的兒子帶他去山頂找紫衫。
那老頭的兒子卻不願意去,皺著眉頭為難的道:「那山太高,上面有狼,我可不敢去。」
最後,千尋派落霞去保護他們倆,他撅著嘴巴道:「這麼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能保護我們?」
落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一把刀扔進了他後面的一顆樹上,把他的頭髮給削掉了一綹。
「我的媽呀。」他驚呼一聲:「好厲害。」
「我能保護你們嗎?」落霞揚了揚頭,微笑的問道。
「能,能。」
千尋和小毛坐在院子裡等著,一會小毛說她要去小便,正好楊老頭讓千尋幫忙去倒杯水,她也沒有在意,就隨她自己去了。
可是等了一會,也不見她回來,她立刻察覺到不對,慌忙起身去看,茅廁裡根本沒有方便的痕跡,旁邊一個手鏈被扯斷了,撒了幾個珠子,這正是剛才從集市上買的。
她朝外追去,隔一段距離,就有幾顆散亂的珠子,這應該是小毛急中生智給她遞的暗號吧。
順著這條線索,不知不覺到了一座懸崖邊上。
她從來沒有來過這裡,回想了一下,似乎一直都往東邊的方向跑來著。
r/>周圍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一點動靜,但是她嗅到了濃濃的殺氣:「出來吧,把我身邊的人都調開,引我到此,費了這麼大勁,怎麼反而躲躲藏藏了?」
「哈哈哈,沐千尋你猜到了這是一個局,還敢來,果真膽子不小啊。」
千尋剛才心裡還繃得緊緊地,聽到聲音,反到放平了心態。
「小毛呢,把她交出來吧。」
一個穿白衣的女子從懸崖的邊上緩緩走來,明明像一個白麵團一樣的庸俗不堪,非要裝成什麼聖潔的仙女,那紅艷艷的嘴唇在白色的襯托下就分外的顯眼,猶如猴屁股一般。
「沐千尋,你確定要現在就見到小毛?不後悔啊?」
千尋答非所問:「你覺得猴屁股好看嗎?」
雨羅剎一愣:「什麼?」
千尋哈哈大笑:「你的嘴啊。」
雨羅剎瞬間明白過來,居然把她的嘴比作猴屁股,你見過這麼好看的猴屁股嗎?
「你找死。」
手一揮,許多黑衣人沖天而起,今天是勢必讓她死在此地了?
千尋臉色一冷,迎了上去,她鳳舞九天第九重正好需要大量的實戰練習。
她有軟蝟甲保護,還有佛雨花,那些黑衣人並沒有在她的手下佔到便宜。
雨羅剎又一聲口哨,一大批黑衣人又衝了過來,她的聲音漸漸地冷卻:「沒想到你的武功進步的這麼快,我就不信你能鬥得過這麼多人?」
千尋在心裡罵了一聲,這是要把她累死啊。
她從懷裡掏出七玄琴,一挑音弦,高亢的音似乎帶有某種魔力迅速的向周圍擴散,那些黑衣人頓時摀住了腦袋,頭疼不止。
一個穩重的低沉的聲線從遠處傳來:「原地打坐,去除雜念。」
那聲音一眨眼間就到了眼前,銳利的寶劍帶著風一般的速度刺向了她的脖子。
她倒飛出去,一抬頭,對上了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那人體形高大威猛,深陷的眼窩,鷹一般的鼻子,似乎更像是一個異族人,他看到千尋的一剎那,似乎很吃驚,手一頓,就是這一停頓間,劍氣弱了很多,她把七絃琴向他的腦門擲了出去,他退後閃開,千尋也定住了身形,把七絃琴招了回來。
果然,他身高很高,用現在的高度來說的話,足有一米九多。
雨羅剎急忙跑到他的身邊,責問道:「怎麼回事?你明明可以殺了他的?」
那人不理她,只是緊緊盯著沐千尋道:「你究竟是誰?」
千尋擰著眉頭,這人認識她?不過她可以確認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那就是他認識的那個人和她長得十分的相似?而且他對那個人的感情似乎不一般,他的眼眸裡帶著一點期盼和小小的吃驚。
據她所知,她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什麼孿生姐妹,除了有很多人說她和母妃長得像之外,也沒有聽說另外有什麼人和她長得像。
難道他口中說的是她的母妃?但是他看起來也就二十幾歲,如果說小時候見過也不無可能。
雨羅剎瞪向千尋的眼珠差不多要蹦出來了,咬牙的聲音倍響:「沐千尋,你真行。」有沒有搞錯,真是什麼樣的男人都能勾引,先不說戰北野等人,就是她的師兄為她連命都不要,還有眼前的這個奇跡,應該和她素不相識吧,竟然也不捨得殺她?
這奇跡是魔宮的少主,自己勾引了許多次都沒有成功,沒想到沐千尋什麼都沒做,就能把這些男人們迷得神魂顛倒,她怎能不恨?
「少主,宮主的吩咐,絕殺沐千尋。」
奇跡回過神來,不管她是誰,也絕不可能是自己以為的那個人吧,雲姨如果還在的話,也絕不會是這樣的年紀,他的眼中又重新恢復了殺機。
千尋看得出這人的武功很高,如果在加上雨羅剎和眾多黑衣人,要救出小毛是絕無可能。
「我是我母親的女兒。」
千尋賭了一把,真期望是自己猜想的答案。
奇跡愣了愣,灌注了內力的劍沒有揮出去,是啊,如果她是雲姨的女兒,也是有可能的,當年雲姨走的時候是懷著身孕的。
雨羅剎似乎也看穿了其中的微妙,冷冷的道:「沐雲國的千尋公主,這話說的可真逗,你當然是沐雲國淑妃的女兒,沒人反對。」
那人一聽,雙目一瞪,千尋暗叫不好,他可能以為自己是故意的糊弄他,被迫把佛雨花作為武器和他戰了起來。
堪堪躲過那人的凌厲一劍,和恢弘的掌氣,在不發動攻擊的情況下,她真的是招架的很吃力。
「你為什麼不還手?」
「我怕我母親在天上看著我們自相殘殺,死不瞑目。」她看出他還是保存了一絲實力,並沒有把她趕盡殺絕,要不然憑自己的武功,只防禦不進攻,絕對抵擋不住,所以她今天要想逃出去,必須從他身上做章。
雨羅剎急了:「沐千尋,你可真會扯,少主由宮主撫養長大,和你死去的母親有什麼關係?又何來的死不瞑目?」
奇跡只是死死的盯著她,似乎真的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真相來。
「尋姐姐,救我啊。」小毛淒厲的叫聲傳來。
「哈哈哈,沐千尋,小毛在那裡
,你去救啊。」
千尋看過去,只一眼,就嗖的被一身冷氣包圍:「雨羅剎,她只不過是一個無辜的孩子,你竟然這樣對她。」
「如果你看不下去,可以束手就擒,把她換過來呀,不知道我們的尋公主到底有沒有那麼慈悲?」
千尋手中凝聚了毀天滅地的力量向雨羅剎撲去,但是雨羅剎也不是泛泛之輩,早已全身戒備,準備好了接招,但是千尋每和她對打一招,小毛的慘叫就多一聲,掛著她的繩子就向懸崖下掉一分。
而繩子的另一頭綁在遠處的一個細小的樹枝上,那樹枝一直在顫啊顫,似乎隨時都有斷的可能。
小毛也不過是個孩子,嚇的哭起來,一聲聲的喊著:「尋姐姐,救我啊,我不想摔下去,摔成稀巴爛。」
她一邊喊還一邊掙扎,千尋忙喊道:「你千萬別動,越動的厲害,樹枝撐得時間越短。」
可是無邊的恐懼淹沒了她,她哪裡還能聽得進去,只聽樹枝卡嚓一聲,終於要斷了。
千尋變了臉色,飛身向小毛的位置撲去,被緊追不放的雨羅剎從背後狠狠一掌,這一掌,雨羅剎雖然沒有來得及拼勁全力,但是千尋並沒有防備,她顧不了那麼多了,硬生生的受了那一掌,經過了軟蝟甲的緩衝,她還是喉頭一鹹,滴出一滴血來,好歹在最後一秒,終於抓住了那根繩子,她驚喜的往上拉,但是雨羅剎那肯讓她如意,一雙冷眸滿是恨意和即將報仇的喜悅,從黑衣人手中奪過一把劍,就刺向了千尋的後心。
但是被兩個手指一夾,她再也往前動彈不了半分,氣急敗壞的道:「奇跡,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來時是怎麼答應宮主的?」
「我沒有忘記,我只是不想濫殺無辜而已,小毛與這事無關,放了她。」
「哈哈,可笑,無辜,那當時去把她綁來的時候,吊到樹上的時候,你怎麼不說無辜?我看你是想放沐千尋一馬吧。」
奇跡擰著眉頭,手指未動,是嗎,他就是想放過她,不想她死嗎?還是剛才看她奮不顧身的飛過去救一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孩子,觸動了幼時的記憶,那時,是誰在馬車下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驚慌失措的他?讓他免於被馬蹄踢飛,是誰在床前守護了發燒三天三夜的他?是誰,硬生生的替自己當了離颯的一個巴掌?也許誰都不會想到,只有兩歲的他,這些都記得,並且刻在了腦子裡,永生不忘。
「奇跡,你還不放開,你就回去等著宮主的懲罰吧。」
奇跡,仍然站立不動。
在兩人的爭執間,千尋使勁了全身力氣,終於把小毛從懸崖下拉了上來,小毛一上來就緊緊抱住了她,她一邊警惕著雨羅剎,一邊安慰著小毛。
並沒有注意到懷裡的小毛,眸中精光乍現,
「你不知道吧,其實宮主並沒有把殺沐千尋的賭注壓在你身上,宮主只不過想試試你的忠心而已,想不到你果然敢背叛宮主。」
奇跡臉色一變,果然她也從來沒有信任過自己。
「哈哈哈,其實宮主安排的殺沐千尋的另有其人。」雨羅剎反倒輕鬆了,不著急了。
千尋聽到這句話,皺了皺眉,另有其人?那會是誰?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大吃一驚,慌忙去看懷中的小毛,但是已經晚了,不知何時,她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扎入了她的肚腹。
她使勁一推,小毛扯著她的胳膊的手一旋轉,她便像一個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飄下了懸崖。
奇跡一驚,想要追下去,被小毛一掌當了回去。
「你會武功?」
小毛哈哈大笑起來,隨著這笑聲越來越雄渾,他的身體也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在增長,最後竟然變成了一個中年女人。
「縮骨*?」
小毛早已沒了平常無辜和剛才害怕驚慌的眼神,此時是不屑的,狂妄的,狡猾的,以及志在必得的:「哈哈哈,老娘的縮骨*果然神奇。」
雨羅剎扔下手中的劍,討好的上前道:「參見二長老,你辛苦了。」
「免禮,為了宮主的囑托,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