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國師大人之夫人不好惹

正文 81 我喜歡你 文 / 巖山石

    花雲聽送給她的是一把小巧的七音琴,眾人裡又識得此琴的都一陣驚呼,這也是上古神器之一中的樂器,據說音起肅殺,插翅難逃。

    千尋照樣把它放進衣袖,她不識貨,不過花雲聽的也不會是什麼差的,關鍵是夜鍾離那挑剔的人都沒有說話呢。

    輪到花雲丁,千尋敬他,他還睜著迷茫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她,喊她姐姐。

    千尋笑道:「你比我月份大,以後喊我妹妹就行了。」

    「好。」他喝了酒後,才慌慌張張的掏向衣袖,掏了老半天,才掏出了一大半銀票,懵懂的看著她:好似在說,我只有這個,行不行?

    千尋雖然很喜歡這些銀票,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不太好意思啊。

    於是把他手中的銀票疊好,重新塞回他的衣袖,道:「哥哥,我們是兄妹了,不用那麼客氣,如果你心裡過意不去的話,以後我碰見什麼好玩的東西,你幫我做下來就好了。」

    花雲丁點了點頭。

    旁邊一個不滿的清脆聲音響起:「你不會騙人家小孩子吧?」她總覺得這個傻傻的萌萌的小美男要上當吃虧似的。

    千尋看了看旁邊的傾心,無辜的眨眨眼,在無辜的眨眨眼:我怎麼會騙他?他是人家的哥哥呢,你是嫉妒了吧!

    傾心也眨眨眼,她剛才看錯了,看到的不是她算計的得逞的笑意?

    不過也許她看錯了,人家父親,哥哥不是都在嗎,吃不吃虧也輪不到她操心。

    「好了。」花鏡明笑得一臉的花:「尋兒,你剛才拿的那是什麼樂器,爹爹也想讓你彈一首如何?」

    「好啊。」千尋應道,有一大款父親就是不一樣,聽一首曲子算什麼,就是聽兩首也沒有問題。

    虛谷子又不滿了:「我說徒弟,為師也想要,你單獨彈給我自己的。」

    夜鍾離則涼涼的道:「好了,兩個入土半截的人了,在這裡爭什麼爭?」

    怎麼著,他也應該是第二個獨享的人,這可是他媳婦!

    「你個臭小子,就會拆台。」

    「尋兒剛才三跪九叩的,已經累了,作為師父,不是應該好好關心嗎?」

    「哼。」

    花鏡明倒是體貼的道:「既然累了,那就改天吧。」來日方長嘛!

    既然如此,千尋也懶得清閒。

    這時戰況插嘴道:「虛谷子尊者,難道以前沒有聽過公主彈這樣的曲子嗎?」

    千尋臉色一變,難道這廝發現了什麼嗎?

    虛谷子不耐煩的揮揮手:「我哪有時間聽這個玩意。」

    難道師父也看出了什麼?這是在故意的替她隱瞞,古代是不可能有這種吉他的,包括蛋糕,甚至包括手術,她都說是師父給她的古籍上學的,自從師父見了也沒有提出什麼異議,她也沒有多想,現在才意識到,或許他早就知道了什麼,他自己有沒有這樣的古籍,懂不懂這樣的東西,他最清楚,可見師父並不如表面上那樣不拘一格,嘻嘻哈哈,實則內心縝密。

    如果戰況起疑的話,那麼夜鍾離呢,父皇和皇兄呢?他們是否也同樣懷疑,不相信這些東西是師父傳授的?

    她看向夜鍾離,夜鍾離朝她微微笑著,她也沒想到在慌亂的時候竟然第一個想依靠的人是他,他那安心的眼神,確實使她的心也漸漸的安定下來。

    「不知道這是什麼樂器?」戰況看向虛谷子,假裝虛心請教。

    千尋剛想說話,花雲聽笑著道:「這種吉他聽說來自於更西的西方,因為它易學,方便攜帶,又空靈動聽,所以深得大家的喜歡。」

    夜鍾離也道:「戰老將軍一心為沐雲國固守江山,兩耳不聞天下的瑣事,吉他這種東西沒有聽說過,也有情可原。」

    戰況憋著一股氣,想發又發不得,這話怎麼聽都像在諷刺他不諳世事,連這種東西都沒有見過。

    眾人誰也不敢在提問題,要不然也會變成和戰況一樣無知的人吶。

    太后道:「好了,這東西固然新奇,但是暖心的琴藝也是完美無缺,兩人都不錯。」

    皇后隨後道:「是啊,聽的人簡直就是陶醉,只是一曲未免不夠盡興,臣妾有個想法,不知當說不當說。」

    皇上知道她也說不出好話,便打斷道:「既然如此,那就別說了。」

    太后很不贊同:「皇上,今天是你的壽辰,普天同慶,任何想法說法都可以拿來說說嗎?」

    皇上哼了一聲,在沒有看她。

    皇后當他默許了,便道:「既然我們沐雲國兩大才女都在,何不共同演奏一曲,那更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了。」

    眾人皆點頭,是啊,這主意不錯,沐雲國兩大美女才女公主和郡主合作,真是前所未有啊。

    暖心也看向千尋,似乎很同意這個提議。

    白狄大皇子首先表態:「我同意,我同意。」

    看美女什麼的,他最開心了。

    暖心站起來道:「能跟尋公主合作是暖心的榮幸。」

    千尋看著她,這是要和自己掙個高低啊,看樣子是受刺激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夜鍾離的刺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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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眾人已經在下面竊竊私語起來,熱烈的討論:到底是尋公主的琴藝更勝一籌,還是暖心郡主的琴藝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先下,如果她不應戰的話,就是示弱了,在眾人的眼中就是認輸了。

    她不在乎輸贏,也不在乎究竟誰是沐雲國第一才女,但是她在乎大家說國師找了個比暖心差的女人,只有暖心才配得上國師,可惜了國師大人和沐雲國第一才女沒有成為佳偶的話語。

    她淡然一笑:「既然大家都想聽,那千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暖心也朝她一笑,道:「我們還是合談剛才的那一首春江花月夜如何?」

    眾人皆嘩然,這不是要同時挑戰皇上的兩位公主嗎,千葉公主彈過,如今尋公主在彈,如果比不上她的話,這皇上的顏面何存?

    皇后剛才提議的時候,似乎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她光想著用來打擊沐千尋了,沒想到最後也把自己的女兒繞進去了,這可如何是好?

    太后打圓場道:「不然換一首曲子吧,這首曲子剛才大家都已經聽過了。」

    暖心卻很執著:「太后,不過一首曲子罷了,我和公主只是為皇伯伯的壽辰增添一些光彩而已。」

    千尋答應:「好,就這首吧!」

    剛才千葉就已經彈得很完美了,暖心既然提出要彈這個曲子,想必是有把握勝的,那麼她在琴藝上的修為真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

    暖心郡主道:「麻煩皇伯伯讓人在抬一架琴來。」

    「等等,不用了。」千尋制止道:「大家剛才已經聽過了一次古琴彈奏,現在又有暖心郡主彈,想必大家都已經視覺疲倦了吧,我會用另一種方式配合你,這樣大家即會覺得好玩,又會有不一樣的視覺感官。」

    「尋公主要以何種方式?」暖心問道,難道她還有什麼更新奇的樂器?

    千尋神秘一笑,對小路子吩咐:「幫我搬一張桌子來,半桶水,七隻碗和一雙竹筷。」

    小路子帶著疑惑,屁顛屁顛的去了,搞不明白,要演奏曲子,要這些幹什麼?

    不光是他,所有的人都用一種新奇的眼睛看著她,這尋公主又要弄出什麼奇跡了嗎?

    夜鍾離,花雲聽他們則是一臉的淡笑,就算弄到天上的星星,他們現在也對她的能力毫無懷疑。

    千尋把碗裡的水依次分好,一碗比一碗多些,然後便道:「好了,可以開始了。」

    暖心不確定的問道:「就這樣?」

    「嗯,就這樣。」

    「我不想沾公主的便宜。」

    千尋淡笑:「我不會讓公主沾便宜的,我只能讓我的夫君一人佔便宜。」

    一旁的夜鍾離嘴角勾成了月牙,一股暖風吹進了他的心窩。

    暖心便不再說話,一曲美麗動聽的春江花月夜響起,婉轉曲回,似清澈的江水在淡淡的月色裡徘徊,流淌,百轉千回在人的心窩裡,很多人都聽的閉上眼睛,靜靜的享受!

    這時,一道空靈的,清新俊秀的音符闖進來,似一道游龍一般歡騰的玩耍,一會跳動,一會沉寂,一會歡喜。

    眾人驚歎,這樣也能成一串美麗的曲子?僅僅用了幾個碗,一點水?這是魔法嗎?

    暖心的琴藝在千尋穿插進來以後,一開始還能融合,但是越往後,越沉不住氣了,有些被打亂了節奏,那些個調皮的音符似乎無處不在,那種靈動不光佔住了她原有的位置,還竄進了她的心裡。

    她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擺脫這種精靈帶給她的困擾,似乎住進了她的腦子,揮之不去。

    該高的音沒有高上去,她似乎陷入了從來沒有的急躁,和從來沒有過的困境和沮喪,她衝破不了那種阻力,她被一隻繭敷住了,越掙扎越緊。

    這種空靈之音漸漸地佔據了主宰,引領著琴音作為自己的輔助而存在。

    眾人皆覺得那種靈動,那種仙境只要在夢中見過。

    最後音符停止,暖心已是額頭有汗,她從來沒有敗過,今天敗了,她從來沒有真真正正的看過她的對手,因為她是強者,是傲氣的,是不屑一顧的,如今她知道了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是她也不是輸不起,有了對手,才會有生活的目標,要不然曲高和寡才是最讓人難以忍受的。

    暖心站起來:「尋公主真是了不得,暖心佩服。」

    「郡主客氣了,千尋只是取了個巧而已。」

    「唉,我說女兒你就不要客氣了,敲得好就是好,不用謙虛。」花鏡明太高興了,一口一個女兒,好像真的是他的親閨女,而他似乎也忘了,一開始要暖心當他兒媳婦的初衷,真是有了女兒連兒子的終身大事都不記得了。

    眾人也毫不吝嗇地舉起大拇指稱讚,如果一開始是對那些蛋糕,吉他新鮮東西的好奇,驚歎,那麼這次就是對千尋實實在在的佩服,試想誰能想得到用一碗水在演奏一首曲子,又有誰能做到?

    眾人齊喊:「千尋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大家免了。」千尋微一點頭,她相信她這次是真正的把大家折服了。

    千尋沒想到,從這次宴會之後,她就更加的有名了,民間不只是傳說她是能令人起死回生的神醫,而且還是無所不能的才女,甚至她的才華,她

    的成就,她的威望都超過了她的師父。

    大家都不在稱呼她為狐狸精了,試問,這樣一個驚才艷艷的女子,天下能有幾個男子能不喜歡,能不傾倒,能過得了情關?

    如果說國師大人是他們心目中的男神,那麼尋公主就是他們心中的女神,能配得上國師大人,能與之比肩的除了尋公主,再也沒有不二人選。

    77

    以後很長一段時間,眾人都在討論這場絢麗驚艷的宴會所帶給他們的震撼,但是宴會過後,涼風習習,這又注定了這是一個令很多人都無法入睡的夜晚。

    花雲聽和夜鍾離並肩走在千尋的後面,依舊一個氣勢逼人,一個溫如玉。

    花雲聽苦笑道:「你算計好了,知道尋兒今天會大放異彩?所以急著宣示自己的所有權?」

    「算計好,算計不好,她早就已經是國師夫人了,花兄應該早就知道了,不是嗎?」夜鍾離面對別人依舊一副狂傲的樣子,自從花雲聽的眼睛好了之後,也絲毫不給面子了。

    花雲聽笑笑,不打算給他計較。

    「如果以後,尋兒受了委屈,我會為她討回公道的。」花雲聽的話似乎頗有深意。

    夜鍾離冷冷的道;「把心放在肚子裡,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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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月當空,以前沾著床就倒頭不起的人,此刻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最後只好急躁的坐了起來,幽幽的歎了口氣,把頭深深地埋進臂彎裡。

    感覺床的一邊陷了下去,已經有人給她披上了衣服,她還以為是落霞,便沒有在意,也沒有說話。

    一道帶著歎息的淺淺的聲線響起:「夫人,有什麼心事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幫你解決。」

    千尋一下子驚醒過來,抬起頭警惕的看著他,莫非這傢伙又來佔便宜來了?

    「唉」夜鍾離歎了口氣:「夫人這是在提醒我麼?我現在可沒有那種興致。」

    「切」千尋氣憤的朝他砸了一個枕頭,這廝明明是故意的說的唉聲歎氣的,搞得她是多麼飢渴,多麼極不可待似的。

    夜鍾離也不躲避,被打個正著:「夫人,可消了氣了?」

    「沒有。」千尋沒好氣地道,真是碰到他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好笑?

    「那再給你打一下。」夜鍾離體貼的把枕頭遞了過去。

    千尋接過來,道:「你怎麼來了?」

    「來幫你解惑來了。」

    千尋一雙銳利的眼睛看過去,撞上的是一雙明亮的,清澈的,帶著柔情的墨眸,鼻子一酸:「你都猜到了,對不對?」

    夜鍾離把她摟在懷裡:「對我來說,只有驚喜和慶幸,沒有別的。」

    「你說我師父是不是也知道了?」

    「應該是吧,在你神醫的大名傳出去之後,估計他就有所懷疑了,要不然他也不會來參加皇上的壽辰,他以前最討厭這些繁縟節。」

    「那他為什麼沒有拆穿我?」

    「拆穿你又沒有什麼意義,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你有沒有害人,相反還救了人。」

    「那你說我皇兄和父皇懷疑了嗎?」

    「既然知道他們會懷疑,為什麼還要展露這些東西?」

    「哎,因為我霸佔了原本屬於沐千尋的所有東西,包括父皇和皇兄的愛護,可是他們給予的我越多,我心裡越不安,總覺得自己是一個偷盜者,偷了別人的東西一樣,還天天提心吊膽的怕被發現,所以我想告訴他們事實的真相,可是我又實在沒有勇氣親口說出來,怕他們傷心失望。」其實更怕的是失去他們的親情,他們把她當成一個陌生人,不再給她溫暖,那麼她這一世盼望的親情又要成為泡影。

    「所以你用這種方式讓他們開始懷疑,給他們心裡準備?」

    「嗯」她點點頭,她等著他們自己去發現,有時間慢慢的想,給他們,給自己一個機會。

    「別怕,你不是還有我嗎?你可是想擺脫都擺脫不了的。」

    千尋此刻覺得有男人依靠的感覺真好:「其實,今天的宴會,我還有一個目的。」

    「哦,說來聽聽。」夜鍾離看著她有點赧然,問的聲音盡量放的平穩,內心卻激動不已,難道他的猜測是對的?

    千尋望著那期待的著急的激動的眼眸,一字一句的道:「我想讓他們知道,我是配得上你的,我要和你並肩站在一起,因為我覺得我喜歡你。」

    回答她的是一陣又一陣的深吻。

    這對於夜鍾離來說,這是他渴望已久的話,也是他最欣慰的,還有他聽到的最美的情話。

    她終於第一次正面面對她的感情並且把它說出來,正面回應他。

    千尋摟著夜鍾離的脖子,道:「如果我不是公主了,你會不會也拋棄我?」

    夜鍾離不屑的道:「本國師會在乎你一個小小的公主身份?」

    「小小的?」千尋瞪大眼睛,噗嗤笑了,也只有他敢說一個公主是小小的身份吧!

    「你就算是個殺人犯,本國師就把天下的女人都變成殺人犯如何,讓她們都陪著你。」

    「幸虧我不是殺人犯,要不我可真是造孽

    孽了。」

    「是我造孽,又不是你。」

    千尋趴在他的脖頸間,歎道:「你說父皇,皇兄怎麼想的?」要是他們也像夜鍾離一樣毫無條件,毫無理由的挺她就好了。

    可是會嗎?他們的立場和站的角度畢竟不一樣。

    「你如果想知道,直接問不就得了,這樣折磨自己,何必呢?」

    「我也想問,可是又不敢啊!」

    「如果他們接受不了,我就帶你遠走天涯好不好,離開這裡,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

    千尋抬起頭,望著他此刻只有柔情蜜意的眼睛,道:「你願意捨棄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

    「你覺得我捨不得?」

    是啊,他曾經可是連命都捨得給她,何況是這些身外之物。

    千尋主動地送上一個吻,高興地道:「捨得。」

    怎麼她感覺自己像一個正在熱戀的小姑娘,如果她沒算錯的話,前世的二十六年加上現在的十六年,就是四十二年了吧,媽呀,算起來,還真有可能是夜鍾離的姑奶奶啊!還是別算了吧!再算,她都以為自己老牛吃嫩草了。

    「你說,師父他們現在都睡了吧。」千尋斟酌的道,問題沒解決,她還是著捉急的很,看來她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鎮定。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夜鍾離體貼的替她穿好衣服,抱起她,就往西殿奔去,來的賓客們都安排在那裡。

    千尋在門外就聽見了屋裡震耳欲聾的打鼾聲,嘴角抽抽:「師父睡了,看來我們白來了。」

    夜鍾離一腳把門踹開,旁若無人的闖了進去。

    「這樣不好吧。」這好歹是她的師父啊!

    夜鍾離把她放在椅子上,站在他的床頭,一道涼涼的聲線傳了出去:「虛谷子,的小紅,小橙怎麼樣啊?」

    千尋黑線直掉,這夜鍾離也太惡俗了,真是對什麼人用什麼招數,一針見血,直接扼住人家的咽喉。

    虛谷子一個激靈從床上跳了起來,直接蹦到了地上,左右四顧:「誰,誰啊!」

    看這師父的激烈反應,可見這小紅,小橙給他所造成的心理陰影有多大,得罪誰也不要得罪夜鍾離啊!

    看見他面前笑的邪魅的黑衣男子,負手而立,閒閒的看著他,突然暴跳:「夜鍾離,你個臭小子,我不就是一時口誤,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嗎,你至於把我扔到妓院去,毀了我一世的清白。」說到最後,也是一把辛酸淚,差點沒哭出來:「這好歹是我保存了整整八十九年的童子之身,就這樣讓一個不知道接待了多少男人的女子給毀了,你讓我怎麼活呀,我還怎麼有臉去見諾兒呀,你還我的清白,還我呀。」

    虛谷子哭得悲壯。

    夜鍾離依然勾著嘴角,看好戲似得看著他。

    千尋卻忍的好辛苦,她師父真是個奇葩,都這一把年紀了,居然還保存著童子之身,說出去這絕對是驚天爆炸的大新聞。

    他說的諾兒是誰,感情是為愛守貞潔啊,哎呀,好男人啊,這樣的別說男人就是女人也沒有啊!

    她伸出大拇指,讚道:「師父,你牛,就衝你為了諾兒守身如玉八十九年,她也會原諒你的。」

    虛谷子定眼一看,居然還有個徒弟在這,他剛才太關注了,被嚇著了,沒注意。

    現在見到了,聽到這一席話,頓時撲向千尋:「徒兒,好徒兒,還是你瞭解你師父,疼你的師父呀,知道安慰我,要不然,我還不如死了呢。」

    夜鍾離一把拉住他撲向自己媳婦的身體,涼涼的道:「都這麼多天了,你不是還活的很滋潤?」

    虛谷子一聽,哭得更歡了:「你瞧瞧,徒弟,你這嫁得什麼人呀,說的這風涼話,巴不得我死呀。」

    夜鍾離道:「你不用哭訴了,沒用的,她早已經不是你原來的徒弟了。」

    千尋聽到他直接把話問出來了,還是很緊張的,眼巴巴的看著虛谷子。

    虛谷子像沒聽見似的,依然哭得歡快:「不是原來的徒弟,我也是你的師父,你既然喊我師父了,就不能反悔。」

    聽到這話,千尋依然不敢置信,試探的道:「師,師父,你都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麼,你是易容了,還是特意扮的呀?」

    「都不是,其實是這樣的,真正的沐千尋已經被毒死了,我生活在幾千年後的地方,遇到了車禍,不知道為什麼,就附在了她的身上,又復活了。」千尋還是決定把事情的真相都說出來。

    夜鍾離也沉思道:「幾千年?怪不得,你會那麼多東西,包括手雷,那個地方比現在要好多了吧!」

    千尋想了一下道:「各有各的好吧!」雖然那邊什麼都先進,要什麼有什麼,不用步行,也不用騎馬,更不用親自洗衣做飯,她還有一份很好的成就和豐厚的薪水,但是沒有她最渴望的親情,沒有疼她的父親和兄長,也沒有願意為她犧牲一切的愛人,不是嗎?

    虛谷子終於不哭了,也好奇的道:「好徒弟,快給我講講,那地方什麼樣?」

    夜鍾離不耐煩的一把拉開他:「我們還有事,改天再講吧。」

    說著拉著千尋真的就走了。

    留下虛谷子留在原地又開始破口大罵夜鍾離。

    「唉,你拉我去哪裡呀?」

    「去找你皇兄,一次性解決,要不然,今天晚上都不用睡了。」

    「啊,這麼晚了,皇兄肯定睡了吧,我們還是改天吧。」提起這個,千尋還是覺得膽怯,不敢面對,手足無措的想回去了。

    「你以為他能睡著嗎?」夜鍾離回頭盯著她的眼睛道。

    「你是說他…。」

    「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走回一牆之隔的雲輝堂,很近,但是千尋覺得腳上像灌了鉛,怎麼都走不完那短短的幾步路,因為那屋裡的燈光還在亮著,閃爍的燭火,一明一暗,閃的她的心裡起起伏伏,忐忐忑忑,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麼?

    可是夜鍾離的手那麼堅定,那麼溫暖,她也想父皇皇兄也是這樣,依然待她如初,那麼她會發自內心的開心驚喜。

    她站在門口,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對旁邊的人道:「我自己進去。」

    「不用我陪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她做了一個深呼吸,這種事情,只能由她自己來解決,別人都幫不上忙的。

    「好,我等你。」

    千尋點了點頭。

    「砰砰砰」敲門聲還沒有響完,門吱呀一聲,已經開了,依舊是皇兄那張白淨的笑臉:「皇妹。」

    這一聲皇妹差點讓她落淚,皇兄還是認她的吧!

    「皇兄,我有事想給你說。」

    「快進來。」

    千尋慢慢的走了進去,坐到椅子上,沐千翔給她端了一杯水:「晚上喝些清水吧,喝了茶會睡不著覺的。」

    千尋默默接過來。

    思索了半天,還是要直接開口:「皇兄,你知道了是嗎?我不是你真正的皇妹。」

    沐千翔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事情一旦證實,又是一番心境,他控制著自己的微笑,不要抽搐的太厲害。

    「我知道,尋兒她其實已經死了是嗎?」

    這無比心酸的帶著顫音的一句話,差點使她把杯子摔在地上,

    千尋艱難的道:「是。」似乎除了這個字,她再也說不出別的來了。

    沐千翔臉色有些蒼白,但是依然微笑著,慢騰騰的坐在她對面,陷入了回憶中:「小時候,我被父皇親自教養在身邊,皇妹養在陳妃名下,聽父皇說,從幾個月起他就經常帶著我去陳妃宮中看她,他喜歡看著我們兄妹在一起互相看著,揮舞著小手,像是在交流,那時我們雖然是一包雙胎,但是我的個頭卻比她要高些,但是她說話卻比我要早些,她很聰明,一歲半就能和一個大人似的咿咿呀呀的說好多話了,我卻只會簡簡單單的句子。三歲那天的生辰,父皇又帶著我去找她,她卻怎麼也不肯叫我哥哥,因為她不知道從哪裡聽說的我們是同一天出生的,還是同一個時辰出來的,憑什麼我是哥哥,她就是妹妹,還非要逼著我叫她姐姐,當時父皇和陳妃都哭笑不得,弄得我毫無辦法,她那伶牙俐齒的小嘴吧嗒吧嗒的,我根本就說不過她,最後,我生氣的對她揮著小拳頭,告訴她,我的拳頭更厲害,她打不過我,我肯定就是哥哥,她是妹妹,她當時還以為我真的要打她,哇的一聲哭了,那時候,我手足無措,一下子懵了,想上去安慰她,又被她甩開,後來是沐千意過來維護她,保護她,她也喊沐千意哥哥,卻再也不肯喊我哥哥,我還生氣委屈的和沐千意打了一架,沐千意比我大兩歲,但是我不肯服輸,被打得鼻子流了血,她就哭的更厲害了,我和沐千意鼻青臉腫的一左一右坐在她身邊只好又安慰她。

    那時候父皇也很縱容我們,即使打架打成這樣,陳妃很惶恐,但是父皇卻哈哈笑道,這是孩子們之間交流感情的做法,不用去管。

    她後來偷偷的告訴我說,她看見我的鼻子冒血了,好害怕我死了,再也見不到我了,還說我是她永遠的哥哥,以後再也不會讓他喊她姐姐了。

    從那以後,我們倆變成了親密無間的兄妹,一直感情很好,雖然有時候她也喊沐千意哥哥,我便嫉妒的和沐千葉吵上幾句,但是從來沒有再打過架。

    一直到我們八歲那年,當我慌慌張張地跑去陳妃宮中的時候,看見她躺在床上,臉上,手腳全是黑色的,小小的圈成一團,眼睛閉著,很安靜,那時我好害怕,我拚命的上前要抱住她,可是被父皇拉住了,緊緊的抱在懷裡,那是我第一次看見父皇流淚,他抱著我的雙手在不停的顫抖,我呼喊著要父皇救救她,可是父皇不說話,那時我第一次知道,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原來也有無奈,無能為力的時候。

    直到虛谷子來了,把她帶走,說可能還有一線希望,我本來也是要求一起去的,可是虛谷子嫌棄兩個孩子太麻煩,自己就帶著你偷偷的溜走了,之後陳妃被處死,父皇保了千意,但是物是人非,好像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了。」

    千尋覺得很奇怪,沐千翔說的那麼多往事,似乎她都似曾相識過,那畫面真的就像放電影一般,在她的腦海裡一一呈現,她覺得是原來的沐千尋的記憶在她的腦子裡漸漸的復甦了。

    沐千翔接著道:「我一夜之間長大了,我很平靜的聽從父皇的安排,去了寧城,雖然在哪裡也是九死一生,但是最終還是熬了過來。

    當我在寧城聽說你剛回宮就被打了二十大板,我心急如焚,這樣在危機重重的後宮該如何生存下去,我便想著無論如何都要回來,無論付出何種代價,就算要死,我們也應該死在一起。

    當我聽說你醫術超群,想著這樣一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妹妹,我很高興,很欣慰。

    終於時隔八年之後,我又見到了你,你帶給我的卻是更多的震撼和不可思議。

    如果說做手術這樣的事情令人匪夷所思,那麼手雷這個東西更是讓人聞所未聞,我曾經偷偷的把虛谷子灌醉,旁敲側擊過虛谷子,知道並沒有這樣的古籍,他也並不會什麼手術之類的治病救人的方法。

    從那時我就開始懷疑,我曾經在父皇面前無意中提起過,你的性格變化很大,父皇也說,你的成就真是大大出於他的意料。

    但是我觀察了你很久,發現你至情至性,對我和父皇真的很用心絲毫沒有保留,又覺得這種懷疑很荒唐。

    尤其當你奮不顧身的去救我,毫不猶豫的替我擋下殺琴兮的那一掌時,我覺得自己居然懷疑你,很愧疚,很對不起你。

    但是,你在宴會上表現的種種奇跡,使我心裡的疑雲再次升起,你知道,我和皇妹一母同胞,我們是有心靈感應的,雖然和你也有感應,但是那種感應很奇怪,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我,你不是她。」

    千尋聽了這些話,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沐千翔和沐千尋的關係真的很好,怪不得她的心自然而然的就走向了父皇和皇兄,感到那麼溫暖,那麼親切。

    沐千翔說完之後,感覺很疲累,臉色依然蒼白的有些透明,但是那種微笑,又讓千尋有種依然還是疼她愛她的皇兄的錯覺。

    「可以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嗎?」

    「其實我的故事很簡單。」千尋應道。

    「我出生在一個神醫世家,家族規定只有男孩才有機會繼承家業,但是家族裡生的都是女孩,你知道嗎,我們那裡要求每家只能生一個孩子,我父母特想要一個男孩,於是就在我三歲那年把我拋棄了,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孤兒院就是專門給沒有家的孩子準備的,不過那裡面的院長很好,供我們讀書,學習,我一直不肯承認我是被父母拋棄的孩子,於是我很不服輸的選擇了學醫,我拚命的學,從來不肯休息,不光學專業知識,還學各種各樣的琴棋書畫,每一樣,我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就是希望有一天,我足夠優秀,能站在更高的地方,能吸引他們的目光,讓他們能找到我,可是沒有,就算我在優秀,在耀眼,站的再高,他們也不會要我,一直是我自欺欺人的想法罷了,可是我固執的抱著不放。

    那天我跟著導師去研究一具古屍,在回來的路上,我似乎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我本能的就想上去追她,卻沒有看到對面衝過來的車輛,被撞飛了,一覺醒來,我就來到了這裡。

    沒想到很幸運,來到這裡,有了一個很疼愛人的父皇,他為了在夜鍾離面前保住我的命,不惜軟聲軟語,還拿出國庫裡的東西以示好,在前世的時候見慣了電視上作為皇帝的冷酷無情,皇家的兒子女兒都只不過是棋子而已,能得到一個皇帝父親的真心愛護,我很感動,很貪戀那份溫暖,那是我渴望已久的親情,在後來,你派來了落霞來保護我,我更感動,還有一個遠在千里之外,還時時刻刻關心人的兄長,你知道嗎,我很羨慕沐千尋,她雖然生命坎坷,但是她的親人都對她付出了真心,即使面臨難堪和危險,對她從來只有呵護和愛,從來沒有想過拋棄。

    我在想,現在我成了她,得到了她的一切,那麼我也要付出我所有的努力,替她做好一切該做的事情,守護好她的親人,所以」

    「所以,你才會奮不顧身的去救我,哪怕死無全屍,哪怕魂飛魄散?當殺琴兮要我命的時候,考慮都不考慮的就擋在我的前面?」

    千尋抬起頭看著因為激動而亮著水光的清澈桃花眼,笑了笑:「是啊,我盼望了兩世的東西,怎肯輕易失去,怎麼也要牢牢抱住。」

    沐千翔伸出雙手緊緊抓住她的:「那為什麼還要暴露這些令人懷疑的東西?」

    「因為我背負的愛太多,承受不起了,如果一開始是貪戀,那麼越往後感情越深,那麼我的負疚感就越強,我不想再隱瞞下去了,你們有權知道真相。」

    「那你是打算不想做我的皇妹了嗎?」

    千尋抬起頭,使勁搖搖頭:「不是,我只是…。」

    「如果前面依然是刀光劍影,佈滿荊棘,你還依然願意留在我們身邊一起面對嗎?」沐千翔緊盯著她的眼,打斷了她的話,急切地說。

    千尋使勁點點頭,不敢相信的道:「願意,你是說」

    沐千翔激動的把她拉在懷裡:「你佔了皇妹的身體,你就是她不是嗎?說不定你就是她派來我們身邊給我們快樂的。」

    千尋終於忍不住落了一滴淚,哽咽的喊了聲:「皇兄。」

    沐千翔笑道:「都這麼大了,還哭鼻子?」

    「你小時候不是說,最喜歡看人家抱著你哭鼻子嗎,那樣你就覺得你是哥哥,有作為哥哥的作用了。」

    「你還說,我記得你那時候哭的最厲害的一次,是因為人家戰北野不理你了,哭的昏天黑地的。」

    「切,你當時還說要去打他一頓,你能打得過人家嘛,人家可是戰神,從小就武功超群。」

    沐千翔把她從懷里拉開,不可置信的道:「你,你知道?」

    「是啊,不可思議是不是,我擁有她的所有記憶。」

    沐千翔笑了,笑得很開心,這是皇妹,蛻變了的重新歸來的皇妹。

    這時房門被打開,一道涼涼的帶著極度不滿的

    聲音傳來:「夫人,可不要忘了,你是有夫君的人,還要為別的男人哭鼻子。」

    沐千翔扭過頭,看著夜鍾離臭臭的臉道:「這屋裡的酸味可真濃啊,國師,麻煩你幫忙把窗戶打開,那時候尋兒最多五歲,你至於吃醋?」

    「哼,是嗎,五歲時候的事情,那為什麼記得那麼清楚?」

    千尋為他越來越多的醋味哭笑不得,故意氣他道:「那時因為印象深刻唄,人家戰北野當年幫過我大忙,自然記得清楚,就像你,打了我二十大板,這種大事,也一輩子忘不了的。」

    「噗嗤」一聲,沐千翔很不厚道的笑了。

    夜鍾離頓時黑了臉,咬牙切齒的道:「是嗎,本國師還有比二十大板更令你印象深刻的事呢。」他一腳跨過去,把沐千尋抗在肩上,大步往外走去。

    千尋拚命掙扎:「啊,啊,皇兄救命啊。」

    沐千翔揉揉鼻子,張嘴張了半天,才弱弱的吐出一句話:「這樣不太好吧,你們還沒有大婚呢?」

    我說三皇子,你有沒有作為一個娘家人要維護親妹妹的自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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