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再見到夜鍾離是在養心殿,她本來做了一樣西餐披薩要去找皇上品嚐的,到了門口,才知道眾人在商議事情,連太后皇后都在,太子跪在地上,皇上一臉的憤怒,估計這是太子又闖什麼禍了。
她本來要退回去的,聽到皇上說請三皇子進來的時候,她又停住了。
她聽到太后不悅的聲音,道:「皇上,太子犯錯,你罰就是了,叫三皇子幹什麼?」
皇上激憤的道:「母后,太子不才,竟然與白狄大皇子為了一個女人發生衝突,你說這是一國太子做出來的事情嗎,讓我沐雲國顏面何在?」
太后也語氣不善:「那皇上想怎麼樣,想廢了太子嗎?」
「哼,兒臣沒想廢太子,要廢的話也等不到今日了,但是他幹出的荒唐事,不可饒恕,拖下去打三十大板,令三皇子去接待使臣。」
太后一聽,不是要真的廢太子,鬆了一口氣。
「皇上不可啊,千御這身子骨哪受得了三十大板啊,你要打今天就打臣妾好了。」皇后匍匐在地,哭喊著。
沐千御也在旁邊哭哭啼啼的求饒。
皇上氣的把桌上的奏折都扔到地上:「哼,一國之後沒有皇后的樣子,太子也沒有太子的氣度,既然皇后想挨打,那就去吧,一塊拖下去。」
「皇上,你是氣糊塗了吧,皇后乃是一國之母,太子乃是儲君,以後你讓他們以何種面目立足天下。」太后這次也拍案而起。
皇上痛心的道:「母后,就是你們從小的袒護,千御才到了這種地步,如果他一直這樣下去,朕如何放心把江山留給他?如何對得起祖宗?」
「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在追究這些還有什麼意思?」
「那依母后的意思,就任由他把沐雲國給敗了?」
「你急什麼,皇上還處在春秋鼎盛,太子可以慢慢的教導。」
都這麼大了,還能慢慢的教導?皇上不報希望,如果他成器的話,早就成器了,就像千翔,就像千意哪個不比他強?痛心的道:「丞相,你怎麼看?」
這丞相容崢是麗妃的父親,是忠於皇上的,他上前道:「臣覺得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是太子,才更應該為萬民之楷模,腳踏實地,有所擔當,這樣才能立足於百姓,立足於天下。」
「嗯,國師,你怎麼看?」皇上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些。
夜鍾離閒閒的站在一旁,事不關己,仍舊一身黑衣,耀眼奪目,到哪兒都是第一個焦點,對於剛才差點爆發的爭吵,漫不經心,似乎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只是單純過來看熱鬧的。
當然自從餘光瞟見千尋進來之後,也一直給她一個側影,好像壓根不認識,沒見過這個人。
見皇上問他,他漫不經心的道:「那就打吧,本國師好久沒有看熱鬧了。」
太后皇后以及太子的臉統統變得煞白。
千尋則在心裡嘖嘖稱讚,這廝可真牛,敢這麼牛逼哄哄說話者,天下唯夜鍾離一人耳!
說的那是漫不經心,說的那是相當不耐煩,說的那絕對是凌駕眾生的實力。
太后急道:「國師大人,那是太子,怎可拉出去看熱鬧?」
太子見國師都發話了,估計今天這頓打是挨定了,但是又不甘心,朝著夜鍾離的方向哭著:「國師大人饒命啊!」
夜鍾離皺起眉頭,不耐的道:「怎麼,沒聽到嗎,還讓本國師說上第二遍?」
這是立馬上來兩個奴才,要把太子拉下去。
這時皇后慘白著臉,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是皇上下令的話,她還可以一哭二鬧三上吊,如今是油鹽不進的國師大人,她該怎麼辦?
這時,一道尖利的嗓音傳來:「戰老將軍到。」
太后急的要起來的身子又坐直了些,皇后也面露喜色,如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哥哥身上了。
戰況已經一陣風似得進了殿,上前阻止那兩人道:「等等。」
又抱拳對皇上道:「皇上,這件事臣命人調查了一遍,覺得事有蹊蹺,這事一定中間有人指使,誣陷太子的,請皇上明察。」
太子嚇得都快哭出來了,搶著道:「是啊,父皇,兒臣就是被人唆使的,兒臣是冤枉的啊!」
夜鍾離涼涼的道:「請問將軍,最後被拉開的可是太子和白狄大皇子?」
戰況不好說是或者不是,如果說是的話,那就直接宣告了太子的罪行,如果說不是,但是事情又的確是這樣的,所以他只好選擇不回答。
夜鍾離也沒有打算讓他回答,自顧自問道:「將軍,可有人證和物證證明太子被人誣陷?太子的行為可是影響了國體?太子的做法可是造成了惡劣的結果?」
的確,不管太子是不是被冤枉的,但是結果就已經注定,既然結果被注定,那麼就應該承擔相應的責任。
戰況凌然道:「國師可別忘了,你是教導他的師父。」言下之意,徒弟錯,師父過。
夜鍾離緩緩地道:「嗯,那我解除關係就是,皇上,臣請求以後和太子再無教導之分。」
戰況哼了一聲:「國師,這是在推卸責任嗎?太子如果有錯,也是你教導無方的結果。」
夜鍾離點了點頭道:「也是,本
國師是有些責任。」還伸出如玉指尖數了數,然後道:「本國師算起來有五分之一的責任,那麼三十大板裡面就由本國師打上五分之一吧,也就是六大板,你們說是你們先來呢,還是本國師先來呢?」
千尋差不多要在心裡為他點讚了,說的太好了,這廝真是黑死人不償命啊!
戰況被氣的鬍子一翹一翹的,差點歐出血來,他是說如果太子要挨打的話,他也有責任,得挨打,哎怎麼就是說不通呢,還是他故意這麼說。
「臣到以為,有責任的人都應該受連坐。」
「將軍的意思是太后皇后,皇上包括你都得打上幾板子?」
「你」戰況氣的說不出話來。
這時又是一聲尖利的喊叫:「三皇子到。」
沐千翔步伐穩重的走上前:「參見父皇,參見太后,參見母后。」
千尋咬牙看著皇后,她還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喊她一聲母后,簡直沒天理了,要是她有夜鍾離那樣的實力就好了,也不用看人臉色,想打誰就打誰,想看誰熱鬧就看誰熱鬧。
皇上道:「起來吧,千翔,如果讓你去接待使臣,你可願意?」
沐千翔不卑不亢,也不喜不悲:「回父皇,兒臣願意為父皇分憂解勞。」
太后裝作關心的道:「皇上,三皇子的傷還沒有好利索,還是另找他人吧。」
皇上也是擔心沐千翔的身體不好,聽說這兩天又吐了一次血:「母后,可還有什麼人選?」
「讓北城去吧!」
說來說去還是想他們自己人去,好和那些使臣們打好關係。
「北城是將軍之才,哪能做得了這種差事?」
「父皇,兒臣身體已無大礙,願意為國分憂。」
皇上還是有些猶豫,要是累著了身體,可不是什麼小事?
夜鍾離緩緩地道:「皇上,既然三皇子自己請命,想必身體也沒有什麼大礙了。」
皇上頗感意外,國師一般闡述自己的觀點就算一錘定音了,但是像今天這樣替人說話可是很少見的。
太子跪在地上,兩眼赤紅,不知是害怕即將到來的三十大板,還是嫉妒國師大人對三皇子的偏愛?
太后和皇后也心有不甘,這國師果真和沐千尋沐千翔兩人勾搭上了麼?他們給了他什麼好處?
「好吧,就這樣決定了吧,尋兒你平常可要好好督促你皇兄,讓他多注意身體。」
躲在角落裡被人無視的千尋走出來,躬身道:「是。」
夜鍾離頗為不耐煩地道:「既然這樣,就開始行刑吧。」太后皇后臉色一變,但是都隱忍住的垂下對夜鍾離怨恨的目光。
兩個太監把沐千御拖出去,立馬鬼哭狼嚎的叫聲響起,聽的皇后那是一個花容失色,心驚肉跳,兩隻手臂在不斷地顫抖,手掌緊緊握起,鮮艷的紅唇也被咬的更加的艷麗。
太后端莊的坐著,冷冰冰的看著前方,從眼裡不自覺流露出的惡毒,就知道不定又在想什麼毒辣的心計。
皇上心裡也不好受,太子在不濟,也是他的兒子。
戰況在一旁,也氣的簌簌發抖,想他一世馳騁沙場,何等得意,沒想到一時大意,被一個年輕後輩壓在了頭頂,從此暗無天日,處處都要忍受。
一番的嚎叫之後,外面沒有了生息,其中的一個奴才進來稟報說:「皇上,太子昏過去了。」
皇上手一揮:「把他帶下去好好休息吧,但願這次他能吸取教訓。」
夜鍾離見在這呆著,也沒有了什麼樂趣,便向皇上告辭,悠哉游哉的走出了養心殿。
她和沐千翔也隨之退了出來。
「夜鍾離。」千尋在後面喊道。
夜鍾離依然往前慢騰騰的走著,壓根就不想聽見。
「哎,夜鍾離。」千尋緊趕了幾步追上去:「我喊你呢,你沒有聽見啊!」
夜鍾離依然不理她,逕自往前走。
千尋拽拽他的衣袖,他再把衣袖扯回去,她再拽過去,他在抽掉。
沐千翔在後面跟著,嘴角抽抽,瞧著這兩人的不厭其煩地互動,怎麼感覺像鬧著玩的小情侶啊!國師大人怎麼也這麼,呃,幼稚?
他忍不住清咳了一聲,千尋扭過頭,問道:「皇兄,你傷勢還沒好啊?」
沐千翔上前道:「國師,千翔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不知是否願意下榻雲輝堂?」
夜鍾離頭也不轉,輕飄飄的道:「走吧。」卓然的身姿挺拔俊秀。
沐千翔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只是有些事情要弄清楚。
「皇妹,我和國師有事相商,你先回去吧。」
千尋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你們有什麼事啊,還要瞞著我?」
「自然是男人之間的私事,你聽不得的。」
千尋不甘心的一步三回頭的回雲暖閣了。
雲輝堂內,清靜致,夜鍾離端起桌上的茶道:「要問什麼,問吧!」
沐千翔拱了拱手,顯示敬重,卻是不卑不亢:「國師想必已經想
到了我想要問什麼?」
夜鍾離抿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桌上,用手指敲著杯子道:「這次的太子事件是我設的局。」
「你為何要幫我兄妹?」
「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
千翔震驚:「難道,難道這是真的?」
夜鍾離道:「你不相信我?」
千翔忙擺手:「不是不是,只是有些震驚。」
國師大人自然不需要說謊,誰也不會懷疑他說話的真假,只是從來沒有想過國師大人也會找女人,喜歡女人?咳咳,主要是沒考慮過國師會喜歡皇妹這種類型的,當然,他的皇妹是世間獨一無二的。
夜鍾離道:「你幫我?」
「啊?」即使穩重如沐千翔也有卡殼的時候,國師還要人幫,可是這種事怎麼幫,他準不能把自己的親妹妹送出去吧,其實他對國師的背景一點也沒有調查到,會不會對皇妹有什麼傷害?皇妹會不會幸福?他也沒有底,話說國師這是還沒有把人追到手?
他答道:「皇妹是個有主意的人,如果她喜歡,我不會反對。」
「那好,你以你的名義告訴她,我現在要走了。」
沐千翔汗,嘴角抽抽的厲害,剛才皇妹可是上趕著要和你說話的,你偏不搭理,你說現在又要去上趕著讓人來搭理,咳咳,這怎麼像小孩子似的這麼任性啊!
「秋水,去告訴公主一聲,國師走了,讓她來我這裡一趟。」
「是。」
夜鍾離晃悠悠的往外走著,在雲暖閣的邊角上等了一會,聽到她的腳步聲傳來,才又往前走,正好和迎面而來的千尋碰了個正著。
夜鍾離還是一如既往的往前走,千尋吩咐秋水:「你告訴皇兄,我一會就到。」
秋水微一頷首,就先走了,哎,要是公主知道這是三皇子和國師狼狽為奸誘她出來的話,估計要肉流滿面了。
「哎,夜鍾離,你和皇兄說什麼呢?」
夜鍾離不理她。
「哎,你還在為那天的事情生氣啊,要不要這麼小氣啊,是不是男人啊?」
「哎,你那天怎麼會出現的?」
「哎,你不會一晚上都在那兒吧?」
「哎,你怎麼知道我流血了?」「哎,你到底說句話啊。」
夜鍾離害怕她一生氣就扭頭走了,但是又不甘心就這樣原諒她,你說那天他一出門就叫夜魅把他的衣服拿來換穿,好去上早朝,沒想到看到衣袍上觸目驚心的一片紅色,他的腦子就一下子懵了,他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去,正巧聽到她說肚子疼。
他哪裡還顧忌到那麼多,立馬慌不擇路地就去了御醫院,沒想到最後鬧了個烏龍,鬧就鬧唄,反正他也不在乎,也沒有人敢說出去,關鍵是這個笨女人竟然還嘲笑他,你說他能不生氣嗎,他都擔心的要死了,她還有閒情嘲笑他。
「笨女人。」
「哎,你說誰笨啊,我嗎?我哪裡笨了,你才笨呢。」又說她笨,她哪裡笨了?你見過笨的人也能在學生時期經常拿醫學界的大獎嗎?
「哎,你把事情說清楚,你不說清楚的話,我就走了,去找花雲聽了。」千尋說著,作勢要走,夜鍾離一把把她扯回來。
緊摟在懷裡,氣瞪著她:「你故意氣我是不是?」
聞著淡淡的玉蘭香,千尋下意識的躲避,嘴硬道:「誰氣你了,我說的可是真的…」
「唔唔」密密麻麻的吻落下來,千尋心裡像被一陣輕柔的風吹過一樣,酥酥麻麻的,她沒有拒絕,順應了自己的心意,情不自禁的摟著他的脖子,夜鍾離感覺到她的回應,摟得更緊了,兩人沉浸在忘我的境界中不可自拔。
兩旁的花在輕風的撫摸下,開的更艷了,似乎也在鼓掌,晃的更歡了。
站在遠處的沐千翔像被雷劈了似的,呆了!看來自己心癢難耐,忍不住的想出來,就是為了看這一幕好戲。
暗處的夜魅對著手指,對主人的敬仰那是如江水滔滔,連綿不絕啊!怪不得夜夢每次都不讓他拉小手,更別說讓他親親了,原來是自己沒有用強的。
你看主人就是主人,樣樣都行,連女人都是手到擒來,相比之下自己簡直就是弱爆了。
哎,這次一定要吸取教訓,下次改變策略,一定把夜夢騙到手。過了一會,兩人才分開,千尋對著他突然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腳下卻是狠狠地一踹,夜鍾離痛的微彎下腰,靠,剛才怎麼喊你都不答應,還說她笨,無論是誰,看到神一般的國師大人鬧出那樣的烏龍都會笑得好不好,竟然說她笨。
千尋摸了一下鼻子,痞氣的道:「說說,本公主哪裡笨了?」
夜鍾離哭笑不得的道:「你自己想想,我那麼緊張你,你應該感動的痛哭流涕,你居然還笑?你不是笨是什麼?是沒心沒肺?」
「那是你因為你沒說清楚,哼,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夜鍾離拿她沒轍,只得說:「是我笨,我沒有說明白,不過,現在我的全家也包括你了。」
「嗯?」合著她以後還不能罵他了?
遠處的沐千翔仍然在被劈之中,一直沒有醒過來,這形勢發生的逆轉也太快了吧,剛才還是一片柔情蜜意,你儂
我儂,如今已是暴力橫行,他這妹妹還真是一個奇葩,也太潑辣了吧,竟然敢對國師這種態度,這國師也是,原來是喜歡受虐啊!
夜魅剛才還羨慕主人羨慕的不得了,如今正處在糾結中,估計他用強之後,夜夢也會給他一巴掌,不過是用呢,還是不用呢,最後決定還是用吧,就算挨打也願意。
「夫人,我帶你去個地方。」
千尋瞄了瞄四周,突然看到花叢裡的一片藍色的衣角,臉色一變:「皇兄?」
沐千翔見被發現了,從花叢中走出來,往四周的天空看了一遍,唯獨沒有看向千尋的一邊,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一變走還一邊道:「怎麼沒有啊,弄到哪去了?」漸漸地遠去了。
千尋嘴角抽抽,東西哪去了,也不會到天上去了,分明就是做賊心虛,她犀利的眼光看向夜鍾離,夜鍾離瀲灩一笑:「看就看了,就當讓他預習了。」
千尋嗔怪的瞪他一眼:「你可真大方!」
夜鍾離道:「對皇兄自然要大方。」
「咳,那是我皇兄,你可別亂叫啊!」
「你的就是我的!」
「嗯?」
她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道:「記住了,你的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嗯?」
「是,夫人。」
身子一輕,已經騰空而起,夜鍾離摟著她的腰,一黑一藍兩個身影像兩隻展翅于飛的比翼鳥,
飛向了南華門的方向。
「你要帶我去哪裡啊?」
「去個好玩的地方。」兩人剛出了宮門,後面就追過來一個黑影,那影子像離弦的箭一般飛了過來。
「徒兒,徒兒,等等為師。」
夜鍾離聽到後面的叫聲,飛的越發的快了。
「咦,難道是我師父?」
「別理他。」
「徒兒,你個不肖的徒兒,你竟然為了個臭男人,不要為師了,虧得為師這麼多年,把你養大,嗚嗚,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千尋滿頭黑線,這就是她那受人尊敬,鼎鼎大名的虛谷子師父?
虛谷子哭喊著,腳下卻不留情,夜鍾離因為帶著千尋,盡了全力,也擺脫不了他,虛谷子追的輕鬆,可也要一段時間才能追上,可見這兩人的實力在伯仲之間。
「唉,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再等等。」
夜鍾離帶著她飛到了一片樹林裡,停了下來,待在那裡等著虛谷子的到來。
「哈哈,跑啊你們跑啊,諒你們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虛谷子一眨眼的功夫就站到了他們面前,「撲」一聲,腳下一片虛空,直接掉了下去。
千尋聽到他最後一句話:「你個挨千刀的黑心小子。」
千尋望著獵人捕獵的陷阱,目瞪口呆:「這樣不太好吧。」
「別理他,我們走。」夜鍾離帶著她很快就遠離了這片樹林。
「咦,這不是無妄山嗎,你不會帶我來爬山吧。」
夜鍾離沒有說話,帶著她圍著無妄山飛了一圈,最後停在了一片湖泊前,裡面是一望無際的荷花,一眼望不到盡頭,真是「接天連日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哇,好美的地方啊。」想不到這無妄山真是千變萬化啊,怪不得被稱為沐雲國的神山。
夜鍾離牽著她的手,邁向了湖邊,他的衣袖一揮,兩邊的荷葉分開,中間出來一條帶蓬小船,千尋首先跳了進去,還好裡面有吃的喝的,一應俱全。
夜鍾離用內力駕著小船滑向了水中央,她只負責吃。
小船停在了水中央,夜鍾離坐在她身邊,千尋拿起一片雲片糕放進他嘴裡,
從旁邊摘了一片荷葉,戴在頭上,蓋住射過來的陽光,又摘了一片,蓋在他的頭上,笑著道:「別曬黑了。」
夜鍾離微微一笑,比正午的陽光還要燦爛,閃耀了人的眼睛,粉紅的荷花也黯淡了顏色。
「咳,那個,別對著我笑哈。」靠,真是沒出息,有種想淌鼻血的感覺。
「給你犯罪的機會。」
「你說的啊,可別後悔。」
「絕不後悔。」
話還沒有落,千尋就以餓狼撲食的姿勢撲了過去,夜鍾離順勢一倒,兩人糾纏在一起,難解難分。
在這十分羞煞人的時刻,一個不應景的聲音傳了過來:「哎呦喂,我說你們兩個羞不羞啊,光天化日之下盡然幹這種事情,我說臭小子,你可別把我好徒兒給帶壞了。」
千尋一個鯉魚打挺起來,她是一個現代人,思想比較開放,但是還是不好意思被人看到好不好,真是太不巧了,剛被皇兄看過,又來了一個攪局的師父。
夜鍾離的臉色黑的難看:「臭老頭,滾開。」
以一種排山倒海之力借用了湖中之水,一道激流向虛谷子打去,虛谷子幻化出一道藍光,就把它化解了。
「哈哈,臭小子,進步很快啊,我們今天打個痛快,老頭我手癢的很。」
頓時
兩個身影打鬥在了一起,一道道金光閃過,速度太快,千尋根本就看不清楚,只是駭然,夜鍾離的武功居然也強大到了如此厲害的境界,絲毫不遜於虛谷子。
千尋知道他們只是切磋,沒有在意,便坐在一旁吃起來。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兩人才停了下來。
「哈哈,臭小子,還是讓我老頭子贏了半招,要不然我這老臉也不用混下去了。」
千尋恥笑他:「羞不羞,你都多大年紀了,都頂好幾個夜鍾離了,好不好?」
虛谷子一巴掌拍過來:「我讓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有了郎君忘了師父。」
巴掌中途被夜鍾離架住,虛谷子沒有辦法,總不能在打一架吧,再打的話,自己也拍不了那丫頭的頭,估計以後都拍不著了。
千尋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故意氣他,虛谷子終於忍不住傷心的哭喊起來:「我命苦啊,命苦。」
夜鍾離拿起桌上的一塊點心塞到他嘴裡:「閉嘴,你要怎麼樣才走。」好不容易兩人有了喜樂融融相處的時光,怎麼也不能被人攪了局。
「我不走,今天就不走了,就算你給我拿來美人釀,我也不走了。」
夜鍾離斜睨著他:「你好意思在這礙眼?」
「好意思,你可是答應我給你三年的時間,你就陪我一塊踏遍河山,不被紅塵牽絆。」
千尋摸了一把汗:「師父,原來你喜歡夜鍾離啊。」
夜鍾離又彈了她一下額頭:「不需胡說。」
對虛谷子很風輕雲淡的說:「現在我反悔了。」
「唉唉,你身為一國國師,怎麼能反悔?」
「嗯,就是因為身為國師,才有權利說反悔兩個字。」
「你,你強詞奪理。」
千尋偷笑,也就是夜鍾離,正的能說成歪的,歪的能說成正的,還說的正大光明,別人反駁不得。
「哼,當年我可是勸你了,說我的小徒弟不錯,讓你去見見她,你嗤之以鼻,現在反倒自己去勾搭了,你說你怎麼老幹這種說話不算話的事。」
「嗯,就當我喜歡吧!」
「你,」虛谷子跑到千尋的旁邊,叫嚷著:「好徒弟,你可看清楚這個人了,他可是最愛干反悔的事了,小心他那天出爾反爾把你給賣了,再娶一個小美人。」
千尋想起來夜鍾離曾經有一次說他當年去迷霧山找虛谷子的時候,見過一次她寫的字,真是不怎麼樣的話,可是照這種情況看來,兩人還不知道從哪裡見過面呢,夜鍾離根本就沒有去過迷霧山,也沒有見過她,更別說什麼見過她寫的醜字了。
也就說,那次他分明就是在詐她!靠,真是狡猾。
千尋雙臂環抱在胸,斜睨著夜鍾離,涼涼的道:「我覺得也甚有可能。」
虛谷子挑撥成功,興奮的手舞足蹈:「是吧,是吧!跟你說,他就不可靠,好徒兒,你還不知道吧,他可是還有一個美艷的小師妹呢,可惜啊,你都被人騙了吻了。」
小師妹?千尋變了臉色,還真有小美人?
夜鍾離的臉從來沒有這麼黑過,他一掌拍向虛谷子,兩人就這樣又打了起來。
千尋有些受傷,眼神從來沒有這麼冰冷過,在她看來,夜鍾離惱恨的打向虛谷子,這就是心虛的表現,有一種背叛的感覺油然而生,她不是不想相信他,而是她對他的確知道的太少,而且古人都提倡三妻四妾的,不知道夜鍾離是不是也有過這種想法,可是這種事情,她永遠也接受不了。
虛谷子邊打邊說:「怎麼,是不是心虛了,讓你騙我的小徒弟,好徒兒,看師父給你報仇哈。」
千尋不在管他們兩個,縱身向岸上飛去。
夜鍾離一見她走了,顧不得和虛谷子的打鬥,急忙去追,虛谷子哪裡肯讓他走,兩人越戰越激烈,湖泊裡的大好荷花也被兩人的真氣摧殘的七零八落。
夜鍾離隱忍著怒氣:「虛谷子,你這可惡的老頭。」
虛谷子嘿嘿笑得狡詐:「誰讓你們兩個光顧著自己玩的高興,不帶我玩來著,哼,現在誰也別想愉快的玩耍。」
夜鍾離譏笑:「怪不得當年雲之諾要另嫁他人呢!」
虛谷子氣的老臉通紅:「不給你打了,討厭,老提人家的傷心事。」他撒手,生氣的坐在船上,撿起被震翻在船上的糕點,狠狠地咬一口。
夜鍾離一股真氣過去,把他手中的糕點都給震碎了:「不准吃,你去給我解釋清楚。」
「不去,最好讓那小丫頭以後再也不理你。」虛谷子更加生氣了。
「你真的不去?那雲之諾要是在天之靈知道你欺負她的外孫女,去了陰間也不會搭理你。」
「哼,誰去陰間,我要去天堂。」
「去了哪兒,雲之諾都會一巴掌把你拍下去。」
「哼,就算你不喜歡你那小師妹,但是你得顧忌她爺爺的面子吧,就算你也不在乎她爺爺的恩德,但是你那小師妹毒辣的很,要是知道了你和尋丫頭的事,會罷休嗎?我這是為了小丫頭將來不痛苦,那諾兒要是在的話,也會贊同我這麼做的。」
「你覺得我保護不了她嗎?」
「哼,這可難說,
你別忘了,你可還中了…。」
「好了,這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主意,我不會讓她受傷害的,只求你以後不要再說一些無中生有的事,我就謝天謝地了。」
夜鍾離縱身一躍,飛向了岸邊。
留著虛谷子在背後喃喃自語:「這小子為愛不要命了。」
此時回宮的千尋還不知道一場醞釀的風暴為她而來。
就在她和夜鍾離和沐千翔走出養心殿之後,太后也回了永福宮,永福宮內一陣辟里啪啦的瓷器碎裂的聲音響起,丫鬟奴才跪了一地,誰也不敢大氣喘一下。
太后尖利的嗓門響起:「沐千尋那個小賤人真是長本事了,和她娘一個德性,居然連國師都給勾搭了,真是孰人孰不可忍,哼。」
皇后也在一面惡狠狠地道:「母后,我早就說了,那小賤人剛出生的時候,我們就應該讓她一命嗚呼了,也不至於到現在的地步。」
「都怪哀家當年心慈手軟,顧忌著皇上,才答應皇上的條件,造成今天的局面。」
「母后,我們現如今可不能在顧忌皇上了,如果在這樣下去,那兄妹倆就和國師完全勾結在一起了,那我們到時候更為被動。」
「哼,他們想勾結在一起,還沒有那麼容易。」
「母后可是有什麼計策?」
「我本來覺得皇上的壽辰要到了,不想讓後宮見血的,如今看來是他們兄妹倆自找的,這是要逼著我出手啊!」
「母后的意思是?」
「這樣,讓她來見我。」
皇后露出惡毒的笑容:「好,我這就派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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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尋剛到南華門的時候,就被等在此處的梧桐給攔住了,梧桐急匆匆地趕過來:「公主,你去哪裡了,讓奴婢好找啊。」
「我去宮外面轉了一圈,想買些東西來著,沒有買到,是出了什麼事嗎?」
「哦,是這樣的,剛才千葉公主闖進雲暖閣,非要說你私自出宮,要把你告到太后那裡去,奴婢攔也攔不住,就來這裡等你來了。」
「嗯,隨她去吧。」
「公主,你怎麼了,好像臉色不太好看啊。」
「是嗎?」千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問道。
「是啊,剛才奴婢把這件事也告訴三皇子了,他說你和國師大人一起出去了,是真的嗎?」
千尋煩躁的一擺手:「以後別給我提這個人。」
梧桐眼睛一睜:「公主,你和國師吵架了?」
「好了,趕快回去吧,我還沒有吃飯呢,餓死了。」她就是不想回答關於夜鍾離的任何問題。
「那好,我們快回去吧!」
走到荷花池的地方,被千葉給叫住了。
「妹妹,這是要去哪裡呀,行色匆匆的。」
千尋心情不好,本來是不打算理她的,但是千葉來了興致,今天就是要攔著她說上一說。
「沐千尋,你裝的挺像啊,對著我和玉碗的時候說國師怎麼怎麼不好,暗地裡卻主動地去勾搭,真是了不起。」
「沐千葉,你給我說話小心些,你貴為一國公主,不要滿嘴噴糞,什麼叫勾搭?你倒說說。」
千葉輕蔑一笑:「你貴為一國公主,還不是都這樣做了,搶姐姐的未婚夫。」
千尋也譏笑:「未婚夫?姐姐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夜鍾離什麼時候成你未婚夫了,估計你連夜鍾離的一根腳趾頭都配不上。」她本來就氣憤夜鍾離竟然瞞著她有一個師妹的事,如今又湧過來一批批的女花癡,更是生氣。
「你,沐千尋,你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想嫁給國師大人?哼,下輩子吧。」
對於這樣的挑釁者,千尋實在不想與她廢話,瞟了她一眼之後,就往前走去,可偏偏千葉就要與她捋出個所以然來。
「怎麼,戳著你心窩了,傷心了?」
「應該傷心的是你,夜鍾離不是也看不上你嗎,要不然就憑著你想嫁的心思,他怎麼不把你娶回家呢?」
「哼,那是早晚的事。」
「好啊,那我就等著喝你們的一杯喜酒了。」
千尋扭頭就走,千葉從後面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不准走,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千尋哪肯聽她的,甩開她的手,就往前走去,千葉順勢往旁邊一歪,「噗通」一聲掉進了荷花池。
她身後的丫鬟琉璃聲嘶力竭的喊道:「救命啊,快來人啊,千尋公主殺了千葉公主了,快來人啊。」
這時,立馬就有太監跳進了荷花池,一隊御林軍也走了過來。
太監很快就把千葉給救了上來。
琉璃跑到御林軍首領面前哭著道:「快,快把千尋公主給綁起來,省得她又要謀害千葉公主。」
那個御林軍首領長著小眼睛,歪鼻子,一看就不是什麼正派的人,上前就要拿下千尋。
千尋厲聲喝道:「大膽,身為御林軍首領,竟然聽信一個丫鬟的一面之詞,就要拿下本公主,這樣的後果你想清楚了嗎?」
/>那人厲聲道:「什麼後果,還是去太后那裡說清楚吧,再過幾天就是皇上的壽辰了,公主怎麼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千尋見這人眼睛閃爍,又精明的很,一心要把她帶到太后面前,被救上來的千葉嚷著,她要害她,也想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這一開始就是對她布的局啊,千葉故意的激怒她,就是讓她出手,可是她壓根不想理她,她就故意掉進荷花池,讓人以為就是她想害她。
要不然那奴才怎麼剛好就在這裡,琉璃聲音還未落,他就跳了進去,還有御林軍估計也是準備好的,就是讓大家見證這一過程,好讓她的罪名落實。
哼,想嫁禍於她,沒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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