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難爬,徐耀很快就在黑暗中摸索到了蓋在那出口處的一個木板。
「出去你會後悔的···」徐耀伸手的一瞬間突然想起那個男人的話,總覺得他好像沒什麼惡意,這句話究竟是善意的提醒還是惡意的警告?
他稍微猶豫了起來。
難道要回到那間幽暗的地下室?他想了想,比較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出去看看的,不至於在外面看見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對他來說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木板很輕,徐耀很輕鬆就推開了它,出乎意料的是迎接他的並不是那耀眼的陽光,外面依舊黑索索的。難道是黑夜?他一愣神,鼻尖又觸碰到一陣熟悉的惡臭。
是那瓶尿!徐耀遍體生寒,三兩下爬上去。蠟燭的微光照在他的臉上,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怎麼,又回來了?」男人對於那個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愣頭小子一點也不吃驚,此時他的手裡多了一個破碗,盛著他想要喝到酒,自顧自的喝著。
徐耀此時的心情簡直難以描述,看著角落裡的那個男人他不知道用什麼來保護自己。他早就知道我跑不掉的···這裡究竟是哪裡,自己明明爬上去了為什麼又回到了原地?徐耀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當他意識到要看看腳底那個出口的時候下面已經沒有任何東西了。
遇鬼了?還是自己是死了,這裡就是所謂的地獄?
「我說你還是太年輕了點。」男人放下酒杯,摸了摸嘴巴,擦掉嘴角的污漬。
「這裡是哪?」徐耀真的是有點懵了,剛剛發生的那一切根本就不符合他日常生活積累下來的常識。
從門外面的樓梯朝上邊爬可以回到原地?想想也是不可能發生的事!那麼,這裡是哪裡?
「哪裡嗎?」男人此刻突然笑了起來,看得徐耀一陣惡寒,「你不是前幾天剛剛經歷過嗎?」
前幾天經歷過····遊戲嗎?還是?徐耀一陣冷戰。
「看來你知道了,」男人站起身來。從身上摸出一個圓球狀的物體來,「今天就算是啟蒙課。」
「入場模式接觸,開始回歸現世模式……」一個機械的女聲響起,搞得徐耀又是一陣心寒。
四周的景色漸漸地退去,那狹小的房間,那搖曳的燭光,包括那一陣陣飄散著的惡臭,徐耀似乎置身在一副漸漸褪色的油畫中,隨著空間場景消失,原本熟悉的小巷又漸漸地回歸到他的身邊,冰冷的雨,潮濕的地面,還有冷颼颼的感官,在裡面呆了那麼久居然渾然不覺他的衣服已經濕透,一股透心的寒冷襲來。
他依舊趴在那青石板上,地上一大片的地方都被鮮血染紅了。自己脖子上根本就沒有被包紮過的痕跡。
看來有時候感覺還真的是會說謊的。不過肚子是真的餓。徐耀無力趴著,自顧自想著。
雨滴砸在臉上,漸漸地沒了感覺。
意識正在一點點的從他身上抽去。
世界裡只剩下了雨和風,黑暗漸漸地襲來。徐耀閉上眼睛乾脆什麼都不去想了。
······「here,原來mr.徐也在這裡啊?」一個瘦小的身影慢慢清晰起來,徐耀看他穿著一件灰色的毛皮大衣站在皚皚白雪裡,天上還飄舞著零零散散的雪花,天氣意外的冷。他看著灰沉沉的天空,還有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少年,有點不知道怎麼回事。
「嘛,幹嘛老是動不動就裝作不認識人家啊?」少年有點不滿的站到他的身邊,扯了扯他的衣角。
「你是誰?」徐耀瞇了瞇眼睛,有點熟悉,但是真的想不起來的人。
三個字隨風漸漸地飄散,最後被冰凍在天地間。
「吶,mr.徐。你的記性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差勁。」少年從自己的風衣中摸出一根棒棒糖放到嘴裡直接嚼碎。徐耀聽見他嘴巴裡面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少年一頭的銀白色頭髮不帶任何雜誌,眼睛下面帶著濃重的黑眼圈,上邊大半眼眶都被厚厚的劉海遮的嚴嚴實實,徐耀甚至看不出來他臉上的表情。
很少有人會是這樣的一副扮相,要是之前自己真的在哪裡看見過的話,徐耀相信自己是不會這麼輕易地就忘記的。
「你那頭髮是染的嗎?」徐耀找了話題繼續說道。
少年抬起了頭,需要驚訝的發現他的眼珠竟然是綠色的。他的皮膚居然那麼白!就像是他那頭白色的頭髮一樣!
「心照不宣,」少年淡淡的說道,「嘛,我也是玩玩來著,喏。」
說著他開始伸手朝自己風衣的口袋裡面掏去,徐耀靜靜的看著他從裡面掏出什麼東西握在手裡。
「給你的。」少年微微一笑。
「我?」徐耀有點吃驚。
「就是,無人能承其重。」少年慢慢的撐開自己的小手掌,一顆人類的眼珠咕嚕嚕的轉動著,似乎還活著一般,把瞳孔對準了站在他面前的徐耀。!!
「我在這裡找了好久,可是你為什麼不找我拿回去!」少年的臉變得猙獰而又恐怖,「你不知道我在這裡浪費了多少時間嗎?!」
徐耀看他一步步*近來。連忙朝後面退去,那顆眼珠還在轉動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這場景詭異的叫人發瘋。
「我在這裡,在這裡啊!!」少年瘋狂的撲上來,直接把他的眼球給摳了出來,把那顆詭異的
的眼球活生生的摁到了空出來的那個窟窿眼裡。
徐耀開始尖叫,疼痛如附骨之疽般開始蠶食著他身上的感官。
痛苦,痛苦啊!他打著滾,不僅僅是自己身體的感覺,似乎還有其他一些什麼東西從那顆眼球外面的世界裡湧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