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我遠點!」
許甜一路情緒激動跑下了樓,見傅昱澤還一直跟在她身邊,當下便停下腳步,狠狠將他推開:「你耳聾了是不是?我都說了不要再跟著我了,你這麼想要妹妹,乾脆讓她和你爸再生一個好了!」
「許甜,你理智點!」
她臉上嘲諷太過濃郁,刺激的傅昱澤心底一陣陣糾痛,他皺著眉梢,先是嚴肅,但在看到她明顯微腫的唇角時,語氣不禁軟了下來。
「甜甜,不要任性了好不好?娛樂圈有什麼不好?你都渾渾噩噩過了好幾年了,乖乖回來,讓我們照顧你不好嘛?」
他們的照顧無非就是給她無限度的信用卡,可以全世界任何國家遊玩購物,然後穿戴時尚出席上流社會各大宴會。
其實說的通俗點,就是給她劃個圈圈,讓她在這一畝三寸地裡生活,她的夢想,她的工作,統統都不准有。
他們要的只是一個像木偶似乖乖聽話的女兒和妹妹,而她許甜,始終都安份不下來。
思及此,她搖頭失笑,說不出的可笑自嘲:「可我不姓傅,不是你親妹妹啊,你憑什麼照顧我?娛樂圈再複雜,不還是你們這些人操控的?傅昱澤,有時候我真為你感到可恥,永遠自己一套,對別人卻是另外的要求。」
說到這,她稍稍抬首,幾近冷漠盯著他,見他面容複雜陰鬱,她倒是嗤聲一笑:「你到底知道已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
話落,也不等他回答,她直接冷笑著離開,這回傅昱澤倒是沒追上了。
他站在原地,腦海中不斷迴盪著她冷冽而有力的質問!
已所不欲勿施於人?
可甜甜,你永遠都不知道,你太閃耀光明,甜甜膩膩可人心扉,我怎麼能容忍別的男人品嚐到你的甜?
……
與此同時,市中心街道上,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小心翼翼問著:「沈總,您看,今晚您是要回哪休息?」
沈陸琛剛應酬完,喝了不少酒的他比平時多了一分閒散,按下車窗,懶懶靠在椅背上,扯了扯領結,沉聲道:「回蔚藍……。」
話一出口,他卻忽然頓住,也不知道是不是眼前不斷閃過的霓虹燈太過耀眼,還是微開的窗口秋風太涼爽,吹的他心頭有些懶洋洋的思念。
話音轉了幾轉,他又低笑道:「算了,還是去嘉合吧!那離公司近,明天上班也方便!」
怎麼辦,他覺得好像等不到週末了,現在就很想約她一同吃飯。
許甜啊許甜,你可真有本事,每次被你冷眼相對,我竟還對你有如此大的興趣。
而且我的車可還是因為送你回家而被撞的面目全非,小乖乖,你是不是得好好補償補償我?
想到這,他眼底沁著柔軟光芒,牽唇而笑起來。
只是這笑容落在前排的司機眼中卻倍感危險,我的老天!
向來鐵血冷峻的沈總竟然笑的這麼花癡,以前他簽再大的單子也是不冷不淡的表情,怎麼這回只是單單回嘉合就能如此激動?
……
沈陸琛在嘉合的房子離許甜很近,中間只隔了一個小花園,讓司機回去之後,他倒沒急著上樓,而是繞過花園去了許甜家。
站在她家樓下,被晚風一吹,他腦子才漸漸清晰起來。
突然覺得有些可笑,他到底是怎麼了?這種*事可真不像他會做的。
再感興趣又任何?
不過一個女人罷了,送送禮物,再請她吃吃飯,說兩句甜言蜜語,還不都能追到手?如此鬼使神差的跑到人家樓下來,讓他那群損友知道了,還不得笑掉大牙?
有時候命運就是如此奇妙,就在沈陸琛懊悔著想要離開時,就見許甜從花圃旁失魂落魄走了出來。
高檔公寓樓下白玉蘭路燈很明亮,他一眼便看到那個讓他難以忘懷的女人。
樹影蔥蔥下,她戴著口罩走的很慢,於這漫漫黑夜中,似有一種枯寂落寞瀰漫在身側,她的雙眼極清澈水亮,仿若蘊著一彎深潭,讓人窺視不到一分其中的內容。
愈是深奧,愈是讓人有探究的*。
其實這種心如死灰的情緒,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了,那天在街頭她委屈痛哭時也是這般難言的痛楚。
一隻無形的手彷彿捏住他心臟,沈陸琛幾乎一下就能確認,她肯定又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
那道曼妙身影越來越近,傲嬌的男人已經做好了想要安慰她的動作,只是手剛伸出來,她卻直直從他身邊走過,連個眼神都沒。
沈陸琛眼角抽了抽,當即轉身一把拉住漠然行走的許甜,而後直接從她身後將她攬入懷中,盡情享受著她軟綿綿的美好嬌軀。
瞇著黑眸,冷傲出聲:「喂,許甜,你故意的吧?我這麼個大活人站在你身邊,你都看不見?」
怎麼辦,她這麼軟這麼棉,好想抱回家暖床!
許甜的確沒看到他,從傅家跑出來,攔了輛出租車她就回來了。
所以當突然被人抱住的時候,她驚呼一聲,心情簡直可以用驚嚇來形容……
這一路上她思緒都極其混亂,其實今晚這樣的爭吵對她來說真不算什
麼,從小到大她就是在這樣態度下度過的。
可她實在難以忍受那人輕飄飄一句話就來決定她的未來,當年她一句話就讓父親變賣心血,如今她又一個決定,就想讓她當那籠養中的金絲雀。
只是惶恐大過於理智,徹底驚醒的許甜直接將穿著七公分高跟鞋的鞋跟一腳踩在身後男人皮鞋鞋尖上,果然,頓時聽見那人悶哼一聲,她又滿面惱火朝他命根子上踹去……
本就心情不佳的她這會完全用了十足的力道,別瞧許甜平日裡一副矜貴嬌柔模樣,但實際上卻是不服輸的火爆勁。
這鬼鬼祟祟的小賊,今晚可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