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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一曲傾凰 文 / 腐門似海

    雲裳也不客氣,一日三餐,變著發的要。倒是那丫頭,不知是不是誠心敷衍,多半東西都買不回來。

    小丫頭是好心,每日辛勤幫雲裳送飯,只是雲裳要的東西實在是太過挑剔,不僅東西是點著名來的,甚至是賣處都是指定的。

    現在城中正值非常時期,很多東西都是買不到的,縱使雲裳給的錢足夠,丫頭也真的沒有辦法滿足她。

    囚禁雲裳的地方是一座大院,每日有人輪番把守。今天丫頭又是奔走了一日,傍晚時候過來送飯,不禁被眼前的一切嚇了一跳。本應該分佈在各處的幾十個大男人,全部倒在大門口,橫七豎八的不知是遇到了什麼事。丫頭慌了神,一路小跑著去回稟自己主人。

    還臥在床上的女子聽後,只是鼻間輕哼一口氣意料之中道:「哼,速度還挺快!」

    雲裳是被夜帶走的,夜帶人先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迷藥迷昏了了門口的守衛。進去的時候,雲裳正悠然的喝著茶,琢磨著晚上丫頭能不能買來自己說的東西,明天還有哪些路線可以引起自己人的注意,又不被這些人察覺。

    夜縱身過來的瞬間,雲裳如釋重負的一笑,心裡想的是終於不用再絞盡腦汁想三餐吃什麼了。

    不過尉遲梟卻沒夜那麼好說話,雲裳滿心歡喜的回來,見到的人卻是黑著一張臉,正襟危坐肅穆的很。

    終於逃脫禁錮,雲裳心裡說不出的開心,也就忽視了尉遲梟難看的臉色。飛身撲上去,緊緊抱住這個男人。她日思夜想的就是他的安危,還有怎樣才能不給他添麻煩,想辦法自己逃脫。

    細膩的臉頰蹭在尉遲梟略帶胡茬的臉上,扎的臉上癢癢的:「你有鬍子!」雲裳指責。他怎麼可以有鬍子,怎麼可以變老,雲裳固執的以為他是可以容顏不老的,既然身為九五之尊,就該與眾不同不是。

    可尉遲梟終究只是一個凡人,出了高高在上的身份嗎,有著尋常人的一切。

    這幾日為了雲裳也是寢食難安的,雖說知道雲裳此行安然,可是雲裳不知道啊,再加上那個人說的那番話,真的怕雲裳做出傻事來,昨天得知雲裳被關押的地方,連夜部署,激動地竟是整夜未睡,早上只是匆匆洗了把臉。

    雲裳偏過臉,仔細鑽研尉遲梟的臉色,自我檢討了許久,也想不明白自己哪裡得罪到他,她才剛進房間啊。

    「可是臣妾哪裡做錯了?」試探性的問,臉上還有一抹小心翼翼。

    「我問你,什麼叫你可以讓我不在意你?」陰沉的臉色,冰冷的聲音,就好像雲裳說了一句多麼大逆不道的話一樣。

    「你果然是知道的。」雲裳臉上的笑瞬加瓦解,聲音也弱了下去,苦笑著繼續:「意思就是你在意哪裡,我就可以毀了哪裡。很傻對不對?你明明知道綁架我的人是誰,卻坐視不管,還要我處心積慮的想著如何逃脫,想著怎樣才能不會成為你的負累。

    你在乎的是我的容貌,我就可以毀了自己的容貌,你在乎的是我這個人,我就可以連這個人都消失。不牽連你,不叫你為難,我竭盡全力的去做一個好王妃,不叫你被你的臣民授之以柄。不過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吸了吸鼻子,雲裳瞪回眼裡的淚水:「臣妾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福身給尉遲梟行了個標準的宮禮,兩人間的距離也被她拉開,橫亙在其中的是傷心與失望。

    回轉身的剎那,一隻有力的大手牽引住那只揉胰:「我不准!我不准你傷害自己一分一毫,因為分毫都是屬於我的,從你進宮那天起,你的身份就是我尉遲梟的女人,無關容貌,無關身份,我喜歡你,你就只是你。」

    情到濃時沒有尊卑,沒有地位,去掉「本王」的身份,尉遲梟在雲裳面前表露的只是一個男人的心意。

    像所有愛慕者的表白一樣,尉遲梟的心裡甚至有些緊張,他一樣害怕被拒絕,害怕聽到「不喜歡」。他知道在雲裳的心裡,自己一直都是可有可無的,除去一國之君的身份,他沒有任何可以讓她留下來的信心,更遑論喜歡。

    他盡力的去做,向青樓女子討教一個男人該有的溫柔,絞盡腦汁的想辦法討好。他心機深沉,察言觀色,卻從來想不通透雲裳的那個表情是真,那個表情是假,舉手投足間的小動作,什麼時候是真情流露,什麼時候是矯揉造作。

    不知道是她做的太真假難辨,還是自己真的太笨。總之,對於感情,尉遲梟覺得自己一敗塗地卻又心安理得。

    臂腕上的力道一點點收緊,尉遲梟軟下聲音來解釋:「我不想你離開我,哪怕拱手天下!」

    修長的手指擋在尉遲梟唇邊,雲裳阻止他再說下去:「別說了,我知道了。我不會做傻事的,那都是迫不得已的下下策,我這不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嗎。」

    淚痕還未乾透,淺淺的梨渦綻在唇邊,雲裳巧笑倩兮,緊緊的擁住眼前的人。

    是的,他霸道,他無理,甚至他曾深深的傷害過自己,可是現在的他所做的一切,自己都看在眼裡,懂在心上,如果說這也是他的一場表演,那麼這戲做的也太逼真了,真的自己寧願沉醉其中,永遠不要醒來。

    尉遲梟杯弓蛇影,雲裳經此一事被他嚴加防範的保護起來,驛館外安排重重士兵把守。雲裳再反對還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奈何她人單勢孤啊,所有人都是他尉遲梟的,他一聲令下,士兵們對自己視而不見。

    尉遲梟忙的整天不見人影,她又不能在驛館鋤草種菜,窮極無聊時,雲裳翻出青蘿送給自己的那首琴譜。

    這琴譜是一張極普通

    通的紙,上面有污染的痕跡,卻又被折的整整齊齊,看得出主人對它的珍愛。看來青蘿口中那人必是以為自己遇到知音了,才肯把這樣寶貝的東西送給他。

    而青蘿那天猶猶豫豫,想必也是極為不捨的。既如此,不如自己找個機會物歸原主吧。

    雲裳如此想著,心裡對這張紙上的內容更是充滿了好奇。一點點展開折的層層疊疊的紙,上面清晰地墨跡,雋秀的隸書,優的筆跡,把雲裳震在原地。

    恍惚間覺得一切夢一樣的不真實,手指一個字一個字的撫摸,彷彿能透過這張紙感覺到那個人的體溫。凝神雙目,淚眼婆娑又捨不得掉落,捨不得的不是淚,而是怕淚水沾濕這張紙,怕淚眼模糊了看不清上面的內容,看不清這內容背後的俊美容顏。

    「小哥哥,你還好嗎……」悠長的一聲歎息,像是怕驚擾了伊人一簾幽夢,又不忍不說。琴譜放在胸口,彷彿那上面有一個人,她朝思暮想,求而不得。

    許久,哽咽的喉嚨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雲裳對襲燕道:「我要見青蘿。」

    雲裳的反應太過不正常,襲燕小跑著去找侍衛首領說話,要求把青蘿帶來。

    緊張,激動,希冀,襲燕心裡百感交集,一定是小公子有了消息,否則雲裳不會這般失態。

    青蘿到來的時候,襲燕已然盯著那張琴譜看了很久。的確是熟悉的字跡,心裡的忐忑跟著青蘿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愈加激烈。

    「青蘿給夫人請安!」行過禮青蘿面露微笑的看著雲裳。

    雲裳已經換上一副從容淡定的表情,好像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現在的她只是感興趣一首簡單的曲譜一樣。

    「青蘿姑娘多禮了,不必拘謹,坐下說。」雲裳寒暄著讓坐,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婉。

    心急是一定的,寒暄過後,雲裳也就開門見山:「姑娘還記得這份琴譜嗎?」

    一張琴譜被推到青蘿面前,仔細瞧去,開篇是硃筆勾畫的「傾凰」兩個字,下面熟悉的曲調正是自己無數次彈過的哪一首。

    點點頭,青蘿道:「這一份不正是青蘿贈與夫人的。」

    「正是。還記得當日姑娘說道與這譜曲之人有過一面之緣,可否將當日之事細細道來。」

    「這……」青蘿猶豫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向雲裳。

    襲燕笑笑倒了杯茶道:「姑娘喝茶。我家夫人對這曲子喜愛的緊,幾次彈奏下來往往沉湎其中不能自拔,如遇知音一般,更是對作曲之人產生好奇,姑娘把自己知道的如實說就是。」

    「我與司公子僅一面之緣,那日他落難,正巧躲進這勾欄之中,巧遇到我,情急之下被我藏進床底下,這才躲過了官兵追查。公子感恩於我,便把這曲譜相贈。也多虧了這首曲子,聽我彈琴的客人也多了起來,說來公子還是我的恩人呢。」青蘿回憶道。

    「後來便在沒有消息了嗎?」這樣的說辭太過簡陋,不足以給雲裳太多線索,她當然想要知道的更多。

    「嗯,臨別時候,公子有說過他要去鄰國。後來我有打探過消息,到安陽一帶還有人說見到過公子的,可是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人,想必是離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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