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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地七十三章 相煎太急 文 / 腐門似海

    「你滾」雲裳猛地用力推開尉遲梟,尉遲梟猝不及防習慣性的緊靠雲裳,高大的身形巋然不動,雲裳被自己的力量反彈回去,掙出尉遲梟的懷抱,又不甘心怒喊道:「你滾,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是你害了我的孩子,你還出現在這裡做什麼!」

    聲嘶力竭的哭喊之聲充斥整個沁心殿,所有宮人都靜默無聲。

    不管哪一個害得她小產,歸根結底都是為了眼前這個男人,他才是最擴禍首,若不是其他女人為了他爭風吃醋,自己怎麼會成了眾矢之的,自己的孩子也就不會無辜枉死。

    「尉遲梟,你還我孩子,還我孩子啊!」雲裳用盡全身力氣緊攥雙拳敲打在尉遲梟胸口,所有的恨彷彿找到一個突破口,山洪一般爆發出來。

    曾經她為了小哥哥忍,為了腹中胎兒忍,可是被她視為親兄長的小哥哥離她而去至今音信全無,被她奉愈生命的孩子突然流產,雲裳彷彿找不到自己堅強下去的理由了,痛苦迷茫還有絕望啃噬著她的神經,那根纖弱的弦繃斷了,所有的情感都急需發洩。

    尉遲梟就坐在那任憑雲裳捶打,緊鎖的濃眉,心在吃痛,她竟是如此在乎那個孩子,在乎那個自己和她的孩子。他是不是該慶幸。

    捶在尉遲梟胸前的拳頭見見綿軟起來,雲裳洩盡身上力氣,無力的趴在尉遲梟懷裡。

    輕撫著雲裳後背,尉遲梟抱緊雲裳,輕言細語的哄到:「雲裳,孩子沒了,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

    這是尉遲梟從來沒有過的細膩,那一張臉他看的心疼,如果可能,他情願承受這一切痛苦的都是他自己。俊逸的臉頰上是一種憔悴的凝重。

    忽然悶哼一聲,尉遲梟皺緊了眉頭,像是在忍受著什麼,許久……直到鮮紅的血液順著肩頭蜿蜒而下,浸紅了玄色王袍上赤金的繡龍。

    「王上!」習燕驚呼出口,尉遲梟只是搖搖手示意他不要講話。如果這樣能夠分走雲裳些許痛苦,那麼他願意,再疼再痛他都願意。

    耗盡渾身力氣,雲裳的意識逐漸鬆散,慢慢昏睡起來。

    「王上,娘娘情緒有些不穩定,您今夜還是回寢宮休息吧。」夜色漸深,尉遲梟卻還是沒有休息的打算,習燕近前勸到。

    畢竟她的娘娘重要,王上的聖體也重要,鳳帳寢閣於修不方便進來,反覆催促習燕幾次,習燕只好硬著頭皮過來說。畢竟那日王上突然發火,嚇得她腿都軟了,至今想起來還在後怕。

    不過這一次尉遲梟竟是只有淡淡的一個「好」字,便轉身出去。

    簡單處理過的傷口,在尉遲梟肩上的傷還隱隱作痛,或許他該感謝雲裳這一口咬下去,這樣心裡才不會那樣無邊無沿的的痛。拆開纏裹在傷口的棉布,尉遲梟用水將剛塗在上面的藥粉清洗下去。

    偏著頭擰著眉,盯著那傷口看了許久,終於嘴角掀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司徒雲裳,這是你留在本王身上的印記,我是不會讓它消失的」。

    指腹劃過那一道道齒痕,描摹著上面的形狀,彷彿那是一張嬌小的唇,上面還留有那個女子的氣息。如果說雲裳的感情的堅持是一種甘之如飴的煎熬,尉遲梟的感情何嘗不是飲鴆止渴的毒。

    「王上」。

    門外有人聲響起,尉遲梟穿好裡衣,一掃方纔的陰霾,一張臉上換上平瀾無波的表情,道:「進來」

    夜踏著一地燭火,夜近得前來,躬身施禮:「參見王上」。

    「嗯」鼻音輕哼,尉遲梟算是答應。他和夜之間已不需要那些繁縟節。

    夜直起身來,面上閃過一絲糾結,想著措辭開口:「司徒環宇還是沒有消息,但是臣無意中探到一個消息。」

    夜話尤未盡卻頓了下來,尉遲梟心知必是有事,抬眼給了夜一個說下去的眼神。

    夜繼續道:「臣無意中得到一個消息,月前雲妃娘娘找到許正豪許將軍,拖他打探司徒環宇的下落」。

    尉遲梟眸光閃爍,竟是比夜色還要漆黑,漆黑的瞳仁中有精明閃過:雲裳何時與許正豪有了交情,還好到這麼大的事都能托付。

    「那許正豪呢?」

    「許將軍也沒有打探到他的下落。」夜回答。

    「知道了,繼續找。」尉遲梟突然就覺得累,手指捏了捏眉心揮手讓夜退下。

    他從來沒想過雲裳會動用所有力量到依靠許正豪的地步,這是有多不相信自己,而他剛剛加封的忠勇大將軍,卻和自己的王妃暗中交集。

    「是不是全天下的人你都可以信,唯獨不能信我,司徒雲裳,你究竟把我至於何地?」身體平躺在寬闊的龍床上,尉遲梟放空自己。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一個人,可是那個人卻對自己的付出視為敝履。

    真的沒有對一個人好過嗎,一個聲音在尉遲梟腦海中迴響,是誰?頭疼的像要炸開,心也被狠狠揪緊,尉遲梟蜷縮在床上,像一個無法自保的孩子,可憐的無所依附。

    勉強入睡的尉遲梟被於修輕聲喚起:「王上,該早朝了。」

    望了一眼剛放亮的天色,尉遲梟雙臂支撐著起床,可是用了兩次力,也沒能坐起。

    於修察覺的到不對,上前扶了一下道;「王上,要不今日免朝吧,奴才去宣太醫過來。」

    「不用了,我沒事。」藉著於修的力,尉遲梟坐起身來,於修正要服侍尉遲梟更衣,只聽尉遲梟道:「去宣佈免朝吧。」

    於修原本以為尉遲梟既然說沒事就是要去早朝的,畢竟王上雖然年輕,但是勤政的很,從來都是以國家大事為重,今天竟然是主動說不去上朝。

    於修的腦筋還沒轉過來,尉遲梟清冷的聲音已經響起:「去暖雲閣。」

    於修愣了一下欲言又止,雖說做奴才的聽命做事就好,可是他真的不想王上這麼不顧惜自己身體的頻繁去看雲妃。

    雲裳平日裡給於修的印象極好,可是最近的情形實在不得不讓於修擔憂。她與其他女子的爭風吃醋不同,她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她才是真正勝利的人。就連王上也不知不覺的敗在她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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