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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 比痛更痛 文 / 腐門似海

    「玉兒,我們去花園走走吧,看那些花都開了,整天的在沁心殿裡,我人都要發霉了。」雲裳眼望著外面的奼紫嫣紅滿園眼饞的緊,卻被太醫禁足在暖雲閣,心裡很是憋悶。

    她只是暫時的失憶又不是身上哪裡不舒服,再者說孕婦就是應該多多走動,這樣對大人孩子都好。

    玉兒聞言卻是有些遲疑:「娘娘,太醫囑咐了,娘娘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外出,您再忍忍,過幾日等身子大好了,我們再出去可好?」

    玉兒雖是問句,可卻是在拒絕雲上的要求,太醫不許雲裳外出不是因為雲裳身體孱弱,而是尉遲梟有意交代,怕宮中人多口雜,萬一有人不小心說漏了嘴,刺激到雲裳便得不償失了。所以襲燕也是對閣裡宮人一再交代,雲裳不可以走出暖雲閣。

    俏嘴一嘟,雲裳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她知道大家都是出於自己的身體考慮,可是十幾天了,每天不出暖雲閣的方寸之地,外面的繁花似錦鳥語啁啾真的勾的雲裳心猿意馬。

    身子愈發的見好,她便越是想出去走走,哪怕是去倚梅苑走走也好,可是連倚梅苑也不准她去。不僅如此,除了梅妃誰也沒來看過自己。

    若說放在以前自己門庭冷落也屬正常,可是尉遲梟幾乎日日要來暖雲閣,明顯自己正當寵時候,,竟然都沒有人大巴結自己的心思,這在後宮這種地方來說實屬不對,莫非尉遲梟在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下了什麼禁令,否則這暖雲閣不會不僅一個前來拜訪的都沒有,就是一個來找茬鬧事的人都沒有。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越想心裡越是不踏實,趁玉兒轉身的功夫,雲裳高提羅裙,輕放腳步,躡手躡腳的偷溜出去,等到玉兒發現追出來,雲裳已經出了暖雲閣的大門了。

    可是想要把出了門的雲裳再哄回去可就不容易了。玉兒一路上苦苦哀求:「娘娘,這都走了這麼遠了,我們回去吧,被襲燕姐姐發現,非罵死奴婢不可。」

    雲裳巧笑嫣然:「有我在,你還怕她不成」。

    「若是別人家的主子或許不怕小丫鬟,但是您就不一定了。」玉兒小聲咕噥一句。

    「你說什麼?」玉兒聲音不大可是雲裳還是聽出了大概。

    別宮的宮人自是唯主子是從,不敢說半個不字,可是在暖雲閣,凡是觸及到雲裳身體的事,那便是襲燕說了算,這在王上那裡都是被默許的。

    「我什麼也沒說」見雲裳轉過頭來質問自己,玉兒慌忙擺晃雙手急聲否認。

    她可不敢說雲裳有時候是怕襲燕的,只得拿話遮掩過去:「娘娘,您看這御花園咱們都要逛了一半了,奴婢的腳都走酸了,您權當可憐奴婢,我們回去好不好!」玉兒雙眼泛光,嘴也嘟了起來,央求著雲裳。

    玉兒一說累,雲裳也覺得自己有些累了,指著最近的一座假山道:「我們去哪裡坐坐。」

    這路是走了不少,宮裡也依舊熱鬧,過往宮人無不姿態卑微的對她請安問好,雲裳看不出端倪,也漸漸打消了心中顧慮,打算坐在假山附近休息一下就回暖雲閣了。

    可就在雲裳休息好了起身欲走的時候,假山後面隱隱傳來兩個人交談的聲音。

    其中一個女聲說道:「剛剛看到雲妃娘娘走過去,你看娘娘笑的一臉得意樣。」

    「就是呀,聽說是失憶了,嘖嘖真可憐,連自己小產了都不知道,王上有旨意不許我們說,可是這種事情瞞得了初一瞞不過十五,待到臨盆之際看怎麼還裝得下去。」另一個緊跟著附和說到。

    兩個宮婢說話的聲音還在繼續,可是「小產」兩個字如同一個炸雷在雲裳腦中炸裂開來,雲裳雙手抱住頭蹲在地上,頭痛欲裂折磨的人臉色霎時一片白霜,額邊鬢角豆大的汗珠滴落下來。

    玉兒本要去阻止那兩個交談的宮女,可是眼下雲裳如此模樣,她又不敢走開獨自留下雲裳一人,分身乏術的玉兒急的團團轉。蹲在雲裳身邊焦急萬分:「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問了幾句雲裳都沒有回答,更是急壞了玉兒:「娘娘,您稍等片刻,奴婢去喊人。」

    這假山內石洞交環相措,構造奇特,近距離說話會有回音,可是若想將聲音遠距離的傳播出去卻也是困難。

    玉兒小跑幾步要去喊人,突然身後傳來雲裳的聲音:「玉兒,我沒事,我們回去吧。」

    雲裳慢慢站起身來,面上的汗水擦拭乾淨,一身淡紫色的朧月雲裳在清風的拂動下搖曳生花,彷彿剛才的一切只是錯覺,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是那幽幽的聲音傳進玉兒耳裡卻只覺的陰寒可怕。

    「娘娘?」玉兒頓住的身子一陣一股寒流竄過。突然覺得眼前的娘娘好陌生,美麗依舊,鸝音依舊,只是身上的那種冷漠的氣勢,陌生到玉兒彷彿看到的是另一個人。

    「還愣著幹什麼,回暖雲閣。」雲裳又重複了一遍,不管還傻愣愣站在原地的玉兒,竟自飄然而去。

    玉兒小心的跟在雲裳身旁,還在仔細回想剛才那兩個聲音在哪裡聽過,可是想破腦袋還是一無所獲。

    就在玉兒一籌莫展的時候,襲燕匆匆的跑過來福身請了個安問道:「娘娘你們這是去哪了,可叫奴婢好找啊!」襲燕神色焦急慌亂,竟是擔憂之情。

    「沒事,御花園裡隨便走走,這不是就回去了嗎。」雲裳淡淡聲音答道,一掃出來時候的輕快,沉悶卻又清冷。

    襲燕也感覺到了雲裳的不正常,落後一步,挨近玉兒悄聲問道:「娘娘怎麼了嗎,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哪裡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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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這……呃……」

    「吞吞吐吐的這是幹什麼,你到是說啊!」

    抿了抿唇,玉兒低下頭,底氣不足說道:「娘娘知道了。」

    「什麼知道了?」玉兒越是說不明白襲燕越是著急。

    「就是小產的事娘娘知道了呀」。玉兒心虛,說著說著竟是急哭了。

    畢竟是她照看娘娘的疏忽才發生了今天的是,責任都在她,知道是自己惹下的禍,心裡也是自責。

    「你!」襲燕用手指點了點玉兒的腦袋,氣的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最後腳一跺,扶袖一甩「還真是笨吶!」

    小跑到雲裳近前:「娘娘,您慢些,奴婢扶著您。」

    雲裳一直在前面走,襲燕看不出來有異常,直到手扶在雲裳身上,才感覺到雲裳身上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濕,手臂還在瑟瑟發抖,只是被寬大的袍袖掩住,不仔細瞧看不真切。

    長歎口氣,襲燕對後面亦步亦趨的玉兒嗔道:「還有工夫哭,還不快去請太醫!」

    玉兒不明所以,還是聽話的轉身想太醫院方向疾奔。

    雲裳坐在沁心殿裡,身子越發顫抖的厲害。臉色煞白,雙拳祖安的緊緊地。嘴唇抖動,一口口吞嚥著並不存在的唾液。

    指甲劃破吹彈可破的皮膚,漸漸有血絲滲下來,感覺到手心的熱度,雲裳攤開手來看,殷紅的顏色刺得雙目生疼。

    是了,那天也是這樣,鋪天蓋地的血紅一點點暈染開來,洇濕身下的被褥,雲裳腹痛如絞,咬緊唇瓣拚命隱忍。可是仍是感覺得到生命的流逝,隨同那血液抽離自己的身體,抽離自己的靈魂。彷彿抽空了一切,只餘下空洞洞一具軀殼。

    彷彿能看到一個不甘的生命在對著自己苦笑:「母妃,今生做不得母子,我們還要再續血緣親情」。

    她的孩子是懂事的,即便離開都是笑的,彷彿能看到小娃娃的眉眼,大大的眼睛像自己,直挺的鼻樑像尉遲梟,嬌小的身體,圓滾滾的身子,都是雲裳平日裡在自己腦海中勾勒出來的形象。

    被憶起來的種種,就像是一個夢魘,雲裳明知道那都是虛假的不真實的,可是就是走不出來掙脫不開,那個嬌小人兒的笑靨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卻又飲鴆止渴一樣希望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就能記在心裡,也不枉母子情分一場。

    「啊!」再也控制不住的悲痛折磨的雲裳近乎瘋狂,仰頭大喊起來,聲聲催人心肝。雙手拽著頭髮拚命撕扯,一縷縷墨發纏繞在手指上,被帶離身體。

    直到聲音沙啞,喉嚨再發不出聲音,只餘下一個口型,雲裳雙目空洞無神,雙手還抱在頭上搖晃著,就像是這樣做能甩脫掉什麼一樣。

    襲燕緊緊的抱住雲裳的身體,不讓她傷害到自己:「娘娘你冷靜下,你冷靜一下。娘娘都過去了,您不能這麼糟蹋自己啊……」

    襲燕勸的苦口婆心,可是雲裳一個字也沒聽到心裡去。漸漸安穩下來的身體像一個斷了線的木偶渾身沒有意思力氣,頹廢的坐在床上。

    得到消息趕來的尉遲梟,進門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雲裳披頭散髮的坐在那裡,目光呆滯魂不守舍。毫無血色的雙唇,散落一地的長髮,讓尉遲梟心裡一緊,走到雲裳床邊坐下,從襲燕懷中接過雲裳的身體:「有我在,不怕,孩子我們還會再有的,只要你在,只要你還好好地,我們都會有的,只要你願意,男孩女孩都隨你,男孩女孩我都把王位傳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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