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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夜審 文 / 腐門似海

    是人便是有七情六慾的,尉遲梟滿心期待這個新生命的到來,每一個初為人父的心情,他雖貴為九五之尊一樣嘗盡。

    每每在繁忙空暇,他都會忍不住想像那個小不點出生的樣子,幻想著有朝一日這個孩子能夠拉近他與她的距離,那想到頭來一切不過竹籃打水……

    雲裳現在冷水入肺,小產失血,人正處在極度昏迷之中,身前身後宮女太醫忙做一團。

    聽襲燕說本來是有宮女落水的,結果襲燕去找人來救那宮女的時候,卻只剩下浸在水中的雲裳,哪裡還有別人在。

    襲燕的話尉遲梟是相信的,按這樣的情形看來雲裳小產是一場人為預謀無疑,只是這陰謀的伎倆未免太過拙劣了。

    轉動指上黑玉石的扳指,尉遲梟的眼睛冷的如同寒潭墨冰,冰冷的沉溺足以讓人窒息。即使是多年跟在尉遲梟身邊的夜也感覺得到這股欺壓懾人,身子不覺又挪遠了半寸。

    這種威勢,夜似曾相識,那就是司徒昊謀反那天,傳說東華門被破,王上當時就是這種表情,意料之中帷幄於胸,嚴陣以待又勢在必得。

    「於修!」清冷的聲音在正殿上響起,尉遲梟突然開口。

    「奴才在!」沁心殿內靜的只餘下十數人的呼吸聲,王上突然喊道自己的名字,於修如同一個隨時整裝待發的將軍一樣,一改往日嬉笑奴才形象,聲音洪亮的回答。

    「御花園中所有當值的宮女太監全部叫到暖雲閣來,還有各宮裡所有的下人,一個不落的全給本王叫來。」

    尉遲梟並沒有怒喊,但是誰都能從這裡面感覺出怒意,感覺得到那生殺予奪的危險,有膽小的人不由得瑟縮一下,圍在雲裳身邊的太醫,提筆開方的手都在抖。

    冰冷的聲音還在繼續:「夜,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是!」夜抱了個拳,旋身出去。

    雖然身上大半武功盡失,但是一個武將該有的凜然之風絲毫不改。當然那些刑訊逼供的手段他也一樣沒忘。

    那些官能做的他都能做,那些官不敢做的他也能做。

    尉遲梟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殺伐決斷,從不半點遲疑。

    那一夜除了昏迷在床的雲裳,所有人都是戰戰兢兢的度過的。

    夜的手段哪怕是一些鐵骨錚錚的漢子也是招架不住的,何況皇宮裡這些沒了根的太監,靠金錢權威疏通的宮女,這些本來就是沒有牢固可言的。

    一道道酷刑碾壓過去,嚇昏了幾個,熬不住刑疼昏了幾個,自然就有人主動站出來招供。

    簽字畫押的證詞提交到尉遲梟手上,尉遲梟一字一字看過,上面有這次陰謀的經過,那是他未出生的孩子生命流逝的經過。

    薄薄的一張紙在尉遲梟指尖慢慢褶皺變形,心在一點點炸裂開,從那拳頭大的一點蔓延到四肢百骸,每一波疼痛襲來都如同在鋼刃上走過一遍,疼的他險些坐立不穩。

    這是一個父親的情殤。

    他從來不是隱忍的人,別人加諸給他的他勢必要十倍奉還回去。

    「把凌美人押來。」齒縫間一字一頓的擠出這句話,像是閻羅殿裡索命的閻王,每一個字都要勾走一縷魂魄。

    片刻功夫,凌美人被壓了過來,推搡之下是凌亂的髮鬢,褶皺的衣服。口口聲聲叫喊著:「王上不關臣妾的事啊,臣妾是冤枉的!」哭哭啼啼早沒有了往日的盛氣凌人和目中無人。

    「冤枉?」冷笑一聲,尉遲梟睥睨眼前被跪押在地的凌美人:「雲妃至今昏迷不醒,誰來冤枉你?」

    幾張證紙杯尉遲梟拋向凌美人的方向,卻因為輕薄一張張散落在空氣中,蒼白的如同那慘白的不知所措的容顏。

    「看看這是什麼,你指使的人早都將一切招供出來,眼下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嗎!」

    凌美人匆匆瞟過之上證言,下人們確實是全都招了,原本還抱著僥倖心理的,以為自己死不承認就能暫且保住性命,現在看來確是不能夠了。

    原本高高在上的人,現在落盡鉛華整個人瘋了一般掙脫開押著自己的太監嘶吼著:「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東西,枉我平日帶你們不薄,你們就是這樣對主子盡忠的嗎……

    王上,你只看到臣妾對雲妃所做之事,可是雲妃也害的我小產,害了我的孩子,您怎麼就能視而不見?」

    凌美人滿口胡言,尉遲梟眉頭微皺,臉上又黑了三分。

    凌美人以為是尉遲梟被自己言語動搖,匍匐在地抓著尉遲梟的衣擺哭訴:「王上啊,那司徒雲裳與安美人合謀,在香囊之中也不知下了什麼藥,臣妾自從有了身孕以來一直好好的,可是只帶了那香囊一天就小產了,王上司徒賤人也害了您的孩子您不能包庇她呀!」

    一個個頭磕在地上,凌美人誓死也要說出緣由即使不能挽回實時,也要證明她也是受害者,她凌嫣然不是好人那司徒雲裳一樣不是善茬,即便是死也要有人陪葬。

    沒想到竟然又牽扯出凌美人小產的事,尉遲梟即便有立即處死凌美人之心,也得暫且壓下,眾目睽睽之下殺了凌美人就真的成了包庇了,他相信雲裳的清白,所以也必須證明她的清白。

    自從得到雲裳落胎的消息,凌美人就在素心居坐不住了。

    自己小產王上看都沒來看一眼,可是雲裳小產王上竟能放下政事第一時間趕往暖雲閣,凌美人氣憤不甘之餘,隱隱的覺

    覺得此事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她也知道這種時候千萬不能亂了陣腳,假裝鎮定的呆在她的素心居。

    有小太監前來押她對峙的時候也早有準備將那香囊戴在身上,此時從懷裡掏出香囊,捧在手心,希望尉遲梟能看一眼,可是尉遲梟卻是恨極了這張臉,恨不能立刻從他眼前消失。

    偏轉頭去交代於修:「把她說的那個東西給太醫驗過。」

    這是有太醫接過香囊,剖開來取出裡面內芯先用鼻子嗅過,又用指尖點了一點在嘴裡嘗過,最後跪在尉遲梟身前:「回王上,這香囊離並沒有可致落胎的藥物。」

    騰太醫也跪出來說到:「王上,前些日子,凌美人身邊的紫環就找過微臣,讓微臣看過這個香囊,說是懷疑這裡面的東西導致美人落胎。當時微臣也明確告訴過紫環姑娘,這香囊一點問題也沒有,只是一些普通的香料。」

    因為此時涉及到安美人,安美人也只得趕來暖雲閣,原本以為事關自己,到來之後看這陣勢才知道是凌美人遭了秧,心中不免幸災樂禍一番。

    此時也站出來落井下石:「王上,這香囊雖說是臣妾從雲妃姐姐這裡得來的,可是只是臣妾來給姐姐請安,說的投緣了姐姐慷慨送的,話說這還是梅妃親手繡的。卻不巧回小築的路上被姐姐要了去。

    如果這香囊裡真的有什麼是能夠導致女人流產的,那雲妃姐姐也是有身孕的人怎麼就沒事,到了凌美人那裡就出事了。

    想來還是姐姐平日裡沒有多加注意王嗣,疏忽之下導致的,姐姐可記得那日鶴翅亭上您搶奪我這香囊事身手可是敏捷伶俐的很那。」

    安美人所言或許不是大罪大惡,可是聽在尉遲梟耳裡一樣刺耳,鶴翅亭不高卻是有些陡的,身懷有孕的人還攀高顯然是對自己腹中骨肉並不在意,搶奪安美人的香囊,姐妹失和缺少婦德,這樣的女人留她做什麼!

    尉遲梟虎步慢踱到凌美人跟前,一腳踏在美人後背:「你這樣的女人也配有本王的王嗣?老天收了你的孩子也是怕生養出來的孩子被你這樣的母親教壞了!」

    腳下用力一碾,凌美人疼的幾乎背過氣去。

    尉遲梟剛收了腳,惱羞成怒的凌美人不敢對尉遲梟怎樣,只能將所有怨氣發洩在安美人身上罵道:「小娼婦,忘了昔日姐姐唱姐姐短的跟在我屁股後頭,今天我失勢了便投到司徒賤人哪裡去。

    告訴你,這後宮你也別想混得長久,有那司徒賤人在,你們誰也別想能在王上那裡奪得一席之地……」

    凌美人左一口「娼婦」又一口「賤人」的罵的越發的難聽於修眼色一甩,有內侍上前摀住凌美人的嘴,登時大殿上只餘「嗚嗚」之聲,安靜不少。

    可是空間清淨了,人心卻仍難平靜。

    當初政變之後尉遲梟就有殺凌美人之心,那時是雲裳以王嗣為重求的情,可是如今,凌美人小人之心害了雲裳的孩子。

    都說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可是雲裳入宮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夠認識一個人,這是一個善良的人,善良卻不盲目,不軟弱,這也正是尉遲梟欣賞的地方,她懂得進退,明白得失。

    尉遲梟知道,即使他今天不殺了凌美人,雲裳一旦知曉了自己小產原因,恐怕一樣不會忍氣吞聲。不光是為了殺子之仇,也是為了那個孩子的母親,尉遲梟殺機立顯:「拖出去,就地正法。」

    尉遲梟本意是替雲裳出氣,可是不成想這一做法卻弄巧成拙適得其反。

    雲裳小產一事,發落了凌美人紫環還有一干參與到其中的宮人,就連御花園中當值的內侍也被杖責小以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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