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斐見不得他們兩人親密,打岔道:「兩位大神都走了,你們還不繼續吃嗎?一會兒涼了味道可就不佳了。」
水溶驚愕的愣了一會兒,方才說道:「你還想吃?」
徒斐笑道:「當然了,這可是江御廚的傑作,這回不吃,下次再想吃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江御廚?」寶玉沒聽過這個人。
水溶解釋道:「江御廚名叫江福,原來是宮裡的御廚,廚藝出神入化。有一次宮裡的一位嬪妃被人毒死了,御膳房好多人都丟了腦袋。江御廚受到牽連,險些性命不保。我父親出了大力方才將他救了出來。後來江御廚就留在了北靜王府。
可能是因食獲罪的緣故,江御廚的廚藝雖然越來越好,但是下廚的次數卻是越來越少。自從父王離開王府,他已經好幾年沒有下廚做過菜餚了。今兒個還是堂叔的面子,才能嘗到他的手藝。「
寶玉眨了眨眼睛,「既然如此,那還愣著做什麼?吃啊。」
說著,寶玉又夾了一塊魚肉吃了起來。
細膩,耐嚼,辣爽!
淚水忍不住又流了下來,寶玉習慣的隨手用毛巾擦了擦,便接著吃了起來。
宮廷御廚的傑作,剛才礙於皇上和師傅在,沒敢敞開了吃,這會兒吃少了,可就對不起自己了。
水溶和徒斐見狀,也跟著開始動起來。
江御廚的美食,說不定一兩年間也就吃這麼一次了。雖然奇辣無比,但真是讓人吃的欲罷不能。
將魚肉嚥下去,寶玉說道:「你們剛剛說吃這全辣宴是我師傅為了懲罰咱們。可要是咱們都愛吃辣,不就無所謂懲不懲罰了嗎?」
水溶笑道:「除了口味清淡的老人,哪個年輕人不愛吃辣?堂叔用這個罰咱們,是想瞧瞧咱們涕淚橫飛的狼狽模樣,哪裡是真心要罰咱們呢?」
說著,眼淚鼻涕又被辣了出來。
水溶用絲帕擦乾淨了臉龐,才又道:「說實在話,若非迫於堂叔的壓力,我們哪兒敢看皇上流淚的樣子?今兒個的事兒,怕是要被皇上記在心裡了。」
寶玉頭疼的歎口氣,他怎麼將這茬兒給忘了?
皇上流淚的樣子哪裡是這麼好瞧的?尤其這位皇上又是超級小心眼。
他幫皇上出謀劃策了半天,皇上都能做到過河拆橋,更不要說親眼目睹了皇上的狼狽樣兒了。哪一日被他想起來,肯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徒斐摸了摸發紅的鼻子,說道:「應該沒事兒吧。我皇兄雖然被辣的淒慘了些,可咱們也沒好到哪裡去啊,怎麼可能被惦記上呢?」
寶玉憤憤的道:「你是皇上的親弟弟,自然不用擔心。我幫著皇上謀劃了半天,結果皇上一句話都沒幫我解釋不說,還在師傅那兒煽風點火。」
說著,伸出自己依然有些發紅的手掌,「你看吧,這就是教訓。以後這種火坑,你還是別推我往裡跳了。」
對寶玉今兒個的遭遇,徒斐也挺不是滋味兒。他向皇兄推薦寶玉本來是為了幫他,沒想到那一位的反應這麼大,他可真是失算了。
寶玉看到一向自詡風流倜儻的徒斐耷拉著腦袋,一副被打敗了的模樣,不由暗暗好笑。
「好了,王爺,我知道你也是為了幫我。開始我也以為能通過這個途徑獲得一份資歷,現在想想,真是太想當然了。
我師傅和陳家那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我這麼做最終雖然是替師傅除掉了禍害,但是未來這一兩年間,卻是將師傅置於了非常尷尬和危險的境地。是我考慮不周了。」
寶玉這番話本就發自肺腑,再加上他被辣椒辣的眼睛通紅,淚眼迷濛,看在別人眼裡真是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要多惹人疼有多惹人疼。
寶玉的相貌清麗秀逸,本就非常人所能及。只是他一向都是雲淡風輕的無事兒模樣,無形中和周圍的人拉開了許多距離。
可這會兒淚珠滾動,鼻頭微紅,當真猶如梨花帶雨般,我見猶憐。
弄得對他心懷不軌的水溶,徒斐二人,情難自已的吞了口口水。
水溶還好些,很快就將視線移開了。徒斐則不然,兩隻眼睛直愣愣的望著寶玉的容顏,火熱的目光簡直要將人燒化了。
寶玉說完話,便等著徒斐回應,誰知他竟然是這般回應他的,讓寶玉好氣又好笑。
這風流之名遍天下的忠順王爺,究竟得有多欲1求1不1滿,才能在吃著全辣宴的時候起色心。寶玉對他的生理構造,致以萬分的欽佩。
既然忠順王爺明顯的神遊天外,寶玉便轉身和水溶聊了起來。
等徒斐回過神,又見到了寶玉和水溶相談甚歡的默契模樣。「咳咳」徒斐用力的咳起來,希望能打斷兩人的談話。
沒想到他乾咳了半晌,寶玉和水溶壓根兒不理他。
徒斐無奈,只能坐在一旁傾聽。
少時,菜餚已冷,三人又都吃得不少,水溶便吩咐下人將菜餚撤下,泡一壺上好的碧螺春來。
徒斐摸了摸滾圓的肚子,說道:「水溶,你還能喝得下去?我方才喝白水都喝飽了。」
水溶笑道:「又不是讓你多喝,不過是用淡的茶香去去辣味兒罷了。」
「可惜咱們面子不夠大,
,要不然一個月過來吃一次全辣宴席,那才叫過癮呢。」徒斐意猶未盡的說道。
水溶橫了他一眼,說道:「怎麼,今兒個的狼狽樣子,你還沒有享受夠嗎?」
徒斐朝著水溶使了個眼色,意有所指的說道:「吃這全辣宴,狼狽是狼狽,可也並非全無所獲啊。」
水溶想到寶玉適才誘人的模樣,贊同的點了點頭。
寶玉沒聽懂他倆的啞謎,還以為他們在說這頓宴席讓師傅消了氣呢。
徒斐端起茶盞,「來,為了下次能吃到江御廚的菜餚,咱們乾一杯。」
寶玉翻了個白眼,「王爺,這茶可熱著呢,您鐵齒銅牙不怕燙,可別拉著我們作陪啊。」
水溶也打趣道:「要不然我們兩個等會兒,你先喝了?」
徒斐也是隨口一說,哪知道被兩人如此揶揄,沒好氣的瞪了他們一眼。
「算我說錯了。不過水溶,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下個月的今天,我和寶玉還是照舊過來吃全辣宴席,你可不許說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