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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0章 堂辯 文 / 一樹櫻桃

    第140章堂辯

    宗人府的宗人令是榮王,本來榮王當主審是最理所當然的,不過因有人提出豐城公主與榮王家的長孫交情不錯,且豐城公主所指駙馬,鎮南侯世子裴簡是榮王的親外孫,為了避嫌,這主審還是換個人來做的好。

    榮王也不怎麼在意,便從宗室裡隨手指了康郡王來頂上。

    康郡王心裡這個怨吶,心想老子正閒著無事,枕著美人在屋裡,喝著小酒唱著歌的多愜意,怎麼就這麼倒霉被族叔給拉來出這苦差事了!娘的這幫子酸儒真是閒得蛋疼,放著那麼多國家大事不做,見天瞇縫著眼睛去管人家裡的小事。一幫子吃人飯不干人事的傢伙!康郡王在自家花園裡指著青天罵了足足一個時辰,才讓郡王妃給換了一身行頭,揣著怨氣坐了馬車去了宗人府。

    榮王早就等在那兒,康郡王見了他,規規矩矩行了禮。既然是宗人府牽頭,大理寺和京兆府協理,自然一切以康郡王為尊。大理寺寺卿和京兆府尹都來給康郡王見禮。康郡王倒是禮數足得很,一來一往甚是相得。至於眾臣推舉,名為觀摩,實為監督的臣,可就沒這待遇了。

    也巧,被推出來觀摩的這兩人,正是跑去京兆府給陶棉花施壓,又跳出來具本彈劾的那兩位,左都御史陳度和楊升。

    這兩位可算是進了皇帝眼了,雖說死諫武死戰,當言官的本份就是彈劾,得誰咬誰,但你就算想死諫,也得看個對象不是。皇上前腳才認個乾妹子,他們後腳就來彈劾,叫的山響,這不是說皇帝沒眼光,八百年認個干親還是個禽獸?別說皇帝不高興,就連李姓的宗族也都不樂意了。

    康郡王在肚子裡頭哼哼,看著陳度楊升這兩位的目光就有些不善。

    榮王在後頭捅捅他。

    康郡王是個有才情的,從外在到內在,他樣樣都好,就只有一樣不足,情緒太外放,不懂得收斂。高興不高興都擺在他這一張臉上了,想存點城府都存不住。

    不過這樣的宗室才是皇帝喜歡的。一眼就看透的人多省心啊,直來直去的沒有花花腸子,用起來可太順手了。

    康郡王也不多話,他是想著早點幹完活早點回家去,酒還在小泥爐上溫著呢。

    陳度跟著眾人走進內堂,腳步微頓,對康郡王說:「因何公堂要設在內堂?」

    康郡王斜了他一眼:「我宗人府審案,愛在內堂在內堂,愛在外堂在外堂,你管得著?」

    陳度脖子上冒出青筋來:「你!」

    「我什麼我,我是堂堂郡王,虧你還是進士出身,當了這麼多年的官兒,連點上下尊卑都不懂,真是白活了這麼大歲數。」康郡王抖著腿,「本郡王是個善性兒,今天你對我不敬我不跟你計較,不過有一別有二啊,你要是再跟我這麼沒上沒下,急赤白臉的,別怪我不給你留臉。」

    陳度能在御史台待這麼些年,耐力和忍性還是有的。只不過康郡王的表情語氣實在太欠抽,偏他又話聲兒不高,不過就他身周幾個人能聽得清楚。陳度就跟被人套了麻袋一樣,憋屈得直冒火。

    楊升拉拉他袖子,用眼神示意他冷靜點兒。若在堂上被康郡王撩撥得失態,別還沒把豐城公主和裴世子拉下馬呢,自己的烏紗先丟了。

    康郡王見這倆沒上套,嘖嘖了兩聲,逕自去坐了。

    倆螞蚱,你們可勁兒蹦躂去吧,瞧你們還有多少能耐。

    榮王坐在一旁,兩手交握在袖子裡,臉上似笑非笑,一派悠然。這些出場的人,就連康郡王都不知道,在他座位後的黃梨木鑲螺鈿表裡山河大立屏後頭,還坐著兩個人。

    太久沒有湊過熱鬧的太皇太后趙氏,和被她拉來一道聽壁角並對此表現出濃厚興趣的九五之尊,大齊的君主。

    不管那幕後的人想做什麼,一場官司能引動皇帝和太皇太后這兩座大山移駕宗人府聽審,也算是極大的賞臉了吧。

    唐小魚按品大妝,穿戴著全套的公主冠服走進宗人府內堂之時,就看見最上首坐著榮王和康郡王。左右各坐了一位官員,身後擺著書桌,三位吏正在低頭記錄。在內堂的一側,還坐著兩個面色冷肅的官員,看官服品階也不過是五品,與榮王左右的那兩位品階差不了少。

    唐小魚微微一笑,心知這兩位五品官,怕就是韓綸說的帶頭髮難的兩位御史了。

    她目不斜視地走上前,對著榮王行了一禮:「豐城見過叔祖父。」又對康郡王行了一禮,「王叔好。」

    榮王對她點了點頭,康郡王卻是笑得見牙不見眼:「公主一路辛苦,快快上坐。」

    旁人還沒說什麼,陳度已經跳了起來:「郡王,豐城公主乃是待罪之身,當立於堂下聽審,怎麼可以在堂前安坐?」

    康郡王眼珠子剛瞪起來,唐小魚已經拋了個眼刀過去:「這位大人,請問你是宗人府的,還是大理寺的,還是京兆府的主事?」

    陳度聞言一滯,唐小魚已經冷笑地轉過臉去,正眼都不瞧他:「審都沒審,你就說本公主是待罪之身,大人真是好大官威。」

    陳度也冷笑起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是公主,在律法之前,也當與庶民無異。」

    「喲,說的真不錯。」唐小魚笑起來,聲音清脆,「瞧大人鬍子也一大把了,想來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飯還多,怎麼就不知道這裡頭有個前提?犯了法,自然是同罪的。不過現在還沒人定了我犯法呢,我跟誰同罪去?」

    說著,她一轉臉,問康郡王道:「王叔啊,你看我一個女孩子,又不參政也

    也不議政的,除了親戚里道,朝堂上的大人們一個也不認得。不如您跟我介紹一下,這位大鬍子大人是哪位啊?他管著什麼啊?怎麼我剛進屋他就能給我斷罪了!大齊哪個官這麼厲害的,改明兒我跟人閒白的時候也能吹吹,不叫人家覺得我這鄉下來的丫頭沒什麼見識。」

    陳度一張臉青了又白,白了又紅,紅了又黑。

    太皇太后在屏風後頭聽得直樂,捂著嘴渾身抖,拉著皇帝小聲說:「怎麼樣,我沒說錯吧,這丫頭硬氣著呢,她才不會怕。」

    皇帝虛握著拳抵在下唇,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康郡王樂呵呵地將陳度和楊升兩個如此這般簡略介紹了一下,唐小魚立刻一臉震驚。

    「什麼?他們只是來旁聽的?旁聽的怎麼能隨意出言干涉審案,拿自己的主觀臆斷想去影響主審的各位大人?」

    康郡王連連點頭。

    「您不說,我還當他們是三司中的人呢,」唐小魚皺著眉毛搖頭,「真是越俎代庖,干涉司法公正,擾亂公堂秩序。」

    康郡王心裡感歎,怪不得她能被皇上認了乾妹子呢,這丫頭個性太招人喜歡了。每句話聽著都這麼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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