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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2章 拒婚 文 / 一樹櫻桃

    第122章拒婚

    裴和第二天去宮中見了皇帝,回來後誰也不見,一個人在書房裡睡了兩個晚上。

    直到裴簡出發回滇南之時,他才露了面給兒子送行。

    不過幾日的功夫,裴侯爺看著憔悴了許多,初入京時的意氣風發似乎都消褪了,眼角眉梢只殘留了濃濃的疲倦困惑和幾許不甘。

    父子二人各懷心事,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一直到京郊十里亭,裴簡遠遠地看見在亭外的路邊,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青幃馬車,身穿粉色水波綾裙襖的少女坐在車轅上,兩隻紫面繡百蝶的繡鞋從長裙下伸出,一前一後地晃蕩著,看著像是什麼一般的商戶出來遊玩的調皮女兒。

    裴簡的眉目柔和下來,唇角帶著幾不可見的笑意。他鬆了手中的韁繩,慢慢地、慢慢地從她的身邊經過。

    少女的盈盈雙目一直注視著他,在他離自己最近的時候動了動雙唇。

    沒有聲音,卻能感受到她無聲的祝福。

    一路平安!

    裴簡好似隨意的點了點頭,身姿挺拔,走過去了也沒有回頭。

    一直到看著鎮南侯府的車馬過了十里亭,那少女才跳下車轅,鑽到車廂裡。

    「哎呀,嚇死人了。」一直緊張得要命的碧桃不停要拍著胸口,「沒被人認出來吧。」

    「放心,除了裴簡沒人認得我。」唐小魚坐在車上,在車廂上敲了三下,馬車慢慢地動了起來,「就算被人發現也沒什麼了不得的,我不過是送自己的未婚夫一程,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要真被人抓住了那還了得?碧桃對主子的想法不敢苟同,就因為已經定了親事,更不應該在這時候冒險啊。

    就聽唐小魚幽幽地說了一聲:「也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

    碧桃溜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算了,反正也沒人看見。

    ****

    齊王李漸到底還是拖到了三月中旬才離開京城。

    賢妃派人多方打聽了韓詣的情況,知道他兒時是京中有名的神童,年方十八,相貌溫,今年下場有望蟾宮折桂,便存了心思想將長秦嫁到韓家去。

    韓綸聖眷正隆,韓家門風清正,雖然韓詣只是個舉人,但只要皇家有意提攜,她再跟皇上敲敲邊鼓,便是不能得狀元,點個探花再尚主,也是一樁美談。

    誰知她剛動了心思,還沒來得及跟皇上說,打探消息的人又送了信來,說是韓詣在金陵的白馬書院得了書院山長的喜愛,已經寫了信進京要與韓家結親,把他的女兒許與韓詣。

    賢妃可氣壞了,她看中的女婿,一個小小的書院山長也敢來搶?

    她立刻去找皇后商量,想讓皇后出面,令韓家拒了那邊的親事。皇后卻不肯開這個口。

    「議親議親,總是要先議再定。你若有意,自去問了韓家的意思,怎麼能直接讓人家連議的機會都沒有?這要是傳出去,好似我皇家的女兒還要與人爭搶夫婿一樣。你若真看好了韓家,就去與皇上說說,趁著人家還沒定,直接指了婚便是。」

    「可是,他還只是個舉子……」

    「難不成他若不能進頭甲,你還不能把長秦許給他?」皇后冷笑一聲,「妹妹可想仔細了,要麼現在就指婚,要麼就別管旁人家議親。」

    賢妃可犯了難了。她是看中了韓綸的小兒子,但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萬一這個韓詣只是徒有虛名可怎麼辦?公主尚的駙馬,就算是二甲頭名的傳臚也掉份兒啊。若韓家是勳貴世族倒好辦了,不走科舉也沒人說什麼。

    她心裡這個糾結啊。

    可又不想錯過。於是她想了個折衷的法子,趁著每月月初命婦進宮給皇后請安的工夫,著宮人將常氏請到了自己的宮裡。

    常氏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白賢妃娘娘怎麼要找她單獨敘話。

    一番雲山霧罩,九曲連環的委婉之後,常氏這才聽明白賢妃娘娘話裡話外的潛台詞。

    本宮相中你小兒子了,想招他為駙馬。不過這事要等你兒子考過進士才能算數。現在你們就把你兒子的親事放一放,只要他能考中頭甲前三,潑天的富貴就等著你們了。

    常氏氣得差點沒吐血。

    難不成沒考上前三,我兒子就白懸著了嗎?旁人稀罕這個駙馬之位,我們韓家還真沒放在眼裡。

    常氏氣急敗壞的從宮裡出來,派人把韓綸從衙門裡叫回來,夫妻倆關著門說了一個時辰的悄悄話。

    當天,韓尚書就寫了親筆信,派了妥當的心腹家人快馬送去金陵,答應了金陵孫家的親事。

    那日,韓尚書對老妻說的意思,齊王近來行止狂悖,小動作頻頻,已惹了皇上不喜。老夫看齊王那樣子,也不像是個能安分守已的。咱們家的兒子若是娶了齊王的同胞親妹子,落在外人眼中,便有了站隊的嫌疑。這可是大大的不妥,絕對不能尚了長秦公主。

    常夫人對夫君說的意思更簡單,唐小魚在宮裡出的事,後來已經一五一十向她交待過了。這個長秦公主完全沒有公主的樣子。心裡想亂了輩份嫁給自己的表叔已是大大的不對,更沒臉沒皮的用那樣的手段脅迫。能是什麼好女人?要她兒子娶這樣的媳婦過

    門,她寧願兒子去當和尚。

    何況以韓詣那倔驢脾氣和蔫壞的個性,若逼著他尚主,誰都不知道他會掀出什麼樣的波瀾來。

    他們的小兒子他們最清楚,眼高於頂的一個人,看誰都不入眼。孫家來信時,他也附了封短箋來,別彆扭扭的表達了對孫家小姐勉強的好感。

    勉什麼強啊,他能寫這封信,就是對人家小姐滿意得不得了,非卿不娶的意思了。

    原本韓綸還想著等兒子金榜得名之後再把親事定下來,也給親家長長臉面。

    現在賢妃這意思一透,他立刻把兒子的親事定下來。

    賢妃再得寵,皇帝總也不能強迫臣子退親去改娶他女兒吧!

    兩下裡動作快得驚人,來回十天的工夫,韓家與孫家已經交換了庚貼。

    消息再傳入宮裡,賢妃氣歪了鼻子。皇后沉默了片刻也只是歎了口氣。

    人家這是相不中長秦,不樂意讓她當自家的兒媳婦啊。

    結果賢妃跑去皇帝面前哭訴韓家不識抬舉,皇帝十分驚訝,問道:「你何時與韓家的人說的?朕怎麼不知道此事?」

    賢妃一下子啞了嗓子。

    皇帝搖了搖頭,歎了一聲道:「你啊,什麼都好,就是遇到了兒女的事會亂了陣腳。」

    賢妃垂下頭,心知自己又做錯了。

    「能怎麼辦?若是旁的事,妾身都知道好歹進退。長秦再怎麼樣,也是妾身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若再不疼她,還有誰能疼她?」

    兒子已經失了聖上的歡心,女兒也因為在壽康宮裡無腦子的一鬧而讓皇帝大為光火。若不是皇后攔著,只怕當時就能得了一道旨,讓她奉旨出家當尼姑去。

    好在兒女雖不爭氣,皇帝卻也沒有因此而冷落埋怨她,兒女都是債,只盼著他們能得些教訓,慢慢兒改回來才是。

    「這事算了,讓皇后再重新挑吧。」皇帝合上書,將此事蓋了棺。

    「皇上!」賢妃抬起頭還有些不甘,「妾身打聽過了,這韓詣素有名,人物流,與長秦是極配的。」

    皇帝眉頭一挑:「你怎麼還不明白?豐城公主一直住在韓家,與韓愛卿情同祖孫。長秦在壽康宮裡做的那些事,旁人或許不知,韓夫人一定是知道的。」

    賢妃面色一白,她怎麼將這事給忽視了?

    「若你是韓夫人,會不會願意為兒子娶個這樣的媳婦回來?」

    「愛妃,有些事是不能勉強的。長秦的事,你就莫再插手了吧。」

    唐小魚並不知道宮裡宮外發生的這些事,更不知道長秦公主險些成了她三嬸子。韓詣不日就要回京趕考,韓府上下先為了三少爺定親這事闔家歡慶了一回。

    韓綸與孫家商量著,韓詣過了年已經十九歲,年紀不小了,聽說孫姑娘也已經十八歲,是個老姑娘了,兩家人都著急上火想著快點抱上大胖孫子。因為韓孫兩家是世交,彼此也都不客氣,索性把那些繁縟節都簡化一下,不用拖時間太長,等韓詣下場考過放了榜,就把親事給辦了。

    孫山長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這個小閨女是他老來所得,愛如掌珠。得了老友兼親家的信,孫老爺子跟老伴一合計,索性帶著閨女直接到京城裡來。

    一來讓女兒與韓家上下混個臉熟,二來他還可以繼續指導韓詣的課業,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嘛。

    反正他們身上有銀子,在京城裡先租個小院兒住著,也不怕會有旁的閒話傳出來。

    小兒子和準兒媳婦都要回來,把常氏樂得見天合不攏嘴。韓府上上下下打掃得整潔又漂亮,就等著迎接三少爺和孫家的人。

    唐小魚對這個未曾謀面的三叔挺好奇的,對常氏成天掛在嘴上的孫姑娘也十分期待。

    只是沒等韓詣一行回到京城,唐小魚就收到了另一個消息。

    裴簡在回滇南的路上,失蹤了!

    晴天打了個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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