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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8章 隱憂 文 / 一樹櫻桃

    第108章隱憂

    「李漸那崽子,老子早就看他不順眼,果然人如其名,就是那麼賤。」李放怒氣沖沖地灌了一口茶,狠狠地將茶盅墩在桌子上,「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以前也不對我說一聲。說一聲我就帶人找暗巷堵了他,狠狠揍他一頓了!」

    裴簡看了他一眼:「暗巷?堂堂齊王會去暗巷?再說,你拿什麼去堵他?齊王出門按制隨行親衛不低於三十六人,你得帶多少人去堵才能將他從人堆裡拎出來?」

    李放噘了嘴,拿拳頭砸了砸自己的左掌:「這不是過過嘴癮嗎。」

    「好了,外祖父已經入宮將事情對皇上說過了,他以後行事應當會有所收斂,你安心吧。」

    「安心個屁!」李放屁股底下像是被人摁了個釘子,須臾坐不住的,他在屋子裡來回走,繞得人眼暈:「這多危險啊,小魚差點就被這賤人給弄死了。」他心有餘悸,「虧得你把伍衛給派到她身邊去,若是換了康成他們,只怕對付不了那些瘋馬。」

    「不過皇上也真是的,」李放想想又來氣了,「他兒子做這麼過份的事,他居然一聲也沒吭。」

    「你想他怎麼吭聲?」裴簡翻了一頁書,連眼皮也沒抬一下,「讓他下旨斥責齊王與人通姦,襲殺當朝命官的親眷?」

    「難道不應如此嗎?」

    「傻子。」裴簡將書扔到桌上,冷笑了一聲,「皇家的顏面大於天。前者不算什麼,那只是你父親的一個侍妾而已。若換了別人家,皇子看中你一個侍妾,主人早就將人打了包送到齊王府上去,還能因一個女子與皇家反目成仇?至於後者,馬是城外虎賁營的,馬主人是虎賁營的校尉,殺人者是來自豫州的,行刺的對象又是掌管天下錢糧的戶部尚書的親眷。這些說出去,你讓天下人如何看?齊王在京城天子腳下就敢這麼做,可是有反意?想要與太子爭儲位,或是直接拉了皇上下馬?如此藐視聖威,御史台那些御史們還不死抓著不放?他們等著能死於廷諫名垂青史的機會等得眼珠子都紅了,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李放慢慢坐了下去:「你說的是,除非皇上不想要齊王這個兒子了,否則他一定不會說出去。」

    「所以外祖父才會讓陶府尹那樣結案。」裴簡將書從桌上又拿了起來,「韓家也打過招呼了,就這樣悄悄兒地結了案,對誰都好。」

    「就是對小魚不公平。」李放悶悶地說,「若不是你安排了人跟著,她說不定就被害死了!」

    「記著這個仇就行。」裴簡說,「總有機會要回來。雖然皇上明面兒上什麼都沒說,但李漸日子一定不會好過。」他抬起頭,對著李放笑了笑,「時不時讓他更難過一點就行了。」

    轉眼就過了臘月,新年眼見著就要到了。

    被送到小農莊無人過問的方氏母女過了平生最淒清的一段日子。方氏的親娘就當她死了似的,別說送些年貨見個面,連封信連個字也沒有。方氏不敢想像自幼嬌寵她長大的父母竟會絕情如斯,連哭了幾天,又氣又怨又是傷心,便一病不起。

    周綺衣不解帶地服侍著母親,本就柔弱的身體更見單薄伶仃,小臉也瘦得快脫了形。

    莊子上的人帶了信回韓家,雖然方氏母女不是個省心的,但到底常氏是看著她長大的親姨媽,方氏的親娘能狠下這個心不管不問,她卻做不到。跟大兒媳婦商量過之後,還是派了人去了車,將那對母女又拖回了韓府。

    只一樣,將府裡東角門最裡頭那個小院子收拾了出來,只給她們派了粗使婆子丫頭各兩人,清掃出一個灶台來,又堆了些米面雞魚的食材和柴炭,便將小院對外頭的門栓上,就像是從韓府裡隔出去的一個院子,與本宅沒有往來。但總也有人能噓寒問暖,不至於方氏病了幾天都沒人去請郎中給她看這麼慘了。

    回到韓府裡的生活水平比那小農莊上頭好了何止百倍。

    不必再點那嗆死人的煙炭,銅炭。銀霜炭雖然不多,但也算是有了。

    在院子裡好好調理了數日,方氏這才緩過勁來。

    那頭周家見方家不聞不問不鬆口,輾轉找到韓家來,將和離書遞到韓夫人手上,想讓方氏將書籤了,他們好去官衙備案。

    常氏也不廢話,直接叫人拿了棒子將人給打了出去。常氏放了話,雖然方氏只是她外侄女,但也不是好任人欺負的。方氏即便行事有差,但究根朔源也是因為周老爺持身不正惹出來的是非。房裡有正室夫人,又有三位姨娘,周大人還要跟自己女兒房裡的丫頭沾連,出了事不擔不待,全都推到老婆頭上,就不是個真男人該做的事。如果想和離,為什麼不自己出面來談,和離這麼大的事,就派個管事人五人六到人家家裡吆三喝四,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不成!

    唐小魚雖然不喜歡方氏那對母女,對方氏的夫家更是不屑。常氏這頓派頭讓她聽了,直拍手叫好。

    常氏是三品誥命夫人,韓尚書的妻子,周家人不敢不敬。如今方氏躲在韓家,方家擺明立場不管這事兒,周家的管事沒法子,只得先派人給貴陽送信。這一來一往要有不少時日,等周大人再有指令過來,也得在過年之後了。

    方氏是暫時保住了周夫人的位置,但周綺的選秀之路就此夭折,再無進宮可能。

    方氏如被霜打的茄子,落架的鳳凰,一時憂心自己的地位,一時發愁女兒的前程,十來天不見,人生生地老了不少,鬢邊都出了白頭髮。

    周綺這些日子倒見成熟了不少,瘦歸瘦,人卻精神了許多。

    她私底下寬慰母親說:「也未必就到了那步田地。父親在貴陽任上多年,

    ,仕途一直沒有再進一步,姨父如今在六部,外祖父於吏部供職,將來他還有要用得著姻親的地方。女兒瞅著,父親雖然將這事鬧得厲害,但若真的和離,他得的比失的要多。旁的不說,您的陪嫁全都要還出來,祖母那性子只怕就捨不得的。」

    方氏哭著罵:「那老潑貨,就算和離了,她也必定要把著我的嫁妝不還的。一家子喪良心的混球,也不打量著當初若沒有我父親的協力,他一個小小的進士能這麼快就升任貴陽同知?若沒了我,他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鄉下縣裡吃土呢!」

    一方是親娘,一方是爹爹和祖母,周綺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耐了性子去勸。

    方氏止住了哭聲說:「如今我也想通了,你父親那樣的,即便與我和好了,未來的日子我也會被他拿著這事給壓死,還不如分了的好。」她胡亂擦了擦臉,坐正了說:「我實話對你說,當年我出嫁的嫁妝委實不少,你外祖母一向最疼我,光是壓箱銀子就給了我三千兩,還有田地和鋪子,出息也儘夠我們花用的。你是樂意跟著娘,還是要回老周家去?」

    周綺嚇了一跳,這好端端的,怎麼就開始說和離之後的事了?

    「我……我……」

    「聽娘的,別回周家。」方氏既然有了決定,頭腦也靈活起來,不再自怨自艾,「你父親心思不在娘身上,他跟你幾個姨娘都有兒子有女兒,娘壓了他這麼多年,他心裡指不定怎麼恨我。你若回去,便在娘的面子上,他和你祖母也不會給你好過。你年紀已經不小,如今他們斷了你進宮的路,將來回去,說不定就要拿你去換銀子或是換功名。我想起來了,你父親去年曾跟我提過,鎮南侯標下一位西南道守備剛喪了妻,因他是鎮南侯心腹,鎮南侯便想提攜他過兩年做上貴陽知府的位子,你父親打算將你嫁給他做填房,被我一口給回絕了。」

    周綺臉色發白。母親提過的那位守備,父親曾宴請過他,自己偶然間遇過,那人年過三十,一臉虯髯,像頭憨牛一般,拳頭能有酒缽大。

    「還有貴陽一位富商,與涇州顧家是拐著彎的親戚。」方氏眼珠子轉了轉說,「你父親還曾想在你庶妹裡挑一個送去給他當妾,被我一口唾沫啐回去了。開什麼玩笑,一個滿肚子流油的商賈,也想肖想我們同知府裡的小姐?就算是庶出的小姐,給他當正房都不可能,還當妾!也就是你爹那滿腦子漿糊的人會被銅錢糊了眼睛,動這種歪心思。若是真讓你哪個庶妹到商人府裡當妾,咱們一家都沒臉出去見人了。」

    周綺從來沒想到父親還動過這種念頭,只覺得週身像被凍在冰窖裡一樣,眼前一陣陣發黑。

    「他指望著我忍氣吞聲向他低頭,以後讓他騎在我身上作威作福,拿了我的錢去恣意風流快活?」方氏恨恨地啐了一口,「呸,他想得到美!我想得再明白不過了。拼著不要這名聲了,和離就和離,我把自己的陪嫁都拿回來,以後過消停日子,再也不用為他那破爛後宅的事兒操心費力還找一肚子氣受。女兒你跟著我,我必要幫你找個門第高貴,有才學品貌,知道心疼人的女婿。不讓你再受我這樣的罪。」

    李放一心想要找李漸的麻煩,可是李漸自收到警告那日起,就閉門不出。除了皇帝和賢妃召他進宮,任何時間都窩在他在京城的齊王府裡,過得簡直比烏龜還像王八,不能更低調。

    齊王被賢妃拎著耳朵罵了很久,之後再去見父皇,去找了三回都被皇帝以政事繁忙為由給拒絕了。

    李漸知道父皇這是真的生他氣了,頓時老實了很多。皇家無父子,無手足。父皇對他再怎麼寵愛,也絕對不會容許他對那張龍椅有什麼想法。不止是他,就算是早早被定為繼承人的太子,如果表現得迫不及待,也會被皇帝毫不留情地給幹掉。

    這是他親娘對他說的原話。

    登上那個位子,得到天下的同時也要捨棄個人身上的感情。至高無上的尊者,也是高處不勝寒的孤家寡人。賢妃苦口婆心地勸他,人生在世不過匆匆幾十年,能做個富貴王爺安享食祿有什麼不好?

    那是女人的想法。

    他是個男人,還是個繼承了他父親的野心,想站在天下之巔,令世人都跪伏在自己腳下的野心男人。他就不明白,他哪裡比不上那個只比他早出生三個月,資質平庸,碌碌無為的太子大哥了。

    他這些年折節下交的那些極富才學的士,身懷絕技的異人高士,都說他龍章鳳姿,有潛龍升淵之相。

    那個位子,本就該是他的。

    可恨的,可恨的榮王,居然這樣沒有眼力。他這些年不管怎麼示好,榮王那隻老狐狸都不肯露出半點意向來。否則他也用不著那樣費心將顏氏安插到榮王府裡。

    沒用的賤婢。

    齊王咬著手指,像只困獸一般在屋裡打著轉兒。

    還是他太過輕敵,才會吃這樣一個悶虧,還失了父皇的歡心,引起他的警覺。

    務必要,務必要快些解決此事。

    皇帝靠在迎枕上,許賢妃坐在榻旁拿著小刀削果皮,許昭容坐在珠簾外撫琴。琴聲叮咚悅耳,似情人的手溫柔地撫過心房,撥弄得人心癢癢的,恨不得拿手撓上一撓。

    皇帝欣賞了半晌琴聲,直到那琴弦被玉手輕按,清越的弦響嘎然而止,卻好像還有餘音在空氣中來回震盪。

    「玉兒的琴彈得越來越好了。」許賢妃笑著說。

    皇帝輕輕「嗯」了一聲,許久又說:「與愛妃相比,還差著些火候。」

    賢妃笑了起來:「妾身都彈了多少年了,她才學多久,能彈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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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昭容從跪榻上起身,整理儀容,進了屋給皇上和賢妃行禮。

    許昭容是大前年入的宮,今年才十七歲,正是花信年華,容貌與年輕時的賢妃有六七分相似,但不知怎的,皇帝對她並不十分的愛寵,只是興致起來了,會召她過來撫琴下棋,兩年多的時間裡,真正臨幸她的次數屈指可數。

    賢妃見皇帝似乎興致缺缺的樣子,便讓許昭容先退下,自己將身子向皇帝身邊挪了挪:「陛下,可是頭風症犯了?要不要妾身幫您按一按?」

    「不用了。」皇帝搖了搖手,「不過是這幾日政事繁多,睡得少了些,不礙事。對了,眼見著就是你的生辰,可想好了要跟朕討什麼賞賜?」

    賢妃笑了起來:「那天能讓皇上一直陪著妾身,不去理別宮的姐妹們,就是對妾身最大的賞賜了。」

    皇帝笑了起來,絲毫不以賢妃語氣中的妒意為忤,反而樂在其中的樣子,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臉蛋:「你啊,成天呷醋,人前卻裝得那樣大度,連自己親侄女都弄進宮裡來伺候朕。」

    賢妃掙脫了他的龍爪,揚眉道:「不弄進來又如何?父親母親怕我年紀大了,皇上對我的恩寵會淡了,上趕著要送鮮嫩的人兒來固寵,我為人子女又能說什麼?反正路是他們自己選的,皇上你三年一選秀又是祖宗規矩,旁人進是進,家裡人進也是進,隨便著吧。」

    皇帝默然片刻,方說:「也有祖宗不遵著這規矩的。只是你和皇后都是大度人,朕不選,你們還會在朕耳朵邊上念叨,好不煩人。」

    嫌煩人也沒見您不往新人宮裡跑啊。

    賢妃娘娘心裡苦笑了一聲,進了宮就不是自由身,三千佳麗的宮裡,只有皇帝這麼一個男人,不搶破頭就算阿彌陀佛了。年少時關於愛情的想法都太過於奢侈,只有識實務,知進退,將心放空了,才能在殘酷的宮中爭鬥中活下來,站穩腳跟。

    「不過您這麼一說,妾身倒想起來了,三月裡又會有一批新人進宮來,也不知道這裡頭有沒有出挑的。」

    「怎麼?現在就醋上了?」皇帝笑了起來。

    「不是。」賢妃白了他一眼,「妾身是想著,太子和皇子們現在雖都立府成家了,但子嗣並不多。太子東宮按制除了太子妃還應該有奉儀、承訓、承徽、良娣。」賢妃扳著手指跟他數,「您看,太子妃是早有了,東宮裡除了她,就只有一名承訓,兩名良娣,伺候的人也太少了些。還有平王,到現在也只有一個平王妃,連側妃都沒有。再有齊王……」賢妃眼光黯了一下,「算了,別管他,他府裡女人多的是,不像太子和平王那樣節制。」

    「你是想在這次選秀的女孩子裡給幾位皇子挑側妃的人選?」皇帝坐直了身體。

    「是啊,不止皇子們,宗室裡的子弟到了議親年紀的也不少。」賢妃將手裡的水果切成小塊,推到皇帝的面前,「不如趁這機會將京裡適齡的姑娘們都好好挑一挑,容貌倒在次要,家世清白,脾氣秉性是最重要的,都挑出來,將來您給宗室們賜婚的時候也不會抓瞎不是?」

    皇帝笑了起來:「這倒是真的。別家的孩子不談,光是李放那臭小子就讓人頭疼,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能治得了他這混世的小魔王。」

    賢妃聞言心中一振,將雙手放在膝蓋上,神情凝重地說:「妾身倒有一個人選,想做個大媒,若是說錯了,皇上您別怪我。」

    「哦?你要為哪家作媒?難不成是替李放那小子?」

    「那位的婚事妾身可不敢提,榮王世子妃早放了話出來,他家李放要挑個頂頂拔尖兒的來配,那是世子妃的眼珠子呢,她肯定是要自己挑媳婦兒的。妾身想的,是太子奉儀。」

    太子的妻妾裡是沒有太子側妃這種稱呼的。

    太子的正室是太子妃,接著來便是奉儀、承訓、承徽、良娣四個品級。將來太子登基為帝,太子妃自然是正宮皇后,而太子奉儀因為僅設一人,所以將來便是貴妃或皇貴妃的封號,也是極為尊貴的身份。

    太子成親好些年了,東宮一向人丁稀零,早先曾有過一位奉儀,後來生病過世,太子就守著太子妃和一個承訓兩個良娣過日子,到如今也有六七年了,膝下只有一子兩女。因為太子兒子生的少,也頗讓朝臣們憂心,這幾年沒少跟皇帝提意見,要讓太子多納幾個女人好為皇家開枝散葉。

    可太子雖然性情溫和,骨子裡卻有李家人特有的執拗,任你怎麼說,他就是不要新人,連皇帝送他的幾個美人兒,都被他攆到花房裡去種花養草去了。

    賢妃這話說到了皇帝的心坎兒裡,他也急啊。太子中正仁和,他可是十分中意的。但膝下只有一個兒子也太少了點。說句不中聽的,萬一哪天他的皇孫出點意外,太子這不是要絕了後?

    「快說說,是哪家千金?」

    「皇上可還記得前幾年奉玉薯進京的那個女孩子?」賢妃笑著說,「太皇太后特別喜歡的那個。也是前些天齊王腦子犯糊塗險些傷到的那個姑娘!」

    皇帝瞳仁縮了縮。

    「皇上別怪妾身使人去打聽了她。」許賢妃坦蕩蕩地承認了自己派人去探聽唐小魚的事情,「那天皇上您走後,妾身就叫人去細細打聽了這位韓家姑娘的來歷,才知道原來她就是獻了玉薯於國有功,得了您和太皇太后誇讚的那位姑娘。說來這事是齊王的不對,妾身本想著要補償韓家,聽了她的來歷,妾身突然又有了新的想法。」

    皇帝看著這個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女人,她瞭解他,比他瞭解她還要多些。既然許慧提出這個建議,那就一定是有什麼足以打動帝心之處。

    「說來聽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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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位唐姑娘以前是個癡傻,突然好了又得了玉薯,才會讓人將她與神仙子弟聯繫到一塊兒。」許賢妃想了想方說,「不過妾身問了當時她進宮見您時的言語,這位姑娘聰明也難得質樸,小欲小求,知道自己能要什麼能求什麼,不像眼皮子淺的女子那樣慾壑難填,很不錯。」

    「接著說。」

    「她的確於農事上有天份,能於短短數年得了農神小娘子的稱號,可見她這幾年一心紮在農事上,心無旁鶩,是個純直的孩子。」

    皇帝點了點頭。

    「因為心裡裝不下別的事,而一心研究農事,還避免了蜀中一地的稻瘟天災,這是國之幸事,臣妾為陛下賀。」賢妃站起身,對皇帝行了一禮,「不過她在農人心中聲望太高了,也不是什麼益事。」

    「這樣的人才,應該出自皇家。太子是國之儲君,他的奉儀是農神娘子,我大齊必將五穀豐登,風調雨順。李家江山必會承天恩澤,代代永固。」賢妃笑了起來,「不知這樣的賠禮,韓尚書會不會滿意?」

    最後這一句是笑談。

    皇帝和賢妃都明白她沒說出來的那句話。

    太子才是國之正統,他們的兒子齊王,還是早早兒歇了念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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