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手臂早已麻木,被兩個人死鉗著,並沒有任何痛感,離堇客客氣氣地回了作死的一句,「無妨,可以再粗暴一點,我享受得很。」
她發誓,這話的含義其實很簡單。
但是,身邊兩個神色肅穆麻木的男人臉上閃過了一絲詫異和玩味。
室外的男人似乎也怔了一下,倏而輕渺地笑了,「果然不愧是一個久經牛郎環伺的女人,一日不浪,就不適應了,放心,等取出我想要的東西,為了表示感謝,我會挑幾個身強力壯的輪流伺候你。」
離堇咬牙切齒地暗罵,你才浪,你全家都浪,你祖宗八代都浪,你投胎轉世後依然浪!
然而,隨著身被拎到門外,視線也自然而然地落到一個人身上,她不由得怔了怔。
剪裁得體,做工精良的褐色西裝將身材襯得修長挺拔,且讓男人透著一股的休閒隨意味道,彷彿那樣的氣與生俱來,銀質面具遮了大半張臉,只露出弧完美的唇部和無可挑剔的下巴,以及一雙無風池潭般沉靜的美眸,似有月華照射進去,泛起點點碎銀之光,清冷,高冽,令人生生覺得,多看一眼都是一種褻瀆。
這是歐別洛之外,離堇見過的,最有氣勢的男人。
但,一想到是這個男人吩咐將她帶到這兒來,欽佩和折服轉變為一股怒氣,冷嘲,「一個人的缺陷是什麼,從他掩飾什麼就可以看出來,閣下臉上其他部位是長滿了麻還是佈滿了瘡疤呢?」
男人檀唇微勾,目光依舊清冷,「白小姐是看我的唇和眼生得好,想一睹其它部位的芳華麼?」
離堇呆了,竟有這麼自戀的人?
還沒有回過神來,男人就冷冷吩咐,「帶到十五號別墅的地下室。」
別墅?離堇下意識地環顧四方,才發現這兒是一處風景旖旎的山區,有茂林修竹,有活溪碧湖池潭,大大小小的致別墅鱗次櫛比,在遮掩間隱約透著出塵的意味。
而關押她的地方——
她渾身的寒毛一下豎了起來。
一間小小的平房坐落在平緩的山腰處,被大大小小十來座墳包圍住,那些墳包沒有墓碑,沒有白幡,也沒有任何祭祀,在一片繁華的野外中顯得分外淒涼。
「很好奇麼?」銀面男人見她面瘆瘆地看向那些土堆,輕描淡寫地道,「那些被抓來後整夜大喊大叫的,天亮後都進了墳包,白小姐,你表現不錯。」
離堇後腦勺滴下一顆冷汗,她的心理戰術拯救了她啊!這下便宜撈大了。
兩個男人隨在銀面人的身後,將她帶往中偏右的一棟別墅中,甫一走進去,她就聞到了一陣刺鼻的藥物味道,像是很多種藥物藥水混在一起,這棟別墅,是專門用以提供藥物或者治療服務的?
「老實點!」見她目光亂瞟,其中一個男人毫不客氣地低斥。
地下室的門打開,一員戴著白手套的醫生從手術台迎過來,他身材清瘦,蒙著口罩,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目光不經意地掃過離堇,沒有任何波動,隨即轉向銀面人,聲音沙啞,恭敬有禮,「少主,放心地交給我吧!」
銀面人微微頷,算是答允,下屬將一臉疑惑慍怒的女人放到手術台上,身體接觸到冰涼的白單,藥味薰得大腦發暈,離堇這才真正慌了起來,手有些許的顫抖,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銀面人,「你,究竟有什麼目的?好歹讓我死一個明白吧?」
地下室中,各種現代醫設備應有盡有,不少甚至是從來沒見過的,看起來各種高端大氣上檔次,銀光閃爍的架上,擺了一層層的藥物,林林總總,也有許多叫不出名字來,讓她不得不懷疑,他們將她帶到這個地方,是為了做實驗,「物盡其用」之後,棄屍荒野,成為小土包之一。
然而,銀面人只是勾了勾唇,目光冷幽無波,一句自戀到宇宙的話從唇齒間溢了出來,「不要慌,像我這樣帥了的男人看著你,你不會有任何痛苦。」
離堇正處於無語中,醫師的麻醉針就扎到了她的身上。
除了大腦是清醒的,渾身果真一下就「醉」了,無法動彈,也沒有任何知覺。
她一顆心忐忑著,戰慄著,眼珠轉來轉去,充滿了驚惶與不安,開膛破肚嗎?削骨切膚嗎?
不,她不要!
醫師將她上身扶起,麻利地拔拉下衣物,胸前頓時春/光乍洩,一片旖旎,兩個下屬直勾勾地盯著,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銀面人依舊冷著臉,看不出任何情/欲波動,薄銀面具在明晃晃的燈光下閃著寒光。
倘若仔細辨別,會發現他的眸底深處藏著某種濃郁的希冀,只是,無關情/欲。
離堇一臉蒼白,冷汗涔涔而下,已經顧不上任何羞恥,咬牙切齒,「若我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銀面美男對她不理不睬,兀自在沙發上坐下來,仰面靠著,長腿輕輕交疊,手指一下一下地往扶手上搭,一員小弟趕緊過去侍奉茶水。
「不用ct掃瞄儀?」銀面人難得挑了一下眉,「還是說王醫師你想趁機揩油?」
儘管口罩遮了大半張臉,年輕醫師臉上的一絲窘態仍顯露無疑,恭敬地應,「暫時不用,白小姐身上的蝶扣環,大約可以輕易地找到。」
話盡將離堇翻了個身,手在她赤果果的後背上緩緩移按,離堇恨得牙癢癢,一陣噁心在心底泛起,卻已是俎上的魚肉,束手無策,只能聽天由命,歐別洛,他在哪裡?他又是否在找她?第一次,對那個人有如此深的
的祈盼,因為她知道,只要他在,沒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原來她,終究是離不開他的啊!
銀面人執起杯盞,慢條斯理地抿著茶,偶爾一眼瞥過來,眸光清清冷冷。
劉醫師的手指在女人裸背中下偏右的一處一頓,停了下來,「少主,蝶扣環就植在這個位置,是否現在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