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堇像烏龜一樣縮在座位上,不動了,牙齒卻暗中磨了磨,好一匹惡狼,看來不吸盡她最後一縷精氣是不會罷休的。
憋了半天,她卻只是隱忍地將手機遞過去,「能不能解一下鎖,我打一個電話回去報平安。」
男人眸一寒,「打給那個一直對你不懷好意的樓崢麼?呵,我不喜歡他!」
轎車駛入曙化小區,在10單元樓前停下。
201室窗簾不餘一縫地闔著,有淡淡的橘黃色燈光透出來,讓人聯想到室內的氣氛一定曖昧又溫馨,一個女人或者斜躺在沙發上,纖指轉著紅酒杯,或者在房中流連,步步姿態妖嬈,等待與活力蓬勃的俊美男人一**,第二天曲終人散,唯留下淺淺的勾人的回憶。
歐別洛唇抿成一條線,眸色幽漆,掀起眼皮向上看了一下,指骨在方向盤輕輕一扣,車內的氣氛頓時冷滯僵凝了起來。
離堇淺淺地咳了一聲,「來這兒,做什麼?」
同樣是201室,同樣是帶有某種暗示意味的情境,輕易地勾起她對那段墮落生命的回憶,與不同男人的親吻,擁抱,撫摸……那些不堪回的場景飛快在腦海中浮現。
她如坐針氈。
歐別洛涼涼地暼她,「就待在車上,再像以前那樣不老實,可要受罰的。」
他按下一個按鈕,有什麼從車四壁升起,在玻璃上籠上了一層墨黑之色,一塊大小適中的屏幕在正前方出現,他開門出去的優動作一覽無遺。
「好戲開始!」
男人淡而冷地扔下四個字,邁著長腿走向樓道口,離堇似乎瞥見了他不知何時戴上的白膠套。
車門不可能打開地鎖上。
離堇莫名其妙地透過擋風玻璃看出去,才發現剛才升起的那一層墨黑東東徹底阻隔了她的視線,外面一片漆黑,燈,花園,房屋全部被淹沒在了黑色之中,然而,所有看不見的景致都在屏幕中清清楚楚地顯現,男人修長挺拔的背影進入樓道中,拾級而上,從容沉定,似乎在向某個目標靠近。
這是……幹什麼呢?還這麼鄭重霸氣?
離堇茫然。
她一個激靈,前日,早餐桌上,他向夜琅會老闆娘許諾,今夜去伺候某個女人……
尼瑪!
離堇滿頭黑線,一顆心飛快跌落下去。
還說讓她看一場好戲,還將進展公佈在她面前,還這麼一本正經,像是去幹什麼大事?
她咬著唇,帶著忿忿繼續盯著屏幕,雖然他要她相信他,但這樣的情況,她心情不爽,很不爽……
201室緊閉的門旁,男人如玉的身姿卓然而立,默了兩秒,按下門鈴。
門,緩緩打開。
一陣淡香撲鼻,清媚靈秀的女人帶著淺笑映入眼簾,她著一襲大紅抹胸的裸肩短裙,身材婀娜撩人,淺峰微露,**修長,一頭秀髮隨意地披散下來,襯得整個人更加嫵媚動人,唇一勾,秋波流轉,「月廊,你終於來了,叫人家好等。」
含嗔帶怨,卻情深意濃,歐別洛淡淡一笑,手指挑起女人的下巴,「這不是來了麼?猴急什麼,上次,可還滿意?」
離堇卻是完全僵住了,一股寒意從腳底爬上頭頂,怎麼可能?!
這個女人,無論容貌,還是身材,都跟她一模一樣,最最要命的是,就連難以偽裝的聲音,都有九分相似,如果不仔細辯聽,根本察覺不出破綻。
女人偎向歐別洛的胸膛,輕輕扭動,款步向沙發上移去,「滿意,當然滿意了,我向秦娘支付了兩萬呢,這一次如果你讓我更舒服,我會多加一倍的價,明白?」
男人眸底飛過一抹冰河乍洩般的寒光,吐出的話卻曖昧勾人,「明白,朝小姐,我會讓你死去活來。」
女人眄了一眼,「說得好嚇人,怕。」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
女人有意挨著男人,裸肩在他的手臂上輕輕地磳著,衣襟欲開又合,誘人十足。
歐別洛不經意間掃了一眼茶几上的咖啡,唇角的笑有些玩味,「死去活來才是致快感,朝小姐召的牛郎也不少了,豈會不懂這個?」
女人纖手伸向一杯咖啡,「在溫馨的二人世界裡,誰願意聽到死字呀。」端起,送到男人的嘴邊,「咖啡還是要煮的更有味,更有檔次,也更有情調,來,嘗嘗我為你煮的,唔……」
歐別洛眼皮垂壓下來,視線落到咖啡中,長眉一挑,「要說情調,你一口,我一口,更有情調,月廊願美人唇齒留香,朝小姐先請。」
女人神色大變,修長的手指已接過咖啡,遞到她唇邊,斜壓,咖啡傾流向口中,女人慘白著臉,及時抿住嘴唇,僵直的身體笨拙地扭動,正要向後退去,歐別洛另一隻手飛快伸出,揪住她腦勺處的頭髮,目光寒如冰劍,輕渺地冷笑,「下毒這一招,我早就見識過了,現代社會該有更明智的殺招才是,呵,愚蠢的女人!」
女人目露驚恐,艱難地扭開臉,「你……怎麼發現我是假的?」
「因為真的,就在我身邊,臨死之前,你要看麼?」
手向後一用力,女人一聲痛呼,仰到沙發上,歐別洛扣住尖俏的下巴,女人的嘴被迫張開,口中發出「啊啊……」的抗拒聲,臉透出死灰色,睫毛顫抖,下壓的目光絕望而淒惶,然而,一杯咖啡仍是大
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
一聲脆響,杯盞被摔在地板上,森然的白泡此起彼落,女人喘著氣,癱軟在沙發上,身體開始痙攣起來,向長身玉立在沙發旁的男人伸出手,「求求你,救我……救我……」
彷彿是見慣了生死,男人毫不動容,神色疏漠而嘲諷,只是拉開西裝袖,按了一下手背上鑲嵌的某樣什物,一片碩大的投影呈現在牆壁上,屏幕上是一張夾雜著愕然,不可思議,震撼的臉,她睜大雙眸,一動不動,彷彿是僵住了。
「嗨,我的女人,這一場好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