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別洛修指玩轉著杯盞,任咖啡輕輕搖曳,置若罔聞,長睫遮掩下的雙眸晶亮灼灼。
秦司蔻很快掛上一貫的微笑,卻盯著男人低垂的眼,「既然如此,月廊為什麼不等病好了再來?」
歐別洛掀起眼皮,莞爾,流露一絲嘲諷,「老闆娘,你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怎麼也不想想,利用這次機會,將價格越炒越高,到時你可以翻倍拿錢,你我互惠,況且這一次之後,定有更多的顧客湧入夜琅會,可以順勢拔高其他牛郎的價。」
秦司蔻一拍大腿,豎起大拇指,「好,看來,月廊比我更適合做生意。」將一個電話撥了過去,「喂,阿塵,安排一個上等房間。」重新坐下,「這一年,月廊來去自由,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多留在這裡,帶起更大的廣告效應。」
「那是自然。」歐別洛淡淡道,眸中,一絲精光閃過。
秦司蔻,你偽裝得果然好,不過,你逃不掉的。
家門半掩,白離堇輕而易舉地推開,一桌熱氣騰騰的菜已上好,樓崢正端著一大白瓷碗火腿娃娃菜湯從廚房回來,看見她,怔了怔,一個慈憐的笑容浮起,「喲,看來飯菜熟得正是時候。」將湯菜輕輕置於桌上,「堇兒,是不是把爸忘記了?」
離堇手一鬆,包一下落到地上,只是怔怔地看著這個兩個月不見的男人,心緒苦澀無比,怎麼會……
樓崢雖然十四了,但一直看起來不到而立之年,快樂時甚至像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孩,怎麼頭上,無端冒出了零星的白髮,溫厚俊朗的面容也蒼白憔悴了許多?
好端端的一個爸爸,竟因為她變成這副模樣。
自責,愧疚,心疼,她喉嚨乾啞,竟一句話也說不出。
樓崢忙過來扶她,「堇兒,你這是……」
她抬手,拔下他頭上一根白髮,手有點顫抖,「爸,我……」道歉的話,她還有什麼資格說。
樓崢一下明瞭,毫無芥蒂,「爸已經是個中年人,白幾根頭髮又有什麼,來,餓了吧?咱們父女倆好好聚一下。」
被他推搡著坐下。
「其實……」她咬唇,還是說出來吧!不能讓崢爸下半輩活在那樣的陰影中,猛然抬頭,「爸,我和那些男人,沒發生什麼,女兒一直是清白的。」
樓崢一怔,從她的眼中,看出一份純粹的誠摯,確定了某個事實,還有誰更懂他一手養大的女兒?她在集團內部是一匹讓人捉摸不透的狼,在他面前,哪怕一小點謊言,也會不自覺地露出破綻。
況且,是那類易讓人看出端倪的窘事∼
眸底深處的陰霾倏而散去,忽然大笑了起來,爽爽朗朗,「爸當然知道你不會傷害自己,只是找個人談談心罷了,來來來,好久沒吃家常菜了,今晚大飽一頓。」
白離堇莞爾搖頭,崢爸也有偽裝的一面呢!心情卻一半輕鬆,一半沉重。
「爸。」離堇想了想,筷敲盤,「你也老大不小了,什麼時候給我找一個阿姨?」
樓崢的笑容滯了滯,復而舒緩,「這個純屬私事,堇兒就那麼缺乏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