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下意識地收回自己的雙手,轉開頭去,不敢去看他。
但手上被指甲劃出的幾道傷痕還是被冰芸看到,兩個人沉默了片刻後,還是陸離提起勇氣,先開口說道:「你沒事就好,我還擔心……」
陸離的話突然頓住,沒有往下說,同時冰芸也向他看了過來。
冰芸鼻子輕輕嗅了一下,歡呼道:「咦,好香啊,這是你烤的野兔子嗎?」
陸離這才反應過來,然後把木架上已經烤好的野兔子拿了下來,撕了一個大腿遞給冰芸,道:「給,你吃吧。」
冰芸高興地接過兔腿,看了陸離一眼,道:「你的手一定是被我抓傷的吧?」她沉吟了一下,低聲道:「對,對不起了……啊。」突然又叫了一聲,陸離立刻向她看去,原來卻是冰芸著急吃著手上的兔肉,而那兔腿剛烤好,又是很燙,直接把冰芸燙了一下。
陸離道:「我,我沒事,你別顧著我了,還是慢慢吃吧,小心這,這肉燙著你,我不會跟你搶的。」
冰芸卻是小小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臉龐被火紅色的光芒照射著,看上去更加美麗了幾分,不過還是緩緩道:「謝謝你啊。」
陸離臉上羞紅了一下,也沒有再說什麼,冰芸拿著手上的兔肉,輕輕吹了一下,熱氣散開後,這才咬了幾口,咀嚼了幾下便嚥入口中。
「哇!太好吃啦,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吃過的這麼好吃的兔肉了。」
陸離看她連連點頭,還大口大口地咬起來,臉上也漸漸浮出了笑意。
一個夜晚,兩個人就這麼快樂地度過。
天漸漸地放亮了起來,地上的火把已經燃燒成灰燼。
陸離從朦朧中醒過來,第一眼見到的便是冰芸,只不過此時冰芸正拿著血靈石仔細地看著,好像要看出什麼奧秘。
這一夜過後,他們二人都已經完全恢復好了身體,氣色看上去也要比昨日好了很多。
冰芸見到陸離醒來後,對他問道:「你知道這血靈石究竟有什麼奇特之處嗎?」
陸離哼了一聲,雖然他和這魔教妖女一同經歷過生死,但門戶之間卻如同一道隔閡,恐怕永遠也不可能消除這道隔閡,隨即道:「這血靈石乃是你魔教邪物,我又怎麼知道?」
冰芸見他語言中帶有些諷刺的意思,不禁看了他一眼,道:「怎麼?你還對我們聖教如此偏見?」
陸離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冰芸卻不在意,道:「雖然這次我們死裡逃生,不過我想你那些同門師兄弟早就認為你死在鬼魅宮了,你就不覺得他們可恨嗎?還有你那什麼韓師姐,她為什麼沒有來找你救你,說明她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心上!」
「你胡說!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陸離突然大喊了一聲,他一直搖著頭,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卻是一片混亂。
「那你說說,她怎麼不來救你了?哼,估計他們認為你早就死了,所以你們這些正道表面上是什麼正人君子,其實一個個都是那麼虛偽!」冰芸怒道。
陸離忽地站起身,正色道:「不是的,這都是你一面之詞,我師姐他們一定是有事耽擱了,才沒有來這裡找我,況且,你們魔教也不是如此!」
冰芸怒氣反增,道:「真是可笑,只有你才會這麼想!事實就擺在面前,卻找什麼理由來安慰自己,真是傻到孰不可耐!」
陸離本不想和這魔教妖女爭論,但覺得自己當面被一個魔教妖女羞辱,拉不下面子,心裡賭氣道:「反正對我來說,正道就是比你們魔教強過幾百倍!」
冰芸被他這麼一說,越想越是生氣,道:「你懂什麼,就憑你們師傅教導幾句,就認定比我們魔教強過幾百倍?你自己可曾親眼見過嗎?說白了,你也只不過是一個剛出道的正道弟子,根本就不懂這些!只會自欺欺人!
陸離怔了一怔,一時竟無以回答,雖然這魔教妖女說的甚是可惡,陸離對她增添了幾分恨意,但心裡一想,這魔教妖女說的又有哪一點是錯的了?
「那,那又怎麼,我師傅經歷的多,看到的也多,說的話自然也是**不離十了,再說你不也是一樣,只聽你們魔教幾句片面之詞!」
冰芸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怒道:「既然你這麼認為,那就帶著你們正道的虛偽滾回你們天玄宗吧!」
說著,也不知因為什麼,冰芸竟把手中的血靈石憤怒地向陸離砸了過來。
陸離嚇了一跳,想要躲開迎面扔過來的血靈石,但已經是太遲,那血靈石剛好砸到他的胸口三寸以下的地方,卻沒有想到這一扔,就連陸離懷中的那顆黑色珠子也突然砰的一聲掉落在地。
準確的說,應該是血靈石和黑色珠子兩顆神秘的東西同時掉在地上。
只是陸離的黑色珠子相對比冰芸的血靈石來說,卻是小了數倍,而且血靈石通體呈現血紅色,黑色珠子通體呈現黑色。
冰芸怔了一下,看著從陸離懷中掉下來的那顆黑色珠子,問道:「你,你這顆黑色珠子是什麼東西?」
陸離哼了一聲,道:「要你管。」然後就要蹲下身子去撿掉在地上的那顆黑色珠子。
冰芸瞪了他一眼,與此同時,也要去撿屬於他們聖教的東西血靈石,這兩個人,相互對立,同時俯下身子。
只是在他們二人就要伸手接觸血靈石和黑色珠子的時候,黑色珠子像是突然感應到什麼,只見一束黑光泛起,同時另一邊的血靈石也亮起了血紅色光芒。
冰芸和陸離同時吃了一驚,但血靈石和黑色珠子共同出現一股巨大排斥力,直接把他們二人震退了出去。
陸離只覺得手都麻了一下,嚇出一身冷汗,被這股莫名的力量推到數丈之外,冰芸亦是如此。
冰芸站在對面,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陸離卻是連連搖頭,他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雖然自己在雷州城看到過黑色珠子亮出奇異光芒,但今日卻是不太一樣,有些詭異。
他心裡突然想到,黑色珠子不是只有咒語才能啟動能量嗎?怎麼如今一碰到魔教之物血靈石,卻突然產生這麼大的反應,而是竟出現了黑氣。
「咻!」
正在尋思之際,黑色珠子在地面上轉動了起來,同時一道黑氣縈繞在黑色珠子的表面上,此刻看上去像是鬼道之術一般。
冰芸也怔了一下,因為她看到血靈石也開始轉動起來,並且散發出一束血紅光芒,而這些血紅光芒,竟會被一顆小小的黑色珠子給吸收了進去。
難道這黑色珠子所蘊含的能量都要比血靈石來得更為強大嗎?只是這究竟是一顆什麼樣的黑色珠子,為何竟是這般的玄秘詭異?
「黑氣,紅光……」陸離站在對面,口中喃喃道。
他心中好像突然猜到了什麼,正在這時,隨著黑色珠子的轉動,那道黑氣也盤旋不止,而緊接著出現一道巨大的光柱,血靈石的紅芒全部融入到那巨大的光柱之中,形成一道紅芒光柱!
陸離和冰芸二人同時抬頭望去,只見在黑色珠子和血靈石的上方,有一股氣旋在紅芒光柱上運轉,至下而上盤旋起來。
下一刻,在那道紅芒光柱之中,竟然由氣旋慢慢地匯聚成一把巨大的古劍!
「紅光之劍……」
陸離瞪大了眼睛,這一幕,放佛把他帶回了三年前。
這顆黑色珠子已經整整陪著他三年了,但對於黑色珠子的來歷,和那種神秘感,陸離卻一無所知,只是把它當作小白留給自己的紀念。
「軒轅,竟會是軒轅!」另一邊,冰芸突然吃驚地叫了起來。
陸離身子震了一下,看著冰芸滿臉驚恐的神色,忍不住問道:「你說什麼?軒轅究竟是什麼東西?」
陸離腦海裡還有些印象,三年前在千崖山練功的時候,就要走火入魔,可是內心深處突然出現那一道蒼老的聲音,提醒他要將體內氣息強行匯入心脈,否則軒轅的力量將會把他的魂魄打入輪迴血境。
但是陸離那時候一直不知道,什麼才是軒轅的力量,軒轅,又是什麼?
冰芸呆了一下,但臉色還是不變,道:「傳說宇宙洪荒,混沌初開之時,天地間出現一位名為軒轅的古神,他開闢了天地,領悟萬法之道,在其後一萬年,又創下了術法,成為開山鼻祖,後術演天下,一步步發展到巔峰,才有我們當今之世。」
陸離不禁又問道:「那你說的軒轅又和我這神秘珠子有何關係?」
冰芸立刻道:「洪荒之時,軒轅古神開闢天地,但當時天地間混亂無極,於是軒轅古神聚集天地間所有靈氣,鍛造了一把天地之劍,他利用這把天地之劍劃分出山川,河流,同時將白晝與黑夜割分,才會有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個世界,可以說,軒轅古神是我們人類的祖先。」
陸離的目光不禁重新往上方那把紅光巨劍看去,訝道:「你,你說的那把天地之劍,難道就是……」陸離想到這裡,就越是驚恐萬分。
冰芸微微點了點頭,道:「不錯,你這把紅光之劍,就是如今號稱天下第一神兵的《軒轅古劍》!」
陸離聽到冰芸所說的話,更是吃了一驚,但冰芸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但畢竟這只是一個古老的神話,具體是真是假,我也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