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姨,你三年沒來我們青鸞峰了,其實我們師傅也時常惦記著您,說你什麼時候能夠來青鸞峰看望她,如今正好您來了,我師傅見了你,一定很開心。」慕青又說道。
「都怪我,這三年來一直忙著,沒有得空過來青鸞峰拜訪下你們師傅,我們現在就進去吧,我也希望和你們師傅好好敘舊一番。」肖靜怡說著,便帶頭走向了那間小木屋。
眾人也跟了過去,只不過宋曉沫卻跳到了陸離的跟前,給他嚇唬了一跳,嘻嘻笑道:「我們也趕快進去吧,這可是你第一次過來拜訪靜塵師叔。」
「是,師姐。」陸離只得點頭應了一聲。
陸離記得,他見靜塵師叔,也僅僅只有一面,就是那時自己剛來的時候,在通天峰的天玄殿裡面見過各位師叔,只不過印象卻沒有多深,這一年來,對靜塵師叔記憶模糊,也沒想到如今師娘帶著自己來到了青鸞峰。
說罷,便不由自主地走了進去,他不知道,自己何時跨過了那道門檻……
思緒,放佛還是停留在最初的那一刻,他看見那張美麗的笑臉,兩年來,不曾改變過。
為了她,何曾捨棄過?只求能夠再見一面,就像他懷中的那條粉紅色手鏈,記憶深刻,不曾淡忘。
可是,他的耳邊,好像時時刻刻都迴響著這樣一句話:
「他還是喜歡我的,他還是喜歡我的,他還是喜歡我的……」
「一直很喜歡,一直很喜歡,一直很喜歡……」
「帶我一起去看彩虹……」
陸離跟著師姐走進了清馨小築,可是接下來靜塵師叔和師娘敘舊的話,甚至師娘在介紹自己的時候,陸離一句都沒有聽仔細。
他的思想,停留在相遇最美的那一刻,那一個夜晚,他苦心地等待,成為了這兩年來的牽掛。
只是,當他突然從現實中回過神來的時候,這一切就好像如夢破碎,他只有靜靜地望著她。
就那樣,靜靜地望著她,只為在紅塵之中,多看她一眼。
而她,慕靈,卻悄悄地避開了他的視線,他心裡想的只有明天,心中一絲絲甜蜜。
可為什麼,他看她側面的臉龐,依舊如當年,他在深夜望著她,竟是這般美麗,如水一般溫柔。
在他的心中,只有一聲聲歎息,為什麼時隔兩年,終於等到了,卻要再一次失去?
夜半黃昏,有竹葉輕輕地隨風飄落,就如這塵世間的過往,在所有的記憶中漸漸地逝去。
肖靜怡帶著陸離和宋曉沫離開了,這一次,宋曉沫祭起了七彩寶玲,拉著陸離一同坐了上去,七色光芒環繞,陸離深深地望著她,而慕靈只有輕緩地揮手。
也許,這就是告別吧,不知再次相見又要等到幾年後,陸離沒有說什麼話,他只希望在離開的這幾年,也能夠忘記了那些傷痛。
慕青卻愣愣地站在那裡,她也望著陸離,好像心裡隱隱有些微笑,同時,又有些不捨地看著陸離。
「曉沫,我們走吧。」
肖靜怡淡淡地道了一聲,手勢虛空一劃,月痕仙劍便破空而去,只留下一道疾馳的白光。
「陸離,你可坐好了哦?」宋曉沫提醒了一聲。
「師姐,我坐穩了。」陸離只有平淡地道。
說著,宋曉沫法決一握,七彩寶玲便也跟著飛速躍起,載著主人和陸離騰上了空中,七色光芒在青鸞峰之巔隱約可見。
陸離臉色有些陰霾,好像死氣沉沉,儘管飛離了青鸞峰,他還是靜靜地看著清馨小築,似乎那個身影,也不曾離去,依舊的那麼美麗,難以忘懷。
不過,飛得越來越遙遠,就再也望不到青鸞峰了,他心裡感覺正如此時拉長的距離一般,和心中的那個女孩,也距離遙遠,似乎是千丈,萬丈。
青鸞峰下,在清馨小築外,的確有兩個身影一直怔怔地站在那裡,只不過只有慕青,一直仰望著蒼穹,看著剛才那道七色光芒消失的痕跡。
慕青看著天空,好像那裡有他的身影,她輕輕地沉吟道:「傻小子,不知這一別,是不是又要在一年後,才能再相見?」
她的聲音很輕,不過慕靈只聽到模糊的幾個字音,慕靈疑惑了下,便對著慕青問道:「師姐,你剛才說什麼?」
慕青突然回過神來,不再去看天空,她笑了笑,道:「靈兒,我沒說什麼,走吧,我們回梵音殿。」
慕靈只有點了點頭,不過她總覺得師姐今天有些奇怪,尤其是反應上大有差距,一開始要拿劍殺陸離,不過她看陸離的眼神,卻充滿著溫柔之色。
晚風,輕輕地拂過,青鸞峰的後山裡,翠竹成蔭,兩道身影,緊緊地靠在一起,走回了梵音殿。
陸離回到了翠雲峰,此時大師兄趙志遠也早已御劍回來,正在跟幾位師兄談笑風生,想必是今天見到了心蘭師姐,頗具開心。
天邊,漸漸地出現了晚霞,只是陸離顧不得欣賞翠雲峰的景色,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回到了虛明堂。
沒有人看到他失望的眼神,沒有人看到他心中隱忍的痛苦,他只是翠雲峰最小的一名弟子,卻是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夜色,有些微微的涼意,陸離一人在自己的屋子裡,斜靠在窗外,仰望著蒼穹。
繁星點點,深邃的天空,璀璨的星河,這一切不曾改變,只是為什麼,改變的是人世間的滄桑,與流逝的過往?
「為什麼……」
他雙眼靜靜地凝視著天空,可是眼睛卻逐漸濕潤了起來。
在那一刻,淚水好像模糊了他的眼睛,可是他強硬忍著,沒有哭出來。
陸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內,從懷中拿出了那一條他不曾離身的粉紅色手鏈,瞬間,往事湧上心頭,兩年前的那天夜晚,如此的淒迷。
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在腦海裡迴盪。
「原來她的名字,叫慕靈……」
陸離低聲地沉吟著,之前的悲傷,好像在此刻卻有著一抹微笑。
可是他沒有笑多久,臉色立即陰沉了下來,窗外的風吹襲在他的臉龐,好像帶著一種刺耳的聲音:
「他還是喜歡我的,他還是喜歡我的,一直很喜歡……」
他怔了一怔,不知道為什麼,好像突然沒了意識,緊緊地抓著那條手鏈,就要扔向了窗外!
「咚咚。」
有人在敲門,他立即停止了甩在半空中的手,那條手鏈,依舊緊緊地被握在他的手心裡。
「陸離,你在裡面嗎?」
一聲柔和的聲音響起,只是這聲音有些柔弱,不知道為什麼,在陸離聽來,也是有那麼一些哀傷。
陸離聽得出來,敲門的人正是師姐宋曉沫。
「師,師姐……」
陸離小聲地叫了一句,他突然縮回了手,把粉紅色的手鏈放回了自己的懷中,就那樣深深地藏著。
眼眶裡好像沒有淚水,不過他還是用衣袖輕輕地擦拭著。
陸離走到了門口,輕輕地開了門,重新微笑著面對師姐,或許,也要微笑著面對一切。
「師姐,你怎麼來了?」
宋曉沫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不管陸離,就獨自走進了屋裡,陸離看著她,好像師姐的臉色並不太好,似乎要比自己剛才還要傷心和悲痛。
陸離有些疑惑地看著宋曉沫,不明白為什麼師姐跟自己一樣悶悶不樂,而且看樣子如此的傷心。
「師姐,你……」
宋曉沫突然嘩的一聲哭了出來,撲進了陸離的懷裡,那哭泣的聲音,充滿著悲傷,這屋子裡,好像只有淒涼的抽泣聲。
「師,師姐。」
只剩下陸離輕聲地呼喚著師姐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他看到師姐哭的如此厲害,心口好像跟著疼痛。
沒有人知道,她哭的越是厲害,在陸離的心裡反而要加倍的疼痛,在這一刻,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師姐的身上,為她黯然神傷。
「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我討厭你!」宋曉沫突然雙手拍打著陸離的肩膀,一下比一下更重。
「師……」
陸離突然停住了口,全然沒有感覺到身體上的痛,而那時,放佛極度心慌,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緊緊地抓住了師姐的手。
宋曉沫停止了拍打,也停止了哭泣,只剩下無聲的抽噎,如外面的冷風,微微有些淒涼。
下一刻,陸離狠狠地一咬牙,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師姐,從眼睛裡滲透出淚水來,陪著師姐一塊哭泣。
宋曉沫沒有看到,她就那樣依偎在陸離的懷內,淚水沾濕了陸離的衣裳。
風,輕輕地吹過……
「為什麼……」
她的聲音好像重複了他的話,陸離沒有說話,他覺得他應該緊緊地抱著師姐,給她最大的安慰。
「為什麼爹和娘都不讓我去龍巖峰?」宋曉沫突然接著開口道。
陸離又怔了一怔,他看著在自己懷中哭泣的師姐,卻是那般的惹人憐愛,唯獨只剩下口中低聲道:龍巖峰?
宋曉沫好像沒有聽到陸離的低聲,依舊哭著臉,說道:「爹和娘說不允許我去龍巖峰,我那樣求他們,可是他們卻大聲地罵我。」
「師姐,師傅和師娘為何要罵你?」陸離愣在那裡,小聲地問道。
宋曉沫也不知有沒有聽到陸離在說話,她用埋怨的語氣,接著說:「你知道嗎?我也有兩年的時間沒看到蕭俊師兄了,可是爹和娘就是不讓我去龍巖峰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