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凌帶著兩萬精兵在五更時分秘密出發,所有騎兵,戰馬摘鈴,鐵蹄裹布,曉行夜宿,大部隊向平陽城一帶進發。
那平陽城在安邑城的北面三百里,上古時期原是古帝堯所都,春秋晉羊舌氏邑,在晉國時期,被改了城名,在《帝王世紀》有記載:「堯都平陽」,即今臨汾,堯王訪賢、讓位於舜的傳說就發生在本地。
平陽城南通秦蜀,北達幽並,東臨雷霍,西控河汾,整個地區大致呈不規則的梯形,東倚巍巍太岳與長治晉城為鄰,西隔滔滔黃河與秦川相望,因其地理位置重要,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
經過一日的行程,行走百里,辰凌駐軍在汾水對岸的山谷內,四周要塞和高崖都設下崗哨,同時派出近百名斥候埋伏,清除沿途跟蹤的秦國探子。
待安營紮寨之後,辰凌帶著范睢等謀士,以及喬瑛、滕虎、沈錚、柳巖等武將站在山崖上,打量地形,佈置防禦,以防遭到偷襲。
「辰將軍,接下來,我們要如何佈置?」
「秦將白起真得會帶領鐵鷹劍士追擊我們嗎?」
辰凌聽到麾下將領的問題,淡笑道:「世上沒有完全有把握的事,這次設下暗局,等待司馬錯、白起入局,還要看司馬錯是否會按照我們預定的計劃去猜測,有六成機會,白起會追來,我們要做好伏擊的準備!」
頓了頓,辰凌又道:「我們還有兩日的行程,抵達平陽城下,過了汾水後,前面多是山陵和溝谷,容易設伏或偷襲,我的計劃,是先伏擊白起,然後偷襲平陽城,喬瑛、沈錚,你二人帶領兩千蒼狼特種兵,按照我事先交代的訓練辦法,飛爪攀巖、偷襲暗殺等,做好偷襲城池的準備。」
「遵命!」
「巢蓋、楊瑞,你二人帶三千甲士,重點訓練伏擊,鐵鷹劍士全身都是鎧甲,弓箭若設在鐵甲上,效果不大,近距離圍殺,我方損失也慘重。」
「那如何圍殲,八百劍士,個個都是精通武藝的武者,百戰鋼鐵之士,相當於二階武者的戰力,普通弓箭難以透其鐵甲,的確是個麻煩事,辰將軍可有辦法?」柳巖問道,以他四階武者,動用內力,出劍如電,倒是可以一劍穿其喉嚨,但是頂多對付幾個人,如果好幾百個鐵鷹劍士衝上來,他也無法躲避。
辰凌微笑道:「對付這些鐵鷹劍士,如果用弓箭不行,那就用陷阱、滾石、漁網、火攻,借助這些武甲之外的力量,他們就是銅皮鐵骨,也沒有用。」
他心中在感慨:「如果有火藥,非炸死這些鐵甲戰士不可,何必這麼費勁?對,火藥,一定要發明出來,眼下雖沒有火藥,可以用瓷罐塞滿樹脂和魚油,可以簡單製作一些炸球,伏擊時候扔下去,炸傷一片不可。」
「白泰、白剛聽令!」
「末將在。」
「你二人速帶人去往附近的漁村,收集大量瓷罐和魚肚油和眼球,三個時辰內收購越多越好。」
「遵命!」二人雖然不知道主帥的意圖,但遵守軍令那就對了。
「羅荊,張昊,你二人帶領親衛軍,進入山林刮下大量樹脂油,同樣越多越好,三個時辰後,回來覆命!」
「屬下明白!」
辰凌微微一笑,簡單製作一些爆炸物,在山谷內爆破,對於渾身鎧甲武裝的鐵鷹劍士絕對能構成傷害。
「傳令下去,住宿一晚,明日加快趕路,爭取後日正午,抵達平陽城下,發動攻城!」
「領命!」眾將抱拳行禮,鐵甲葉片輕輕響動,動作乾淨利落。
巍峨稷山,秦軍大帳。
司馬錯正在閱讀斥候偵查的最新情報,皺起眉頭,看了半晌,眉頭竟然越來越緊,滿臉的沉思和疑惑。
眾將士見到將軍的苦索困惑的樣子,都猜到肯定敵軍有了新動作,對秦軍造成一定的危險,主帥才有如何愁容。
「將軍,因何心事重重,愁容滿面?」第一軍師公孫爽在旁問道。
司馬錯擱下了信函,輕歎道:「剛收到最新戰況,合縱先鋒軍,也就是辰凌統領的兩萬多精兵,於今日清晨,秘密撤出營地,向平陽一帶進發,按照魏軍武卒的腳程,今日黃昏就能渡過汾水,哼,這個狡猾的小子,膽大妄為,竟然向奔襲平陽城,還讓公孫衍派出大量士卒暫時駐紮進先鋒營內,掩人耳目,可笑之極!」
「這是公孫衍和辰凌聯起手唱的一台戲,要掩蓋真相,秘密出兵北上,目標平陽城,好狡詐的手段,不知是他倆誰先想出來的?」公孫爽疑問道。
司馬錯冷笑道:「孤軍深入,敢於冒險,鼓拋一擲,這樣的手段,不是公孫衍這等穩重之人能想到的,多數還是辰凌,這小子上兩回與秦軍交鋒,都是使出詭計和小把戲,才得以佔到便宜,這次又異想天開去奔襲平陽城,連攻城的工具都沒有攜帶,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這時白起驀然站起甚來,抱拳道:「上將軍,恐怕這事沒有這麼簡單,如果辰凌他沒有奪城的把握,以公孫衍的沉穩,定然不會同意這次草率冒進的行動,這裡面,恐怕還有些疑點。」
蒙驁起身道:「將軍,這辰凌小子太過詭詐,上次就拋出了假情報,咱們上當,這次該不會又是他的詭計吧?」
他當晚率領一千鷹衛闖入伏擊圈,卻想不到被火攻圍殲,險些喪命在山坡上,只帶著幾十人突圍出來,逃回秦軍大營,蒙驁自身也受了輕微燒傷和箭傷。
司馬錯被謀士和將領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分析來分析去,信心有些動搖,這一次究竟是公孫衍和辰凌拋出的圈套?還是真的向偷襲平陽,切斷河東地帶秦軍的補給?是派兵追擊?還是只讓平陽守衛加強防禦就可以了?
「辰凌!這個惹禍精,為何每次都給我秦軍造成難題?」司馬錯想來想去,難以判斷出究竟是哪一個可能性大?
就在他舉棋不定,難以作出抉擇的時候,一名侍衛在門外稟告道:「稟報將軍,左庶長陳軫大夫,在帳外侯見。」
「陳大夫?從魏國趕回來了,甘茂和張儀先生有沒有同行?」司馬錯詢問一聲。
「回將軍,沒有,入帳的只有左庶長,以及四位隨從衛士。」
司馬錯說道:「快請左庶長進帥帳!」
「不用請了,陳某自己進來了,哈哈——」笑聲未歇,陳軫掀開大帳幕簾,進入中軍帥帳之內。
司馬錯以及其他將領全部起身,雖然陳軫只是左庶長的官職,但是在朝中,除了相國樗裡疾、甘茂、魏冉等人外,陳軫的地位並不低,屬於秦武王身邊的親信重臣,比司馬錯,地位不輸多少。
「上將軍!」
「陳大夫。」
陳軫微笑道:「上將軍愁容滿面,可是正為軍機大事犯愁?」
司馬錯微微點頭,沉著臉道:「想必合縱先鋒軍大破我秦軍的消息,已經在東方六國傳的沸沸揚揚了吧?」
陳軫道:「與辰凌有關?我這次來,就是為了提醒將軍,千萬不可小覷這個青年,武雙全,在魏國論證會上,才女出了三道題目,我竟全輸給了他,連甘茂將軍,也對他推崇有佳,自認為栽的並非偶然,而是這辰凌的確有其過人之處!」
司馬錯歎了一聲,說道:「這不,剛接到一封斥候信函,說辰凌帶精兵兩萬,天一早就撤出大營,打算奔襲平陽,讓公孫衍派兵暫時駐紮在先鋒營掩蓋耳目,哼哼,孤軍深入,不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陳大夫來得正好,為我軍分析謀劃一番。」
陳軫眉頭一皺,吃驚道:「竟有此事?辰凌帶兵要奔襲平陽,不好,他既然這樣做,肯定有了把握,上將軍,快,派兵追擊,從後面堵截,絕不能讓他帶兵順利攻克平陽城啊!」
這時白起越聽越不服氣,熱血上湧,抱拳豪情萬丈道:「上將軍,白起願帶八百鐵鷹劍士追擊辰凌,屠光他那兩萬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