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長憂緊張的看向即將降下的天雷劫。
他雖然對自己的弟弟向來有著超乎尋常的信心,可是事到臨頭,卻仍舊忍不住為莫長生擔心。
只是會擔心的只要莫長憂一人而已。
莫長生也好,蛟龍大人也罷,都心知肚明,以天道對逍遙散人和前世的莫長生的態度,想來這結丹劫,也會輕而易舉的的通過。
事實也正是如此。
莫長憂再察覺到莫長生面臨的天雷劫是四九天雷劫時,面色立刻變了。
風烈陽所經歷的元嬰劫,尚且還只是三九天雷劫,而莫長生這才是結丹劫,竟然就遇到了化神劫時才有可能遇到的四九天雷劫!莫長憂豈會不擔心?
莫長生亦沒想到自己會遇到四九天雷劫。
好在他原先就準備充分,而這天雷劫雖然劈的多,但他除了開頭幾下被劈的懵了片刻,就立刻明白,四九天雷劫雖然可怕,可更多是卻是天道要借天雷來淬煉他的身體,因此莫長生在經歷第七道天雷之後,就開始跳了出去,傲然立於陣法之上,以身體抵擋餘下的二十九道天雷!
「長生!」
莫長憂一怔,立刻大聲喊道,試圖阻止莫長生的行為。
蛟龍大人這才慢悠悠的爬到了大舅子旁邊,然後化成人形,穿著一身金燦燦的道袍,道:「沒事沒事,長生不會有事的!就是長生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本命法寶,不然這次渡劫,就可以把本命法寶一起用天雷淬煉一番啦!」
莫長憂怔愣了片刻,才道:「淬煉?你是說,長生在淬煉身體?」
蛟龍大人點頭道:「是啊是啊。大舅子你莫要擔心,長生那麼厲害,一定不會出事的!」
莫長憂卻沒有蛟龍大人的樂觀,加上這蛟龍大人的心智始終讓他不放心,聞言只道:「渡劫的人畢竟是長生,會不會出事,也只有長生自己知道而已。」所以,你就莫要再在他耳邊廢話了,莫長憂一面擔心弟弟,一面還要聽蛟龍大人說話,登時覺得腦中一片混亂。
蛟龍大人卻跳起來道:「我也知道啊!長生一定不會出事的!」
莫長憂依舊是一直擔心到了四九三十六道天雷劫結束,才終於舒了口氣。待側過頭來,就見那個敖慕生,正一臉討好的衝著莫長生跑了過去,神色間半點擔心之色也無。
莫長憂心中一動,再去看莫長生,卻見莫長生雖然眉宇間有些疲勞,但並不見一絲渡劫成功的僥倖。莫長憂心思細密,見狀心中轉了幾圈,雖然想不出緣故,但也在心中記下了這件事。
二十九道天雷的淬煉之下,莫長生的身體果然比普通金丹修士都要強悍上幾分,他將左臂上袖子擼了上去,露出手臂上的蛟龍刺青,卻見那原本青色的刺青,此刻竟也泛著點點紫色光芒。
蛟龍大人捧著心上人的手臂看了看,然後就頗為嫉妒地道:「可惜那時我怕長生生下來後被人懷疑,只敢在長生手臂上弄青色的蛟龍紋,沒敢弄出金色的。長生長生,反正現下也不會被爹娘發覺怪異了,不如就把它弄成金色的好不好?」
金色的多好看啊?金閃閃,亮晶晶,跟他的鱗片一個顏色!
莫長生嘴角抽了抽,就把袖子放了下來,另一隻手直接把這惡龍的手給打開了。金色的好看?那是你這惡龍「獨特」的審美觀吧?
「這樣就很好。」莫長生道,「我已經看了那麼多年,何必再換個顏色?」
「可是長生,金色真的……」很好看很好看啊!
奈何不等蛟龍大人說罷,莫長生就兀自走向了莫長憂。
莫長憂含笑道:「恭喜長生。」
莫長生亦笑了出來。
兩兄弟並排而行,在他們的住處走了一圈,莫長憂便把這三年來這裡的變化慢慢告訴了莫長生。
「長生閉關前種下的靈植靈草都長得很好,你的傀儡童子很是乖巧,每天一大早就捧著一堆甘霖符和除蟲符去給那些靈植靈草,還有我種下的靈花澆水除蟲。」
莫長憂語氣中很是滿意那個傀儡童子,「我的靈花長得也很好,阿青它們也開始釀蜜了,釀出來的蜜靈氣很是充沛。」
莫長憂帶著莫長生把靈草靈植看了一圈,就道:「這些都還好。只是你閉關沒多久,丁氏三兄弟曾經前來拜訪。」見莫長生緊張的看了過來,莫長憂微笑道,「放心,我並沒有放他們進來。」
「他們一共來了幾次?」莫長生想,蛟龍帶他飛的那件事情雖然不可避免的被同處在「仙境」中的三兄弟看到了,但蛟龍帶著莫長生飛得極高,因此並未看到莫長生的臉,只當那蛟龍是這處「仙境」的原有之物;可是,方纔的結丹天雷一出,那三人定然猜到了什麼,想來已經在陣法外等著了。
「五次。」莫長憂道,「長生莫要擔憂,那三兄弟還記著當初我們帶他們尋找弟弟的事情,所以即便我沒有打開陣法,你沒有出現,他們亦沒有為難我。」當然,如果再過幾年,莫長生依舊沒有出現,那丁氏三兄弟會怎麼做,莫長憂就不敢肯定了。
莫長生顯然也明白這件事,想了想,便讓莫長憂休息幾日,他自己則放出金丹期的修為,去見了丁氏三兄弟。
丁氏三兄弟向來識趣,看到莫長生對他們毫不掩飾自己金丹期的修為,便都恭敬的口稱「前輩」,並奉上了他們在自己住的地方尋到的一種奇花和奇花種子。
莫長生亦點了點頭,接了過來,然後反過
來像是交易一般,從儲物袋中取出三瓶易容丹和九瓶築基期的極品聚靈丹,以及三顆上品洗髓丹給了三人。
丁宏一愣,終是恭敬地將幾瓶丹藥收了下來,然後就帶著兩個弟弟離開了。
待回到自己的住處,丁巖便忍不住問道:「大哥也到了築基後期,待過些日子,就能到築基圓滿,然後準備結丹了,為何不像林道……林前輩問一問結丹經驗?畢竟我們贈給林前輩的奇花和種子,可是修真界難得一見的珍品!」
丁宏沒有說話,丁湛苦笑道:「那麼小弟是說,我們方才要把林前輩送的易容丹、極品聚靈丹和上品洗髓丹都還回去麼?」且不說他們捨不捨得,單單是看那位「林前輩」如今的修為,這件事就絕對做不得。
丁巖一噎,想了一會,也明白那位「林前輩」會這麼做,以交易的形式用丹藥和他們交換奇花及花種,其實就是堵他們的嘴,讓他們不必再提什麼不切實際的要求。
可是丁巖還是有些憤憤:「那他怎麼不想想,我們既能拿出這奇花,說不得還能拿出其他的極品靈草,大哥的修為又是注定要結丹的,他就不能出手幫上一把?他這次若肯幫我們,那大哥必然能順利結丹;大哥結丹後,下一個結丹的不就是二哥了?即便我在這裡結不了丹,修為也能到達築基後期,我們三兄弟將來能進階那麼多,又豈會忘了他們的恩情?」
丁宏和丁湛原先只以為那位「林前輩」是因著他們這三年/經常去林氏兄弟的住處試探的緣故,才會對他們如此冷淡;可是聽到丁巖的這一番話後,二人對視一眼,立刻想明白其中更深層次的原因——那位「林前輩」不會幫他們,亦不能幫他們。
因為一旦幫了,就會弄出來至少兩位金丹真人,而「林前輩」只有一人,「林前輩」的兄長一見之下就知其是早早破了元陽,修煉根基不足的,縱然是在這仙境中勤奮修煉,想來最多也就是能夠築基,再往上升,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而若是林前輩當真幫了他們,就會面對兩到三個不知是敵是友的金丹真人,林前輩自己能跑得掉,可是,林前輩的那位兄長呢?如何還能跑得掉?
那位林前輩想來就是心中清清楚楚的看明白了這一點,才會果斷的用丹藥堵住他們的嘴,讓他們什麼要求都提不出來。
丁宏歎了口氣,道:「罷了。我們與林氏兄弟本就毫無瓜葛,他們又礙於種種緣故,不能幫我們,這也不算他們的錯。」
丁巖呆了一下,道:「那這是誰的錯?」
「只能算,我等氣運不好。」若是那林前輩是孤身一人,若是林前輩的那位兄長修為也強悍,他們或許就能得到林前輩的指點了。
可是,這世上哪裡有這麼多的若是呢?事實就是,他們在林前輩閉關衝擊結丹時,幾次上門打探;事實就是,林前輩不願也不能幫他們三個不明敵友之人。
丁氏兄弟之事暫且不提,莫長生重新關閉了陣法之後,又和莫長憂悠閒地在這仙境之中過了幾日,便讓莫長憂心裡有數,三天之後,他想讓莫長憂服下蛟龍大人的「洗澡水」。
當然,無論是為了蛟龍大人的安全,還是為了莫長憂不對「洗澡水」三個字有什麼不好的聯想,莫長生只說那「洗澡水」就是玲瓏秘境中得到的熱湯。
好在莫長憂見莫長生遲遲沒有說出這「熱湯」的來歷,心中亦有思量,壓根沒有追問這件事。
「兄長莫要擔憂,我現下已經是金丹修為,想來就算這熱湯不能幫兄長順利進階,我也能從旁保住兄長如今的修為。」
莫長憂聞言含笑道:「我自然相信長生。」
莫長生亦笑了,好一會卻擰眉道:「只是兄長是否尋到了築基機緣?若是尋到了,不妨一舉築基。」
莫長憂遲疑片刻,方道:「尋是尋到了,只是若要築基,週遭所需要的靈氣增多,怕是就要辛苦長生了。」
莫長生卻不怕這件事。
他想了想,就拉著莫長憂布下了小五行陣,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剋卻又相生,以此維持陣法中濃郁的靈氣。
雖然莫長生佈置下的還是略有瑕疵的小五行陣,可是在一旁觀看的莫長憂,已然是雙目中帶著驚喜,顯見是極為欣賞這個小五行陣。
「五行相生相剋,天生五行,人亦可自選五行,以此布下小五行陣……」莫長憂聲音依舊溫潤,但其中的讚賞,卻絲毫沒有掩飾,「長生於陣法一道,雖然不如尋常陣法天才,卻別有一番見解。先有落凡陣,後又小五行陣,想來長生在陣法一道上,遲早會嶄露頭角,令人不可小覷!」
莫長生想到自己這所謂的天賦,也不過是和氣運一樣,都是天道的算計而已,頓時微微心塞。好在他面上沒有表露出來,和兄長一起討論著將小五行陣更完善一些,就各自分開,只待三日之後,便幫莫長憂進階。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莫長憂將他們住處的靈植靈草和靈花都交代給莫長生,就踏入了小五行陣之中。
莫長生站在陣外,沒有立刻跟過去——他和莫長憂是一樣的想法,若是莫長憂自己能挺過去,就讓莫長憂自己撐過去;若是不能,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莫長憂進了陣法之後,盤膝坐下,對著莫長生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莫長生用三隻葫蘆盛出來的熱湯,深深吸了口氣,就左右手分別執起一隻葫蘆,右手一揚,先將這個葫蘆裡的熱湯一飲而盡。
熱湯一入口中,莫長憂頓覺體內湧進一股強勢霸道的靈力,衝著他週身的經脈就使勁撞了過去!
莫長憂身子一晃,險些將兩隻葫蘆都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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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莫長憂性子看起來溫和,內裡卻堅韌倔強,明明身體疼痛不堪,卻依舊堅持下來,硬是將右手葫蘆裡的熱湯全都喝了下去。
「咕嚕咕嚕」。
莫長憂右手一鬆,葫蘆就滾落到了地上,莫長憂體內那股靈力越發霸道起來,痛苦地他險些連五心朝天的姿勢都沒保持住!
莫長生雙手緊攥,卻不敢輕舉妄動。
小幻狐蹲在一旁,焦急的想要叫幾聲,看到莫長生都沒動,也伸出爪子,把自己的嘴巴捂緊了,生怕打擾到莫長憂進階。
莫長憂咬住舌尖,勉強令自己坐穩,然後就把左手葫蘆的熱湯,也灌了下去!
沒錯,就是灌!
莫長憂顯然也發覺這熱湯帶來的衝擊和暴力是他很可能抵擋不住的了,因此乾脆不再小心翼翼的慢慢喝下,而是直接灌了下去!
莫長生終於上前一步,踏入小五行陣之中。
莫長憂灌完那一葫蘆熱湯,登時渾身無力,軟倒在地。莫要說五心朝天的打坐姿勢,就是簡單的盤膝,他都保持不住。
莫長生進入小五行陣後,便將莫長憂扶了起來,先把他擺成了五心朝天姿勢,然後便將手放在莫長憂的後心處,慢慢引導莫長憂體內暴躁的靈力。
莫長憂和裴十三不同,裴十三當初雖然修為比現下的莫長憂還要低,可是那時的裴十三卻心思簡單,一心求生,再加上裴十三的靈根屬性正與蛟龍大人的洗澡水不排斥,裴十三本身的修為根基完好無損,這才能好運氣的在昏迷之中一舉進階。
可莫長憂卻不一樣。
兩人的靈根屬性不同,論起心思簡單,莫長憂雖然對人並無壞心,但少年時經歷坎坷,心思自然簡單不起來,再加上其修為根基的毀損,這麼多年來,明明已經踏入仙門將近三十年,卻仍舊是練氣期修為的潛在心魔,讓莫長憂暫且無法壓制引導體內靈氣,甚至幾度陷於生死之間。
好在莫長生與莫長憂是真正的同胞兄弟,二人對彼此的靈氣又互相熟悉,這才使得莫長生在將自己的靈氣引入莫長憂體內時,沒有遭到強烈的拒絕排斥,讓莫長生順利分出自己的一股靈氣到莫長憂身體裡,然後逐漸引導那股在莫長憂體內暴虐的靈氣。
只可惜知曉莫長憂應當會無礙的只有正在為莫長憂引導靈氣的莫長生一人而已,遠在逍遙宗閉關的風烈陽,卻是驀地睜開眼睛,雙目紅如血。
「長憂……」風烈陽喃喃出聲。
濟遙靈君恰好站在一旁為風烈陽護法,聞言皺眉道:「烈陽,專心修煉,否則以你根基不穩的情形,就是想見長憂,也無人願意幫你!」
風烈陽之前跑出去見莫長憂,把那顆千年火系靈珠給莫長憂的時候,就是在自己修煉的關鍵時候跑出去的,因此才令自己的修為根基更加不穩,濟遙靈君才黑著臉站在一旁既為護法,又是監視。
風烈陽站起身道:「長憂出事了,生命氣息很不穩定,師公,我要去……」
「去?怎麼去?他現在是進了龍門鏡之中,龍門鏡雖說比其他的秘境相對安全一些,可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他暫時深陷險境,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濟遙靈君擺手打斷了風烈陽的話,「且外界一日,龍門鏡中很可能過了十日甚至更久,你便是現下就趕過去,龍門鏡又豈是想進就能進的?你若想等龍門鏡開啟時再進去,那長憂在龍門鏡中不知待了多少日,你你即便是趕過去了,還有何用?」
風烈陽面色一白。
濟遙靈君見狀,這才緩了緩語氣,道:「長憂的師尊,為何會放長憂獨自離開,其中緣故,你也當明白。一來,長憂是去見自己弟弟的,莫長生自會竭盡全力護著他,你這樣憂心,又有何用?二來,紫煙夫妻皆在龍門鏡中得到過機緣,自然希望自己的弟子也能在龍門鏡中有什麼機緣。」
濟遙靈君一頓,道,「長憂修煉根基毀損的太過厲害,這才使得他遲遲不能築基。縱然是長憂在龍門鏡中得了什麼機緣,可以提高修為,想來那機緣也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你感應到他的生命氣息不穩,很可能就是他在接收那場機緣。若當真如此,你該為他高興才好。」
風烈陽聞言,心中思量片刻,這才徹底停住了想要前去尋找莫長憂的想法。
只是他人過不去了,心中卻依舊擔憂莫長憂。
因此風烈陽不肯繼續修煉,反而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張琴,放在膝上彈奏起來。
琴聲一響起,濟遙靈君就覺不對,他對著那張琴放出神識,認真地打量了一番,才找到這不對之處。
原來那張琴的琴弦上,正摻雜了經過天雷劫淬煉的一小塊靈礦。
濟遙靈君再觀風烈陽彈奏的正是舒緩心神,靜心凝神的曲子,就大約猜出了其中緣故。
原來風烈陽渡劫那日,除了頂著頭上的天雷劫為莫長憂將那隻玉簫重新煉製了一番,風烈陽還趁機在玉簫之中,藏了一小塊靈礦,讓那靈礦和玉簫同時接受天雷淬煉。
那場天雷劫下,眾人早早就被風烈陽頂著天雷煉製玉簫的情形給嚇呆了,因此除了濟遙靈君,幾乎沒有人看清楚風烈陽的動作。
靈礦和玉簫一起接受過天雷淬煉,其中糾葛已然剪不斷。且玉簫中有著風烈陽的三縷神識,靈礦被風烈陽煉製成了琴弦,被風烈陽收為法寶,其中也有風烈陽的神識,因此風烈陽有意識的彈奏起這張琴,而遠在千萬里之外,莫長憂放在身旁的玉簫,驀地也青光一閃
閃,在沒有人碰它的情形下,吹奏了起來。
然而玉簫聲中,流瀉/出的卻是點點琴聲。
莫長生一怔,正欲分出精神看那玉簫是怎麼回事,就發現先前生機漸漸減弱的莫長憂,忽然又強烈起來,而那道暴虐的靈氣,也漸漸被壓制了回去,莫長生一頓,就立刻集中精神,趁勢繼續壓制那道暴虐的靈氣,並引導它在莫長憂體內循序漸漸的衝撞經脈。
而那點點琴聲,一直都未消失。
直到半個月之後,莫長憂體內靈氣安穩下來,開始循序漸進的自行運轉起來,莫長生亦離開小五行陣,站在外面守著莫長憂時,那玉簫中傳出的琴聲,亦未消失。
莫長生黑著臉看了一會,心中想到,他們在這「仙境」裡待上二三十年,外界才只過了十天而已。而這琴聲雖然時時刻刻在莫長憂耳邊響起,到如今足有半個月,可在外界或許也只有兩盞茶的時間而已。
那風烈陽,也只為了他的兄長消耗了兩盞茶的時間,僅此而已。
莫長生立刻作出決定,待莫長憂醒了,就這麼告訴他好了。
蛟龍大人在一旁崇拜的看著心上人,滿眼討好。
對,兩盞茶就是兩盞茶,他可以幫長生作證!